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by 河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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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处那老头一见我便笑嫣如花,仿佛我是财神,只差没有上香膜拜。
母亲仍一无所知,没有好脸色给我。我也懒得告诉她我已经跻身金领一族。只是趁她心情不错要我扶她下楼晒太阳的时候淡淡的对她说,下个月手术。
她优雅的点头,然后说,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上帝保佑。
我没有说什么,她相信上帝,却不知上帝不会赐她钱财保她平安。过了这么多年的贫民生活,我都奇怪她为什么还如此天真。
但我没有言语,看着她,冷笑。
其间我给安然打了个电话,他认定我是要钱的瘟神,没等我说完一句话便匆匆挂断。
于是我只得告诉院方,我母亲的配型骨髓由我提供。
* * * * * * * * * * * * * * * * * * * * * *
李牧确实是个有手腕的男人,令人敬佩。
李氏企业由他一手创立,不过短短二十年,已在这城市复杂的商界独当一面。
狡猾,狠辣,不折不扣的,奸商。
欧阳的家族企业在进驻这城市时曾遭到李氏企业的沉重打击,几乎退出市场。好在欧阳樾大学毕业接手后力挽狂澜,终究在这里站稳脚跟,与李牧对恃。
——真是一批有为青年。
我翻看李氏企业历史,一边冷笑。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小职员一个,唯一特殊的身份背景不过是这两大商业巨子的旧情人和现任床伴。
现在我要做的,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而且,最好不要让李牧知道我过去的艳史。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
《安宁》第9章
天色微暗,我醒过来,浑身粘腻。
5:03分的凌晨。
我没有惊动身边仍然沉睡的男人,轻轻翻身下床。
洗净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独自坐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慢慢品尝咖啡。
心情愉快。
李牧的家果然是符合他身份的有品位的华丽。他说他妻子出国旅游,女儿外宿,果然如此——拜此所赐,现在我才有幸坐在这里品味如此高贵的咖啡。
5:30分。
喝完最后一口香醇的液体,本想给李牧留一张纸条,再想想又罢了。
罪证,若是让人看到,倒霉的是我。
于是开门干脆的走掉。
——“终于出来了。”
——居然有一妙龄少女坐在门边,状似百无聊赖,害我吃惊不小。
捉奸在床。
我想。
虽未在‘床’,不过意义一样,只是不知道这小孩是否会替父行道除了我这狐狸精。
于是,我微微一笑:
“早上好。”
她瞥我一眼,懒懒道:“早上好。托你的福,害我在门外等了4个小时。”
“抱歉。”我微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提早回家,不过这个时候道歉总是没错的。
“哼,”她似乎很是不满,“居然被我老爸捷足先登,老师,我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呵呵,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小女子。
我微笑道:“完全没有。”
只可惜你还是嫩芽一株。安宁虽不是有道德心的好男人,起码也明白祖国未来不可亵渎。
她看着我,叹气。
“老师,我曾问过你可曾恋爱,你没有回答我。那现在我问你,你可爱我老爸?”
我思考一秒,然后回答:
“不。”
那小女子略略一呆,然后甜甜的笑了:
“你真是个冷酷的人,老师。”
“过奖。”
我也笑,对这赞赏却之不恭。
其实冷酷的岂止我一个,这世界本就如此。
而她不知为何忽然间恢复了好心情,跳起来拍身上的尘土,笑容甜美动人。
“那么,我还有机会对不对?”
我只是笑,看她可爱,并不反驳。
过分复杂和单纯的小孩,太过聪明懂得太多想要太多却终究没有成熟的小孩,总是惹人怜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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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十分面熟,停在路中,更是分外招摇。
我低头看表,6:02分。
看来补眠已成为不可能,叹一口气,我绕过这辆面熟的名车慢慢走开,并祝它早日被识货的高手偷掉。
结果刚走到它旁边便有一人打开车门跳了出来挡在面前。
喝,没想到开得起百万名车的人居然也做强盗。
于是我毫无新意的问道:
“先生有何贵干?”
我细细打量,只见来人脸色铁青带有杀气,不由后退一步提高警惕。
他没有说话,却似有千言万语,且神情变化万千如同川剧变脸让人啧啧称奇。
不知他跟踪我多久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这番模样。
最后他终于挤出符合他英俊脸蛋的微笑:
“安宁,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些骨气的人,没想到不过几天不见,你竟为了区区一点钱一点小小施舍便心甘情愿的爬到那老男人的床上去?”
区区一点钱?是啊,大少爷向来对金钱毫无概念,可以原谅。
于是我懒得开口,转身便走,他却仗着人高马大,再度将我挡住。
“心虚?”
心虚?!我冷笑,安宁从不做亏心事也不知心虚二字如何写。
我已经失去耐心,冷道:
“我愿意爬男人的床干大人何事?你上我,给我钱,我收下。他给我难道我就不可收?大人和小的什么关系,居然有闲心管理小的床上事务?”
我说得低俗,言语更可称做下流,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未曾见过。而我心情不爽,趁他震惊中,夺路而逃。
忽然出现,只是因为玩具被抢——重要的是被对手所抢——而觉不甘心?不然他早已知道我和别人上床却为何此时才来发难?——知道对方是李牧,便有不同?
我不清楚,不过没有关系,我向来就不懂他。
讥讽我?无用的。
若觉得不甘心,只能追上我。
《安宁》第10章
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李牧交给我的一个重要企划我不小心做得过分成功,於是击败欧阳樾抢占了大部分市场。
这不是个好消息。我知道自己制造了麻烦。
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想到,麻烦,竟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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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胜利,李牧召集公司同仁为我开庆功会──本无可厚非。
而後酒过三巡。
他似微醉,居然不顾有他人在场伸手来揽我。
我暗暗吃惊,闪身躲过,他竟不肯放手,再次伸手将我牢牢拥进他怀里。
察觉不妙,我低声提醒他:
“李总,你醉了。”
他不回话,却死死的盯住我的脸。
我不由想起被蛇盯住的青蛙,发觉情况有些不对,竟已失去控制。
然後他微笑。
“安宁……”
他叫得温柔,我不能动弹,直觉危险。
“……真是奇怪……我想……我是不是快要爱上你了……”
那时我右手尚握著酒杯,听他喷著酒气如斯说道,全身一僵,酒杯应声落地。
然後他向後一倒呼呼睡去。
周围同仁个个早已状似疯子,沈醉与做各种妨害风华的举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而我呆坐半晌,愁肠百结,烦闷无比。
不知他开玩笑还是酒後吐真言,抑或这只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情愫?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危机。
我和他,除了床伴以外,不需要更进一步的暧昧关系。
这是游戏的条件,系於一线的微弱的平衡……而这平衡一旦打破,麻烦无穷无尽──我,最憎麻烦。
所以,这突发事件,我只做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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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居然一切如常。
李牧仍旧是那副工作用脸,而昨晚大跳脱衣舞的一群野兽今天也怡然恢复翩翩君子窈窕淑女风采。
我想自己或许多虑了,不由暗自松了口气。缩回自己的办公室,对付如山工作。
不得不承认,这工作很是适合我──无须过多交际无须过多体力只用每天活动大脑四小时便可得如此高薪,实在难能可贵。
所以我当这工作为难得的休息,十分珍惜。
不料今天甜蜜时间如此之短,我刚刚泡好茶不过几分锺,便有不识时务之人前来敲门。
“安先生。”
女人风情万种的倚在我门边,声音甜腻。
“总裁有找。”
她态度恰倒好处,我抬头微笑道:
“安宁知道了,麻烦转告。”
人事部的部花,据说她对我坐领高薪十分不满已多次进见李大人,也有传闻她想泡我已经很久,看她态度,不知哪一个是真的……也或许两个都是──因她不满我日进斗金便计划傍上我这金龟婿坐享其成岂不快哉?
不过,无论如何,我对一个用上万元皮包且酒後脱衣的女人实在是提不起丝毫兴趣。
她见我温柔,妩媚一笑,说,不谢,转身离去。
我低头喝茶,发现听过她的声音居然腻得不用再加糖,不禁大叹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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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找我,与私事无关,却让我头痛无比。
他说,安宁,鉴於你在公司出色的表现,这一次和另一公司的软件合作开发,我希望你能再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升迁的前兆,若对方不是欧阳企业,我会十分高兴。
有苦难言,我还得微笑,说,是,多谢李总提携。
只恨不能装病请假半年。
李先生完全没有发现异样,说,实在奇怪,欧阳企业与李氏向来不和,此次我们公司的产品抢占市场,欧阳理应反击──不料他竟提出合作,实在让人费解,不过我们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他十分兴奋。
而我,
只好陪笑,心中烦躁。
欧阳,你究竟要如何?
《安宁》第11章
安宁,不要怨我。
他说。
唯一的一次解释,他反复说,不要怨他,他情非得已。
我相信是真的。
他说,若你是女孩,或者他更加有权力……
然而我终究只是个男人,终究只是个同性恋,终究只是社会的残渣。
无法改变,无可改变。
而你,也终究只是父母手中的魍魉。
所以你必须放弃我,我明白。
──永不相见──如此冷酷,斩断我一切妄念使我早得救赎。
安宁,不要怨我。
你如此反复说,如同咒语。
何必。
安宁是一个容易遗忘的人,若你不再出现,我根本不会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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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对白,虚伪的客套,笑里藏刀滴水不漏。
这就是所谓庆祝两大企业合作的酒会。
好在我早有自知之明,装头痛躲到阴暗角落,只待有侍者经过便大肆抢夺一番。
所以现在我面前食物以及美酒堆积已如小山,得以悠闲的欣赏绅士淑女媲美一线影星的演技。
李牧不愧是商场老狐狸,风度翩翩左右逢迎游刃有余。
我观察良久,几乎要起立拍手叫好,他不去做演员实在是演艺界一大损失。
有此上司,衣食无虞。
於是我安心低头享受美食──四周音乐高雅,情调不凡,实在适於用餐。
可恨有人视线聚焦於此,其效果有若凸透镜,我只感觉脸上焦点处发烫,让人食欲大减。
不知何人如此不识时务?
我抬头,竟看见十几米外欧阳樾先生携一美人与人相谈甚欢,只是目光扫向此处,灼灼然。
心中默默哀叹,我知道今天这场盛宴终得不了了之。
然後我向欧阳樾假笑一秒,迅速跳起,跌跌撞撞拨开人群冲到李牧身边,捧著苍白若鬼的脸虚弱无力,道,小的头痛欲裂,只怕撑不到酒会结束,先行告退。
李牧似乎十分担心,伸手抚我额头,说:
“可要我送你?”
我芒刺在背,假笑:
“不必不必,安宁自会打车回去。”
说完夺路而逃。
──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是我二十年来禀持的信念,十分好用,屡试不爽。
所以与欧阳樾的正面交锋能免则免,我并不介意做一只安全的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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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欧阳先生耍了何种神通,当我冲到楼下时他竟先我一步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