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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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眼睛却看向任飘萍,她要看任飘萍最後一眼,这个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放弃的男子。
她不害怕,可是任飘萍却害怕了,任飘萍早已运功‘日月伤势**’治愈了自己适才所中无尘的大慈悲掌的伤,此刻他不得不出手。身法迅疾展开,正是独步天下的‘咫尺天涯’,然後暴风骤雨般地连续拍出七十二掌,任飘萍拍出的每一掌的掌心都会泛出一朵血红的莲花,莲花所到之处,佛掌俱是烟消云散。
就在任飘萍拍出最後一掌之时,欧阳尚晴却突然自任飘萍背後拍出一掌。
燕无双骇然大惊,失声道:“小心!”
在所有人的眼里,欧阳尚晴无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到了极点的疯子,任飘萍为她涉险救她,她却暗施阴招害他。
可是任飘萍却不这麽想,他太了解她了,是以他还是很轻松地躲过了欧阳尚晴的这一掌。
欧阳尚晴身形飞起,银铃般地笑道:“既然你不愿我为你死,那麽也不能让别的女子为你死。”说至最後一个字时,人已远去。
任飘萍还在向著欧阳尚晴远去的方向看时,无尘沈声说道:“任施主,敢问你适才所用的掌法可是‘万种风情掌’?”
任飘萍不由得心中佩服,道:“大师目光如炬,见识渊博,不错,正是‘万种风情掌’。”
无尘心中震惊之余迟疑道:“敢问任施主,你师父可是五十年前的‘**门’门主花无泪?”
任飘萍没有回答反而说道:“还是看看他们身上所中何毒吧?”
这句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无尘人称武痴,竟已是痴迷到如此的地步,竟忘记了同门师兄弟的伤。
燕无双此时已经走到任飘萍的面前,关切道:“你的伤没事了?”
任飘萍淡淡一笑,调侃道:“多谢女侠关心,真的没事了?”
燕无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虽是心中不信,倒也没有再问,对她来说,现在的任飘萍似乎不再熟悉,他是一个拥有如此多秘密的人。又自一舒眉,问道:“你不是说棺材里装的是舍得和尚大师吗?怎麽跑出来了一个美貌女子?”
任飘萍摊开双手,摇头无奈道:“天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只怕是在雅净阁停留的那会儿发生变故了。”
柳如君已是坏笑道:“我看任兄流年不利,今年是命犯桃花。”
燕无双瞪了一眼任飘萍,道:“有些桃花是会要人命的。”
无尘一边查看中毒状况一边接口道:“不错,这桃花的毒的确是会要人命的。”
任飘萍三人相视一望,走上前去,任飘萍询问道:“大师,不知是什麽毒?”
无尘满脸的恐惧,一字字说道:“观音泪。”
听到这三个字,任飘萍一颗心已是沈到了底,其实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心惊胆颤,因为只要是武林中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观音泪’的。因为江湖上广为流传著这样的一首歌谣:
无情山上无情泪
飞罗裙
伤情离
夜夜啼
观音泪
这首歌谣说的是天下最毒的五种断肠蚀骨之毒,其中观音泪是毒中之王,为翠烟门门主‘水无情’独创,据说中毒之人会五脏六腑机能急剧衰退,同时会不停地流泪,每流一滴泪,皮肤便会溃烂一部分,三日之内若无解药便全身溃烂必死无疑。
是以中毒的八个罗汉现在开始流泪,身上的皮肤也正在一点一点地溃烂。
无尘已是恢复了镇静,沈声道:“立刻回寺,准备八个蒸笼,老衲要为他们笼蒸拔毒。”又转身对任飘萍说道:“少林今日无理,使施主险些丧命,还望施主体谅不得已的苦衷,至於那位欧阳女施主,还希望你能在三日之内为少林讨要一些解药,少林上下当感激不尽。”
任飘萍苦笑,这让他到哪里去找欧阳尚晴讨要解药,但此刻只好先应允下来,道:“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少林十八罗汉就这样伤的伤残的残回少林而去,那无念似是中毒无甚大碍,竟也能自行走动。
任飘萍三人现在又回到了客栈,客栈里已经没有了店老板,也没有了店小二,空荡荡的客栈里除了倒在地上服毒自尽的假龙门老人,却还有一个活人。
这著实让三人感到非常好奇,那个活人就坐在刚才任飘萍坐的凳子上。燕无双准备开口,可是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对著任飘萍一抱拳,客气的问道:“敢问公子可是任飘萍任大侠?”
任飘萍看了一眼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穿著一件极为普通款式但衣料质地却是上乘的蓝色大褂的中年人,回了一礼,道:“正是,不知兄台所为何事?”
那人又是一礼,答道:“小的唐山,唐七小姐托小的给您带来一样东西,说是江湖险恶,带在身上有备无患。”说著便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便欲交给任飘萍。
燕无双突然说道:“慢著,你说的是唐灵吧,可有信物作为凭证?”
那人似是一怔,又憨笑道:“忘了。”说罢又自怀中拿出一物,交给了燕无双,燕无双只看了一眼,便把那荷包交给了任飘萍,原来此物正是和唐灵先前送给任飘萍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荷包。燕无双又怎能忘记这个荷包呢?
任飘萍却笑,含笑看向燕无双,燕无双心里恨得痒痒的,知道任飘萍在心里一定是取笑於她,又不好当著唐山的面发作,只好绷著脸,坐在一边的桌子旁,倒了一杯酒独自郁闷地喝了一口。
任飘萍谢过唐山,唐山正欲离去,这时任飘萍似乎想起了什麽,说道:“唐兄,还有一事相问。”
那唐山停步转身客气道:“任大侠,还请吩咐,唐七小姐交代过了,但凡能帮得上的小的决不推辞。”
任飘萍忽然扮作一脸的哭相,道:“我求你了,唐兄,你可不可以不说‘小的小的’这两个字,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
唐山一怔,受宠若惊道:“多谢任大侠抬爱,小的不说就是了。”忽的觉得自己又说了一次,忙道:“真是该死,习惯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改。”
燕无双柳如君也被逗笑了,任飘萍含笑道:“你既是唐门中人,当然对下毒和解毒之事较为精通,不知地上的这位朋友中的什麽毒?”
唐山想也没想,道:“鹤顶红。”
柳如君道:“鹤顶红是最普通的剧毒,看来想要从这里著手查处此人是谁只怕比登天好难。”
任飘萍点头,随之又问道:“唐兄,不知‘观音泪’之毒可有解。”
唐山皱眉道:“观音泪之毒整个江湖上怕是只有翠烟门门主‘水无情’自己才能解,而刚才那欧阳尚晴只怕是水无情的入室弟子,也许她的身上会有解药吧。”
任飘萍失望道:“多谢唐兄,还请向唐姑娘转达谢意。”
唐飞走後,任飘萍就开始发呆。
至少发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了,燕无双和柳如君没有打扰,他们知道任飘萍一定是在思考这几日来连续不断发生的怪事,是以他们只好等。
可是燕无双等的实在是无聊,和柳如君又是无话,便信步走出客栈,地上满是欧阳尚晴所发暗器的瓣瓣桃花,雨後的空气实在是清新得不得了,就在燕无双贪婪地猛吸一口气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他们带来的三匹马不见了,更奇怪的是连那俩载著棺材的马车居然也不见了。
她正要喊时,任飘萍却已是从客栈里冲了出来,四下一看,道:“糟了!”
第三十五章 扑朔迷离
柳如君也从客栈赶了出来,几乎和燕无双一起问道:“什麽糟了?”
任飘萍垂头丧气道:“棺材不见了。”
燕无双柳叶眉快要挤到一块儿了,问道:“可是怎麽会呢?当时有那麽多的人在看著呢,你还紧在棺材旁边呢?”
任飘萍自嘲道:“是啊,我们当时见到欧阳尚晴从棺材里出来,下意识地认为舍得和尚被人掉包了,而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欧阳尚晴的身上,所以才被她这一招瞒天过海所戏弄,要知之前马车停在雅净阁门前,虽是一大早,但是路上已时不时有行人走动,是以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转移藏匿舍得和尚大师的尸体。”
燕无双总算是听明白了,可是她好像又不明白了,抬眼望天,似是苦思冥想,嘴里说道:“可是欧阳尚晴总不能又回来带走大师的尸体吧。”
任飘萍正色道:“问题就在这儿,这舍得和尚大师的尸体到底是被谁带走的呢?我们似乎总是棋差一著,被人牵著走。”
柳如君侧头看了一眼任飘萍,沈思道:“难不成是少林寺的人,或许他们当中已经有人看见棺材里的舍得和尚大师,却假装不知,先行离开之後,杀了个回马枪,待我们进了客栈不注意之时,悄然连马车带尸体一同弄走。”
任飘萍道:“看来我们还是要上少林寺一趟。”
三人立刻便要启程赶往少林寺,这时身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任大侠,等一等。”
三人回首,只见那已走的唐山不知为何又赶了回来。
唐山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任飘萍的面前,道:“任大侠,我差一点忘了告诉你,观音泪之毒还可能有一种解药,便是七小姐送给你的那瓶药。”
任飘萍大喜,道:“哦,太好了!”转而说道:“唐兄,只是你所说的可能是何意?”
唐山略一犹豫,答道:“因为这个药是唐七小姐特地向姥姥为任大侠你讨要的,据说可解百毒,我想既是姥姥的药,就很有可能解那观音泪之毒。对了,一次只能服用一粒,很是珍贵的。”
燕无双站在任飘萍的身後并不说话,只是抬眼看向别处,心道:这唐灵的药可真是煞费苦心,来的可真是时候,而自己一路跟随任飘萍,吃尽苦头担尽了心,却好像总是帮不上什麽真正的忙。想著想著不禁觉得有些委屈,眼眶中竟有些潮湿。
柳如君这一路跟随任飘萍而来,虽说已对玉芙蓉死了心,但是心中却也是难忘旧情,毕竟对大多数的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是以他总於暗中不时地关心著她的一举一动,尽管面前的人此刻已不是他心中所喜爱的玉芙蓉,可是燕无双和玉芙蓉毕竟是同一个人。是以此刻见燕无双伤心的模样自是心生怜惜,竟看著燕无双有些出神,就连任飘萍的说话也未听见。
任飘萍看了一眼柳如君又看了一眼燕无双,不得已又说了一句:“走了。”待二人回过神来,任飘萍已向少林寺的方向走去,再看唐山时,那唐山早走的不见踪影。
二人起身赶上任飘萍,燕无双呷醋说道:“任大侠,你不看看唐灵妹妹一番情意送给你的究竟是什麽?”
谁知任飘萍一脸的坏笑,调侃道:“唐山不是说可解百毒的药嘛,难不成是一瓶醋?”
柳如君已是忍不住,笑,任飘萍还没有笑出来时,燕无双嗔怒,举起一双粉拳便是捶向他,任飘萍只好逃跑,边逃跑边笑,燕无双大叫著紧在後边追著,柳如君落在最後,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是黄昏。
雨後不久的夕阳似是格外的留恋人世间,依依不舍地把最後的那份荣耀和灿烂的光芒洒在任飘萍三人面前的这座千年古刹上,透过林荫的点点金光照在古刹的山门上方黑色牌匾上的三个鎏金遒劲的大字:少林寺。
山门的八字墙外,有明嘉靖年间建立的石坊两座,东西对称,形制相同,山门前立有石狮两座,高约三米,形象逼真威武,栩栩如生,竖眉鼓目,雕工精致。山门红墙碧瓦,古朴典雅,在四周的参天古树衬映下,使人平生一种肃穆安详与世无争的感觉。
燕无双两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吸了一口气,道:“这里怎麽这麽冷?”
任飘萍笑道:“山上本来就较山下冷一些,更何况现在太阳就要落山了。”说完便伸手抓住燕无双的右手。
谁知任飘萍这无心的随手一抓,燕无双却是浑身激灵一颤,似乎较之先前更冷了,然而接著一股暖流已是自任飘萍的左手源源不断地涌进她的全身,任飘萍这一抓,似是抓到了燕无双的先前倍感委屈的心里,燕无双先是下意识的把手往回一缩,可是很快她便学会了顺从,任凭任飘萍就这样拉著她的手。
燕无双没有去看任飘萍,也没有低头,她想表现的自然些,表现的无所谓些,可是左手却在不断地搓著她的衣角。
柳如君看得实在是难受,笑道:“你再搓的话,再好的衣服也会给你搓坏的。”
燕无双这才知道有些东西掩饰是掩饰不住的,爱,你能掩饰得了吗?爱,不需要掩饰。燕无双没有说话,左手已不再搓了,右手却是把任飘萍的手抓得更紧了,整个身子已是倚向任飘萍。
任飘萍原本的无心在听到柳如君的话时已是意识到自己放纵的这种博爱已是让燕无双会错了意,待到燕无双柔弱无骨的身体携著那淡淡的桂花香贴在他的身上时,可是不知为何他似乎并没有拒绝。
这时山门内闪出两名青年灰衣武僧,健步走至任飘萍三人面前,其中一人施了一礼,说道:“敢问施主,可是任飘萍任施主?”
任飘萍答道:“正是。”
那武僧道:“任施主,请,方丈在大雄宝殿已是恭候多时了,”又看了一眼偎依在任飘萍身上的微闭双眸的燕无双,说道:“只是这位女施主不能一同进入少林寺。”说话间不禁又多看了一眼美貌的燕无双。
任飘萍看向燕无双,燕无双似是已睡著,甜甜的、浅浅的一丝微笑满足地嵌在嘴角,他轻轻地摇了一下燕无双,道:“少林寺自古不留女客,要不你先在这等上片刻,我和柳兄先进去,很快就出来的。”
很奇怪,燕无双这次居然没有生气,更没有对面前的少林武僧发火,轻舒眉,微启口,‘嗯’了一声,竟是无限的温存,又柔声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就是,我那里都不去,直到你出来。”
柳如君的眼里已是无限的空洞,心道:三年来我要的不就是这句话吗?自己当初不就如此这般地向她许过诺玛?自己同样在当初不也是这样向唐雪雪许过诺玛?而唐雪雪不也是这样向自己许过诺吗?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空的。
思忖至此,柳如君竟然阔步一马当先地向少林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