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宫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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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张松恩闻言,顿时双眼瞪如铜铃,旋即感激涕零道,『皇上如此关心微臣——』
『好!我们在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张松恩突地豪气万丈起来。
璎又好气又好笑,随又专心对付眼前。
夜深人静,几声厉叱,兵器碰撞激烈,声响传出老远,早已惊动更夫,惊锣响起,熄掉的灯光一一亮起,人声渐渐嘈杂。
见已被发现,而眼前又一时不能得手,那些杀手俱萌退意,互相一使眼色,跳出圈外,施展轻功,欲脱身逃离。
说是迟那时快,璎仰天长啸,暗使巧劲甩手将张松恩扔向人头稠密处,飞身形紧追几步,缠住一人不放。
啸声方罢,府外人声忽沸,紧接著出现数十人将狼奔犬突的杀手团团围住,两帮人动起手来。
璎凝神接战,没了张松恩在一旁分心,手脚比起适才更见灵活,娇叱连连,手中匕首疾点,炫出朵朵银莲,杀气漫天袭来,招招逼向困兽之人。
『卟』地一下匕首刺入那人大腿,只听『哎呀』惨叫,兵器脱手飞掉,人站立不稳,『咕噜噜』滚下房顶,掉到地面,被下面的人擒住。
那方战斗也近尾声,那些杀手死的死、伤的伤,俱都被拿获。
璎立定身形,拭净匕首上的血迹,飞身跃下。
『阿璎,你没事吧?』张松恩关心问道。
经过刚才那番激战,张松恩对这个不起眼的小书僮不由得另眼相看。
『不劳大人挂心。』璎微笑著道。
『王爷您安好?』属下亦急来问候。
『本王没事。』璎颔首应道,起手拂去衣上轻尘。
『王爷?!』张松恩这才注意到对璎的称呼,『你是王爷?』
这位王爷面生得紧,好象从未见过。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忆起朝中一人,脱口惊唤道:『你是靖王爷?!』
『正是本王。』见被张松恩识破,璎坦然承认道。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靖王璎,竟如此年轻、如此出色!
『多谢王爷,微臣实在不敢当。』张松恩慌忙赔罪道。
璎知道张松恩所指何事,不以为然道:『此事张大人不用放在心上,明日早朝皇上自会为张大人作主。你瞧,夫人来了,快去安慰她吧。』
张松恩转头见夫人一脸担心的看著自己,心头流过一阵暖意,急急走到她身边。
『你是王爷?』一个女子的娇声在璎身边问道。
云鬃蓬松的张灵琇有点迷惑地看著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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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靖王璎。』璎柔声答道。
气度雍容,举止高贵,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皇族威严,他只可能是王爷——靖王璎。
望著他清贵俊豔的侧脸,张灵琇忽感一阵失落兜上芳心——他是王爷,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意打趣的阿璎了。
不再是了……
法场上,吴承铭五花大绑,专等午时三刻一到问斩。
马蹄得得,数骑疾驰而至。
『靖王驾到、靖王驾到……』叱声响起。
不待停下,璎双足点镫,身形晃动,几个起落,已至吴承铭面前。
『吴承铭,本王特来为你一祭。』璎出声唤道。
吴承铭缓缓起头,睁开双目,上下打量著璎道:『当日你来见我,我还以为你是一介小小书僮,不想却是一位威风显赫的王爷。』
『当日本王也想不到吴大人会捆赴法场问斩。』璎不禁长叹,『论情,你也算情有可原,无奈萧何律法森严,皇上也不得不如此论处。』
『她好吗?』吴承铭犹自挂心问道。
『张大人会好好安慰她的。』璎向他保证,『除你我之外,无人能知真相,她决不会受到牵累了。』
『那就好。』吴承铭长吐一口气,『当年她的家人以死来骗我,逼她另嫁他人,害我以为她已不在人世,若非无意遇见,今生定然不得重逢……』
『何苦来由?』璎闻言,低低叹道。
『情为何物?直教生死两相许!』吴承铭轻轻摇头,『为了重新得到她,我才会一错再错。是呀,明知是错,仍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璎不禁动容道。
执迷不悟的人何曾仅吴承铭一人?
在情的沼泽中越陷越深的,不止吴承铭一人。
吴承铭是他的前车之鉴吗?
『本王明白了。』
四目交融,吴承铭仿佛中璎眼中看到了什麽,轻轻笑道:『希望王爷不要像罪臣一般……』
他并没有明说下去,但璎明白。
『闹了好大一场风波,幕後谜底竟是一个‘情’字。』璎叹息不已。
『今日本王特来祭奠。来人,拿酒来!』
三杯饮罢,吴承铭嘴角犹带笑意:『请王爷早早回宫吧。』
『祝你一路顺风!』这是璎的真心之语。
毅然转身,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蝶梦山庄的痴,吴承铭的痴……
蝶梦山庄已化蝶而去,翩埽з晌瑁腊橄嘁溃晃獬忻步甓椋宦乒禄暌嗷岢に嬲欧蛉俗笥摇
他们得遂所愿,得其所偿,可是我永远只能飘忽无著,只能自怜自艾,永无归处……
即使如吴承铭一般不择手段,我也甘愿……
即使落得个像吴承铭一般的下场,我也甘愿……
即使幽冥相隔,我也甘愿……
即使……
珞,为何你总是不懂呢?
眼中忽觉湿意……
第八回 永遇乐
一道狼烟淩天起,塞上煞气冲斗牛。
边关告急本章雪片般飞来,京城中人心惶惶。
璎独携兰梦珂悄然离宫,翩翩双骑不知去向。
『哈哈……』
单于迎风策马,纵骑草原莽野。
对於在战争中偷得片刻闲暇的他来说,这是最好调剂方法。
无丝竹乱耳,无案牍劳形,清新的青草香味才是他呼耶烈单于的最爱。
双耳仿佛听到什麽异常的声音,猛然勒住繮绳,提神戒备。
不远处的高山上传来几乎微不可闻的乐声,仔细辨听,不似边疆的胡琴,竟有些与中原的琴声相仿。
对地形了然於心的他,知道那座荒山素无人烟,如今两国交战,怎地突有琴声?
大漠男儿的英雄豪情促使他前去一探究竟,危险的眯起眼,手按在金刀柄上……
缓策座骑,循声溯去,细若游丝的琴声渐渐清晰,隐约还随风传来女子的笑语。
像有什麽在牵引著他,促使他不顾一切,前去探个究竟。
绕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背山一座小屋前一人垂首抚琴、一人翩然歌舞。
纤手捻兰,裙裾飞扬,蓝衣女子粉蝶儿般闻乐起舞,飘若柳絮,轻盈若无,恰似行云流水,柔软的舞姿与他平素见惯的纵情歌舞大异其趣,
舞步渐缓,这才看清蓝衣女子的面目,媚而不妖,清丽含豔,是他生平仅见的绝色,胜过他见过的所有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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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蕴情藉藉,微绽的樱唇挑衅的上扬,引逗出男人一股脑儿的征服欲,狂想著征服此姝後的成就感。
怔怔地想著,不知不觉策马近前。
琴声划然而止,蓝衣女子掩袖敛住舞姿。
原本低首抚琴的青衫少年此时擡起头,笑著道:『梦珂你跳了这麽久,也该歇息一下。』
那嫣然一笑,顿使满山景致失色,比阳光更明媚的笑容,仿佛春风过谷、冰河解冻。
一袭青衫,更衬得肌肤赛雪、皓腕欺霜,秀靥莹光流灿,隐隐笼罩著一层光华。
方才尚令他惊豔不已的蓝衣女子,此时看来也觉黯淡许多。
美目一眨,眼光落到单于身上,青衫少年朗声道:『看阁下这副装扮,定是呼耶烈单于。』
『正是。』
这麽失魂落魄的男人声音是他发出的吗?单于惴惴自问。
双腿不听使唤,自发自动地下马离鞍,心神犹沈浸在青衫少年的倾国一笑中。
『单于到此,岂容怠慢。』青衫少年转向蓝衣女子吩咐,『梦珂奉茶。』
单于捡坐一块山石上,鹰鷙双目紧盯著青衫少年醉人的娇颜。
『单于,请用茶。』
脂粉香泽微闻,轻侬软语入耳。
『你……』
单于这才回过神来,见蓝衣女子盈盈奉茶侍立。
『奴家梦珂。』
一个媚眼儿抛过去,娇娆莫名,兰梦珂施展出江南花魁的手腕,果然能把人迷死。
兰梦珂欲拒还迎的的姿态,确使单于气血上涌。
这一双主仆真是人间难得的绝色!单于暗自称奇。
掀开茶盖,泌香扑鼻,水色清澈凝碧;浅尝一口,清苦略甜,甜中带涩,回味无穷。不似西域苦寒之地的砖茶、亦不是饮惯的油腻奶茶,这是产自中原的极品茶叶。
人如画般美丽,茶似雪般甘冽,单于对中原人文景物的仰慕之情油然而生。
青衫少年将一切看在眼裏,好笑之馀,想起那人竟不如眼前这莽夫识解风情。
『单于戎马倥偬,怎有闲暇来此荒山野岭游荡?』
『本单于稍有空闲,便喜独自出游。』
『此时烽烟四起,单于不带一人相随,恐有不测。』
『既知战争已起,平常百姓早已逃难去了,为何你们逗留不去?』单于虽一时惑於美色,终究是个人物,语带咄咄,『瞧你们的装束,不似边塞上人,是远从中原来的吧?』
『单于果然法眼无差。』青衫少年不以为忤,笑道。
『尔等果是奸细!』单于勃然大怒。
『若我们真是奸细的话,单于刚才所饮的茶中大可洒下些许毒药,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青衫少年一脸不以为然的看著单于骤变的脸色,『如今单于仍安然无恙,应该知道我们是否真是奸细了吧。』
『那麽你们来此边塞之地做甚?』
单于自觉身体并无任何异状,暗地追悔适才神魂颠倒,以致险遭不测。
『我等主仆只是为采药而来。』
『你们是大夫?』
心下全然不信,对方委实太过年轻了。
『略晓歧黄之术罢了。』
『中原地大物博,什麽药草没有,为何还不辞劳音,奔波至此?』
『此种药物原是中原没有、边塞少见,如今这裏却独有许多。』
『什麽药物?』好奇之念顿被挑起,『可否让本单于一观?』
语中犹有不信青衫少年之意。
『有何不可。』
青衫少年璨灿的笑容动摇了单于的疑心。
小屋外豔阳明媚、暖透人心,屋内光线阴暗、幽暗模糊。
『这……』
待单于看清架上罗列何物时,不禁怔忡起来。
『这就是药物。』
青衫少年恍若未觉,直指架上遍陈的白骨。
『是兽骨?』单于惊疑不定地问道,角落尚堆放著几副狰狞骷髅,心中总觉的与兽骨不太相像。
『不,是人骨!』青衫少年直言告之。
『人骨?!』单于惊得倒退一步,起手频频指点,问道:『这些全是?……』
『是啊。』青衫少年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都是你杀的?』
单于暗中凝神戒备起来,防他突然袭击。
『不——』这次青衫少年摇头否认了。
『为何如此之多?』
虽然看青衫少年眉清目秀,似未及弱冠之年,但人不可冒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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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单于忘怀了——战场之上屍横遍野,人骨俯手可取。』
『这——』
『剖屍取骨,顺便收敛了屍体;人骨入药,胜过被枯鸦裹腹。』
『可那是人——』
『哦?』青衫少年眉眼一挑,有些不屑道,『单于征战沙场,杀人如麻,怎麽见了这几根骨头就如此不忍?』
『人骨岂能入药?』无法反驳青衫少年,只能以此作为斥责。
『人骨入药好处甚多。』青衫少年侃侃而谈,『人骨吸取全身精髓,人骨熬汤补身健体,人骨化灰内服亦可……』
『住口!』
此时由单于眼中看出,青衫少年不啻于邪魔附体、妖魅重生,嘴边那抹淡笑宛如嗜血修罗的狞笑。
青衫少年闻言,阴恻恻地笑起来。
『单于亦会心中惧怕吗?那慈母之泪、思妇之愁、|乳婴之啼尚打动不了单于的铁石心肠,区区几根人骨竟令单于神色生变,真是可发一笑!』
信手拈起一根骨头承于单于面前,悠然自若道:『单于请看这块人骨,质地紧密、纹理清晰,一点也不似病老而死之人的骨头一般酥松脆弱。』
『拿开!』单于低喝道,素来自负的英雄气概在如历历控诉他嗜战好杀的白骨前,竟然惊慌失措,不觉豪气陡消。
『此等上好人骨也只有在战场上可以觅得,若非单于执意南侵,也不会有人因人骨而受惠……』青衫少年听若未闻,犹然滔滔不绝。
『够了!』
一想起满屋阴惨惨的白骨,饶是惯於廝杀之人,亦不由胆气全消。
『单于想不想用人骨浸酒?这滋味可真……』
青衫少年笑得犹如恶魔一般,再美丽的容颜此时看来也觉可怖。
『不要再说了……』
单于夺门而出,仿佛背後有人追杀於他,急驰下山。
『王爷,你把这呼耶烈单吓得可不轻啊。』见状入内的梦珂笑道。
『多亏了这些骨头。』放回手中人骨,青衫少年容色转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裏人……』
『单于……』
单于惊魂稍定,这才发现自己已回驻军营地。
看著身边围在身边的人群,为什麽看上去个个都一脸死气,恍惚间又想起小屋内白森森的人骨……
马鞭一挥,断然下令:『撤军!』
在边塞上下一片惊愕的目光中,来犯的军队揠旗息鼓,渐渐退去。
『单于!』
脆若莺啼的呼唤声,单于听来仍觉糁人。
『又是你们。』
青衫少年与蓝衣女子并辔而骑,看来他们是早已候在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