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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天涯朝暮-第6部分

小说: 天涯朝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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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子在那大山里生活到死,做个樵夫,做个猎人,做个渔民,再娶一个勤劳朴实的妻子,生一窝与自己一样的孩子,终老一生。 
圆圆满满,简简单单。 
一切本来应该如此。一切本来也只能如此。 
本来。   
那一日一个受伤的武林人士看准他们那地方偏僻躲了进去,不意见了阿染根骨出众天纵奇才,是块练武的好料,便把他虏了去,献给教主,记做第三十二个弟子。 
教主的口音很是奇怪,不像是中原人士。终年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长相,听声音却不十分苍老。他见了阿染,只捏了捏他的骨骼,满意地点点头,就把他和其他三十一个大小不一高低不等的孩子丢在一块,进行训练。 
人间地狱的光景,阿染是在开始接受训练以后才渐渐清晰的。 
那个教主果然不是中原人士,据说是和苗民的混血。教派也偏近于南疆一脉,精于施毒巫蛊之道,武学亦是阴柔心机。那教主教导弟子的第一步,就是下毒解毒。对着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下毒;接触训练者或是同伴下的毒。 
能活下去的永远只是少数人。为了生存,阴谋处处,诡计重重。 
自然是一片死伤惨重。 
阿染脸色铁青地回忆着往事,讲话断断续续的,有一段没一段,可以想见他对这一段往事的避讳与恐惧。他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快要吐出来的表情,当他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闭嘴,搂着自己的肩膀颤栗不已。 
谢朝衣看他可怜,便一伸手想去抱抱他。不料阿染一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就又马上想起谢朝衣刚刚的狠历模样,反是怕得更加厉害,直往后缩。谢朝衣自讨没趣地放下手。谢暮衫交替看着他两人,不明所以。他刚才只顾冥思排毒,全没空注意外界发生的事情,不然如若他知道谢朝衣的表现,一定会大吃一惊。 
阿染深呼吸,半天才说:“那天……那天是最终的试炼。教中的长老把我们残余的几个孩子叫到一处,说是要考察我们的努力程度,就逼我们服下数十种混合调制的毒要,如果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毒解了,就算过关,能够登堂入室,成为教主的关门弟子;如果解不了毒,就白白死了,因为他们说教主不需要废物做弟子……”想起当日惨况,他吸了吸鼻子,略带哭声地说:“大家都疯了……那些脸孔、那些眼神……我……”话语又渐混乱起来。 
不想再触及阿染的伤心事,谢朝衣沉沉打断他,“你不用说了。” 
阿染活了下来。这就是当日试炼的结局。 
阿染眼中含泪,肩膀抽搐了好一会。 
谢朝衣不想阿染伤心,刻意想要略过这段。谢暮衫却似乎天生和他不对盘,做对似的冷声道:“你还活着。” 
阿染的泪水停在眼眶。 
谢暮衫在谢朝衣恶狠狠的注视下继续淡淡地说了下去,“活着,才有希望报复。” 
“喂喂,暮衫,你这样教一个小孩不太好吧?什么报复之类的,那么血腥。”谢朝衣不赞同地说。 
谢暮衫冷冷看了他一眼,眉毛一挑。“我若以德报怨,又当何以报德?” 
谢朝衣嘴角抽动了一下,“暮衫,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会教坏小孩的。” 
转头想跟阿染解释清楚关于价值观取向的重要问题,却发现那孩子已擦拭了眼泪,小脸微凝,正经危坐地聆听谢暮衫的话。 
想到这样下去,五年之后很可能又会出现第二个“谢暮衫”,谢朝衣有些许头痛。这样下去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在阿染的性格彻底扭曲之前把他矫正回来! 
——谢朝衣暗暗发誓。 
却见谢朝衣眉心一拧,放柔了声音问道:“你说的那个教主,是哪个门派的?” 
阿染想了想,沮丧地摇头。“不知道。” 
谢暮衫闻言一愣。 
谢朝衣愕然道:“你是那个教主的关门弟子,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门派的名字?       
阿染羞愧地低头,踌躇地说出自己已知的事实:“我平常很少见人,接触过的人中除了教主长老寡寡几个,大都死净死绝了。那些人又是位高权重,平日见了,只允许尊称职位,也没怎么听他们提过有关门派的事,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自知失言,谢朝衣忙着照顾阿染低落的情绪。谢暮衫等他忙完了,方接着问下去:“听你一说,似乎他们平时对你看管得很严格?” 
阿染点头。“教主说我只需要把毒用好就够了,不需要去碰其他费心的事。” 
谢暮衫又问:“既然如此,他们怎会放心任凭你跑走数月,直到今日才现身?” 
阿染想了想,组织语言说:“我一开始也很困惑。那日他们跟我说要出任务,需要我的毒辅助,就叫我跟着几个弟子出门。我当时只想到能得到自由,高兴得要命,一时却没去注意这些细节。找着一个机会用迷药把他们放倒就逃了出来。各种玄机,也是后来想想,才明白的。” 
这回轮到谢朝衣发问了:“明白什么?” 
阿染咬了咬牙,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终于转过身,飞快地解开外衣,半裸着后背。一朵青色的莲花赫然入目。风含翠筱娟娟净,雨浥红蕖冉冉想。描画精细,栩栩如生。即便是细枝末节之处,也依然明晰可见。 
谢朝衣没神经地说:“阿染,你这朵花刺得很细致,我是看过的,也告诉了暮衫。你不用特意脱衣服。” 
阿染的腔调带着点儿急切,“你再仔细看看。那不是纹身!” 
谢朝衣疑惑地又再去看,看了一瞬,忽然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他那日当时只是匆匆一窥,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纹身刺绣而为更细微观察,是以才有所误解。而谢暮衫因为听信了他的话,也是在此时才真正看清那花的模样。只见那莲花色泽鲜艳欲滴,生机勃勃,恍若活物,哪有半点虚假死物的了无生气之感? 
只听阿染徐徐说道:“我十岁那年通过考验被收为教主亲传弟子时,他给过我一颗丹丸,服下之后,背后就生出这花儿来。我起初也是忧虑,后来发觉那药力只是盘踞在我丹田深处,造成我生长速度缓慢之外再无影响,也就没有在意。”又自把衣服穿好,侃侃而谈。“他们之所以会放心带我出去,一来是自己身本有所抗药性,不惧一般**;二来是算准我若是真伤了他们性命,日后如被他人捉回教中,一定会被教主处罚,故而不敢下死手;三来……就是因为这花。” 
谢暮衫略想了一下,试探地说:“是蛊吗?” 
蛊为蛊惑,亦通“鬼”“诅”,造蛊的人捉百虫,放入一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後活着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世人将巫蛊二字放在一起,取的是巫鬼咒术之意。这巫蛊之说由来已久,被传的玄之又玄,流言种种,都不知是真是假。盖因本朝曾发生过巫蛊之术祸乱宫闱的旧事,当时皇帝曾经颁下律法,说凡有牵连者,皆“族”。长此以往,通习这项古术的人也都销声匿迹了。江湖中人也只流传说巫蛊之道还在苗疆一带流传过一阵,却也都是将信将疑。谢幕衫看过家中由每一代家主撰写补住的纪录,却发现自己的父亲表明曾经亲眼见过此道,并言道此术诡异莫测,不可以寻常道理衡量,如有遇知悉此术者,逼为上佳。古今一看,果真神奇非常。 
阿染点了头,他转回过身来。一谈到自己精通之物,阿染大而明亮的眼睛里面就会浮现出一道隐藏极深的自信光芒。谢暮衫暗中把它记在心底。 
“我只学毒,所以对巫蛊之道不甚熟悉。但我也能大致推算,自己的行踪的泄漏,和我体内的蛊有关。” 
谢朝衣担忧地蹙紧了眉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的身子有没有什么不妥?有没有哪里痛,却忍着不说?” 
好像某个笨蛋兄长一样爱逞强。 
阿染明显地很感动,又似乎有些惭愧。“我很好。暂时一切无事。三少不必多挂心。” 
这时谢暮衫插了一句,“你既然也算是半个江湖人,那么相比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几个流氓抓住吧?” 
阿染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啊,那个,我是本来打算暗中把他们迷昏了了事的。不想三少却冲了过来,动手又快,等我回过神,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谢朝衣拉下了脸,“你这样一说,不是显得我游手好闲多管闲事了吗?”     
阿染连忙挥手撇清捉弄谢三少的嫌疑。“不是的!我是真的很感激三少的见义勇为!我要是没有一技之长在身,早就被他们得逞了,又怎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三少做的是大好事,反倒是动机不纯的我应该离开才对!”一番话说得圆滑完美,立刻把谢朝衣哄开了心,承诺道:“放心!有三少在,谁也敢不走你!”又示威地看看谢暮衫。谢暮衫没有理睬他的胡闹。 
阿染微微苦笑了一下,这个表情让他稚嫩的小脸显得说不出老成。“没办法。三少穿着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而我虽不会武,眼力还是有的,三少武功之高,确属罕见。他又是那般的性子,我便……便……”声音模糊,说不下去了。 
谢暮衫替他把话说完:“便索性利用他做挡箭牌,为你遮风避雨?”他的嗓音略微了拔高了。如果不是很熟悉谢暮衫的人是听不出来区别的。 
“暮衫!”谢朝衣不悦地看着他。 
阿染却羞愧地说:“三少莫急,二少说得对,是先成心欺骗你的我不对。何况,二少只是关心你。” 
谢朝衣古里古怪地看着谢暮衫,对方却可疑地别过了头去。谢朝衣不怀好意地笑着逼近了他,一把扑了上去。 
阿染很知进退的说了声“我去看药好了没有”,就不见人影了。 
谢朝衣得意地闹了谢暮衫一会,才问:“阿染的话有多少可信?” 
谢暮衫看了一眼他,冷冷淡淡地说:“一半一半。” 
却没有说哪一半是真的。 
谢朝衣应了一声,赖在谢暮衫身上不起来。好一阵子,又问:“阿染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不问可以吗?” 
谢朝衣也随着他自己一个人胡闹,只倦然地闭上眼眸。“我想不用问了。” 
“是哪里?” 
“武林大会。” 

喝完药,三人缓缓上路。武林大会召开的地点不算遥远,日期也富裕,三人一路慢行也不算耽搁。 
谢朝衣子家里出来的时候本就抱着游山玩水的打算,好好做过一顿功课,带着谢幕衫与阿染四处游玩,边看边解说,直说得天花乱坠口若悬河,风景名胜传说典故随手拈来俯仰既是,弄得阿然叹为观止大为佩服。谢幕衫却一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听他说古,让本有意炫耀的谢朝衣丧气不小。 
随着武林大会召开之期渐进,谢朝衣总算有所收敛,改变了老牛拉车般的鬼速开始赶路。这一日晌午,一行人来到附近最大的城镇,随便找了间酒楼进去用膳,菜一送上来,谢朝衣和阿染立马开吃。谢幕衫却只握着筷子,环顾四周,便叫来了小儿。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人那么少。” 
此时正是用餐的高峰,正应人声鼎盛,这件酒楼看装潢店员也不像是生意不好,却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坐在角落里。偌大的厅堂位子竟然空了有一大半还多。 
那小二竖起一个大拇指,“公子好眼力!”又近似于确定地问,“爷几位是外来的吧?难怪不知道这事。” 
谢幕衫点头。谢朝衣听出了兴趣,凑过来说:“有什么大事,仔细说来听听。”又把一块碎银塞到对方手上。 
那小二眉开眼笑地道:“今天是路大小姐抛绣球招亲的大好日子,全城的人多半都去看了热闹,哪有心情到我们这里来?” 
谢幕衫闻言,一看除了己方,在座几人若非老弱病残,就是女流之辈,确实没有青壮男子,便放下警惕,又自文文静静地去夹了菜。如非必要,他就餐时是从不多说话的。 
那谢朝衣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又喜欢闹,这时听闻此事兴头正高,对那小二道:“常听人说江南多美女。有那么多人去参加招亲,这路小姐想必生得天香国色、美貌无双了吧?” 
想到那些名噪一时的绝代佳人,又自神往起来。只想与对方好好结交一番。 
谁知那小二却摇了摇头,否听了他的推断。“那路大小姐人长得虽然不差,清清秀秀一女子,但也称不上绝色。恕小的说句实在话,单论美色,那路大小姐要比各位公子还差上一点!”说着悄悄搓搓额头,见几人并未露出不悦之色,才暗自松了口气。 
阿染听他们说到这里,也起了丝兴味,靠过来提出自己的想法:“那么那个路家一定很有钱!” 
寻常男子娶妻参加招亲,无非是为了财色二字。既然那些人不是冲着路小姐的色来的,想来也就是为了钱了。思及此,谢朝衣一皱眉,不太同意地道:“只是为了钱财而平白耽误一个女子的一生,实在不是有志气之人所为!那路小姐终生所托非人,也真真可怜。” 
谁料想那店小二还是摇头。“非也非也,那路家在本地虽也算大户人家,薄有几分田产,却还没到让男人主动倒插门入赘的吸引力在。” 
一连几个猜测都被陆续否定,这次连谢幕衫也有些好奇了。谢朝衣更是催促那小二继续说下去。阿染也跟着眼巴巴地望着他。看得对方虚荣心极大的满足。
 
店小二摇头晃脑了好一阵子,吊足大家胃口,知道故弄玄虚的差不多了,才看看四周,神秘地走上前道:“客官有所不知,这路大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小霸王,仗着一身好武艺把临近的男人欺负个遍,心比天还高。到了二十岁的老姑娘还不出嫁,说是没有看对眼的。那路老爷只有这一个独生爱女,自然气得不行,直呼家门不幸!死说活说非要给路大小姐找个好婆家,却又偏偏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来提亲,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想试试看能否砸到一两个不走运的把女儿的终身大事解决了。我们这的男人听说路大小姐终于要嫁出去了,都说要去看看是谁那么倒霉,被她选上呢!” 
这隐情被那店小二说的活灵活现,谢朝衣和阿染听了都哈哈大笑,几要握不住筷子。唯独谢幕衫只事不关己地吃着菜。 
匆匆吃完午饭,谢朝衣就拉着谢幕衫去看热闹。到了现场,只见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独独挂着“绣球招亲”的横幅的阁楼周围空白了一圈没有人。好戏似乎还没有上演。阿染去问了周边的人,才知道路大小姐正在闹别扭,路老爷子忙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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