我爱北京假大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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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的来电话,陆续的回电话,陆续的来信,陆续的回复,不长时间过后,第一批来稿已经到了,收到第一件作品,哥四个又是一阵兴奋。工作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进,很顺利!
第一批作品竟然全是书画,这让张丙和王甲有点意外,他们以为老干部们按“学习邓小平理论”这个主题写几首诗借以言志。但寄来的作品书法和绘画几乎各占一半,独没有创作的诗歌。
评价书画又是李乙的权威了,李乙虽没学过绘画,可李乙说:只要会写毛笔字就会画国画。再看来稿中的绘画作品还全部都是所谓的国画。
让李乙看来,这些国画作品都是雕虫小技,有几幅书法作品还说得过去,“能拿得出门去”,但就算这种不错的书法作品,李乙说:他练书法的时间不超过两年。至于那几幅国画,书画的功底更差,还不如写字的有功夫,李乙分析:初学国画可以偷巧,不像书法,哪个字写得太烂,别人一眼能看出来,而国画不同,因为有构图有色彩,看起来更能遮丑。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老干部热衷于画国画而不刻苦练习书法的原因,画画看起来比书法复杂,实际上在创作过程中比写字更随意。
李乙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是经验之谈,这话哥几个谁也理论不出来,但让李乙这么一讲解,哥几个好像也看出来了,也有了感悟。
王甲说:就这画练两天我也能画出来。
赵丁说:我练一天就成,干嘛还浪费一天。
张丙端详了一幅书法作品说:嗯!这字我也能写!
李乙说:但是这些作品都很认真。一看这幅字,工整、干净、可是拘谨。这不知道写了多少幅才挑出这幅满意的给我们寄来的。你再看这幅画,本来这地方墨色应该浅一点,可他多涂了几笔,说是认真但是属于画蛇添足了。
张丙说:我们要的就是他们认真的态度!
李乙肯定地说:的确认真,能看出来。
虽然让李乙这么一说:感觉这些作品不咋地,可毕竟是他们收到的第一批来稿,有了作品就能编一编,就能印成册,工作也就正经向前迈了一小步。余兴未尽,哥几个还是小心仔细地把寄来的作品一一整理放好,然后又分头忙各自的事务。
这批来稿又给了张丙一些新的启发,原本以为“诗书画文集”,有诗歌、书法、绘画三种形式,现在看来应该以书画为主。
接下来“以书画为主”这么一考虑,又让张丙为之一振,他赶紧招呼哥四个,说:我有新想法。
张丙知道,书画成册必须制成彩页,以彩页为主牵扯到制版的费用。书价相应就会提高,只要书的价格上去了,他们的工作就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项工作的价值也就大大的提高了。
大家听了张丙的分析,心情更加振奋。
王甲说:这项工作大有可为!
李乙说:以书画为主,成画册整部书更具收藏价值。
赵丁说:老兄这个决策是新的开拓。
张丙不动声色说:这是哥几个共同的智慧,好多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
决策是好,可工作量相应加大了不少。得立马给回过函的单位重新发函,强调文集以书画为主。这更能迎合老干部的喜好,来稿会更踊跃。还要说明两点,一是来稿的作品需拍成照片,便于制版,二是制作彩板费用较高,书价应提高,而且要预交彩版制作经费。
信函内容要求既可以免去张丙他们编排过程中把来稿翻拍成照片的麻烦,又可以提前收取彩板的费用。合情合理,参加者都会接受。
哥几个都表态。工作量再大也能扛得住。我们来北京不就是为了多做工作以求发展吗?这都是心里话,一旦发现这项工作有更大的开拓空间,能有巨大的效益,反而感觉工作量越大越好。
对来稿的回函就要有针对性,不能和征稿函一样千篇一律,但这种针对性也可以分为几类。书法分几类,绘画分几类,先由张丙拟好稿,或者抄或者打印。所谓针对性总得来说也是泛泛的,但具体到每个人每件来稿,让来稿者又能感觉到是针对他个人的意见,这就能引起来稿者的兴趣和注意。说明回复者是认真的。
比如说书法,可以指出来:写字最讲究一气呵成,且首尾字体应该一致,不能一幅作品里有两种字体,字里行间的气韵不能断。
比如说绘画,中国画讲究的就是写意,意境最重要,不能太实,毕竟不同于油画,还有墨分五色层次分明,应该重彩泼墨的地方和应该轻描淡写的地方要区分开,这样显得作品有张力。这些话虽说很空泛,但恰恰是初学者容易犯的毛病,还甭说是初学者,能达到上面所说的标准的作品也就是成熟的作品了,作品的创作者也达到专业水平了,一般的自学者,两年之内不可能做到,只有随着逐年的摸索习练才能体会的到。这都是李乙的经验之谈。
针对这几件来稿作品的水平,李乙的话是可以有的放矢地回复他们,且言之有物。
王甲说:李乙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
张丙说:听明白那就对了,虽说是浅显的道理,但不说我们还真不懂。
李乙说:凡来稿的人要么没培训过,没听说过这里面的常理,要么虽听说过,但做不到。这不正好说到他们的点子上了吗?
赵丁忙说:老兄的话,我听得都过瘾。
经过这几天对来稿的揣摩,观赏,哥几个甚至对书画有了兴趣,都有感而发地说:等有时间去看看书画展,北京经常有这类活动。
王甲说:李乙乘这机会在北京拜个名师吧,你字写得不错,再加上说谁谁的徒弟,一准能成事儿!
张丙说:说得还真对,咱们都得在北京有所提高,北京这么多名人大家咱们拜访拜访去。
李乙说:没意思。不愿凑那热闹。
王甲说:不愿凑热闹不行,你也得提高,咱哥几个人里面你的字最好,跟北京的著名书法家比起来,你的字还差很远呢!
张丙赶紧把话题岔开,说:来北京就是为了每个人都有所发展,经济收益放在第二位,每个人都得有进步,你看赵丁来北京这段时间就学到不少东西,也接触到不少人,眼界也开阔了,把他的聪明、爱交际的长处发挥出来了。
正说着赵丁又抱着一大摞信上楼来了,“编委会”所有的信件都送到一楼的收发室,为此赵丁跟管收发的那个叫小刚和赵丁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已经成好朋友了,每天去取信件,俩人还胡侃一阵。
看到这么多来稿,大家又一阵兴奋。
更重要的是,赵丁放下信件,慢慢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纸片在哥几个眼前一晃又藏到背后。
王甲说:什么玩艺,遮遮藏藏的?
赵丁又把纸片啪一下甩到桌子上,笑着说:老兄们看清楚喽,这是什么!
张丙王甲和李乙没听赵丁说完,就已经看清楚了,是几张汇款单,已经有单位把书款汇来了。
噢!哥几个咧嘴笑了。
赵丁很兴奋,不住地说:嘿!咱们这卖买!这买卖还真行呢•;!话音未落,冷不防王甲在赵丁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
王甲喝斥:怎么说话呢?什么卖买?我们这是工作!工作!
张丙也笑着说:赵丁的话太俗!
赵丁也自觉有点失言,笑嘻嘻的对王甲说:王甲什么时候优雅起来了,来北京以后练的。
王甲得意地说:我什么时候都是优雅的。
哥几个把信折开看了,又有不少稿件,来稿已经换成照片了。几笔汇款是制彩版的费用,其中两笔竟然是预定的书款。大家感慨,老干部就是认真的工作作风,书还没出,书款已经汇过来了。兴奋之余,张丙哥几个提醒自己,这仅仅是收效的开始,以后会更好,重要的是已经开始了。
迈过出版社这道坎
虽然书刚开始编,现在就应该提前跟出版社联系了。本来《红灯》杂志社本身就有出版社,但郑直和周路一致认为还是不要在自己的出版社出,其中的道理无异于张丙他们的“中央编委会”最好别挂牌子,尽管张丙和王甲仰慕《红灯》杂志社的出版社,认为那是全国最有影响的“正统”出版社,能在郑直他们的出版社出版是最理想的,但郑直他们的道理已经
讲得非常明白了,为了避嫌只好忍痛割爱。
出版社的事是个至关重要的事,按“中央编委会”以及张丙他们所编书的内容及档次,出版社也得是“中央”级的,规格绝不能低,以前为了赵书记诗集的事,张丙和王甲跑过北京的几家出版社,但都是出版文艺类书籍的,显然于“领导干部诗书画文集”不相付,张丙和王甲最看重的是让老干部们心仪的“中央级别”的出版社。
这时郑直提供了一个线索,是郑直的一个老乡,还和郑直的一个不远的亲戚是大学的同学,在《路线》出版社任编辑。张丙和王甲一听《路线》出版社就很感兴趣,《路线》出版社跟《红灯》出版社属一个规格,且比较起来《路线》出版社更“正统”。但规模不及《红灯》,郑直说:你不能只看规模,得看政治含量,《路线》出版社虽小,但哪家大的出版社也不能对其小视,原因就是《路线》最讲政治。
王甲反驳了一句:现在图书都讲究走市场了。都在搞出版集团,谁还看重政治?
郑直笑着说:这你不了解,过去现在和将来还得以政治为中心,说是走市场,带有一些试验的意味,你看我们中央机关哪能走市场?
张丙说:郑主编说的对,《路线》的方向是中央制定的,在现行体制下,这方向和路线是不会改弦更张的。
王甲说:我明白了,就是拿市场经济养活计划经济,纯粹是两张皮。
郑直说: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
张丙说:在领导面前可要注意分寸啊!
王甲说:这谁不懂?郑主编比我们清楚。
郑直赶紧笑着说:我也没闹明白。
这会儿周路不在,王甲想假如周路在场的话,周路也会说:老郑不明白那我更不明白。
明白不明白的,不去管他了!眼下要紧的是定下一家出版社,《路线》看来是最合适的了。
郑直说:《路线》的那个编辑叫钱科,我跟他接触很少,你们可以去找找他。
王甲就问,他有没有什么爱好,抽烟吗?
郑直说:也抽烟也喝酒。
因为张丙王甲跟郑直已经很熟知了,有时甚至有“我们是一伙”的感觉,王甲才这么问。
郑直说:钱科挺狂傲,反正是挺个色的一个人。
张丙问:什么个色?我没明白。
王甲说:就是很有个性特色。
大家都笑了。张丙心想,不怕他有个色,实际上越有个色越好对付,就怕没有个色的人。
郑直说:你们哥俩去找他,甭说是我介绍的,就说仰慕他的大名!
这么说也显得挺真实,《路线》出版社名气很大,编辑不也跟着出名吗?
郑直从一个小本里翻出钱科的电话,张丙记下来说,回去我们就跟他联系。
回到办公室,张丙往钱科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正是钱科接的,声音很宏亮:我是钱科。
张丙在电话里简单介绍了他们编委会以及所编的文集,就说关于出版的事想和钱科谈谈。
钱科说:你们过来吧!
张丙放下电话对王甲说:我没想到钱科这么干脆,听那口气一点不狂傲啊!
王甲也说:我以为他得拒绝呢!
张丙说:他主动让咱们过去!
电话打得这么顺利,反而让张丙和王甲有些意外,看来听信某个人对某个人的印象绝对是片面的。郑直的话与张丙王甲的预想不一样,记得刚才分手时郑直还对张丙说:钱科这个人你们好好下下功夫吧!出版社定下来非常重要。
王甲私下对张丙说,钱科是不是太喜欢钱啊?
张丙说:听老郑的意思像是!不过,他真要能给咱们办事,就得给人家钱啊!他就是没那想法,出书以后好好报答他一下,也是必不可少的。
张丙和王甲赶紧顺手拿了个纸袋,从超市里买了一条“中华”,然后打车直奔《路线》出版社去见钱科。
在车上哥俩还嘀咕,王甲说:他要是狂,咱就多恭维他几句呗!说几句他愿意听的!
王甲这么一个从前整天张嘴闭嘴“我不服”的人,来北京后也学的灵活了,变乖了!
张丙却说:不不不!越是狂傲的人你越得打击他,不能太谦虚!得压着他,气势上千万不要输给他,要不然你连和他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倒提醒了王甲,心想张丙真是个爱动脑筋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见到钱科,确实与张丙哥俩像想的不一样。钱科与张丙岁数差不多,体形很瘦但很结实甚至像运动员。钱科的头发非常特别,卷曲但很短,就像某些纯种的非洲黑人,贴着头皮的短发是卷曲的,但钱科的脸色很白且皮肤细润,两只眼睛很有神,让黑脸的张丙一见就感叹:他真白啊!张丙和王甲原认为钱科是一个戴付眼镜,学究气十足的漾溢着知识分子狂傲的那种人,正好相反。钱科个子不高,脸皮煞白但是也属于长得比较深刻的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容易留下印象,俗话说“很上镜”。
钱科看到张丙和王甲,挺热情,主动把写字台上的烟递给他们哥俩,张丙一看钱科抽的是那种宽盒的“555”,人家钱科还主动给张丙和王甲点烟,弄得哥俩很不好意思,忙说:我们自己来自己来,王甲也客气地接过烟抽了一口,没提防呛了一口,脱口说:这烟劲大。
张丙说:不是劲大,这味很正。
钱科好像没听见张丙哥俩说话,介绍说:我们办公室两个人,今天正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