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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第二次呼吸 by 曲水老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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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变得泥泞了起来,白椴一脚滑,惊叫了一声,一颗子弹马上飞过来。我扑倒他,在地上滚了几滚,刚喘口气就愣住了。 
  我跟白椴已经逃到了山崖边上,再往下就是滔滔江水;看来熟悉地形的官兵们是故意把我们朝这条路上逼的。 
  怎么办?我用眼神问白椴。 
  跳!他咬牙切齿。 
  我跟他没有半分犹豫,纵身跳下悬崖。 
  我在江水里被砸得生痛,呛了几口水之后浮出水面,想看看白椴在哪里。谁知刚刚回过神来,居然看到追我们的一个战士也跟着跳下山崖来了! 
  我一阵头皮发麻:最可爱的人,你们也太拼命了!! 
 
 
  39  
  我看到那名战士跳下来,趁他还没有浮出水面的时候拼命往对面河岸边的石头上游去,那边巨石块多,比较好藏身。这时候我看不见白椴,只能一边游一边四处望,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那个跳下崖的战士已经浮出了水面,我深吸一口气,急忙潜进水里,怕他发现我。我又朝着对岸的方向刨了几下,可是越到河心水越急,我几乎把持不住方向。我在水底刨了一两分钟,感觉没游多远,气又快憋不住了,急忙把头伸出水面换气。谁知我刚一出水头上就是一排子弹扫过来,我一惊,竟是上面山崖上的战士在扫我,亏得水流急,要不我早没命了。那个跳下水的战士听到枪往这边打,知道是上面的战友在为他指路,奋力朝我这边游过来,我心里一慌,匆匆忙忙吸了口气又潜到水里,也顾不上气憋得足不足,四肢划动只管往对岸跑。 
  我在水下待了足足有三五分钟,觉得肺都要炸开了。我想我要死了,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子弹打死;死我不怕,可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地方,确实很难看。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有人大力拖住我,我以为是那个战士抓到我了,一慌又呛了几口水。我正想挣脱他,突然感觉那个人大力托住我的后脑勺,一双柔软的唇瓣就那么覆上来,用的竟是人工呼吸的标准姿势。 
  是白椴,我心里安了安。 
  他度了几口气给我,我缓了阵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他拖着我迅速朝一个方向游,速度比我快。又过了两三分钟左右,我听到他出水的声音,我也跟着出水,狠狠吸了口气,觉得空气从来没有这么甜美过。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见白椴躲在我一直想游过去的那几块巨石后面,从上面的山崖上也看不到我们,那个跳下来的战士还在江心扑腾,没有发现我们。 
  我大气不敢出一口,见白椴死盯着山崖上草丛的动向看了看,半晌才说:“他们收兵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 
  “你看草丛的动向。”他指了指对岸,“这儿江心的水太急,目标追丢后他们不可能让战友再去冒生命危险。” 
  果然会了一会儿就有一根吊绳从山崖上垂下来,那个在水里的战士灰心丧气地顺着绳子爬上去了。白椴在水里又观察了半天草丛,确定人都走光了才示意我上岸。 
  我们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我左臂挨了道弹痕,脸上跟手上全是被草割破的血,狼狈不堪,而白椴却跟没事似的。我一阵纳闷,说你小子有护身符不成,怎么什么东西都朝着我身上招呼。白椴说那是你没有野战经验,我说难道你有?白椴淡淡看我一眼,说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我爸就硬要我跟着新兵五公里负重越野跑,刚刚那一段跑起来还不跟玩儿似的。 
  我默然了,心里隐隐约约地还是有点儿高兴,大有自家孩子最俊俏的护短心理;感觉白椴是我的宝贝,别人都没有,就我一个人能时不时地拿出来炫耀一下,眼馋一下别人,一想到这一岔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白椴横我说你他妈贼贱兮兮地跟那儿笑什么呢,我说没,这是咱们胜利大逃亡我高兴的。 
  热带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我跟白椴上了岸后又下了一会儿雨就停了。我跟他一人一身水,清理了一下行李,我的手机被水一泡肯定报废了,早知道就早点卖了换成钱。白椴的打火机倒还没废,就是不知道还剩多少油,这荒郊野外的火种珍贵,我叫他不要乱点。我跟他找块空地生了堆火烤衣服,折腾这么大半天肚子都饿了,旅行包里还有一袋没开封的方便面,我跟他一人一半拆了扔嘴里干嚼着吃。 
  我边嚼方便面边翻开被水泡得黏糊糊的地图册,说失策了,咱们来之前还该买个指南针,现在我们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 
  白椴没吭声,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指着流水下游说:“那边是耿马。” 
  我一愣,知道他有五公里负重越野跑的底子垫着,不会乱下结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谁知他白眼一翻:“直觉。” 
  我没好意思说他,坐下来继续啃我的方便面。过一会儿我跟他的衣服都干了,鞋子一时半会儿烤不干,云南边陲毒虫横行的我们又不敢赤着脚走,只得穿着湿鞋熄了火继续前进。 
  白椴刚刚指的是下游,我看这周围高山密林的,也只可能在下游有人聚集,索性跟他一起沿着水流走,碰碰运气。 
  一路上遇到好几条蛇,也不知有没有毒,白椴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跨过去了。我心里有点儿怕,可面子上到底还有几分做人老公的自觉,也只能硬着头皮绕过去,末了回头对那蛇报以怨毒的目光。 
  我们又沿着河走了有一个多小时,一路上的风光都没什么变化。我牵着白椴开玩笑说,要是我们这会儿带着数码相机多好啊,还能合个影什么的,你看这儿花花草草的多漂亮。白椴笑着看我,说你倒是乐观,来唱首歌给大爷听听。我说行啊你要听什么?白椴说我要听太阳出来喜洋洋,我说你看你那品味!白椴一翻白眼说你不唱算了。 
  我说我唱唱唱。 
  太阳出来咯喂,喜洋洋咯——喂—— 
  挑起扁担啷啷侧——哐侧—— 
  上山岗咯——喂—— 
  我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在前面做了个扭秧歌的动作,把白椴逗得笑弯了腰。我张着嘴正要唱第二段,突然觉得身后的草丛里飞快地响了一下,像是有人跑过的声音。我脸上一僵,白椴也听到了,这声音不是有人就是有猛兽,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好东西。我向他递了个眼色,拔腿就跑。 
  我跟他沿着河跑,那声音竟追了上来,而且越跟越紧,还有拨开草丛的声响。我知道不是兽了,可又觉得奇怪,要是边防官兵这时候早开枪了。 
  我跟白椴跑到一处河水汇流的地方,我愣了一下,摸不准往哪边跑。白椴拉了我一把,朝一边的林子里钻去。我和他刚跑了几步,从林子边上竟又窜出来两个人,背着步枪,其中一个人前面竟还端着五六式冲锋枪。我当时都快懵了,急中生智取下背上的旅行包就朝端着冲锋枪那人脸上扔去,抓着白椴没命地朝反方向跑。 
  “夏、夏老板!是我!”后面那端着冲锋枪的人叫起来。 
  我听着这声儿有点熟,又是叫我夏老板,不由停了脚步往后看。这一看我差点儿就跪下了,心里竟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我激动地喊:“三猫儿?!” 
  那端着冲锋枪的人正是郭一臣的一个贴身保镖三猫儿。 
  白椴听我这么叫也放心了,停住脚步回头去看那两个人。这时候一直在我们身后追的人也赶了上来,见了三猫儿就打招呼:“三哥,我可把他们给找到了。” 
  我定睛一看,追我们那人可不就是临沧茶行的那个小老板么。 
  我跟郭一臣是过命的兄弟,在他手下眼里除了他跟张源就我地位最高。现在三猫儿他们见了我都毕恭毕敬的,连昨天那个小老板现在也一改当初的油滑态度,严肃了不少。我看他们一眼,问:“你们怎么在这儿?郭一臣呢?” 
  “老大上源哥那儿接货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三猫儿看看我跟白椴,“倒是夏老板你们怎么在这儿?昨天我听小顺(他指了指临沧茶行的小老板)一说有人要去勐堆找老大就知道是你们了;今天一路追过来,听说华侨农场那边追丢了两个用拖拉机轮胎运毒的马仔,我一听那形容就知道是你们。夏老板你们还真是厉害,难得听说有人在关卡上被发现了还能逃脱的,你们还没带枪。” 
  “郭一臣现在是一个人在勐堆?”白椴冷不丁问了一句。 
  “不是,老大带了几个人去5界桩那边,留我们几个在耿马镇接应。”三猫儿笑笑,“勐堆那边有源哥,危险不大。” 
  “有他在危险才大呢!”我不由叫起来,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许多天来我一直不敢正视这个事实,我极不愿承认张源是卧底;我不信,我不信他眉间心上的挂念,我不信他因心疼而微皱的眉头,我不信他写满柔情的眼神,我不信他的无奈他的哀伤他的惆怅他的痛苦与挣扎——全部都是假的。 
  “怎么了?”三猫儿不解地看着我。 
  “张源是临沧支队安插在郭一臣身边的卧底,双重卧底。”白椴替我把话说了,“郭一臣现在有危险。” 
  “什么?!”那个叫小顺的茶行小老板第一个叫起来,“源哥怎么可能是卧底?!” 
  三猫儿也愣愣地摇头:“……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哪儿弄错了……” 
  “我也不信,可这话是临沧边防支队的上校在电话里亲口说的。”白椴轻轻看了那三个人一眼,“现在凫州军区有人亲自到临沧来压阵,设伏堵卡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儿,要是现在联系不到郭一臣,他很有可能会死在界桩那里。” 
   
 
 
番外  
   
  (一) 
  今年圣诞郭一臣死赖活赖地要回凫州来过,我说你什么事儿,那小子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我说你到底什么事儿,他一火说你他妈在医疗事故那儿还欠着老子人情呢,我圣诞节回来让你请吃一顿饭都不行? 
  我说行行行,我这不担心你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在云南那边儿被老边盯上了过来跑路的。 
  郭一臣说盯我的老边就是张源,我躲什么躲。 
  好好好,你什么时候到给我吱个声儿,我好准备。 
  行。 
  “谁啊?”白椴靠床头上慢悠悠地问。 
  “郭一臣,说要回来过圣诞节。”我边掀被子边上床。 
  “你他妈给我下去,洗脚没有,一腿子泥就往我床上蹭。”白椴边踢我边问,“郭一臣?他怎么突然想着回来?” 
  “我怎么知道,看他那和尚模样也不像是个过洋节的人啊。”我不爽地下床,“我哪儿一腿泥了?一天不洗脚会死啊。” 
  “会死。”白椴点点头,“你今儿要是不洗脚就别想上老子的床。” 
  “我这脚干净着呢,又不是你,一天不洗就有味儿。”我嘟嘟囔囔地去倒水。 
  “你他妈才有味儿呢!”白椴横我一眼,下巴一抬,“那什么,顺便灌个热水袋给我,晚上睡觉脚冷。” 
  “你沾床就睡当然冷……”我极小声地抱怨一句,没敢让他听到,灌好了热水袋递给他,他挺满足,跟抱儿子似的把水袋给抱住了。 
  我嫉妒地看了看那个热水袋,讪讪地去洗了脚,搓着手跳到他床上,吧唧在他脸上来了一下,他哼哼了一声,继续翻他的书。 
  我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双臂缓缓地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跟他一块儿看书。白椴看的是血流动力学,说实话我看不太懂,也没想着看。这大冬天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不干点儿什么简直有点伤天害理。 
  可是偏偏白椴不这么认为。 
  我极慢极慢地用大腿轻轻蹭他,右手悄悄下滑,一点一点探进他裤头,缓缓地磨蹭。 
  他渐渐地有了反应。他放下书,看我一眼。 
  我帮他拿过书放在床头柜上,顺势把他放倒在靠枕上,嘴唇细细碎碎地吻他的脸颊和额头,最后落在他的唇上。他轻哼了一声,顺从地启开唇瓣任我蹂躏,我大力滑进他衣衫,搓揉他的|乳首。他有些难耐,昂起脖子,眼睛微微闭着。 
  到此为止,形势一片大好。 
  我猴急地去扒他裤头,刚扯下一小段手就被他抓住了。我愣了一下,定神看他,他挺尴尬地望着我,沉默了半天说:“今儿能不能……” 
  我泄气了,磨磨蹭蹭地抱住他,不肯放弃地在他脸上亲了两下:“你不想?你看你都硬了。” 
  “嗯。”白椴翻了个身,“我今天不方便。” 
  我被他这说法弄得有点儿无名火:“你不方便?你经期不顺?” 
  这不怪我,白椴这么“不方便”已经很多天了。 
  白椴回头瞪我一眼,自顾自地又转过去,耳朵有点儿红:“你他妈一天不做要死?”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我不依不饶地去戳他,“一个星期了!你一个星期没跟我做,就是来月经也该完了啊!” 
  “做做做!你烦不烦?”白椴气急败坏地拉了灯,“就这种事儿亏你还好意思这么大声儿喊出来。”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追求快乐乃做人之本。 
  我讪讪地跟着他躺下来,极不甘心地去环他的腰,被他刨开了,我又环上去,他动了动,终于没再反抗,别别扭扭地跟我抱着睡了。 
   
  第二天学校里一天的课,晚上我没在白椴那儿住。第三天,郭一臣就打电话来叫我接风了。 
  我翘了课去接机,没告诉白椴。郭一臣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回来的,见了我抬手就是两斤普洱:“十年的,没别的孝敬你,就这个靠谱点儿。” 
  我闻了闻:“还不错。”伸手一勾他脖子,“去哪儿?正好现在身上有现金,五十块钱以内,随你点。” 
  “德行。”郭一臣用手指头戳我,“板凳串串儿,几年没去吃了,今儿两个人五十块钱正好,还能开瓶啤酒。” 
  “平安夜,你去吃串串儿?”我挺惊讶地看了看他,“郭一臣你真没追求。” 
  “你有追求,老子大老远的跑过来你拿五十块钱打发我。”郭一臣一摘围巾,“上车。” 
  最后我跟郭一臣跑到一个小资兮兮的地界去切了半天牛排,服务生还挺殷勤地送了我们一盒圣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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