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呼吸 by 曲水老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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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的毛都快炸开了,我就怕他来这一句,急忙把他这话头给掐断了:“你别来劲儿啊,饥渴了找张源去。”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郭一臣讪讪看我,“要不咱,再来一次?……我比较一下。”
“来你妈个头!”我骂他,耳根子都快被他气红了。
“不就算了。”他看我一眼,“谁稀罕跟你似的。”
我不耐烦地朝住院部楼上看,十一到十三三层楼手术室的灯全亮着,我烦躁地想白椴怎么还不下来,我在这儿快被郭一臣这问题儿童给逼疯了。
郭一臣又抽完一支烟,随手把烟蒂扔进车旁的垃圾桶,悄末声儿地就凑过来了。
“嗯?”我看着他。
郭一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跟我碰了一下。
“我日!”我抬手就要抽他,“你他妈找死呢?”
“行了我就是试一下。”郭一臣摸着嘴唇,“这回没感觉,二比一,说明昨天那次是偶然现象。”他挺正经地在一边自欺欺人。
“你他妈敢这么对张源试试,我赌你马上被吃得连点儿渣都没有。”我恶狠狠地看他。
“那什么……”郭一臣突然愣住了。
“什么?”我看他。
“那什么,白椴!”郭一臣脸色一变,车门一甩就跳下车去,“白椴你回来!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蓦地回头,看到郭一臣不要命地朝白椴那个方向追过去了。
我觉得我脑袋一下子就变大了。
(四)
我脸色难看地靠在车门上,看着两人在不远处拉拉扯扯,主要是郭一臣在扯白椴。
“白椴,我跟非子真没什么事儿,真是我硬要去亲他的,那什么,我……”郭一臣诚惶诚恐地追在白椴后面,少有这么谦卑的时候。
“下午还有个择期小手术,我上休息室迷瞪一会儿去。”白椴冷冷岔开话题,不朝我这边看一眼就往回走。
“别呀,不是说好了中午一块儿吃饭的么,牡丹阁,我都订好了。”郭一臣捅,“白椴你别这样,你说我跟非子这么多年,真要出事儿早出事儿了……”
我白郭一臣一眼,心说你他妈不会说话就别说,不带你这样添乱的。白椴的脾气我知道,靠郭一臣这么跟他磨不顶用。
“郭一臣,你要吃饭你吃饭去,我下午真有手术。”白椴斜睨着郭一臣,“你跟非子的事儿我心里有谱,别在这儿跟我神叨叨的。”
郭一臣很郁闷地朝我这儿望一眼。我眉毛一挑,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就往他们那处走。
“白椴你跟我过来。”我扯着他往一边走,“郭一臣你先上牡丹阁候着去,我一会儿带白椴过去。”
“你扯什么呢,放开。”白椴呵斥我,“这儿是医院呢不是你自家的酒楼。”
我没吭声儿,拽着他往最近的第三住院大楼走,一进去是康复理疗作业部,平时人就少,这会儿下班了更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拽着死挣活犟的白椴进了间医师休息室,吧嗒一下就把门给反锁了。
“你他妈干什么?”白椴刚刚在外面的风度一下子全没了,冲我吼,“你是不是想造反了?你今儿要是不把这事儿给我说清楚老子跟你没完!”
“白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我把他按在墙上,头对头看着他。
“你才有事儿瞒着我呢,昨天就想问你了,你看郭一臣那样儿,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白椴努力想挣开我,无奈挣不动,一个劲儿朝我翻白眼。
“郭一臣那是在琢磨张源的事儿,真不是为了勾搭我。”我在他耳朵边上慢慢地呢喃。
白椴被我这有一下没一下的气息弄得有点儿烦躁,脖子歪了歪:“是,郭一臣我是不信。你呢?我看你眼睛都恨不得长他身上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他妈见一个爱一个,就跟钟垣一个德行。”
我不乐意了:“谁跟钟垣一个德行?”
白椴冷笑一声。
我看他:“你醋了?”
“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白椴伸手想格开我,“你他妈放开,一会儿食堂该没饭了。”
我圈住他,实话实说:“郭一臣这会儿正琢磨自己的性向,昨晚上叫我亲他来着。”
他一挑眉:“你亲了?”
“亲了。”
白椴重重一哼:“感觉可好?”
“差点儿没把持住。”
他又哼了一声。
“怎么?”我看他。
“你再说一句我出门儿就剁了他你信不信?”白椴冷眼看我。
“我信我信。”我收缩手臂去抱他,一下子把他楼在怀里。
“姓夏的你少蹬鼻子上脸,放开。”白椴狠狠掐我手臂一下。
“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差点儿走火?”我去咬他耳朵。
白椴不冷不热地又哼了一声。
“你自己说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儿?”我慢慢去亲他。
“我日,你这人这么那么无聊呢?!”白椴急了,在我怀里死命挣,“明明是你自个儿跟畜生似的逮谁都发情,你跟郭一臣那什么是我招的?这岔我没跟你较真儿都算对得起你了,别他妈还想赖在我身上。”
“我没想赖在你身上,”我特别无赖地去撩拨他,“白椴,咱真的不能再忍了,你看这都多少天了……”
白椴面色赤红地看着我,没说话。
“白椴,年轻人老这样会导致性冷淡。”我哼哼道,“或者万一哪天我真的欲求不满了跑到解剖室去□耻骨……”
“你爱□就去□你的。”他不耐烦地把头转到一边。
“白椴!”我把他脑袋扶正,“真的,你最近什么事儿呢?”
我看到他眼皮跳了一下,讪讪地没说话。
“嗯?”我去亲他的唇瓣,他躲了两下,终究是没躲过,慢慢地跟我配合上了。我吻他吻得极慢,一点一点地深入,慢慢加大力度;我喜欢和白椴接吻,他的唇柔软有力,顺从又倔强。我喜爱这种唇齿间追逐的游戏,有时候比□更甚。
我慢慢松开白椴,搂着他,让他把脑袋抵着我。“这不硬了么,你也挺想啊。”我闷闷地说了一声儿。
“你少来。”他拎开我不老实的手,“你想在这儿?”
“怎么不行?”我往门口看看,“又没人。”
白椴不说话,我又去蹭他的颈窝。
“非子,”他低低开口,“……不是我不想。”
“那是怎么?”
白椴嘴唇蠕动了一下。
“你说大声点儿。”我看他。
白椴瞪我一眼,嘴唇又蠕动了一下。
“你他妈笑什么笑?”他火了。
“我没笑,真的。”
“操,早知道不告诉你。”他骂骂咧咧的。
“我觉得那是你心理作用。”我一本正经地抱住他,“你以前号做多了,没习惯从后面获得快感;再说你又不阳痿。”
“你烦不烦?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白椴小脸赤红赤红的。
“要不现在我用嘴帮你……”
“你给我住嘴!”白椴要发飙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知道自己调整。”
“不是,这事儿你一个人怎么调整……”
“闭嘴!”
“你总不能让我在下面,这是底线。”
“谁,谁想跟你……啊?”
“要不咱真试试……那什么,可能吧,说不定……”
“滚!住手!你摸哪儿?!”
(五)
“怎么这么晚?”郭一臣看我一眼,递菜谱本子给我。
“一环上堵车么。”我跟他咬耳朵。
“放屁,堵车能把你脖子上堵出一圈牙印儿?”郭一臣白我,“把你媳妇儿搞定了?”
“嗯。”我边翻菜谱边笑得春风得意。
“文谏不成就以武相逼,你自己说你禽兽不禽兽。”郭一臣对我指指点点。
“你好意思,也不想想这事儿是谁挑起来的。”我横着看他,埋头继续看菜谱。
“服务员我们这一桌再来个红烧牛鞭补补肾。”郭一臣回头就冲包间门口的小姐喊了一嗓子。
这时候白椴从外面洗完手进来,郭一臣马上笑得连眼睛都快没了:“白椴,我刚刚给你点了个石灼虾。”
“嗯。”白椴态度挺和蔼地应了一声。
郭一臣媚笑得不嫌恶心:“我就知道嫂子爱吃。”
“谁是你哥谁是你嫂子,郭一臣你恶不恶心?”我忍不住说他。
郭一臣白了我一眼继续冲着白椴傻乐。
后来那顿饭郭一臣就几乎全围着白椴转,正眼都不往我这边扫一眼,彻底划清界限。我很不满,说郭一臣你他妈当我是死人哪,那石灼虾我一筷子没吃到全被你弄白椴碗里去了。
白椴细声细气地装斯文,说是啊我吃不完,一臣你给非子留点儿。
郭一臣说我乐意你管得这么?说完又颠儿颠儿地朝白椴那边看:没事儿我知道非子打小就不爱吃虾,你吃你的。边说边奴颜婢骨地端过白椴的碗开始剥虾。
我咧咧嘴,心说郭一臣你他妈天生的汉奸命!要放在旧社会你早被我党处理了。
吃了饭买了单,白椴掐着点儿去附院上择期手术;我先把他送到医院去,看着他上楼后才打转方向盘送郭一臣去机场。
“走那么急,还真是为回来跟我那什么的?”我边开车边问他。
“我就知道你要问。”郭一臣在后视镜里瞪我,“刚刚白椴在这儿你怎么不问?”
“我那是怕他飙起来把你给手术了。”我哼哼一声,见他没说话,“怎么,赶着回去跟张源一起过圣诞夜哪?”
“谁跟他过圣诞夜呢,你他妈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郭一臣骂我,“再说了,他不是在部队上么。”
“亏得他在部队上,要不他还不被你折腾死。”我看他,“你说你读书那几年,每天二十四小时离开张源超过五十米没有?”
“你少夸张。”
“我没夸张,就你跟乔真好的那会儿都恨不得拖着张源一块儿去约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张源谈恋爱呢。”
“你别瞎说啊。”我从后视镜里看他刷的脸红了。
“你就折腾吧,人家张源守你这么多年不容易。”我冲他点点头,“惜点儿福。”
“你烦。”郭一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吭声了。
到了机场,我跟他又临别依依地聊了几句,快上飞机的时候郭一臣手机响了;翻起来一看,号码无法显示,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郭一臣接起电话:“嗯,我这会儿在凫州呢,马上回昆明……瞎说,没有,我来找非子玩儿的……怎么你们那儿穷山恶水的还兴过洋节?……不叫你去巡界算是对你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诶,你们那儿又不冷,没事儿少穿点儿啊小心热伤风……我?不怎么过,叫几个弟兄一块儿吃个饭……还女朋友呢,我他妈上哪儿找女朋友去,你给我变一个出来?……”
张源?我用气声问他。
郭一臣点点头,又指了指大厅里的挂钟。
我了然地拍拍他:快点儿去安检。
那我去了,郭一臣冲我比了个口型,转身挥挥手,边讲电话边朝安检门走去。
我转身向外去取车,门口一个地勤冲着我笑得挺和蔼。圣诞时节连机场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红与绿,我走出大厅玻璃门时正遇到一群小孩儿带着尖尖的圣诞帽笑得没心没肺,像我们童年时那样放肆地欢愉着,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Merry Christmas,这座南方城市在飘洒下她冬日的第一片雪花时轻轻地向人们说。
(番外二完)
40
我和白椴跟着三猫儿到他们在耿马镇上的落脚点去换了衣服和鞋,白椴又找小顺要了些急救用品帮我把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我这才觉得浑身舒泰了点儿。
郭一臣在边境上做买卖从来不使用无线设备联络,目的就是反侦察,说最原始的方法就是最安全的方法。前一阵儿他跟我聊过,说他还想过等段时间花点儿钱弄个自己的电台,边境上交接的时候能方便点儿。
郭一臣给三猫儿他们定的时间是五天,五天后郭一臣带着货回耿马镇跟他们汇合。如果顺利的话,这时候郭一臣应该正在接货,今晚或明天一早折返。
白椴在这边给我包扎伤口,三猫儿那几个伙计蹲在屋子另一边叽叽咕咕地商量着。我跟白椴无神地看着他们,不时地眼神交流一下。
张源跟他们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才是半道上插进来的人,感情上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他们不信我抑或是偏向张源,都是人之常情。
最后三猫儿终于起身朝我们走过来,看得出他在这帮人里面地位最高,说话做事有一锤定音的效果。他对我和白椴点点头,说:“夏老板,我们现在联系不到老大;刚刚商量了一下,我们先留两个人在耿马,剩下的人跟你们一起连夜赶到勐堆界桩那边去,你看如何?”
我点点头:“事不宜迟,收拾好家伙马上走。”
我们在傍晚的时候出发,刚开始坐的是车,但三猫儿提醒我,坐不了多久的车就要下车徒步行走;一是怕汽车目标太大引人注意,二是边界上确实没有可供现代交通工具行走的地方。
临行前三猫儿递给我一支步枪,我说我不会用。他想了想,换了挺冲锋枪给我,说这个要好用些,不用瞄太准,一梭子横扫过去就行了,你拿着,关键时候能保命。
白椴看到枪比较亲切,选了把散弹手枪放手上掂了掂,冷不丁对准我身后一棵树就是一枪。
我没防范,耳朵差点儿被他震聋:“白椴!你干什么?!”
“试试。”他面无表情,看了看手上的枪,“挺好用。”
我头皮麻了麻,觉得我养了只魔鬼在身边。
“白公子枪法不错,持枪稳当。”三猫儿挺钦佩,“练过?”
“小时候练过一阵子。”白椴笑笑,“多少年没开过枪,都快忘了。”
“忘不了,开枪时候的那种血性是刻在骨子里的,摸上枪就跟摸女人一样,水到渠成。”三猫儿冲他一乐。
我心说你跟白椴说摸女人,那不是对牛弹琴么。
“嗯。”白椴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