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明天依然来临 by 北方小伙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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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说笑笑,我和张丽一人摔了一跤,就到了山顶。
我以前经常一个人爬香山,为了锻炼,就一个劲闷头往上爬,很少停下来看看风景。何况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雪中的香山,到处都是一片银白,真的很美。我自然也就很兴奋。拉着知己的胳膊在山顶上这看那看,差点忘了王东的存在,他也不说话,就笑着跟在我们身后。后来到了那个圆形的观景台,我们三个人都望着远处的山远处的树,沉默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一点点心事吧,我想。
“我手冷了,谁给我捂捂。”张丽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手已经伸到我面前。
“谁让你不戴手套的。”我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王东。我实在不知道他和我知己是什么关系,难道张丽是在试探他?他却好象丝毫没有伸手的企图。我想,捂就捂呗,以前不知给她捂过多少次了。就把张丽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好象也不在意,还是冲着我们傻笑。
“我也来给你们捂捂。”过了一会儿,王东却突然把手伸过来,从外面包住了我和张丽的手。我的心颤了一下,这个动作太突然了,我很少被别人握住双手,尤其是一个男人。不过即使在当时,我也在心里想这双手太大太有劲了。
“嘿嘿,还是你给他捂吧,握着他,我心里都觉得凉了。”我一语双关地说着,心想,还是不愿意了吧,我还是赶快知趣吧。
捂了一会儿,王东主动说:“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咱们下山吧,一会儿路就更不好走了。”说着,就放开了张丽的手,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冲着他笑,他也冲着我笑,可谁也不知道这笑里蕴藏着多少以后的故事……
那天从香山下来后,天已经差不多黑下来了,我们三个在香山东门正对的那条街上找了家小饭店吃饭。我喝了不少酒,一来确实高兴,二来也是因为冷,下山后,我的鞋子已经全被雪浸湿了。吃饭的时候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我说了个笑话,他拍着我的后背笑得爬在桌子上起不来,当时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也美滋滋的。
4
昨天在天涯上看帖子,有网友说:该来的总是要来,想躲也躲不过,想想的确是这样,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那天爬山回来,我就开始期末复习了,大学就这样,一到期末,大家就比平时努力了差不多一万倍。记得那年考试比较晚,大概一月几号才开始考,要整整持续两个星期,隔几天考一门。我记得很清楚,当考到第八天的时候,我的考试就算结束了。因为大一的时候,我凭着刚学到的那一点点专业知识,加挑灯夜战两个月写出了一篇一万字的学年论文,这大概是让我在大学阶段最感自豪的一件事情了。倒不是因为那文章写得有多好,而是我以后再也没有那么专注地去做一件事情。这篇文章在老师的推荐下竟然被某家“核心期刊”刊发了,我也就凭着这篇文章,在大二上半学期申请到了与之相关学科的免试,说实在话,那科考试还是让人相当头疼的,几乎要把整本教材背下来。
考完我的最后一门是中午,大家吃完午饭就又直奔自习室复习去了,我也没吃饭,独自回寝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宿舍电话突然响起来,我一接,竟然是王东。从上次爬山到现在,我们大概有一个月没联系了。
“老哥你是不是又闲得无聊啊,哈哈。”我一边继续收拾手头的书,一边说。从上次爬完山后,我们已经算是熟悉了。
“你有时间吗?”那边的他声音沉沉地说。
“有啊,对了,你怎么不找张力?”
“她……”他顿了一下。
“嗨,瞧我,傻了。你当然找不到她,她还没考完呢,还有一门。不过我是全都考完了啊,嘿嘿。”
“哦,是吗,那正好,我在你楼下,吃饭了吗?咱俩中午吃个饭吧。”他还是那样,声音沉沉的。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饭呢,马上下去。”
我挂断了电话朝窗外望去,果然看到他那辆捷达停在外面,赶紧套了件外套,冲下楼去。我很兴奋,因为刚刚考完试,尤其是其他人还没考完,心情却有点失落,拼死拼活忙了一个月,突然闲下来,真不适应。简直就一个字:贱!这时候有人找我吃饭,我心里就想:真他妈是时候!
一阵风似的跑下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几乎是跳上车的,却发现他右眼蒙着一块纱布,用橡皮膏贴在脸上,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问他怎么了,他只淡淡地说和人打架了,那语气就好象在说别人的事情,然后就发动车子。我也不好多问,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车开出学校,他才问我:“想吃什么?
“随便,我同学都说我是垃圾桶,吃什么都行。”我努力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看出来了,上次就你吃的多,”他的情绪似乎确实好了一点,“那就去吃郭林家常菜吧,我家附近有一家,我常去,还不错。”
“好啊,随便,我好养活。”
当我说出“好养活”三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扭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这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当时以为我说错话了,一路上都在想,不过到最后我也没弄明白,这话有什么不对。
车子开了三十来分钟,在一家郭林家常菜的门口停下来,车子一直在向北开,已经到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后来,不熟悉得变得熟悉,我们也无数次地在懒得做饭的时候到这里吃饭,后来,我不再要他接送,自己坐公交来回,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说他受伤了,就别喝酒了,他不听,一次就要了六瓶啤酒,还说不够再要,没办法,我就抢着往我杯子里倒,六瓶我喝掉四瓶。他不干,说没喝痛快,有要,我就又抢着喝,到最后我实在喝不动了,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句:“哥,再喝我就吐了,你也别喝了,你要喝,我也接着干。”王东楞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其实他也醉了,眼神有点迷离。然后,他低下头,说了一句:“我认你当弟弟吧,行吗?”
“嘿嘿,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来哥,咱们把杯子里这点酒喝完了,就别喝了。”
我想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当时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没问过,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就象我一直没问过那年他和别人打了架为什么会来找我一样。也许,他自己也没有答案吧……
5
那天从中午1点吃到下午4点,最后两个人都醉了,他没法开车,我也回不了学校了,他说,再走一会儿就到他家了,我们就把车放到饭店门口,我跟他到了他家。
他家在一座高层的12层,80多平米,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那时北京的房价还不象现在这么离谱,可也不便宜,房子简单地装修了下,木地板,墙上涂了点颜色。
“你多大了?”我一边参观他家,一边问。
“26,不年轻喽。”
“我26的时候要能赚到一辆车和这么一栋房子,就谢天谢地了。”我笑着说。
“这车和这房子都是我哥的,我哪儿挣得来这些东西。”他一边跟在我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又问我要不要,我说不会,他就把烟又放回口袋,“我哥以前在北京开家小公司,干得还不错。”
“那怎么不干了,要去深圳呢?”我问。
“被合伙的那人骗了,损失了不少,我哥也就没心思在北京干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今天早晨在我们公司的停车场看见那个和他合伙的人了。”他笑了一下,有接着说:“别看我伤了,他伤的也不轻。”
“那为什么不起诉他呢?”
“官司不好打啊,我哥当时太信任他了。”
“你和你哥感情真好。”
“那是!”他口气中充满自豪,“不过,我挺想有个弟弟的。”
“嘿嘿,你这不有了嘛。”我笑着说,“以后你要被人骗了,就把这房子和车都给我吧,我正好少奋斗两年。”
他抬头瞟了我一眼,猛吸了一口烟,突然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脸,说了句:“臭小子,想得美。”
我俩都笑了。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说着说着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衣服也没脱,朦胧中好象他让我去屋里睡,我说懒得动。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了,我还在沙发上躺着,却看到他在地上铺了床褥子,找了床被子就这么睡着,还没醒。想想昨晚我俩也没吃饭,就吃了点家里的点心,肚子也饿了,我就遛进厨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剩的米饭炒了炒,可能声音太大了,把他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到厨房,边打哈欠边说:“老弟还挺勤快。”
“人在屋檐下啊,”我笑着说,“老哥今天还去上班吗?”睡了一觉,我们的称呼又变成了“老哥、老弟”,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那晚我们称兄道弟不过是酒桌上的酒话罢了。
“不去,怎么了?”他问。
“我上午要回学校,你要没事送我一趟吧,我下午的火车回家。”我盛了一碗炒饭递给他。
“那当然没问题,几点的火车,吃完午饭,我送你去车站。”
我本来想推辞,可想了想东西也实在多,就答应了。在火车站,他还说让我代他给我父母问好之类的话,我也说谢谢他请吃饭,下学期来了我回请他吃饭什么的。
就这样,大二上半学期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6
那年寒假过年晚,我又急着回学校看书,所以大年初八爸妈一上班,我就回学校了。整个暑假我和王东都没什么联系,本来年三十的时候想给他打个电话拜年,可后来一懒,也就没打。整天忙着和以前的同学吃吃喝喝,也没怎么想起王东这个我新交的朋友。
临回学校的前一天,高中很铁的几个哥们又请我大吃了一顿,喝了不少酒,晚上又坐了一夜的火车到北京。上午到学校,收拾一下,实在撑不住,躺在宿舍的床上就睡着了。宿舍没有人,因为离开学还有一周时间,所以学校也没有开足马力供热,宿舍挺冷的。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简直就是被冻醒的。感觉胃有点疼,想想中午没吃饭,可能是饿的吧。错过了饭点,食堂已经没饭了,我也实在懒得出去,太冷了!就又挨到晚上五点,学校食堂开了,去大吃了一顿,胃还是有点疼,我也没太在意,。
半夜睡着睡者,突然胃疼疼醒了,跑出去四五趟,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出去了,可还是疼,我心想:坏了,跟那个学期考试时一样,胃病又犯了。说真的,这次胃病真的把我疼坏了,我躺在床上想着快点睡着,睡着就不疼了,可根本没用,出的汗把整个被子都浸湿了,可身上还是烫的厉害,我想肯定是发烧了。本来想去医务室挂急诊,可是一步也不愿意动,何况上次胃病在医务室看了一周都没看好。想着也许天快亮了,天亮就到校外的正规医院去看看,可看一下手表才两点钟,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到无助。
这时,我突然想到王东,他有车,可以拉我去医院。其实,我平时是很怕麻烦别人的,即使到后来,我也愿意自己坐公交车到他家,而不愿意他来接我,我怕他嫌麻烦。但那天也许是太难受了吧,反正就是拨通了他的手机,说我病了,你在北京吗,要在北京就接我去医院,好象还说了“麻烦你了,回头请你吃饭”什么的,我记不住了,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还笑我说都病成那样子了还穷客气。我说废话,老子当时都烧糊涂了。
不到半个小时,我宿舍有人敲门,我挣扎着下床把门打开,发现是王东和保安。原来宿舍大门已经锁了,他是敲门把保安敲醒开的门。说他表弟病了,来接他去医院。保安怕出事,就跟着来了。我被他俩扶着下了楼,上了他的车。
后来挂急诊,化验,输液……那是我第一次去那家医院,就是后来在“非典”中被人们所熟悉的人民医院。
那晚,我躺在床上,瓶子里的液体一点一点滴进我的身体,可胃还是在疼,我就用手紧紧拉住坐在我旁边的他的裤子,我没睁眼,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那一刻,心中真的感到了温暖,那时候我想,如果他真是我哥该有多好啊!
第二天早晨,烧已经开始退了,胃也好了很多。他坚持要接我回家,不让我回学校,他说他公司过两天才上班,正好可以在家照顾我,我扭不过他,只好从命。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用这么早回北京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回来。那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到北京几个小时。
那几天,我慢慢休养,他总是绞尽脑汁地做一些好吃又好消化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们就是看电视,看球赛。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在请他吃了一顿饭算做感谢之后,我又回到了学校。
7
从我生病以后,我们算是真正的熟悉起来。他常常会来学校找我打打球,吃吃饭什么的,我也有两次因为学校浴室维修跑到他家里去洗澡。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叫上张丽,到后来就不叫她了,毕竟男孩子之间的共同话题比较多,像踢球这样的事情,张丽也只好在操场边干坐着。
在这学期开始的时候,我买了部手机,西门子的,我的第一部手机。那时候,同学之间有手机的还不是很多,发短信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普遍。而王东那部手机就更离谱,竟然只能发英文短信,加上他英文又奇烂,所以更经常的是他打电话给我,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跟我说要来学校打网球什么的,让我去订场地,我一般只说一个好字,他就匆匆挂掉电话了,我猜他大概是要给我省电话费吧,因为如果他打我寝室的话,倒是可以聊好久,直到我说:“大哥,我要去上课了”,他才挂掉,每次都是这样。一次,听着他打我手机,又是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在那里说,我实在忍不住笑得不行了,我跟他说,不用说这么快,这点电话费我还交得起,实在交不起了,还可以找他要,因为打我手机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他。从那以后,他打电话的语速是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