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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家明与玫瑰-第3部分

小说: 家明与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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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酗酒,起初也许是故意的,但后来真的依赖,特别是在和我吵了架之后。 
我看到她喝酒就会打她,她满口酒气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也会打她。轻轻易易地就丢给她一个耳光。开始的时候她还会不自量力的与我肉搏一番,到后来我扇她耳光,她只是捂着脸嚎哭,已没有眼泪,跟着就跑到厕所去哦哦的呕吐,整个屋子都是酒精与呕吐物混合的酸臭。 
我觉得我已经人格分裂。 
每次打了她之后,我明明后悔得要命,明明那么痛恨着自己,然而在另一方面,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怒火一燃上来手就伸了出去,她全无还手之力。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最应该被痛打一顿的人是我才对。 
怀着这样的心情,在每次她烂醉一团,在每次我打了她之后,我扶起她,给她换衣服,给她擦脸抹手,抱她到床上去躺好。她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摆布,像死尸一样沉重而听话。但是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的眼睛,她冰冷的眼睛一直凝视着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在那毫无表情的眼神下,除了仇恨,我不知道还能如何解读。 
什么是幸福。 
活着比较幸福,还是死去比较有福? 
我常常觉得曾家明很幸福。他曾经被玫瑰那样的爱过。我无法想象生命中还会有比这更大的幸福。 
然而玫瑰却说,你什么也不明白。 
“也许家明最恨的人就是我。” 
玫瑰看着我,涩然一笑:“一直到他死,他才摆脱了我。” 
“可是……他是那样优秀的男子,本应有个更好的结局。” 

将近黎明时分我醒来。 
垂落的窗帘透出一抹灰色的微光,我睁开眼睛。 
从妻子怀孕以后,我们就分房睡了。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睡得不好,有时彻夜无法入眠。我开始定期服用镇静神经的药品。情况有所改善,药物还是很管用。 
但这天凌晨我不知为什么会突然醒来,或许是生命特有的敏锐触角,或许是因为那刺鼻的酒气。 
妻子一身酒气坐在我的床边,无声无息地俯视着我。 
蓦然间看到床前有人,我惊得全身一跳,然后我看清了妻子的脸,另一种更怪异的阴冷感觉弥漫上来,我的身体不寒而栗。 
有另一样东西在微黯中发出清晰而微弱的金属冷光。 

凌晨时分,我大肚的妻子一身酒气,手里拿着刀,坐在我的床边,无声无息地俯视着我。 
“老婆,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极度的惊骇与恐惧让我的口齿有点不清。 
她不答,也不动,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手里……拿的什么?把它放下,把它放下好不好?” 
她坐在那里没动。 
这时我的意识已经全然清醒,借着微光观察着她是不是疯了,也迅速地环视着我的身边,有什么东西可以自卫。然而没有,除了一盏塑料台灯,一只闹钟,一个水杯,一堆枕头被子,我伸手可及之处什么也没有。面临危险突然让我产生了巨大的勇气,我用被子隔着肉体,朝执刀的老婆奋勇一扑。她惊叫一声,好象就要被谋杀的人是她。我们跌倒在地上,我抓住她的手腕往床边撞,刀在她手里握得并不牢,我很轻易地就夺了过来。 
然而老婆突然大声地呻吟起来,好象痛楚不堪。我喘着气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在装什么死,刚才我根本没有伤到她。 
“肚子……肚子痛!”她口齿不清地嚷着。 
我大吃一惊,揭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才发现羊水已经把她的裤子都渗湿了。 
就在那一天,女儿出世了。 
女儿的眉目出奇的漂亮,不像我也不像妻子。像谁呢,我不敢说。 
我听人说过,在男女交合的那一瞬间,男人或女人心里想着谁,拼命地,疯狂地想着谁,用尽整个灵魂地想着谁,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就会像谁。 
那竟然是真的。 

日子还是得继续。虽然烂透了,可是大多数人还是这么过来的。 
女儿小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慢慢长到二三岁还不会说话,只会流着口水傻笑,我们才发现她天生是个弱智。也许是那些酒精侵蚀了她的大脑,也许这就是命运,但我当时只是觉得,总之,老婆对我的报复成了功。 
我美丽的痴呆的女儿。 
在那个时候我很恨那个女人,我的妻。是她在女儿未出生之前就摧毁了她一生命运,将这浑浑噩噩的生命加诸于这纯洁无罪的身体。 

女儿出生后,妻子就向我提出了离婚。 
她拿走了一切,而我只要孩子。 
在我的心里,女儿是我的孩子,与我的妻毫无关系。 
女人的身体不过是个承载体而已,她连接着我和我美丽的女儿,女儿出生以后,她就像用过的脐带一样,毫无意义了。 
我又重新住回了医院的单身宿舍,就在住院部后面,离医院很近,这样我上班的时候也可以找个空子回去看看女儿。 
我很久没有见到玫瑰,我没有想到他会到医院来找我。 
那是一个晴朗的五月,傍晚的阳光混合着初夏的热力和微香。住院部后面的老槐树开花了,风一吹过,细碎的花瓣簌簌地落得人一头一身。我们就沿着住院部背后的这一条林荫道慢慢地走。玫瑰仍然戴了副墨镜,还有一顶棒球帽。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是醒目的,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年轻护士,病人家属,会带着惊讶的神色回头来看他。偶尔也会有人好奇地看看我,那个平凡的我。我在他的身边,心情很复杂。有一点欣喜,有一点骄傲,但更多的是自惭形秽。 
“酒吧的生意还好吧?”我问他。 
“就那样……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回答:“我把它委托给一个朋友,让他帮我打理。” 
我有点诧异,刚想问为什么,他就接着说:“我下个星期就要走了。” 
我怔了一怔:“走?去哪里?” 
“意大利。” 
我愣得忘记了走路,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也停了下来。 
我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掩饰的笑着说:“呃……出去玩玩也好,是好事……” 
“我恐怕这几年都不会回来了。我爸帮我联系了那边的大学读书。”他低声说:“我也实在不想再留在这个城市……” 
我说不出话。 
混着槐花香的晚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夕阳里,他的面颊是赤金色,他的嘴唇是黯金色的。我呆呆地望着那仿佛镀了一层金的美丽人影,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为……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的嘴唇嚅嗫着,自言自语一般的说。 
“我爸在那边有生意。再说,我有亲戚在那边,也可以照顾一下我。” 
他好象很抱歉的在跟我解释。我突然有点生气。其实他根本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也没有任何立场让他解释。 
“许医生,我一直很感谢你。你实在对我很好。所以,我想,无论如何,走之前也要跟你说一声……” 
他从来也没有答应过我什么,我自己也知道。可是他在这个城市,和我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我的感觉也会踏实些,突然听到他要远隔天边,我的心里绞作一团,说不出的难过。 
我对这样可怜的自己也感到生气。三十大几的人了,还要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来温言软语。我现在这个样子委实可怜又可笑。 
虽然他只说离开几年,可是有一种永绝的预感隐隐浮现。 
“是……”沉默了很久,我努力地发出声音,想说一些“好好学习”“一路顺风”之类的话,但说出口的却是:“……我想再看看你,玫瑰。” 
玫瑰无言地顺从地摘了帽子,取了墨镜。然而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怎么也把他看不清楚。 
我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伤感的地方,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们来来往往地看着我们,我拼命地往里收泪。 
玫瑰向我伸出一只手。 
这就是道别的手势了。我不想接受也无可奈何,只得伸出手去握住。 
握着我的手,玫瑰趋身向前一步,轻轻的抱了一下我的肩头。 
“我会记得你,许医生。你是好人。”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就在他拥抱我的一刹那,心里被安慰的委屈突然一下子决了堤。我默默地流了一行泪,在他的肩头。五月里槐花的香气迷朦了我的眼睛。 

回到家,女儿坐在床边玩着一只球。看到我,她抬脸冲我痴痴一笑,笑容甜美,而我只觉得一阵凄惨。我把她抱在怀里,胸中突然涌起了为人父那巨大的,强烈的,毫无保留的爱意。我一生人所有的全部的爱,玫瑰不要的爱,全部都倾泻在这团娇嫩的粉红的肉体上面。她越是柔弱无助,我越是爱她入骨。 

没有什么事,是偶然发生的。 
命运环环相扣,许多事情的结果出人意料而又必然如此。 
我从来不后悔爱上了玫瑰,因为我得到了一个美若珍宝的女儿。 
由于我与她母亲的疯狂和自私,夺走了她本应多姿多彩的人生。但谁知道呢,也许如你我一样的人生反而比较痛苦。她不会说话,只会有简单的发音来表达欲望,因为她的思维单纯,所以欲望也少而乐于知足,她不辨美丑,不在乎外面世界的目光,因而可以自我与专注。我不能懂得她的世界,但想必那是非常简单而美丽的,因为她常常微笑,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发自内心的甜美笑意。 
想明白这一点,我就已经原谅她的母亲了。归根到底,她也是受害者。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又不是特别漂亮,离了婚,还生了一个女儿,再嫁恐怕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而她,从我这里得到的又是那么的少。 
谁活着都不容易。 
我还能说什么呢,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自己,只有自己。 
玫瑰爱上家明,玫瑰毁了他的一生。 
但玫瑰从来没有,哪怕丝毫的诱惑过我。是我自己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伤害了那个无辜的女人和孩子。 
而那些发生过的事,永远也无法再挽回。 

许安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的神情有点惘惘的,温柔的迷恋,旧时的伤痛在心里一齐蠢动,像孩子的手抚摸过他的心。 
“后来呢?”我问他。 
他抬起困惑的眼睛望着我,一时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后来你再见过玫瑰吗?” 
他摇了摇头。 
“这是七年前的事了。”他说:“我把女儿送进了弱智儿童学校。她早上要上学,睡得早。女儿睡了以后,我每夜都要来这里坐上一阵子。因为我觉得,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再见到玫瑰,那一定就是这里。” 
听了一晚上他的故事,我觉得我略微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在这个繁杂巨大的城市,这间小小的酒吧,是唯一和玫瑰有关联的地方。这里投下的是玫瑰的阴影,只有躲在这片阴影中,他那颗执着,悲哀,渴求的心才会得到少许安慰。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我想要的采访故事,可是这故事又完全不是我期待的那么一回事儿。这大概也不是读者期待读到的故事。现在这世道上,一见钟情完全像天方夜谭,已经没有人再相信生死不渝的爱情,柏拉图式的爱恋更是只会让人打哈欠,一往情深更是老套得过了时。读者要看的故事是甲爱上乙,乙要同丙分手,因为丙喜欢的是丁,丁爱的却是甲,性别已经不重要,总之是一团混战,越热闹越好看,关键是要够香艳够刺激。 
但是他的故事中的那个人,深深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玫瑰。 
那个借着墨镜来遮掩美貌的玫瑰。那个深情又执着的玫瑰。那个许安平仅仅是见了一面就疯狂迷恋的玫瑰。他到底和那个曾家明有过怎样的爱恨纠葛?他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和美貌如此倾倒众生? 
──就像古时候的兰陵王,听过他故事的人无不深深怀想,那会是怎样的花容月貌,以至于需要用面具来隐藏? 
“我也想见一见他。”我突然的说。 
许安平笑了一笑。他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再说话。 
黯蓝的烟雾缭绕开来,许安平的面目躲在烟雾的背后,朦胧起来。 
“他会回来吧?”我问。 
“会的。”他回答。 
不知不觉中,等待玫瑰的身影,变成了两个。 


(下) 
——这些美好的东西决不会消失 
因为一切美好的东西永远存在 
它们只是像冰一样凝结 
而有一天 
会像花一样重开 

程阡陌第一次看到曾家明的时候,他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 
那是一个初春的傍晚,可是阡陌总以为那是一个炽热的夏天。热的感觉包围着他的皮肤,他只觉得微微有一点眩晕,周围的一切都在闪闪烁烁,好象阳光一样跳跃不定。 
他站在学校走廊上发呆,曾家明的声音透过敞开的教室窗户传来,像风一样掠过他的脸颊和耳朵。穿著白色衬衣的曾家明正在教学生读一首戴望舒的小诗:“……这些美好的东西决不会消失,因为一切美好的东西永远存在。它们只是像冰一样凝结,而有一天会像花一样重开……” 
阡陌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听清了他的每一个字,但恍恍惚惚的,他心不在焉。 
曾家明正在上课,而他刚好经过,他看到他,不知不觉就站了下来。 
曾家明感觉到目光的凝视。于是他抬起眼,很随意地扫向窗外。他看到一个异常漂亮的少年,穿著被汗水打湿的球服,站在他的教室外呆呆地望着自己。也许是刚踢完足球,少年看上去好象很热,额头上脸颊上挂满汗水,就像有看不见的热气蒸腾着他。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闪烁的好象是夏日的阳光。 

阡陌坐在我的对面。 
这是一间非常幽静的咖啡馆。现在已经是夜晚,顾客寥寥。这里很安静,没有音乐,没有琴师。我和他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圆桌上铺着绿格子的桌布,有一支细细的银瓶放在桌子中间,瓶里插着一朵暗红的玫瑰,只有一朵。 
他细长的手指交握着,放在桌上,好象是一个祈祷的姿势。他的嘴角带着一点浅浅的笑容,过往的岁月没能在他脸上留下半点痕迹,他的脸,他尖尖的下颚依然像大理古雕刻出来般的光滑精致。他的眼睛,当你望入他的眼睛的时候,才明白人们实在对堕落或者诱惑,都懂得太少。 
但是他看着我,微笑着说:“我现在的名字,叫曾家明。” 
我已经差不多半年没有见到许安平医生了。在最初听到玫瑰的故事后,我无法定义那种感觉到是底是好奇还是感动,但我也傻傻地跟着许安平等待过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感觉渐渐平复,怀疑开始产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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