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池 上by起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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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应我刻毒的言语,而是将我狠狠地推倒在地,然后开始疯狂的撕扯我的衣服。我放声大笑,笑得比他的动作还要疯狂,………谁能看到这样的你?看吧,看吧………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原来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如千军万马在我身体上驰骋,太过激烈而澎湃几乎抵达了原始的边缘,以至于我看不见了他,只看到烛火映照的房屋里无数分歧的光与光,那里有梦的摧折,将一切还存在着寄予的意识与理智淹没殆尽,变成我们下一个崭新的目标的祭奠品。
那种仿佛要将我撕裂的剧痛竟然让我感到无比兴奋,我拼命的叫喊着:“我恨你!我恨自修,我恨浅阳,还有那个叫什么宇文子昊的,你们这些人我统统都恨!!!!!!”………
……………
天微亮,一夜无眠。
我看看压在我胸口闭着眼睛均匀呼吸的人,回忆起昨夜的翻覆,大概两个人也都累到了极点,却是难得的痛快淋漓。手指覆上他浓密的发,我情不自禁的小声说道:
“你逃的很微妙,也很洒脱。知道吗,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学你,可是我不晓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现在我明白了,是我起跑得太迟了,我没有你那么明澈,那时候还不懂得失了一次机会就非入了死局不可。所以现在,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拖进来,我只是………不想孤军奋战而已。”
我以为他已经睡熟了,可是他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知道了。”他轻轻的答。
19
行军并不艰苦,等待战场会敌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难熬。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让人心情舒畅。我从来没有想像过,自己竟也有希望离开姑苏的这么一天。
看看身边战马上与我并排的的两个人,何渝,胡宜,加上两旁温和连绵的山峦,广垠静蔼的田园,交织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慰。
“胡宜,你们先走,我想去转转,随后赶上。”我承认我任性了,而且我违纪了,可是………,眼前的风光,我怎么也放不下。
胡宜显得有些难堪,毕竟现在他是主将,而且初担大任,作风自然苟直中矩。军威朗朗,我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不情之请,还真是难为他了。
他还在犹豫之际,何渝已经开口说道:“琅琊你去吧,胡校尉生性爽朗,自然不会像东方将军率兵时那么循规倒矩。”
何渝,我晓得你是在为我游说。可……有必要那么损我吗?
眼看着大部队离远,我跳下马快速的向田地里跑去,………
可惜了这片庄稼,都叫我给糟蹋了。
………
终于是自己一个人了,秋高气爽,我呼吸着微凉的空气,我都想飞了,还有风,无数的风,那种从窒闷的空气里蜕茧而出的新生的风,我被它们荡漾着,………我想跳舞。
不论江南西塞,不论雨水水落处还是风沙扬起,不论骄傲往昔激情如血,还是激越萧萧西风悲阔………
这儿,是不一样的,曾经屡屡出征路过都未曾留意农家舍园,曾经不屑一顾的平凡而又质朴的浓郁风光,河渠悠悠潺潺,麦秸疏疏朗朗,田园的阡陌淡开人生的几许悲凉,
这里连空气都安详委婉,和睦得让人感觉不到思绪的存在,万物欣荣,返璞归真,………我又是谁?何须计较!
我飞动着身影在拔高的麦林间与风同舞,形骸放浪,烦忧遂逐………,苍茫寂寞的蓝天大地,成就我短暂而又艳丽的轻狂放纵吧………
风止于暮霭,群鸟归篱,落日流苏,黄绿相间的新麦丛中,一道清淡风雅身影随着我浅浅的呼吸越发的清晰开来。
“何渝。”我试探性的唤了一声,他就像是扎在田地里的稻草人,闻风不动的。
“你好美。”……他痴痴的说。
不知是我总爱视而不见还是他步履轻幽,他总是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我身后。他究竟在这里看了我多长时间?为何我依旧感觉不到这如此熟悉的气息,我还没有投入至此吧………
忆起前几天晚上的事,几乎都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潇洒悠然,………刻意的滴水不漏,刻意的步步为营,如果………如果真是这样,我难以想像他到底在做什么。………
是不是自己太胡思乱想了?不知晚上睡觉时哪根神经受了压迫,最近总是一惊一诈的。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不是我没有听清,只是希望他能重复一遍。
他愣直了身体,脸上竟然闪过一丝青涩,接着紧紧抿了一下唇,待要开口………
“何渝,你好美。”我抢在他前面说。
“呃?”
他似乎吓了一跳。
“真的,你真的很好看。特别是在这里……”我走到他面前很认真的说:“你就好像一道风景,溶在这样的画面里,说不出的协调。你有风一样的气韵,………再也没有比你这种闲云野鹤的人更适合这样的美丽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不为所动的说道:“晚了,我们快走吧。”F76F46EDCE63F79秋之屋欢迎您
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我不晓得他是怎么了,他的眼神尤是黯淡。
………
我们赶回军队的时候大家正在扎营造饭。胡宜一个人站在道路口,朝我们来的方向期期艾艾的看着,也不晓得他在那里等了多久,我几乎都能看见他的心情了,若不是身为将领脱不开身,那我在麦丛里见到的人………或许是他。
唉……,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
………
“校尉,将军,卑职已查明对方主将,”
“说。”
我倒要看看楚国还能派出什么样的人才,那些手下败将们现在倒是可以妄自尊大了,不知谁长进了
“据说此人熟谙兵法,武功卓绝,是难能可贵的精锐之才。好像叫………,我想想,……”
熟谙兵法,武功卓绝,是难能可贵的精锐之才。………楚国有这样的人么?
据我所知,楚国真正可以称之为有帅军之才的,唯有两都司马陈颖。只可惜他年事已高,老来征战,在洹水之劫被我一箭封喉。
“……卑职想起来了,是叫宇文子昊。”
‘咣当!’,明脆的一声,………不是我,是胡宜手中的兵符落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脸色,青紫青紫的,异样的阴狸与恐惧横亘在他年轻而端正的面孔上,像极了中了剧毒,瞬时煞灭了他方刚的血气。
“怎么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吃惊,他竟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他小心的避开我质疑的目光,然后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话的确在情在理,无可挑剔。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真的很不对劲。对了,眼神。……那眼里并不是那种极端到不惜一切的仇恨,而更多的……是惧怕。他说话的语气,跟他脸上的颜色,丝毫不匹配。
胡宜,你,怕他么?为什么?………我最终也没有将这异样问出口。
今天,……大家都很怪。
………
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我在吴中苦心经营半天,没想到居然适得其反。看来世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种情形是我怎么也无法预测到的。
……宇文……,你我还真是有缘!
好在眼下自己的心情已不复往昔的激动,大概是因为离开了西邺离开了吴中,大概是那片田园无太据它的包容力了,似乎冲淡了一些什么。反倒是让我可以静下心来抽丝剥茧,从长计议……
即使我不再想很激烈的去报复谁,可这些环节都是必要的,扪心自问,……现在是不是又有点退委了?火苗总是在狂风中俞烧俞旺,一旦安逸下来,很容易使人心一再怠惰,这不过正好是情绪缓和的一段时间罢了。
我必须机械的催动自己去作这些文章,否则,我以后定会后悔。机不可失!
我想了一整晚。宇文子昊确实是个难能可贵的将才,能从棋势纵横观测战局,在最短的时间内洞其要害,能千方百计的欺瞒对手,设下圈套,从别人惟恐不及的死角里,拉开铺天密网。
能从别人的一招半势里提其精要,引为己用。
此人心存定夺,胸中滔豁万千。
我父亲曾经指着安坐在马上的敌将陈颖对我说:‘内涵隐约彰显其表里,构成周身所锐不可挡的气势。身为名将,即使锋芒内敛,也无法尽收他的引人之处。’
想想宇文,我是否就是被这样的不凡气宇所不明不白的吸引着?
一晚上拨云散雾,细细推来,很多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掌握,……
宇文子昊,其实你……,更适合做对手。
………
第二天起床,突然感到神清气爽,斗志昂扬。我叫来昨天传报的那个军卫。
“你速回吴中,就说敌强我弱,请大王再发兵五万,还有,叫西宁将军帅军。”
“可大王他……”
“不必忌讳,你说出宇文子昊的名字,他一定会首肯。”
既然我在西疆那点破事他了如指掌,又怎会不晓得宇文子昊其人,他不是个不訚时疏独断专行的庸君,更不会拿家国危亡儿戏。哪怕再难以割舍,也还是知道审时度势、权衡轻重………
真是顺水开渠,功道天成。连上天都助我。
这一次,我要做那个隔山观虎斗的人。
20
“东方,我不懂你这是为什么?”
头疼。怎么一大早上的就那么犯冲?“抱歉了,都忘了征求主将的意见,东方不该擅作主张。”
胡宜恨恨的看着我:“你故意的。”
“是,又怎样?”
“目无章纪,军法制处!”
真是……,本来还想继续陪他玩下去的。“胡宜,开玩笑的时候配合表情固然重要,可若是太过了,就显得很生硬了。”的确是一点都不好玩,而且相信他也是和我一样觉得索然无味。
胡宜沮丧的一甩头,一时间张口闭口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家伙这两天一直都很紧张,也一直都在找法子缓解自己,可惜效果欠佳。
“不过,我还真是不懂,你在朝中不惜利用我来权加阻难西宁将军帅军,而今为何偏偏又要成全他,如此反复这般,你都不觉得累么?”
“你……”我气极,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可恶?“既然有个替死鬼,还那么急着用你干嘛。”…这话我自然没说出来。关键是……对手是宇文子昊。……胡宜,你我无怨无仇的,我当然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与尉迟自修的武功兵法都是我父亲教的,而宇文子昊……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也该算是我的功劳吧。无论战策武功,这二人胸腹里装得都是相当的东西。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胡宜你不想看看两个雌雄莫辨的将领,谁的悟性较高么?………我可是迫不急待呢。
正午。………
“你说什么,对方在攻亳城?”我没有听错吧。攻城乃下下之策,哪里有军队一上来就攻城的?宇文是不是疯了,想在一出师就损兵折将么?……而且还是亳城这种无利可图之地。F9F1D1EDC6226D04F秋之屋欢迎您
“对方九万兵马,有五千重甲攻城,其余的已经在离城五十里设营。”
我暗暗一叹,还真是精确的探报。本来还想把战时拖延直至自修接军,可他就算卷甲疾进、日夜兼程,这一时半刻到得又能有多少?劲者先至,疲者掉队,而且怕是赶到了,劲者也已变成了疲者。………怠缓了占领争地的时间只能算作失误,可攻我城池不可不济,看来这第一回合,是等不及自修赶至了。
逼于无奈,我只得和胡宜摊图应备。其实根本不必看地图,这里离亳城还不到二十里,本身营地四周的形势,大家都是务必先了解了再去扎营的,………可这些都是必要的步骤,或许能从其中看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结果来回看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座毫无可取之处的城池’,简直跟没结论一样。
攻这种地方意义不大,不过拿下了也是有利无弊的,亳城是座割城,以凸凹之势勾嵌楚国的云澧丰阳二城之间,当初楚国割地的时候我和浅阳一起挑了这坐城,仅仅是因为它是小康之地便於发展,相较之下,左边的云澧依傍巍岭,交通荒脊。右边的丰阳离楚国的重池之地太近,难以管辖。
得此城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对方拿下亳城,三座城池自然连起来,我们便很难再夺回它。
可对方总不会是为了攻城而攻城吧,这连最下层的士兵都知道,如此小利不舍,宇文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三座城连起来有什么可用之处。
可,这样坦荡平缓的地势,真不晓得能拿它来做什么。头脑里简直是乱七八糟,怎么也想不明白,又总觉得个中有什么欺诈。我和胡宜讨论了半天也理不出头绪,然后目光很自然的飘像一旁的何渝,……他正在毫不费力的喝茶,眼神悠悠闲闲的飘忽来去。
“何渝,你怎么看?”我走到他面前劈头就是一句。
他几乎被呛了一下,慌忙放下茶杯,有些茫然的看看我。………这家伙根本就没在听。
我顿时感到无比无力,可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我还是尽力平息下心中的怨气,面对着他很详细的把亳城的战报重复了一遍。因为刚刚的商讨没有结果,只好又把我和胡宜的商议过程大串大串的演示给他,都可谓是苦口婆心了。
结果只换来一句,“我在这里什么也不是,至多能冲半个军医,自然无权发表意见。”
好一个避重就轻,稳固自位。
……方何渝,你真叫我失望。无法不惨淡又痛恨的看向他眼………我想望进他眼里去。可他的眼睛一如死水无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