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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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静一直避免让自己的生活中再次出现这两个字，可是，就这样直挺挺的，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网膜中，也让水静看清了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选择遗忘的结果是如此的不堪打击。
瘫坐在沙发椅中，茫然地看着那两个字。
是！我是一个胃癌患者，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不得不接受命运的主宰，让我成为历史。如果我能够成为历史的一份部分的话。
至少，我会变成，爸妈的历史，凯凡的历史，你……的历史。
“你知道了呀。”好像一切就应该是这样吧！不然还能说什么？拼了命的隐藏，就怕深爱的人们知道，却又不得不拿到阳光下来晒太阳。
可以想象得到，以后，那样轻松、自在的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往云烟。再也找不回来了。
“恩。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怎能让你知道？让你为我担心、为我害怕、为我承受那份折磨，只有真的关心我的人，才会感受得到的害怕、折磨。你一定会的，然后，在不知不觉中，你也会病倒啊！
这就是告诉了你们之后的结果，我一个人命在旦夕，在拖上几条命，才算得上轰轰烈烈吗？
“记不记得前天我说过一句话。我的性格是报喜不报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可以在两年内控制？”
控制？两年？
乐林，我钟水静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啊！两年……控制。都是做梦啊！都是谎话。
可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因为我知道这个两年是有前提条件的。”
条件？什么条件能够再让我找回两年的时间？用我的灵魂去换吗？我愿意啊！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去交换啊！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什么条件？”
能说如果七月的时候，我没有病倒吗？你一定会觉得与你有关，你也一定会发疯的啊！
“……我不想说。”
“我知道你想多陪在你爸妈身边，可是，你放弃了这两年的时间，还可以多陪二十年不是吗？”
“我已经有将近9年的时间没有好好陪在父母身边尽我应尽的孝道。如果我只剩下这最后的两年，我也没有陪在他们身边。我就算死了都不能闭上眼睛，你能明白吗？”
“也许更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如果你还活着不管你在哪里都好，老人家心里有一份寄托，如果你不在了。。。”
“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你告诉我你知道了之后给你多大的影响？”
“有些话是你对我说的，我也不需要还给你，你好好想通了比我说再多都强。”
“有多大影响，我的承受力比你要强就是了。头脑里一大片如果的事。”
承受能力很强吗？没觉出来。
“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想过了。这两年里我也是努力的静下心来，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让我这样的安稳，只有在他们身边，你明白吗？”
“可是真的能静的下来吗？发生了多少事？”
“至少我能慢慢的适应，去任何一个地方我都静不下来，你和我不是一样的吗？你明知道有病，却不去检查。不一样吗？”
换句话说，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况且我在一年前就知道了，心理准备和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想好了。”
“不一样，我现在每一个动做我的后背都会巨痛，我的身体再难受我都要忍，因为当我出去的那天，可能会比这个更痛。现在不适应什么时候适应？”
后背巨痛？难受？
水静在难过的同时好想笑，笑这样一个不了解胃癌发作的时候，痛的程度，居然用这种水静根本就不当成疼得，来形容。让你知道了，除了死亡，你还在担心什么啊？
“我正在适应，忙碌的生活，没有空去胡思乱想，就连课间我都要和教授们讨论，只要我的心理负担不再那么重，我就可以控制癌细胞了不是吗？”
这应该就是你脑海中，想象的一切吧！我也在适应即将来到的死亡。
“如果让我用两年时间换回我再多活十年，我也会去做，我想我父母也会同意，因为他们的孩子还在世界上。”
可惜，我没有啊！没有这两年了呀！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死了会是一种解脱。”
可以从每天的痛苦折磨中，解脱出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说实话，有时候我觉的什么都不用想是一种幸福。”
认真地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吗？做不到吧！
“==”乐林那边，突然打出了这样的符号。等等。好吧！正好需要时间好好臭骂那个大嘴公一顿。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滚出我的
　　　　　　　滚出我的视线　
“东方硕，你给我进来。”水静的怒吼，差一咪咪就震碎了叶芳琼把在手里的杯子，心惊胆颤的看了看和她聊得粉开心粉自在的东方硕，倏的一下变成了一个浑身直发抖的“古稀”老人。
叶芳琼和钟修岩相觑一眼达成共识……
某人自求多福吧！虽然现在正在表演狮子吼功夫的，是他们的女儿，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也畏惧得很~~~
东方硕抖着手脚，一步三回头的望着两只大鸵鸟，唉声叹气地走进了地狱……不！是水静的房间。不过此刻说这是东方硕的地狱也不为过啦！
谁让你嘴丫子欠个守门的，外加谎话满天飞呢！
剥了你的皮都嫌轻的呢！~
“呃……水静。你现在……”本以为抱着先下手为强的东方硕，却只说了一半，就被阴森目光生生的切断了他的“好意”。
“东方硕！”不同于刚刚那般的凶狠，水静此刻的呼唤，真可谓是柔情似水！呃……如果说可以像拧毛巾那样拧一下的话，一定会拧出一个太平洋的。
不过，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方硕抬眼看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火眼，艰难的咽着唾液。好悬没噎死他！
额头上的青筋绷起老高，很明显的看得出青色的血管不规则的跳动着；勾魂的丹凤眼正酝酿着某种火焰，恰似那种可以甩出“波光刀”的凌厉目光直勾勾的瞪着他；阵阵恶狠狠的磨牙声，仿佛正在诉说着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新鲜的人肉的滋味了；柔软白皙的柔荑也极不符合形象地摆出“九阴白骨爪”的经典姿势；一步步地向东方硕逼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又是那幅温柔的刚刚好腻死人的嗓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一些都是幻觉。
“我……”辩护词又一次打断，东方硕满头大汗的瞪着水静停在他脖子上的双爪，呃，双手，刚刚好，够掐的说不出话。
“你可以说话。”东方硕索性闭上双眼，至少这样他感觉不到多少恐惧。“选一种死法。”
呜呜呜~都说了是幻觉了嘛。连死法都出来，这说明水静已经气到崩溃，气到没有一丝丝理智可言了。
“我以为他知道。”此时此刻更不能说出真实意图，不然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他知道个屁，你这个混蛋加三级。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你要让他知道我没有时间了，让他自动消失，或者你要让他着急，毁了他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都说了那是幻觉，看看！魔女本色飙出来了吧！
水静声色并用的手舞足蹈的狂骂着……
“你真TMD阴险、狡诈，你得不到的，别人也TMD别想得到，你抱着狗屎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垃圾思想，只想着你自己，我TMD的还剩下多少时间？连这最后的几天你都要剥夺，好！你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是不是？我现在就宰了你，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拉上你给我陪葬，也算是为民除害！”
哇！水静气疯了。这下子连脏字都出炉了，就是……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一点点，没啥新意就是了。
“冷……冷静……点……”看来水静真的是打算掐死东方硕。
“小静！你在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这……这是干什么？老头子，快来啊！小静疯了。”听到女儿的怒吼，叶芳琼担心女儿过于激动而做出点傻事儿，在房门外偷窥。没想到却救了东方硕一命。
老两口好不容易拉开了水静，看着水静的双眼中的血腥之色已浓稠得几欲滴出血来了。
“小静？”钟修岩小心翼翼的喊着女儿。生怕女儿真的疯了，张嘴咬他一口。
水静怔了怔，慢慢的恢复镇定。“爸、妈，我没事儿，你们回去休息吧！”说没事儿？口气还是骇人得很。
“到底怎……”叶芳琼的话也被水静活活吓得差点噎着自己。“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你们都去睡觉！”
钟修岩茫然的看着女儿，再看看老伴的满头雾水，赫然想起刚刚那句狂风骤雨中的“最后的几天？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老两口无线电波交流了一下。
咱们出去，讨论一下女儿刚刚的话。
可是，东方……他不会有事儿吧！
看女儿的神情，不可能没事儿，但是，好像也是他自找的。
不管他了？
管不了！除非你能让现在的小静冷静下来。
……我倒是觉得要我的老命还容易一点。
……那就出来吧！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哦。”叶芳琼不甘愿却又不得不离开之前，扔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正常时候的女儿，都是粉孝顺粉体贴的。只有在她气到发疯的时候，才会不顾他们的感受对他们发飚的。然而这样的时候，好像并不多。
这……好像是第一次，真正发飙。通常只要在水静吼出四个称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妥协了。
水静深呼吸了一口气，深思的盯着东方硕看了好久，才徐徐的开口，不过东方硕却宁愿她没开这口。
“你滚出我的视线，滚！”不再多言，直接让他“滚”。
不过，东方硕不是欧凯凡，永远化解不了水静的怒气，让他“滚”，他就真的“滚”了。而且，是差点尿裤子的“滚”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发怒的水静，更没有见过气到失去理智的水静，更没有见过这样气到发疯的水静。
以为最多被刮一顿，结果小命差点丢在这里，谁不怕？
要不怎么说，胆小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呢！
水静连命都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要不要啊！
依旧气得发抖的水静阖上双眸，拼命的深呼吸着，直到呼吸比较顺畅之后，才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她的急救药。
没错，水静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东方硕，是因为水静感觉出自己的心脏病，又发作了……
吃了药，半躺在椅子上，假寐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让乐林不为她担心。
不过，这可能吗？将心比心，如果今天得到这样惊人的讯息的是她，而不是乐林，是欧凯凡或者是乐林得了绝症，她放心得下吗？
欧凯凡？乐林？
水静愕然地睁开双眼，她……竟然把他们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放在同一个位置上思考？这场爱情长跑越来越复杂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你要答应我
　　　　　　　老头子　你要答应我　
“还在吗？”电脑彼端的乐林并不知道，水静这边的狂风暴雨，只是在暴风雨停歇后发来询问的话语。
“在。”水静颤抖着双手敲打着键盘。
她不知道乐林什么时候竟然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是在病情恶化之前的不知不觉？
还是这次注定了短暂的相逢？
但是这样的结果，是水静最不想要得到的，原本的牵挂，原本的不舍就已经压得水静无法克制，如今，又要加上这一份压力。
她不愿、却已无力抗拒。
“还是以前的那句话，你要是关起门来，谁也进不去，你也别想出来。”
果然有够了解水静，可是这样的话，能够敲开水静内心的大门吗？
“有的时候一个人痛苦总好过大家都苦着脸。”
“那也好过将会发生的事，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相信，我会过两年以上地狱一样的生活，然后……你想过吗？”
“我都想过啊，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就告诉他们了，到时候我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地狱的生活就在无形当中加长了两年？”
水静考虑的是怎样减轻父母的压力，减轻他们的痛苦，如果一切都无法避免，那么就让这样的日子来得晚一点，留给父母的，将是女儿的坚强与心意。
他们……会明白的。
“而且我说过了。一年前我就知道了。我们认识之前我就知道了”
“你却只和我说过有家族史”
“那也是昨天我说漏嘴了”换言之，水静连家族癌史都不想让他知道。
“乐林，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偷来得时间呢。说点别的吧。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的适应，也会把这些压在心理的事情慢慢的解开，别说这些了好吗？”
水静在乞求，乞求不要一再围绕着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她……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我不想有一天你真的会在我的QQ上永远不上线。”
……
水静内心的某处出现了裂痕，为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我不想有一天，你真的会在我的QQ上永远不上线。乐林怕她的消失，而此时此刻的水静，又如何不怕？怕她真的消失之后，要承受那份哀痛的人，又多加了一个，不想连累任何人，却注定了要给那些最关心自己的人伤害。
痛苦。为什么总要带给最爱自己的人？
“老头子，你为什么叫我出来，女儿现在……”叶芳琼刚一关上房门就问着老伴儿。
“你注意到女儿刚刚说的那些话了没？”钟修岩面色严肃地问。
“刚刚？我想想……”眉头开始打架，因为她只注意到了女儿的口气，忽略了内容。
“别想了，小静，刚刚说了一些，‘最后几天、反正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之类的话，而且你注意到没有，明明她就在我们的眼前，没有过度劳累、也没有熬夜，可是她的精神、身体状况愈来愈差，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问她是什么药，她永远都回答的是维生素片。”
“……老……老……老头子……你……你……不会是说……小静……她……”钟修岩说得越多，叶芳琼的脸色就越惨白……
“我们早就猜出来小静在隐瞒我们一些东西不是吗？而且可能是很严重的事情。你想……会不会……”
钟修岩的分析，还没有说完，就被妻子的尖叫声打断。
“不！不！不要说了！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啊！我们老来得女，捧在手上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疼爱了一辈子、呵护了一辈子。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诅咒她啊！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叶芳琼压低了声音的哭叫着。她不愿去接受丈夫的分析。
宁愿骗自己，女儿只是一时的营养不良。不会，不会是她脑中想的那样。
拼命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