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对此嗤之以鼻万分讨厌,除非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柳如君当然是人,而且是女人一见面就会喜欢的人;柳如君做的第二件事,是想告诉唐雪雪他的实力,一个女人当然会喜欢有实力的男人,即便是自己不需要男人来保护她;柳如君做的第三件事是想要让唐雪雪明白,自己并非是个轻薄之徒,柳如君的才华江湖人皆知之,诗琴书画无所不通。
一百零八封信後,唐雪雪就是柳如君的女人了,尽管所有的人都极力反对。
那唐雪雪一旦成为了柳如君的女人便对他是百般顺从,柳如君也认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两人自是恩爱有加。之後他们一起去洛阳,只为一赏那百花之王的牡丹。
也许他们都在後悔,为什麽非要到洛阳来赏牡丹?
纪三娘看著眼前被自己捆著的柳如君,像似很开心的样子。
昨日戌时左右,纪三娘一家人正在吃饭,那纪总管不停地给夫人和儿子夹菜,儿子总是在娘的怀里撒娇,饭厅里不时地荡漾著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欢笑声。忽然一阵熟悉的歌声自远处传来,“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这歌声突然而至,就像是晴天霹雳咚咚咚地响彻在她空落落的心底。纪三娘一声不吭拔脚出了门直向那歌声的方向奔去,身後是她丈夫和他那三岁儿子的呼唤声。“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纪三娘此时每听一字,心中便多一分悲愤,“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曲已停,纪三娘的人已到,,但见一人一袭白衣,满头乱发,於这满天的夕阳之下迎风而立。她对这背影太熟悉不过了,纪三娘不禁笑了,是那悲愤之极之後的笑,冷峻地说道:“你倒真会选地方?”
白衣人仗剑回首,正是柳如君。原来柳如君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回首往事,心潮起伏,正是那日陪唐雪雪赏牡丹时,他遇见了玉芙蓉,那天玉芙蓉穿著一身绣著牡丹的白色羽纱,一笑一颦之间闪耀著无边的妩媚,举手投足之际演绎著千般的高雅,明眸流光溢彩左顾右盼直叫他惊为天人,倾心不已,也正是从那天起,柳如君就从唐雪雪的视野里彻底的消失了,消失在雅净阁的这个并不是属於自己的温柔乡的温柔乡里。柳如君自忖无颜再见纪三娘,一腔悔恨无处泄,不经意间走至城南外的乱葬岗,於是引吭高歌,向天舞剑,歌声悲壮,剑音伤神。
纪三娘出手,满天细雨,万般柔情,柳如君只见迎面扑来的是那一天一地的牛毛细雨,夹杂著淡淡的一丝清香,像极了少女情窦初开的万般柔情。柳如君笑了,笑得很坦然,也很灿烂。他终於可以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成名绝技──细雨柔情,原来这招细雨柔情竟是如此的美丽惊豔,竟让人心甘情愿地为它而死。
柳如君心里清楚见过细雨柔情的人都已经死了,足可见纪三娘对自己的怨恨之深。他同样知道凭借自己的功力,只有退,退才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然而柳如君不退反进,迎向那细雨,迎向那柔情。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唤回当初自己对她的爱,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荡涤自己丑恶的灵魂。
纪三娘大惊,叱道:“如君,不可!”
那三百六十根细雨般的银针已悉数刺进了柳如君的身体。
纪三娘眼前一片迷离,天底边一抹如血夕阳在她的心中扩散。怀抱著柳如君,纪三娘柔声说道:“你真傻……”已是哽噎。柳如君眼中已没有了活人的光彩,银针上的毒已迅速在他的血液中扩散,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心神说道:“小雪,对─不─起,你仍然是我最爱的女人。”说罢人已昏死了过去。
当柳如君飞身迎向自己的细雨柔情的那一刻,冻结在纪三娘心中的那块寒冰刹那间融化,化为眼中柔情泪。
泪水现在正一滴一滴坠落在木桶中的清水里,泛做一个又一个的涟漪荡了开去。
洛阳,‘来去来’客栈,子时,一间客房中,一个木桶,两个赤身**的人,一桶清水,两行热泪。纪三娘一边运功为柳如君逼毒,一边不停地念叨著:“你真傻,你知道的,我纵使千般万般恨你,又怎舍得杀你,你真傻,你可以躲过的,我知道的,你可以躲过的,你真傻……”
柳如君被绑在椅子上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纪三娘动作极尽优美,掠了掠额前的秀发,开心地说道:“至少这三年证明了一件事,我才是你最爱的女人。”她的嘴角洋溢著无比的骄傲,似乎足以把这三年来她所承受的所有的委屈和侮辱抹杀掉。
柳如君竟无言以对。
朝夕在你身边的人就一定爱你吗?不在你身边的人你就不爱他了吗?重新回归到你怀抱的人就一定是来爱你的吗?苦苦等候的就一定是真爱吗?
纪三娘忽然道:“我知道我绑不住你,更何况是一根绳子,但是你现在不可妄动真气,因为我那细雨柔情的毒自配制的时候就是无解的,我只能帮你逼出一部分的毒,现在至少需要一个拥有一百年深厚功力的人帮你才能逼出余毒。”
柳如君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运功挣开了绳子,当下只觉胸口一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纪三娘大叫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吗?你就不想见一见我们的孩子?”
柳如君一听到纪三娘这句话,又惊又喜,生怕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麽?”又自昏死了过去。
任飘萍第二壶酒已经下肚,手中的玉簪依旧晶莹温润,其实自那天起每天他都会拿出来看上几眼。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昨晚那女子最後的一句话怎麽这麽像那晚在龙门石窟的蒙面女子所说的话,同样的字,同样的语气。
任飘萍立刻起身离开,他决定向玉芙蓉问个清楚,那晚欧阳小蝶究竟在不在雅净阁?
他刚一出门,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挡住他,说道:“刚才有个人说你一定会买我的糖葫芦芦。”任飘萍看了看他,没有多问,伸手给了他二两银子,那老头大喜,说道:“真神了,那人说你一定会给我二两银子的。”
任飘萍并不理会,伸手道:“拿来。”
那卖糖葫芦的老头哦了一声,塞给任飘萍一张纸条,很是开心地走了。
第十章 牡丹之约
“素闻君风流倜傥,怜花惜玉,吾心仪已久,今日申时,牡丹山庄,吾当翘首以盼,目睹君之风采。君自豁达,当不忍妾身独赏春花,望穿秋水。”
这张短笺此时就展现在任飘萍的眼前,字迹俊秀挺拔,婉约飘逸,行文流畅而又富有诗意,想必写信之人必是一雅人,再看那含有挑逗的文字,任飘萍此时也不禁浮想翩翩。信上没有署名,却渗出淡淡的兰花香味,信的背面画有一朵怒放的牡丹。
任飘萍虽不认识这牡丹,也不知道牡丹山庄在哪里,但是他却识得这兰花的香味。这香味正是欧阳小蝶身上特有的兰花香味,然而这香味也是那制作人皮面具神秘女子身上的香味,所以此刻的他已经迷离不解,对方到底是欧阳小蝶还是那神秘女子,或者说欧阳小蝶根本就是那神秘女子,神秘女子只不过是欧阳小蝶的化身而已。
抬头看了看天色,任飘萍决定先去会一会这朵牡丹。於是返身回到酒楼向店小二问了个明白,这才径直向城东门外走去。出了城门,向东南方向三十里就到了,任飘萍现在已经站在了牡丹山庄的门前。
诺大的牡丹山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满园的牡丹花。这牡丹花自是花中之王,花大色豔,芳香浓郁,雍容华贵,富丽端方,而这山庄的主人一定很爱惜它,因为每一株都被打理得精神抖擞,每一朵都绽放得美豔动人,这里栽培的名贵品种只怕整个洛阳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有红色的平顶红,黄色的瑶池春,白色的玉板白,更有那绿色的春水绿波和黑色的瑶池砚墨。
正当任飘萍为这些花儿陶醉的时候,身後传来一年轻女子动人的声音:“百花飞尽彩云空,牡丹丛,始潜红。”那女子吟的正是元朝段克己的《江城子》,任飘萍一笑,回首吟道:“脉脉向人娇不语,晨露重,洗芳容。”谁知这一回头,映入任飘萍眼帘的竟是一个奇丑无比的老太太,顿时一皱眉,只觉雅兴全无,道:“难道每次我们见面你都要这样遮遮掩掩吗?”那女子并不理会他的问话,笑道:“公子果是雅人,看来对这牡丹也是情有独锺。”她这不笑则已,一笑露出嘴里寥寥无几的几颗黄黑的牙齿,直叫任飘萍觉得恶心,干脆闭上了眼睛,说道:“想必你那面具之後的模样一定更是丑陋吧!”任飘萍本是想一激那女子,心想又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不曾想那女子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说道:“那你就把眼睛一直闭上吧,反正我约你来只是谈事情,又不是让你来对我品头论足。”
任飘萍自讨无趣也不生气,眼睛仍然闭著,心想单是听这女子的声音岂不美哉。只听那女子柔声细语地说道:“四川唐门的掌门人十地阎罗唐向天想必你不陌生吧,不知你可不可以在十天之内让他的身子在唐门,他的脑袋在洛阳呢?”自这女子的口中说出的杀人竟也如此的美丽温柔。
任飘萍原本闭上眼睛只想听她的天籁之音,此时一听此话,很不情愿地睁开眼,道:“我为什麽要替你杀人?”
那女子道:“你说呢?”
任飘萍道:“我怎麽能断定欧阳小蝶和舍得和尚是在你手中呢?”
那女子站在牡丹花丛中,像极了一个老态龙锺的花匠,声音却是极尽温柔,道:“有些事是无需断定的,公子,你说对吗?”说话间,手一挥,只见一弹丸之物旋转著,尖锐的哨音呼啸著快速地射向任飘萍的面门,任飘萍似是没想到这女子变脸如此之快,右手行功,力聚於掌中,带著螺旋之劲凭空向那弹丸抓去,谁知那弹丸像是有人在後突然加力了一样,加快了其速度和旋转之力,!的一声从中喷射出数十枚银针,这银针射出的速度和力量是依靠其内在的机关控制,非唐雪雪的银针可比,任飘萍大惊,独步江湖的轻功已展开,身形愣是向左横移了五尺,那一蓬银针俱射在牡丹花上,瞬间花儿枯萎而死。谁知那女子似是未曾料及那弹丸会突然加力,刚才见及至最危险的时刻,不禁发出一声娇呼。见任飘萍没事,长出一口气,一颗心似乎才放了下来。
饶是如此,任飘萍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回头一看,那地上兀自还在旋转的正是与那晚恋花交予他的一般模样的佛珠,心下已明白。心想适才只是自己一时大意,手掌中力道的旋转方向恰好与那佛珠旋转的方向一样,加速了那佛珠的运行,如若方向相反的话,那佛珠自不会发动机关,只怕早已在自己的掌中。
任飘萍似乎没有发怒,反倒是有点嬉皮笑脸地说道:“姑娘似乎很担心在下,若是这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那女子始未及料到任飘萍会油腔滑调取笑於她,再也沈不住气,道:“任飘萍,你真的是一个卑鄙无耻小人。”忽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岔开话题,道:“你现在可是能断定了?”
任飘萍正色道:“那唐向天一向不问江湖事,何故要取他性命?”
那女子道:“十七年前,川北道上,享誉江湖的欧阳连城一家三十六口被人全数被截杀,自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在暗器上与四川唐门抗衡,你说这件事会不会与唐门有关呢?”
任飘萍点头道:“据说当年的欧阳连城武功盖世,暗器更是自成一家所向披靡,单单其麾下的漠北双雄,十三连城太保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雄霸一方,就算是唐门所为,只怕另有人从中协助吧。”
那女子似是遇到了知音,一边听任飘萍说话一边频频点头,一下子觉得和任飘萍亲近了许多,柔声道:“公子所言极是,欧阳一家的仇家众多,个个凶狠毒辣……”忽地那女子住口不说了,问任飘萍:“这唐向天,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任飘萍一皱眉,道:“在我决定之前,我想见一见我的朋友。”
那女子道:“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筹码,事成之後你才有机会。”语气平淡而又决然。
任飘萍笑,向那女子有意无意地跨进了一步,道:“我当然有筹码,你就是我的最大的筹码。”
那女子自是能够感觉到任飘萍迫近所发出的强烈气场,此时她已处於这气场中心,可是她却淡淡的一笑,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不敢冒险,因为你还想见他们。”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任飘萍看出了她的无畏,也看出了她的自信,同时也看出了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强大坚强,他慢慢地闭上眼睛,那强烈的气场随之慢慢地减弱。
那女子知道自己一定会赢的,她知道自己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死穴。
她已经赢了,她本该开心的,可是她看上去却一点儿都不开心,相反,她的眼睛里流漏出的是些许哀怜,些许幽怨,些许很多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
她几乎要妥协了,她几乎就要说出口了,任飘萍却说话了:“我从不接受胁迫,也许人生很多事都会有第一次,记住,假如唐向天没有可杀之处,我是绝不会杀他的。”任飘萍甚至没有睁开眼看她,转身就要离去。
那女子突然想到了什麽,柔声道:“公子,请等一等。”
任飘萍停了下来,没有回头。那女子问道:“昨晚你是如何认出我不是舍得和尚的?”任飘萍面无表情答道:“第一,我从不称呼舍得和尚为大哥,舍得和尚也从不称呼我为三弟;第二,一个和尚身上一般不会有香味的;第三,一个和尚通常是不会打耳孔的。”任飘萍一顿问道:“昨晚你只是要取回那颗遗失的佛珠吗?”那女子道:“是啊,你果然心细如发,看来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要比做敌人好处多上十倍。”
任飘萍冷冷地答道:“我的朋友当中怎麽会有做人皮面具的呢?”任飘萍并不问舍得和尚的生死是因为他知道问也是没有用的,既然没用又何必问呢?
那女子幽幽一叹,直叫人生出百般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