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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长恨此身非我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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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听说他还病着,是他伺候陛下,还是陛下伺候他!” 
宦官偷瞄了一眼咆哮着的女人,冷笑,这个女人这时候有空关心陛下了。 
“退下,通通退下!”皇后丢下猫,无处泄怒,面对静下来的宫殿她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只能依靠那个东檀的女王了。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夫妻也有想法相同的一天!真讽刺。” 
另一边,空竹苑—— 
柔软的小手“扑扑”地叠在床上消瘦的脸上,耳边传来婴儿“咯咯”的笑声,葭莩睁开眼睛,看见男子微笑着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 
“是公主殿下吗?”葭莩坐起身来,接过向他挥着小手的粉嫩婴儿,那分明的五官像极了她的父亲,葭莩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换来婴儿两个很响的沾满口水的吻。 
“不许这样,父皇要吃醋了。”皇帝用指尖在她胖嘟嘟的脸上点了两下。她哪里吃他那一套,立刻又亲了两下“啵啵”作响,还示威似的冲他甜甜地笑。皇帝气得要夺她回来,她只要一离开葭莩就大哭大闹,吓得整个空竹苑鸡飞狗跳,呈现前所未有的热闹,最终她取得了胜利。 
“早想带她过来,”皇帝想拉她软软的小手,小家伙根本不领情拉着葭莩的长发玩得不亦乐乎,“你前阵子病着,怕打扰你休息。” 
                  皇帝看着逗着小公主的葭莩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痛。 
“映碟”,一种只在传说中出现的迷药,几乎无人见过更无法破解的毒。没想到那诅咒般的符号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并且症状越来越明显。他还有多少时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说出来。 
他们还有多少在一起的时间,最终自己将会被他最彻底的抛弃,连挽留、恳求、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母亲最深重的报复吗? 
“如果朕不是皇帝,你还会跟着朕吗?” 
葭莩望着皇帝不知他想说什么。 自 由 自 
                  在 
“朕总在想,如果有一天朕不做这个皇帝,而是一个普通人,你还会在朕身边吗?” 
“如果有那样一天,我们就选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最好是到平静的小山村去,哪里谁也不认得您。往南走或者往北走都无所谓,花多少时间都无所谓,只要能找到。”葭莩看着远方,幻想着自由的生活,那样的日子是宛如囚徒的两人只在书中见到,连想都不敢想的。 
小家伙因为自己被排除在外,不满意地用手抓着葭莩的头发用力拉着,“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自己懂的语言。 
“好好好,也带着你,我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你,好吗?”葭莩抱起她,左右摇了摇,小家伙立刻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你想学琴还是别的都可以,要叫我师傅哦。”尽量自然的放下婴儿,葭莩努力不在他的面前露出明显的倦意,只是微笑,希望他不会注意到。 
可惜皇帝还是发现了,他眉角微微的颤动都足以牵动自己悬着的心。示意宫人将公主抱走,孩子的哭声淡去之后,皇帝紧贴着他坐到床上,低声问:“我们现在就走吧?到外面去也许真有什么奇人异士有法子破解‘映蝶’的毒。” 
“现在?”葭莩淡笑,“您放得下?” 
皇帝点了点头。 
“我却放不下,您是皇帝,是亿万子民的依靠。我本不应该让您再为我分担什么,也不想背上祸国殃民的恶名,”葭莩轻轻抚过皇帝惊讶的脸,“到现在为止您的政绩无一不说明您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明君,请您不要辜负了百姓的信任!您刚才说的话我全当没听见,请您也彻底的忘记吧。” 
他太年轻,太冲动,如果现在放弃所造成什么结果他应该很清楚,等到日后在由他一人为国家分裂,生灵涂炭的惨剧负责,自己不忍心也做不到。 
“那你呢?朕会永远的失去你。”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您的身边,只要您还需要我……”葭莩笑着依进他的怀抱。 
温馨如梦,在产生的时候就伴随着梦醒的苦痛…… 
“陛下,八百里加急。”富顺急急忙忙闯进来。 
“念。” 
                  自 由 自 在 
“东檀密报:十月,东檀发生兵变,多莫优女王在兵变中不知被何人杀死,现由她的弟弟沙修继承王位。” 
“多莫优女王一直是主张和我朝修好,所以这次才邀请她来参加受封仪式。而沙修是主战派,由他主政的话,南边又不得安宁了。” 
“这密报上还说,发动兵变杀死女王的主谋可能就是沙修。” 
“那是自然,不过总有个原因吧。对了请贴送到没有?那个新王会怎么处理这样的请柬呢?点火烧掉?还是贴在脚底上天天踩?” 
“这密报上说,那位新王接到请柬后立刻起程,不日就将到达华京。” 
那个沙修要来?这太不合情理了,他绝对不可能是来求和的,居然选在这个时候! 
“宣阜文渊进宫。” 
深夜,御书房—— 
“听说那家伙是个琴痴,他为什么会来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阜文渊半夜被人从刚暖热的被窝中挖起来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所以您要看紧您的宝贝,省得被那帮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东檀人劫走了。” 
“之前竟然没有一点预兆,派到东檀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怎么迁怒起臣子来了,这可不像您的作风。这只能说沙修本人太厉害了吧。说起来他和您还有些血缘关系,您知道东檀连着出了三位女王,而多莫优和沙修的父亲正是施太后的哥哥。听说施太后最近几乎没出过家门,我看更大的可能是她早不在淮城了。” 
“你是说母后去了东檀,鼓动沙修发动兵变,杀死姐姐取而代之?”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她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可能猜到新生的是个公主。如果她只是想复仇呢,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吧。” 
复仇?她还有什么资格谈复仇? 
您想要什么就来夺吧,只不过要看看您和您选的棋子有没有这个能力! 
第九章 
                  鸣蝉 
沙修的队伍很快进入了京城,与中原的皇族不同,他没有把自己藏在厚重的车帐之中,而是大方的将自己展示在一层层围观的民众面前,一头火红的头发,英俊而成熟的面孔,毫不吝啬的绽放充满异国情调的迷人微笑,捕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当贵重而珍贵的礼物和沉甸甸的求和决心同时呈放在正殿清和殿之上的时候,殿上的君臣们却一时欣喜得不敢相信,中原和东檀之间的战争打了一百多年,这个嘴上无毛的青年人上下嘴皮一碰就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但是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停战协议,重新划定边界,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干戈化玉帛。 
夜晚的芙蓉殿久违的喧闹,觥著交错,沙修被当作最受欢迎的客人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上,身边是莺歌燕舞,耳边是乐音丝竹,两位君主相谈甚欢,朝臣们也一个个红光满面。 
“小王对贵国的七弦琴十分的敢兴趣,听闻贵国有一位官员人称‘圣手神音’,弹奏的琴曲妙不可言,可以通天,不知可否引见?”沙修等候了许久终于提到了琴。 
“云韶府中确有不少高手,只是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皇帝很冷淡的说,他知道沙修提到的人定是葭莩,却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听说他不是云韶府的人,而是太常寺的典薄,叫做蕲葭莩,”沙修观察着皇帝脸上细微的波动,“贵国人才济济,一个小小典薄一定不怎么重要,可是在鄙国,学琴的人都将他奉为神明。如果陛下能够让他到东檀去授琴,定是我东檀之福,也是两国友谊的见证。” 
“可惜呀,太常寺主祭祀礼乐之事,蕲大人又是琴界权威,”阜文渊代替皇帝回答了他,“责任重大,是调换不得的。”他举起酒杯,佯装酒醉胡言。 
“此言诧异,”王相也插起话来,“如若可借切磋琴艺增进两国的友谊,又何乐而不为呢?蕲典薄的位置又不是无人取代的!” 
“国丈大人,听说国舅爷也是精通音律,而且是提督两夷馆少卿,主管外务,不是更适合到东檀去?”阜文渊冷笑。 
“阜大人何出此言!我们说的是蕲典薄,怎么说到小犬身上去了?……” 
“王相,阜大人,”一直沉默寡言的特进光禄大夫谢耘打断他的话,“要不要派人去东檀,应该派谁去,都是陛下决定的事情,不可在这里妄加判定。” 
“是。”阜文渊望着王相挫败的样子轻笑。 自 由 自 
                  在 
谢耘,当年阻止施同安屠城的功臣,现在是掌握了全国一半军队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这场即将发生的变革中将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啊~~真是抱歉,一定是小王言有不当,得罪了各位大人,就由小王弹奏一曲算是赔罪。”沙修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琴,轻拨琴弦,弹起了东檀风味的乐曲。 
一曲罢了,却让场上的乐手都傻了眼,高超的琴技让他们相形见拙,羞于演奏。 
“现丑了,这张琴名唤‘鸣蝉’,是鄙国的工匠仿照神品‘春雷’制造的。听说‘春雷’现在蕲典薄手中,‘圣手’配‘神品’所弹曲目一定是绝世精品。不过像这样的宴会他都不出现,”沙修微笑着说“不知‘圣手神音’是否名副其实?” 
这个男人很有手段! 
如他所愿,王牌被迫出场,依旧是一路屏障,屏风叠设,望着那个近在咫尺却无限模糊的人影,沙修的好奇心并没得到满足。 
当葭莩的手指落下,奏出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却让他万分吃惊,接下来悠扬的陌生琴曲将他带到了奇异的水世界,化做了一条快乐的游鱼,在和煦的阳光下,轻柔的暖风中奋身越起,溅起七色的水珠…… 
这曲《跃鱼》是葭莩新谱,作为一个琴家能够让众人欣赏他的作品,并得到肯定自然是一件快事。 
但是,不仅仅满足于听琴的人的好奇心也被撩拨到了极限。 
沙修向身边的部下使了个眼色,那个壮汉立刻会意,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说要跳舞助兴,带着醉意扭动了几下之后瞄准葭莩身前地放置屏风猛扑过去,重重叠叠的屏风斜倒了一地。 
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一抹白影上,希望亲眼见识一下迷惑两位君主的男子是否如同传闻中的一般美艳。 
第一个看见也是在屏风重新树起之前唯一一个看见的沙修却被他的脸吓了一跳。在重重的黑色面纱之下那半张苍白如蜡的脸上一只红色的蝴蝶型斑迹清晰可见,在蝴蝶旁边的皮肉呈现溃烂的状态,如同一只骇人的鬼! 
在战场上撕杀多年的他并没有把吃惊表露在脸上,而是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帮忙扶起屏风,大声的呵斥部下的失礼。 
宴会继续进行下去,欢乐的气氛在四处游走。 
沙修并未在提起葭莩的事情,那个已经被撤下的临时席位却总是牵动着他的思绪。 
回到驻地之后,沙修留下了一名女官,等众人退下之后,女官揭去了头上重重的华披,露出了真面目——她就是施太后。 
“你说你看见了那个贱人?”她冷笑道。 
“是的,很吓人的一张脸,没想到映蝶还会毁人容貌。”心有余悸的沙修细述了当时的情况。 
“哈哈哈哈……”她大笑,“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要感到自豪,不愧是我的儿子。你果然不是他的对手,你的心思早已经被他看穿,只怕也料到了此番求和是假,勘察地形是真,你还是小心行事,早日回东檀再做打算吧。” 
“什么意思?” 
“他料到你有本事逼那贱人出场,所以早有准备,让你见不到那张脸。” 
空竹苑—— 
皇帝亲自为葭莩除去蒙在脸上的黑纱,在他的左颊上用朱砂勾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蝶,红蝶的周围是一圈圈红色的泛纹,隔着黑纱乍看,犹如溃烂的皮肉。用白绢汲满温水,皇帝细心地擦拭着他的脸颊,直到所有的红迹完全消失。 
“痛吗?”皇帝用指尖轻抚他清透的肌肤,“让你受委屈了。” 
几乎无色的嘴唇带着温柔的笑意袭上皇帝的指尖:“怎么会,像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当我看见杀人无数的‘战神’也有吓得脸色惨白得时候,虽然只有一瞬,却让人想大笑一场。您的画儿很传神呢。” 
皇帝被他夸得脸色绯红,飞快地压上那张调皮的嘴…… 
入夜,一番云雨之后,两人并未入睡,而是相拥着躺着,似乎稍不留神,对方就会随风而去。 
“朕和阜文渊议过,东檀王此次来京决不是为求和而来。沙修刚刚夺取政权,朝中众臣多有不服,矛盾重重,所以他需要利用对外扩张来转移东檀的内部矛盾。朕所能做的,只是在这段时间内看好这指猛虎,尽量不给他任何机会制造挑起战争的借口。” 
可惜,最终战火还是燃了起来。 自 由 自 在 
东檀为攻占九年前被中原夺回的,有争议的南十三郡宣战。 
只要想打仗借口总是找得到的。 
阜文渊建议皇帝亲征,理由有三:其一,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兵变的东檀来说必胜的可能并不大;其二,皇帝亲征可以提高士气速战素决,防止王相及其党羽借战争滋事;其三,可借亲征拉拢军队增加自己的势力。 
“你和朕想的一样,不过朕还是担心凉王,如果他聪明一点倒好,只怕他一时糊涂上了王相那老狐狸的当,带兵南下,夺取皇位。他比朕天真,更容易被王相控制,”皇帝气恼地说,“这样还算最好的,要是被王相反咬一口说他谋反,再来个先斩后奏,那就更糟了!” 
“凉王那里您尽可放心,我是个文官,在战场可能派不上大用场,不如就由我去看着他好了。这样去了他自然不信我,不如以我顶撞王相为由,将我贬过去,效果一定不错。” 
“也只能这样了。” 
“还有一件事,讨伐文上对东檀军队的称呼应是什么?” 
“东檀自古就是我朝的附属国,当然只能叫‘叛军’了!这件事不用再议了!朕最担心的……” 
皇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朕最担心的是他,他的身体那么虚弱自然经不得那样的长途跋涉,可是如果留在宫中,那不成了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葭莩轻轻抚摩皇帝深锁的眉头,这个问题也许由自己提出会比较好,他是一国之君,不应该为这种小事分心。 
“你的身体需要静养。”这是皇帝经过反复考虑得出的结论,只要加强空竹苑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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