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宫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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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事到如今,靖王既然将真相抖明,为了自己最後一丝自尊,亦不再抵赖,『我与你素来不睦,凭皇上对你的宠信,难保你一句话,就极有可能废掉皇儿,另立太子;更有甚者,皇上百年之後打破祖宗成例,传弟不传嫡,将皇位传之於你,所以我不得不在你羽翼丰满之前,抢先将你铲除,免得日後养虎贻患。』
『你终於说实话了——』璎阴郁的脸色微微泛起血色,『起先我也想不通你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後宫嫔妃如云,美女无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身为皇后何苦来与我争风吃醋?当我想还有太子的存在,所有疑问迎刃而解,我想一个母亲为了确保自己儿子日後的地位,施展任何手段皆在情理之中,也是无可非议的。』
『你并不是空有美貌……』
一直以来,皇后都能正视靖王璎的存在,深知他对自己的威胁,不曾低估他的本事手段,谁知靖王璎的能耐更高乎她的想象,怨只怨天意弄人,枉费徒劳,让她惨败至斯。
『所以你将我与皇兄之事泄露给裴诚清知晓,依裴老头的强脾气铁定不会容我这个‘奸邪佞徒’继续蒙蔽皇上,而我那个自不量力的二皇兄早就想干掉排在他前头的人,自己当皇帝过过瘾,他们两人各取所亟,自是一拍即合。当初发生的那件事你应该是事後才知的,事情越闹越大,你也是始料未及,让皇兄认定你是主使之人倒有点冤枉了。』
『你全部知悉?』震惊於璎对事实的了若只掌。
『那是自然。』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冷俊的神采魅惑人心,『裴氏在朝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势力盘根错结,你不过是凭藉外戚的势力方敢胆大妄为,只要将裴氏的势力连根掘起,你这日出时分的朝露夜霜不足为论。』
『你——是你——一切都出自你的阴谋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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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了,包括叛逆谋反之事皆是我栽嫁上去的。』坦坦荡荡,一口承认,身上的寒气不减反增,『二皇兄图谋之思我早就知晓,随时可将他绳之以法,我故作无意间将莫雁容的身份透露於他,让他自以为可藉此拉拢裴府,可笑裴诚清枉对莫雁容小心提防,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後,真正派进府的细作另有其人。』
『谁?』
『明江。』
『明江!她?』
『後来又加入了裴少夫人冷月池。』
『月池也是你的人?』
那个端庄娴雅的弟媳?是不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她与明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璎点到即止的告诉她。
『又是一对?』重重打击,神思恍惚,『就象你同皇上?』
『为能与真正相爱之人长相廝守,她不惜倒反裴府,加入我的阵营,我颇为欣赏她的勇气。』
『是臭味相投吧?』
永远无法苟同存在於世间的这种惊世骇俗的关系。
『梦珂当年是北国派遣至中原的秘探头子,归顺于我之後,她掌握的那些东西自然统落进我手中,当时并未上缴朝廷,我灵机一动,将其移花接木。』
『你好歹毒!』
『歹毒?我认为梦珂的在天之灵定会欣喜我替她报仇了。』璎阴沈得可怕,『不要忘了这裏是皇宫耶,能够活下去的才称得上赢家,勿需考虑施展的是什麽手段伎俩,风光霁月的人根本没资格活在这种肮脏污浊的地方。』
如丧考妣,皇后绝望地颓坐於地。
『为什麽你要告诉我?不怕我去向皇上揭发你的罪行?』
『你能吗?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你不会例外的。顺便告知你一声,莫雁容死了,她生下的孩子也让我亲手捏死了,你们裴家彻底的断宗绝嗣。』
『你好残忍!』
『乖乖喝下鹤顶红,省得我亲自动手。』璎目露凶光地威逼,『过不了多久,你的儿子——皇太子也会追随你而去,黄泉路上你们一家子正可热热闹闹地同行。』
『你连个小孩子也不肯不放过?』
『在正式的史书记载上:故皇太子暴疾夭折——这是我替他安排的结局,不会死得很难看。』
『求求你放过皇儿,他什麽都不知道……』
奋身扑倒,抱住璎的双膝,哀哀恳求。
什麽尊严、什麽骄傲……都可不顾,只望亲儿能够好好地活著,没想到因自己的一时意气,竟会为自己的儿子带来灭顶灾祸,真是悔不当初。
『要我放过他?做梦!』璎嘴裏吐出冰碴子,无视于皇后的可怜,冷冷地推开她,『他已经十岁了,到了颇为懂事之龄,我可不相日後有个替母报仇的家夥留在世上同我过不去……』
『不会的,请放心,皇儿他很乖的,不会惹出事端的,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我决定另觅人取代他的太子之位,过时的道具没有留著的价值,免得到时有人拥他复辟。』
『即使做不成太子,贬为庶民也可以,皇儿不会与弟弟争皇位的……』
『防患於未然,当年早早杀了你,亦不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这麽哀求你,你居然还无动於衷,难道你的心真是铁铸的,你的血流的是冰水?』
『随你怎麽说,你该上路了。』
拾起滚落一边的瓷瓶,硬塞进皇后手中。
这鹤顶红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入口气绝,如何肯服下?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要做太后……』烫手地慌乱丢下,陷入半疯狂地嚣嚷。
瓷瓶落地,击在砖上,敲响清脆悠长的音律。
『喝下去!』
长袖一卷,瓷瓶复招入手,拔掉瓶塞,抢上几步,抓住皇后意图挣扎的身体,强行撬开她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倾瓶倒入。
『啊——』
尖锐的叫声刺人耳膜,长长的哀号犹如厉鬼惨烈。
皇后在地上不停地旋来滚去,翻覆到最後,四肢抽搐痉挛,七窍溢出血丝。
在临死前喊出最怨毒的诅咒!
『靖王璎……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第二十九回 诉衷情
尚离指寸光景,手瑟抖得好似秋叶,不敢触摸上亲儿的脸颊,确认他的生死存殁。
『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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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声音,不知在问哪个?是自己?是死去的儿子?还是那班吃饭不当事的奴才……
亲娘刚死不久,儿子迅疾步上後尘,是天意?是巧合?未免太离奇了!
『涟儿……』
黄梅未落青梅落,不禁流下几滴父亲的伤心泪,哀悼不幸夭折的长子。
一时激怒废掉皇后,原为她伤了自己最珍爱之人、伤了自己的心,气消之後亦曾深省冲动下的轻率,转念之间想到藉此给她一次深刻的教训,待悔过自新之後重将她赦出冷宫、复她後位,万没料到她死得那麽突然,也太年轻了……
想起她在世时的诸般好处,懊悔不叠。
皇后畏罪自尽,皇太子失足溺死池中,两起命案相继发生,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不止後宫,连朝中即将掀起轩然大波,涛诡浪谲,风云变色,他这皇帝已感应到散布在空气中『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首当其冲的人必是他无疑。
璎……璎……你在哪里……朕现在只想看到你快乐无忧的笑靥……
风啸如虎,狂逞威虐,摧零坠坠残叶。
风劲如浪,一波强似一波,叠起千层浪涌。
殿内炉暖回春,壁间炭火旺炽,玉兽壶焚燃香料,从张开的兽嘴裏吐出嫋嫋氤檀,驱散了烟重薰浓的俗气。
感受不到室外的寒意,薄薄轻缕覆裹莹胴,举手投足,白嫩肌肤若隐若现,撩人遐思。
娇靥抹蜜,甜美烂漫的笑容拧得出蜜汁,引人无法拒绝他的相邀。
可是,这笑容维持不了多久,渐渐收敛起来,隐隐透出霜淩。
『有璎陪在你身边,为何还不开心?』
从後搂住他,腻腻撒娇的脆音煞是动听,也只是声音悦耳而矣,那张脸不提也罢。
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纵使美人投怀,不过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历代宫廷权力倾轧屡见不鲜,你也不用太过多虑,璎会站在你身边帮你的……』
欣慰地拍拍搁在肩头的玉手,无论发生什麽事,璎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昭阳正宫、东宫守阙之位,有能有德者得之,由著他们私下争去吧,你就安安逸逸地在一旁看著,少替他们操这份无谓的烦心。』
『璎,皇后死了……』
终於说出一句话,却是璎最不想听到的。
『可你还有我呢……』
柔柔韧韧,徐徐缓缓,有丝怜悯,有丝暗恚。
『朕只想警戒她一番,待她悔改之後赦出冷宫,没想到她会那麽想不开……』
紧贴的娇躯站直,清澈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後悔了?』
『是的,朕後悔一时糊涂……』皇冠如斗败的公鸡沮丧地垂下,『现在不管是谁坐上那两只位子,赢的输的皆是朕的亲近之人。』
按在肩上的手倏然抽离,清冷地声音再次响起:『珞,你这般心慈手软,长此以往只会害人害己。』
『朕知道。』
无力反驳这一事实,自知这优柔寡断的性格於一朝帝皇不利,不该有的恻隐之心总是在铁血干戈之时冒出来作祟;对璎的爱情亦是如此,若非他毅然决裂而去,自己尚不知要犹豫到几时。
『假设你眼前有两路,你会不知行向左右,堵死其中一条,你就只能走剩下的一条道。』
『是吗?』无意识地加问一声。
『所以我要替你堵住其中的一条路。』冷不防璎会说出这麽一句话。
『你……你……』霍然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地唇齿皆颤。
难道说……皇后?太子?
深知璎的性格为人,难保他不会骤下杀手,以除後患。
『是我将鹤顶红扔给她的。』
翦眸盈水,千娇百媚的容颜渗出缕缕寒意。
『果然是你……』
出乎意外,事在情理,听他道出真相也不觉过分惊异,或许是震惊过头,反处之坦然。
『谁教她老爱夹在你我之间纠缠不清。』撅起樱唇,刁蛮地道。
『就因为这个理由?』
就为了这种理由,而枉杀两条无辜人命?
『仅凭这一条就够让我想杀了她。』
冰雪般坚硬的神情,有著誓死不移的恨意。
『皇后刺伤你之事,莫非是你安排下的苦肉计?』
声音微微颤抖。
『她伤我是实,并无丝毫虚假,不过我熟知她秉性,料定她会如此不顾一切地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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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的阴狠一闪而逝,但这次已瞒不过珞的眼睛。
『朕本当在怀疑,大内武学第一的靖王璎岂会让一介弱质女流轻易行刺得手?呵呵,原来如此……』
凝视著挑不出瑕疵的容颜,完美到无懈可击,甚至找不出任何词句足以道尽他的风华气质,此时看来却是俊俏得可怕。
『为何你要如此做?』心灵掠过沈痛自责,『她根本奈何不了你。』
『既然她先挑起事端,我又岂肯让她称心如意!』
『打入冷宫也就罢了,何苦非置她於死地?』
『我不想见到她有东山再起之日。』璎微叹,『我太了解你了……』
『所谓的谋逆也是假的?』著紧地扯住璎的衣袖,脸上肌肉不停地抽搐,『是你裁脏嫁祸的?』
难道裴氏真是清白无辜?自己竟然错杀了裴府满门!
『二皇兄的谋反是事实,你刚登基即遇上的刺客便是受其指使,只要你死了,天下一乱,他趁机混水摸鱼,帝位顺理成章地落入他的手中,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救了你,此後他屡遣刺客进宫,都被我暗中挡下来了,所以他才急著与裴氏联手除掉我这块阻碍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这是连珞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一直以来都被璎好端端地蒙在鼓中。
『他的野心一向不小。』
祸起萧墙,为了争夺皇位,手足间自相残杀屡见不鲜,这是历代以来最残酷的家族争斗,也是身为皇族的最大悲哀。
『可惜他的野心与才能成反比,找上裴家父子只会让我有藉口一网打尽。』
璎向来薄鄙永王的有勇无谋,死後亦是如此。
『想必你在他们四周埋伏了不少眼线。』
想到此处,悚然起惊。
『说裴家父子谋反是有点冤枉,他们与二皇兄之间仅是互相勾结利用,一旦扯上关系就算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
『上次我出手慢了一步,差点死在他们手裏,这回我不会白白地再坐失良机。』
『原来裴氏父子死得冤枉,皇后死得委屈,最可怜是涟儿!』
真相水落石出,教他怎能无动於衷地就此善罢干休。
『你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这使他最无法原谅璎。
『他们都该死!』
『在朕的心目中,朕的璎美丽纯净、洁白无邪,为什麽会变成这般冷血阴险?』失魂地低喃,让他怎能相信璎背著他干下种种发指罪行。
他的妻、他的儿……
『我从来就没有你认为的那麽完美,仅是出自你一厢情愿地自我编织,你只愿意相信你幻想出来的璎。』璎倒退两步,脸上挂著的笑容浅极若无,是对自己长期伪饰的嘲讽,『在受尽冷眼的环境下活过来的孩子,为了保护自己,拼命地找生存的机会,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可以不择手段去伤害别人以求达到目的,天生注定为天之骄子的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可怜虫的各中辛酸挣扎!』
『你……一直在利用朕?』
回首往日,不敢轻信璎的虚伪狡饰,莫非表面上活泼调皮的璎真正的是天性凉薄之人?简直像做噩梦一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