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宫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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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的话触动了在场人群的隐衷,群情激愤,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这只是少数……』雨薇犹还挣扎,『当今天子圣哲,泽庇众生,其他百姓的日子过得很好啊……』
『果真如此吗?你虽贵为三王妃,但也掩饰不了你被三王爷强抢进宫的事实,他是用尽卑鄙的手段才强占了你的身子。』
『你是谁?』雨薇容颜灰败,惊问出声。
这件不光彩的事仅屈屈几人知晓,这个强盗头子又是从何得知?
『不是这样的……』雨薇嗫嚅吞吐,仍想强辩。
『这麽说来,你是故意凑上去的?』鬼面撇撇嘴,『原来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
『我……』被鬼面的话结结实实地堵住,雨薇无言可对,俏脸一阵青一阵红。
『做我的押寨夫人吧。』鬼面继续说著,『在我这裏,也由别人伺候你。』
这句话似曾听闻,是谁说过的?
雨薇娥眉皱起,极力溯想著曾对她说过这句话的人是谁?
第十六回 醉落魄
纤手不安地在膝上扭绞著裙幅,强作镇定的秀靥掩不去失神的苍白。
一寸芳心乱成无绪,盼只盼王爷得讯後能早早赶来搭救。
那个强盗头子凭地透露出些许古怪,听他口气依稀是个熟人。
衣衫飒然,人影乍现。
鬼面悄无声息地出现,面具遮去了他一切的表情,闪闪生辉的双眸生气盎荡。
『你想做什麽?』雨薇见鬼面走近,心中顿生不安,警惕地问道。
『睡觉!』鬼面简单扼要地丢给她一个答案。
『我决不会从你!』雨薇又激动起来。
『走开。』鬼面粗鲁地将挡在床前的雨薇一把推开,径自抖开被褥躺倒床上。
『你……』雨薇这下可迷湖了,这个强盗头子竟然不对她动手动脚。
『你一出这房门,就属於外头的人。』
『你是在救我?』
『随你怎麽想。』鬼面朝裏一翻身,『你别来吵我睡觉。』
再无声响,房中微闻浅浅呼吸。
愣怔良久,雨薇方确定强盗头子对她真是半分兴趣也欠奉,放心之馀,也对强盗对她的视若无睹暗暗生恼。
好奇心盛,悄悄向床裏探出身子,手轻轻伸向面具……
『做什麽?』本该酣卧的人儿倏地睁眼,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紧紧刁住雨薇悬在半空的玉腕。
『我……』惊得魂不附体的雨薇哪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警告你,最好乖乖地听话,不然我把你扔出去。』怏怏摔下雨薇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复又睡下。
揉搓著微肿的手腕,雨薇不敢出声呼痛,只得频频皱眉忍下。
露出衣领的寸许肌肤皎若凝脂,覆在被上的双手颀秀丰润,哪像是个啸聚山林强盗头子,大家闺秀亦不及此细皮嫩肉。
莫非他是个女子?雨薇很快地就推翻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桀傲的态度、昂然的气宇,怎麽可能是个女子?
自那日起,雨薇便一直被软禁在鬼面的房中,她不知其他同行者的命运如何,神秘诡异的鬼面虽说与她同起居,眼中仿佛始终不曾有过她的存在,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首领喜欢你。』派来名为照顾、实为监视的丹蔻突对雨薇道。
『怎麽可能。』雨薇压根不信丹蔻的话,专心手中的绣品。
『首领从来对美色都不顾一屑,单单将你收入私房。』眼中异样霎时浮现又沈淀。
『是吗?』雨薇轻笑,这个女人不会知道鬼面与自己在房中独处时,总是旁若无人。
『虽然没有张子野的威武,也没有智狡的儒雅,首领的出众风范是谁也无法相提并论。』丹蔻站起身来,美豔的容貌掠过一丝阴影,神情虚幻恍惚。
雨薇停下手中针线,侧头思索,也觉得鬼面的言谈举止不似草莽中人,举手投足的典雅、浑然天成的气度,还有不经意流露出养尊处优惯的富贵气息,只有从小受过良好教养的、并且是阀阅门庭出身的才会俱有,普通世家子弟亦难具备此种姿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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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首领叫什麽名字?』鬼面可能只是个绰号。
丹蔻默然摇首。
『难道你也不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年纪尚轻。』再怎麽故作深沈,隐含清脆的稚气是瞒不人了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丹蔻没好气地道。
『我看多了王公贵戚,你们首领与身俱来的贵气是无法掩瞒的。』雨薇神色不变,『他决不会是出身普通门户。』
『你是想说首领出身高贵?』丹蔻语意微嘲,『那他当强盗干嘛?』
『虽不知他是谁,但我认为一个人从小养成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雨薇相信自己的眼光决不会出错。
『这麽说来,倒是我们这班山野粗人亵渎了首领,他与你才匹配?』尖尖的指甲泛起森冷的寒光,几欲掐进雨薇纤细的脖子。
『住手!』不知何时,鬼面站於门端,出声喝止。
『首领,这女人胡言乱语。』丹蔻急著辨解刚才的举动。
『出去!』鬼面的声音含怒。
『是。』丹蔻不敢多言,低著头匆匆走出门。
『张子野是个好男人。』擦身而过时,鬼面追加了一句。
『你很坚强,与初次见到时的柔弱截然相反。』落坐椅中,语气中有著淡淡的褒意。
『初次?我们是什麽时候见过的?』雨薇试探著问道。
『他来了。』鬼面不正面回答,转移了话题。
『他是……』芳心鹿撞,三分惊疑,七分惴测。
『三王爷来了。』鬼面直截了当地告诉了雨薇企盼已久的消息。
『真的?!』欣喜过度,反而是泫然欲涕。
『他亲自领军来剿灭我们。』
『其实你们并不坏。』雨薇真心地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曾受淩辱亦不曾遭虐待,虽失去自由,但起码温饱可得。
『杀人越货、虏人勒索,条条罪状皆可诛。』鬼面的声音低沈无比,『我们只不过是官逼民反……』
『当今皇上仁德爱民……』雨薇欲再劝言几句,使得山寨众人改邪归正。
『啪!』鬼面闻听,陡然一拍桌案,厉声道:『闭嘴!不许你提那个伪君子,我恨死他了……』
身形疾展,闪跃而出,啸声渐渐远去,满是绵绵恨意。
一个古怪的念头突地兜上心头,会是那人吗?雨薇旋即失笑,怎麽可能呢?那人可是天之娇子呀,纵是下落不明,想必不甘沦为盗匪吧。
数日後,鬼面再次出现在雨薇面前。
『你可以走了。』霜罩全身的鬼面,脸上的面具看来可怖之极。
『可以走了?』雨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三王爷真大方,花了一大笔的赎金。』
『赎金?』不是领军剿匪吗?
『既然奈我们莫何,也只得乖乖献金赎人了。』仿佛看出了雨薇的心思,讽意刺人。
『你们这就放我回去?』雨薇没有注意到鬼面的不悦。
『当然。留你在此,倒是多浪费些米粮。』鬼面难得好心提点她,『你该担心的是回去之後,如何向三王爷解释自己的清白。』
雨薇自问於心无愧,而三王爷应该明白她的为人。
寨门隙开一缝,雨薇侧身走出,行前几步,终忍不住转回身来,轻声问道:『你、你是朝廷在找的人吗?』
鬼面一呆,在门内不发一言,挥手命人阖上寨门。
『立即加严防守,小心官军突袭。』鬼面边往回走,边扬声下令。
是的,人质已平安返回,官军再无顾虑,不用像以往般投鼠忌器,龟缩迟疑。
一场鏖战迫在眉睫!
果然被鬼面不幸料中了。
在全副戒备之下,官军虽人多势众,亦难越雷池一步。
以往占尽地势,以智谋屡破官军,今趟鬼面不知打什麽主意,只是下令死守。
滚木擂石、辎重粮草积蓄虽多,总有用尽之时呀。
鬼面声色不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那坚韧不拨的身形屹立如山,令人信心陡增。
支撑了不过近十日,官军揠旗撤退,又一次的徒劳无功。
『首领,官军的撤退该不是有诈吧?』智狡在欢声雷动中,小心谨慎地问著鬼面。
『不是诈术。』鬼面轻松地摇摇头,『被人截了粮道,焉能不退?』
『是首领的另有奇谋?』智狡点头知尾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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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沈吟不语,一瞬间仿佛又压上沈沈心事。
清风吹动,衣袂翻飞,恍似乘风欲去。
杯中殷红的葡萄酒一如美人的豔唇,夜光盏映月幻凝成的泓碧犹如美人象白的嫩肤。
微微摇晃著酒杯,如镜的水面生澜,心中的苦涩不亚於醇酒入喉时的回味。
长久以来,都喜欢以夜光盏盈盛西域葡萄酒饮之,悲怆凄美的感觉令他心醉不已。
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给人绝对的错觉,其实他素来不忌杀戳,或许心底一直在渴望著流血吧,鲜明的色泽多像杯中豪酒啊——他喜欢!
为什麽会感到累呢?
肆无忌惮的杀伐不是更能满足他吗?
看到血流成河、屍积如山,满腹的怨气不是该渲泻消除了吗?
为什麽还有深如墨痕的遗憾呢?
从来不曾有过纯真无邪,岂会善良无垢,原来骗了那麽多人,也骗了自己。
清澈的莹眸渐潋迷朦,面具下的双颊自觉滚烫,看来真是喝多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是谁人的诗句?酒醉得连才思也滞涩起来。
一人独酌真是冷清,举杯邀月成三人,我醉欲眠且归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摇摇晃晃地回转卧房,拐角处与一人撞个满怀,顿觉天旋地转,就这般直直地摔倒在地。
『是哪个大胆?……噢,是你呀。』鬼面哼哼唧唧地爬将起身,头晕地随手抓住智狡的袖子。
『首领,你喝多了。』智狡闻到满身酒气,好心地扶住鬼面摇摇欲坠的身子,『属下扶你回房安歇吧。』
『有劳了。』赖得费力,将全副重量挂在智狡身上,含糊不清地道:『拜托——』
或许因为酒醉的缘故,鬼面没有了平时的肃杀之气,添了几份少见的娇态。
挣扎著回到卧房,一看到床像饿鬼扑食般栽了上去,玉山倾颓,早忘了那个搀扶自己回房的智狡。
甯谧的月光被夜风吹进静寂的卧房,蓝幽幽,碧氲氲,烟蕴雾笼如纱罩。
淡雅的馨香不知从何处飘散,仿是寒枝雪梅的逸香,宜人泌扉。
鬼面无防备的睡姿凭地撩人,狰狞的面具此时看来也不见得可怖。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智狡毫不犹豫地伸手揭开鬼面的面具,定睛留神,顿时目瞪口呆——
醉颜榴红,桃花映泛双颊,姣好的眉尖紧蹙,似有无限心事,在梦中困扰著他。
『为什麽……珞……珞……』樱唇微嚅,燕喃轻呢。
两行清泪簌簌滑落,悄然逝没鬓发,凄楚心酸,盈盈绝恸。
手抚上淡淡远山,但愿能慰平眉间的忧愁,智狡怜意大起,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上两瓣含悲的花蕊…
第十七回 鹧鸪天
柔柔润润的,原来男人的唇也可以这麽香甜,如饮玉液琼浆,浓腻软滑的滋味醇蜜醉人。
芳溢齿颊,贪婪地只想汲取更多的甘冽,手轻轻摩挲著白玉面庞,享受著丝般肤触。
『好美、好美……』难以自抑地赞叹著造物主的杰作——不管是小心珍惜,还是恶意破坏,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无能抗拒。
冷风一吹,神智略为清醒,抽离微肿的唇瓣,欲念消褪殆尽。
天哪!自己在做什麽?
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忘却了这个人醒著时是多麽的可怕。
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在他醉梦不清时轻薄了,自己的下场可以预见:不是大卸八块,便是碎屍万段,这个人的手段一向很绝。
但是、但是自己无法不动心,狰狞的面具下竟然掩藏著绝世的容颜,为什麽要遮盖起来?难道是为了在梦中亦可可牢记、啼痕怨泪的——珞……
心中一酸,竟然听到自己的心片片龟裂的声音。
原来这个人早已心有所属,那个珞是男是女?好生妒嫉受到垂青的幸运儿。
苦笑著,何必想这麽多,这个人永远不会属於自己,不论自己是怎生的倾慕,终是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眸中凝泪,痴痴而笑,踉跄离去。
睫未启,泪先零。
其实智狡一碰触自己,人就清醒了一半,连在梦裏尚要小心提防不测,做人真累!
只是想知道智狡为何在自己房中逗留不去,故不作声。
脸上一凉——面具被掀开,可以感受到智狡惊豔的目光,锐利得仿佛可穿透过衣衫射进骨子裏,呼吸不由骤速,只是智狡耽於沈湎,换作平时定然被发现。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1 回复此发言
38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唇罩上了火热,惊觉到自己被吻了!
原来真正的吻是这般炽烈缠绵,吓得无法反应,与嬉闹时宠溺的吻截然不同,那时的吻简直如同儿戏。
不是的,不是的,除了珞以外,自己不想被任何人亲吻。
为什麽不断然推开智狡,厉声叱责他,甚至杀他灭口?是为了那绝望的情恸而自暴自弃吗?
轻轻抚摸自己的大手好温暖,就像珞一样温柔,闭著双眼,就当是珞吧。
若是智狡想趁自己不醒人事时,有进一步的举动,自己该任由摆布,或者奋起反抗?
神游物外,冥思遐想,连翩不绝。
恍惚间,脚步声远去。
是因为同性吗?智狡的胆气不过如此,心中暗笑。
『好美、好美……』言犹在耳,心如霜後黄花。
我美吗?真的美吗?不,我一定很丑!不然为什麽那个人对我不屑一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