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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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水却好似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唇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伸出手来，摸了摸了玄凰的脸：“是玄凰吗？真的，是你吗？”
　　“凤。”玄凰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不出什么，只一再重复着那个与自己的名字配成一对的字。
　　“凰，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易水的声音又低哑了一些，却仍在无休止的说着，好似这次不一次说完，便再无机会了。
　　“凰，我好难过。”易水带着一丝撒娇口吻的说道。
　　“我马上带你走。我们去找大夫，你忍着点。马上，就不会难受了。”玄凰不由分说抱起易水。
　　“嘘，安静点，听我说。”易水，压住玄凰的唇，然后又大刺刺的对着我们所以的人说道“喂，你们……就让我，把这些，肉麻话，说完再动手吧！我都是，都是个，要死的人了。”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意外的，连刚刚举剑伤人的佐知竟都站在一边没有动弹。
　　“我说的是，这里难过。”易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你刚刚说，要带翼回家。你不知道……这里，才是他的家。其实，真正想跟你回家的……”
　　话未说话，易水便闭上了眼睛。
　　“凤，凤，你不要这样。凤，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到羽族来的。你醒醒啊，别这样吓我好不好？”玄凰大声的朝他怒吼，用力摇晃着易水。
　　怀里的人，似乎又有了点动静，玄凰安静下来，紧紧的盯着他。而易水，不，是玄凤，再次开口，仅仅只说了刚刚未说完的那两个字。
　　“……是我。”
　　再无动静的人，任凭玄凰怎么动他都不再有反应，美丽的蓝色液体仍在往外流着。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能留在玄凰眼里，心里的，永远都是那双玫瑰红的双瞳，而不是我——半翼。
　　玄凰慢慢放下玄凤，突然间一股戾气从他身体里慢慢升腾而出。
　　玄凰抬起头，神色变的异常可怕，一双大眼瞪着佐知，并不是太愤恨的样子，却令人从骨子里发寒。
　　果然，佐知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开始有些害怕了。
　　玄凰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乌黑的发色从发梢开始一路往上，变成了雪白的银丝，伸出的手指来也变成了利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凰……在，变异？！我惊骇的大叫他的名字，希望还可以唤醒他的理智。
　　“玄凰，快停下来，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玄凰听到声音，转脸来看了看我，指尖聚拢一股奇异的力量，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接着，一道红光朝我直射而来。
　　我想闪开，可身体飞反应远远敌不上大脑的反应。
　　没想到，若斯居然一个闪身，闪到了我的面前，双手挡在身前，实打实的接住了这一击。
　　“怎么回事？”我实在是没想到，玄凰居然会失去了心智，连我都攻击了起来。
　　“怎么回事。”若斯冷笑着撇了撇嘴“被魔乘虚而入，控制了心魂。”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玄凰这样一直下去？
　　“不能怎么办。只有仍由魔消耗完他所有的力量，方才能停的下来。”若斯尽量简短的向我解释。
　　“那……岂不是要玄凰不停的攻击，用完全身的力量，直到死？”我攥住双拳，却被若斯懒腰抱起。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挣扎着用脚踹他，他闪过。
　　“死，哼。就是死，那也是他们凰族的人咎由自取，什么正当的武艺不学。偏偏走上这条魔道。”若斯用力按住我的四肢，警告道：“至于我现在要做什么。当然是逃命。你别给我再乱动了！小心我把你给敲昏了带走。”
　　“可是，可是玄凰他……”突然一阵无力的昏睡感朝我袭来，其实，若斯，我很想告诉你。不用你敲，我自己就已经可以昏过去了。

　　Chapter　59、60

　　Chapter　59
　　当然，说是晕过去，却还迷迷糊糊尚存着一些理智。
　　感觉到若斯带着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猛的睁开眼睛，想起不能就这样逃走，毕竟放着玄凰一人在那里不管不顾也不可以。
　　“你快放开我。”刚好趁着若斯没有注意，我一把将他推开，往原先的房间跑去。
　　刚跑到半途，只听见一震巨响与佐知的惊声尖叫。
　　脚似乎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不能动弹，身后追我的若斯也听不到了动静。
　　我转脸望向他，他也与我一样，愣愣的站在那里与我对望，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若斯先反应了过来，冲上来拉着我便往里跑。
　　回到刚刚吵闹过的地方，再安静下来，总是让人感觉异常的冷清。
　　我慢慢的走了进去，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赫然出现在面前，我惊骇的连连后退，是真的将我给吓住了，被打的这样惨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佐知的面目已经看不再清，只依稀的见到红色的血液上泛着一些乳白色的不明浑浊体，整张脸的上部已经血肉一片，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嘴巴张的大大的，明显是在惊叫之后便不能再动，四肢扭曲的不成形状。
　　不敢相信，玄凰竟有这样大的力量。太可怕了，现在，真是不敢想象，若是当时若斯没有将我带走，兴许我也会成为佐知这样吧。毕竟，当时的玄凰已不再是现在的玄凰了，已经……不存在人性可言了。
　　原来在失去爱人，痛彻心扉的时候会让人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量来。
　　我再将脸转向一旁的玄凰，现在的玄凰，除了一头的银发令人感觉奇怪之外，一切回复正常，只是有些虚弱的样子，让人看了有些不忍。
　　我想，这可能就是一个人在力量都爆发完了之后的样子吧。
　　玄凰搂住身体早已僵硬的玄凤，低着头，嘴唇贴在他的耳际轻轻的蠕动着，旁人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怕也不需要别人能听的见吧。
　　只要他能听见便好。现在的玄凰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玄凰？”我探着身子，试图接近他。
　　他好似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我往前上了一步，不料却被若斯从身后一把抱住。
　　若斯沉着嗓子，大声喝住我：“你想找死？！”
　　“可是，玄凰他……”我张口，想解释些什么。
　　“他现在神志不清，你别过去。”若斯打断我的话，双手狠狠的卡在我的腰间。
　　“不，玄凰他不会的，他不会伤害我。”我皱着眉，一边挣扎着，一边说道。
　　“别忘了，别忘了刚刚是谁想杀了你的。”若斯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不论我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我过去。
　　“一切交给我处理，你放心。”他试图安慰我说道。
　　“你不也同样想过杀了我吗？”我不再挣扎，只是闷闷的说道。
　　一听我的话，若斯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慢慢放松了下来，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望着我的眼神异常复杂。
　　被他松开，我便立马往前跑了一步，可刚刚才一步，仅仅才一步，只有一步，我便被若斯再次用力拉住胳膊。
　　“我叫你不要过去！很危险。”他低沉着声音，像是在教训他的孩子一样。（其实，不是‘像’，是事实就是如此吧。=　=#）
　　“玄凰，没什么危险的，他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人。”我发出的声音竟细小的有些哽咽，但依着若斯的话，只站在了原地，望着玄凰与玄凤。
　　也许，正如若斯所说，不要过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而现在，玄凰的世界是否只剩下了玄凤一个呢？应该是的吧。
　　玄凰仍紧紧的搂着玄凤，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说着些什么话的唇，也渐渐的越动越慢。
　　那是什么样的征兆，我与若斯心知肚明。
　　再忍不住，我瞪着眼大声质问若斯：“不救他吗？！救救他吧！”
　　我再拔腿，试图上前救回玄凰。
　　若斯朝着我摇了摇头，我望着他。
　　他掀了掀唇：“不需要救他。”
　　我张着嘴，有些不明白若斯的这句话。
　　“你还不明白吗？他只想与他在一起，别说他是耗尽精力，救也没办法救了。即使是能救的回来，只有凰在却没有凤，他又怎会独活？”
　　Chapter　60
　　“只有凰在却没有凤，他又怎会独活？”
　　怎会……独活……
　　我脑中反复着若斯的这两句话，心里的感觉满是震惊，确实如此吗？玄凤不在，玄凰也不会独活吗？那个高傲的玄凰……
　　“玄凰都会为他而疯，引动身体里的魔，你还有何好疑惑的呢？”若斯凑到我的耳边说道。
　　是啊，一个人，会为了一个人，如此疯狂，那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你就这么想着他吗？”若斯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语气有些阴森的问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爱的，是他怀中抱的那个家伙，怎么？会难过吗？”若斯的话里透出几分得意。指着不远处的玄凰说道。
　　“难，难过？怎么会？”我扯扯唇角，挤出几个字，本来就是背叛，现在，若斯该也是看出我与玄凰的关系来了，再加上我现在如此为玄凰而紧张，怕是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吧。
　　“是吗？不会啊……”他轻笑一声，放开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已经渐渐睡去了的玄凰，问：“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还有……佐知的死……”
　　“现在的你，是该烦恼这些的时候吗？”若斯咬着牙提醒道“你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行为，好好解释一下才对呢？”
　　我深深的吞了一口口水，若斯的表情异常认真，而我现在则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但是……不论如何，若斯他也不会伤害我的吧，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有多无耻，可能性也极小，但我的心中还是隐隐的这样期盼道。
　　我有些的紧张的望着他，不知现在该如何解释‘叛族’一事才能将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这么向来，的确已经不再是烦恼别人事情的时候了。
　　“我……”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真是该死，关键时刻居然卡壳。
　　“族长？这，怎么会是？”
　　就在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面对若斯之时，门外突然吵闹着进来一群人，应该是若斯的贴身守卫们吧。
　　不过来的也算够晚的了，有他们这样的侍卫，也难怪若斯会这样不安全。
　　“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羽族，出了个叛徒。”若斯浅浅的微笑，毫不在意的抬了抬手，朝他们说道。
　　叛徒……
　　我心中一惊，果然还是，无法原谅我，不过，我这样的所作所为，又谈何原谅呢？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是被自己曾经当作至亲的人所背叛，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吧。
　　亦如，他当初对我。
　　我将头埋的低低的，双拳紧攥，手臂却是无力的捶在身边，该来的惩罚，终究是会来的吧，我还是斗不过你啊，苏若斯。
　　“叛徒？！”
　　我几乎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我也还是垂着头，完全没了想要刺杀苏若斯时候的气势。
　　“是啊。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叛徒呢。”若斯的声音显得异常平静。
　　应该对我，再没有丝毫的怜惜了吧。
　　是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背叛，这个词，让我再次想到了他曾经对我的冰冷眼神，可怕的说话语气，今天，在他眼中的我，也是这样令人伤心吗？
　　我终于还是抬起头来面对着他，意外的对上了他的笑颜。
　　我不敢相信的退后一步，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不管怎么说，也是该对我失望的吧，怎么还能对着我展现出如此让人安心的微笑呢？
　　“你们，给我将这羽族的叛党，带出去。”若斯不动声色，只是伸出手来指了指地上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佐知。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那自然也包括我。
　　若斯再次开口：“我说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吗？！我说，将这个勾结凰族的叛党的尸体，给我拖出去。”
　　“是，族长！”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开始七手八脚的收拾残局，将佐知的尸体抬了出去。
　　我几乎崩溃，在听到他的那句‘给我将这羽族的叛党，给我带出去。’的时候，差点就要以为自己再也活不下去了。
　　但是，为什么呢？我睁大了眼睛望着若斯。
　　他仍然在朝我微笑着，拉过有些战战兢兢的我，一手压在我的唇上说道：“嘘……别害怕，死人，是不会说出实话来的。”

　　Chapter　61、62

　　Chapter　61
　　“嘘……别害怕，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听着若斯轻松的口吻，我不禁越发的想不通了起来，他竟然在，竟然在袒护我。
　　难道他不生气吗？他不讨厌我，不恨我吗？
　　为什么还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一如既往的袒护我，还将那叛徒的罪名，轻而易举的丢到了佐知的身上？
　　我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他单手将我揽了过去，如往日般低首，在我的额上浅浅一吻。
　　“都过去了，莫拉，别害怕。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一句话将我的理智彻底打碎，我缩在他的怀里，开始轻轻啜泣，接着是越哭越是抽泣的厉害，却不是嚎啕大哭，无论再怎样用力哭泣，也只是默默的，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害怕而哭，还是觉得愧疚而哭，不然就是因为此时此刻我还能被他如此拥抱着而屈辱的哭。
　　总之，我是得给我的哭泣找个理由的，只是脑中纷乱，思索万千也找不出一个真正的理由。
　　若斯伏在我耳边，轻轻安慰，叫我不要害怕。
　　外人看来，我只不过是个被刚刚三具尸体吓坏的小屁孩儿罢了，中看不中用，平时的行为似是嚣张，关键时候却掉链子。
　　其实给人这样的错觉，对我是有利的，因为他们绝不会想到，我这‘不中用的’才是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
　　刚刚的事端都发生在若斯的房间里，所以后来他便与我一同回到了我的房间。
　　我沉默的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腿上，坐的姿势极为工整。
　　若斯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脸颊，轻挑起我的下巴。
　　我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