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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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不知如何心情极佳道:边吃边说吧!
三人举杯起筷,气氛出奇地兴奋。
跋锋寒默默瞧了徐子陵好一会后,奇道:子陵是否有些心事?
徐子陵点头道:我忽然想到瑜姨,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跋锋寒叹了一口气道:坦白说,我也在担心她。所以很想抓住个阴癸派的人来问问,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两人闻言后对他好感大增,至少他非如表面那么冷漠无情。
他们这时对跋锋寒已有进一步的认识,但仍有高深难测的感觉,原因在跋锋寒很懂得把内心的感受收藏起来,更由于他异于常人的想法和行事作风,使人难以捉摸。
像现在般的真情流露,在他来说实是罕有。
寇仲道:瑜姨的轻功这么高明,打不过也该逃得掉的。
跋锋寒点头道:君瑜曾告诉我她师傅传她的';逆天遁术';,能在任何情况下脱身远扬,咦!你们的脸色为何变得如此难看。
寇仲苦笑道:那即是说我娘本有机会保命逃生,但却因为保护我们,才被迫与宇文化骨拚个两败俱伤,唉!
跋锋寒愕然道:谁是宇文化骨,噢!我明白了。
徐子陵沉声道:我定会杀了他的。
跋锋寒明白他们难过的心情,岔开话题道:隋末时中土大乱,更因炀帝三征高丽,故北方更是民不聊生,为了种种原因,例如不堪苛税,又或逃避兵役,躲避奸吏,不少军民越过长城,逃入东突厥去,既使始毕可汗实力大增,也令他清楚把握到贵国的形势。
你们听过赵德言这个人吗?
寇仲摇头道:从未听过,该是汉人吧!
跋锋寒道:这人无论武功智计,均高绝一时,来历却是神秘莫测,武技心法,都自辟蹊径,与别不同。你若想知他高明至何等地步,容易得很,因为毕玄曾因见之心动和他比试,到最后使出压箱底的化阳大法,才把他击败,于此便可知他的厉害。
两人不禁为之咋舌。
跋锋寒道:此战令赵德言名动域外武林,也更得始毕宠信。始毕前年病死,传位处罗可汗,奇怪的是处罗忽然无疾而终,由颉利可汗替上,而颉利可汗则与赵德言关系最密切。若说处罗之死与赵德言无关,我第一个不相信,因为处罗一向与颉利和赵德言势成水火的。
寇仲愕然道:原来现在当权的是颉利,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跋锋寒冷笑道:只看他重用赵德言,便知他是个有天大野心的人。对他来说,中土愈乱愈好,最好是四分五裂,攻战不休,那他便有机可乘。赵德言的定计是,凡有人来求援,都一律支持,尽量不令任何一方坐大。所以既支待刘武周、梁师都攻李阀,又支持李阀叛隋攻打关中。自己则不断寇边抢掠,以战养战,守候时机。
徐子陵沉声道:这赵德言最是可杀,那有这么掉过枪头来对付自己人的呢?
跋锋寒道:他的作风有点像阴癸派,对人世充满了仇恨,总要弄得天下大乱才称心。东突厥还有个要注意的人就是';龙卷风';突利,此人乃颉利之侄,不但武功高强,还用兵如神,当日颉利就是派他来助李渊用兵关中,据说与李渊次子关系极佳,彼此称兄道弟。
李渊次子便是李世民了。
寇仲听得津津有味,笑道:老跋你真的很关照我,异日要否我封你作个什么锋寒可汗呢?
跋锋寒莞尔道:我差点要说去你的娘。我跋锋寒若要在突厥求取个高官职位,只是举手之劳。不过话又要返回头说,你若登上天下至尊的宝座,总比其它人来坐这位子较为顺眼,因我们怎都曾共过患难嘛!
寇仲哈哈笑道:这几句话最合孤意!
三人失声大笑时,那台男女结账离开,两个女的仍是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投往他们,才怅然离去。
此时桌上菜肴已被他们扫个一干二净,跋锋寒道:西突厥亦是人强马壮,绝不逊于东突厥,若两国合一,中土必然大难临头。幸而颉利和西突厥的大汗统叶护一向不和,才无法形成联手东侵之势。
徐子陵奇道:锋寒兄倒很为我们汉人着想呢。
跋锋寒微笑道:国家民族只是纷乱的来源。对我来说,国界无非人为的游戏,它也不会恒久存在的。真正值得关心的只有先人遗传下来的文化。
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若不是和跋锋寒深谈,那想得到他有这么超脱的思想。
寇仲却意不在此,问道:东突厥有毕玄和赵德言,西突厥的统叶护手下又有什么能人呢?
跋锋寒道:西突厥的国师是来自波斯的武术巨匠云帅,此人用的是一把弯月形的怪刀,使得出神入化,西突厥无人能敌;更擅诡谋诈变之道,否则西突厥早给异族灭了。
顿了顿续道:云帅有女名莲柔,听说她不但冰雪聪明,权谋武功均得乃父真传,且有倾国倾城之姿,统叶护视之如自己女儿,爱护备至。
寇仲正要说话,心中忽生警兆,与跋锋寒和徐子陵同时朝入门处瞧去。
事实上馆内十多台食客,此时人人都先后把目光投往立在门前的白衣女子身上,像给点了穴道般看得双眼发亮,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若有人能读到他们心内的说话,则定是世间竟有如此美女这句话。
白衣如雪的婠婠像幽灵般立在入门处,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他们三人身上,俏脸神色静若止水。
一对赤着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即管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疪。
第五章隔桌之战
婠婠像天上下凡不食任何人间烟火的仙女般袅袅婷婷的移到三人靠角的桌前,就在寇仲和跋锋寒间唯一的空椅子飘然坐下。
比任何梦境更惹人遐思的美眸扫了三人一匝,最后目光落在跋锋寒脸上,巧俏的唇角逸出一丝比涟漪更轻柔自然的笑意,以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道:跋锋寒你好吗?
跋锋寒虎目精芒爆闪,迎往其它食客痴痴迷迷的目光,暴喝道:有什么好看的!
那些食客的耳鼓无不像被针刺般剧痛,怵然惊醒,垂下目光。
本欲上来招呼婠婠的伙计亦吓得退了回去。
跋锋寒这才瞅着婠婠,哈哈一笑道:有美光临,我跋锋寒有何不好。只不知婠婠小姐是刚刚进城,还是莲驾早驻于此呢?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似乎一点不把婠婠寻上门来当作什么一回事。
事实上当然是暗地全神贯注听她如何回答。
要知在目前襄城这种城禁森严,高度戒备的情况下,除非懂得隐身术又或恃强硬闯,否则休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城外偷窜进来。
故此假若婠婠的答案是刚进城的话,那她便极可能与襄城主事者有勾结,而她亦有可能是刚才于城外暗中缀着他们的人。
如是另一答案,则更令人头痛,就是她为何能未卜先知地先一步在这里等他们呢?
婠婠清丽如仙的玉容静如止水,目光缓缓扫过寇仲和徐子陵,樱唇轻吐的道:跋兄的问题真奇怪,先到后到在眼前的情况下有什么分别呢?而你们要面对的事实则只有一个,就是除非三位能飞天遁地,否则怎都飞不出奴家的手心。你们最该问的事,就是奴家为何尚有闲情和你们聊天呢?
寇仲笑嘻嘻道:你为何会有这闲情,我们才没闲情要知道。哈!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从来不怕虚言恫吓的,有本事便拿点手段给我们看吧!
婠婠噗哧娇笑,神态迷人至极,横了寇仲千娇百媚的一眼道:你好象未听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两句话……
跋锋寒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所有碗碟都跳起来,同时截断了她的说话。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骇人电芒,暴喝道:其它人全给我滚出去,我要杀人了!
那些食客伙记与掌柜的都吓得屁滚尿流,一哄而散,转瞬走得干干净净,偌大的菜馆,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寇仲和徐子陵心知肚明跋锋寒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由饭馆的人通知襄城官府,令婠婠方面的人难以肆无忌惮的攻击他们。
婠婠显然想不到跋锋寒有此一着,凤目生寒,显是芳心震怒。
跋锋寒一点不让的瞅着她道:少说废话,便让我秤秤祝玉妍的得意弟子有多少斤两。
寇仲仰天呵呵大笑道:假若我寇仲所料不差,刚才在城外就是婠妖女你像吊靴鬼般跟着我们。现在则是怕我们突然离城溜掉,所以才来施缓兵之计,皆因你的帮手尚未及时赶来,对吗?
婠婠回复无风无浪的平静神色,晶莹胜玉的皮肤泛起难以形容的奇异光泽,幽幽一叹道:你们在找死!
三人立知她出手在即,正要抢先发动,整张桌子已打横向跋锋寒撞去。
徐子陵和寇仲同时感到婠婠台下的赤足,分往他们踢来。
在桌沿撞上跋锋寒胸口那电光石火的眨眼光景中,跋锋寒右掌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高速,劈在桌沿处。
坚实的木桌中分而断。
分作两半的桌面同时向内塌陷,可是向着婠婠的一边却被跋锋寒以巧劲迫得斜飞往上,切向婠婠的咽喉。
蓬!蓬!
两人分别挡了婠婠一脚。
对婠婠变幻莫测的天魔功两人已深具戒心,故都留上余力,防止不测之变。
婠婠一阵娇笑,娇躯连椅子仰后,半边桌面仅以毫厘之差在她鼻尖上飞过,无损她分毫。
本在桌上的碗碟酒杯全往地上倾跌。
啪啪连声,跋锋寒和寇仲同时运功震碎椅子,往后疾退,避过婠婠射来的两缕强劲凌厉的指风。
徐子陵仍稳坐椅内,一拳隔空击出,暗里却趁桌子倒地前,以脚尖踢中其中一个下堕的碟子,螺旋劲发,碟子以惊人的高速旋转着斜割往婠婠双膝处。
若给击中,保证婠婠膝骨再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这隔桌近距离之战,比之四人以往任何一场战斗更凶险百倍,既迅疾无伦,更是斗智斗力,瞬息万变。
斩玄剑和井中月离鞘而出。
婠婠冲天而起,足尖点在徐子陵踢来的碟子上,碟子立时改变方向,以更迅快的旋劲割向跋锋寒的脸门。
徐子陵一声长笑,弹离椅子,凌空一个急翻,双腿闪电往似欲破瓦而出的婠婠踢去。
寇仲亦斜冲而上,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笔直朝婠婠射去。
跋锋寒侧头避过破空而来的碟子,但终为此慢了一线,赶不上在半空中龙凤剧斗的盛会。
婠婠冷哼一声,双掌像一对追逐的蝴蝶般在空中化出千百掌影,天魔功全力出手。
徐子陵和寇仲同时感到以婠婠为中心方圆丈许内的空间,像骤然塌陷了下去似的令人生出无处着力的感觉。
若换了在山中十日苦修之前的日子,两人这刻必然手足无措,要像上趟在竟陵独霸庄花园之战般只求全身而退。
可是经过了这十日与跋锋寒的切磋研究,两人无论在见识和功力上均大有长进,知道此时若退,运聚起天魔功的婠婠将全力扑击跋锋寒。
徐子陵本已踢出的右腿疾收回来,从容自若地画了个小圆圈,动作完美至似若依天理而行,无任何斧凿之痕,令正与他以生死相搏的婠婠亦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
螺旋劲像龙卷风般旋卷而出,但却旋往相反的方向,似塌陷了的空间忽又充实起来,被徐子陵发出的灼热气旋刺破,直捣向婠婠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
徐子陵灵光一闪,明白自己凭着这毕生以来最具创意的一招,已试探出天魔神功的一项秘密。
空间是不会塌陷的。
因为天魔功有种能吸取对方功力为己用的特性,每当真气遇上婠婠的魔功,都像萎消了似的威力大减,才会生出空间塌陷的错觉。
可是当徐子陵突然把全身功力,改以右脚发出,更改变了旋劲的方向。
婠婠猝不及防下无法吸取他的劲气,遂给他破开了她已练至最高第四十九层阶段的天魔罩气,及身攻来。
跋锋寒见状狂喝了一声好!斩玄剑像怒龙般激射而上,往婠婠攻去。
就在徐子陵脚劲撞上婠婠前,寇仲的井中月亦生出变化,改直刺为横斩,劈向婠婠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去。
井中月在空中不住改变角度方向,以至乎极点的速度力道狂砍,就像与一个无形的敌人在虚空间角斗。
这一刀也是寇仲生平力作。
每一个变化,其目的亦在于要使婠婠无法掌握,因而不能削弱他的旋劲。
婠婠却是夷然无惧,千百掌影重归于二,右掌封上徐子陵的脚劲,左手则缩入袖内,再一袖拂在寇仲劈来的井中月处。
蓬!
脚劲撞上婠婠那纤柔得似多用力点也会握碎的玉掌,劲力竟全给卸去,还改变方向,以更高的速度射向正疾冲上来的跋锋寒处。
徐子陵骇然收劲,婠婠乘势推波助澜,加送出一股能摧心裂肺的天魔劲气,像十多根利针般混在徐子陵回收的螺旋劲气中,希望他能照单全收。
霍!
柔软的袖子像钢鞭般抽打在井中月的刀锋上。
寇仲立时手臂欲裂,不但自己的劲气被带得往横泻去,最要命是婠婠还慷慨的送了他一股像毒蛇卷缠般的气劲,加重把他扯前和带横了的力道。
婠婠裙底雪白的赤足同时飞出,只要寇仲被她成功的牵扯到那个位置,这一脚便可正中他胯下,破了他来自《长生诀》的超凡武功。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长生诀》的奇异功法。因为没有人比她与两人有更亲密的接触。
亦只有她才明白两人的可怕处。
假以时日,这两人终会变成似宁道奇、毕玄那级数的不世高手,要杀他们,早一日怎都比迟一日好一点。
蓬!
跋锋寒首先迎上婠婠借力杀人滑泻下来的螺旋气柱,闷哼一声,往横飞移。
徐子陵右脚点出,本是回收的力道又改为前送,并变更了螺旋的方向。
这一着连消带打实是妙至毫巅。
婠婠失算处是忽略了徐子陵对自己的真气,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能立时生出感应,察觉到婠婠的阴毒手段,故悬崖勒马,改收为送。
那十多道尖刺般的天魔针劲,原封不动的归还这美丽的魔女。
寇仲则刀法一变,洒出一球刀光,每一刀都生出一股短而促的旋劲,硬是把婠婠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