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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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一手扯起小帆,油然坐在小舟上,没好气的瞪着两人。
寇仲先滚起来,见徐子陵仍然生存,呻吟一声,求道:我的观音大士女菩萨,求你作作好心,快点开船,恶人来了。
白衣女正侧耳倾听不住接近的蹄音犬吠,冷笑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引来隋人的狗兵?他们敢情是冲着本姑娘来了。
寇仲想起一事,惨叫道:天!我的秘籍!伸手往背上摸去。
那女子知道他是心切那本被浸坏了的圣贤书,对秘籍两字毫不在意,操动风帆,往上游驶去。
徐子陵吐了两口水后,爬起来骇然道:那本书?
只见寇仲探到后背衣内猛摸几下,脸上现出古怪之极的神情,向他佐了个一切妥当的眼神,坐了起来,背着白衣女向他挤眉弄眼道:全湿透了,今趟白老夫子定会打肿我的手心。
白衣女怒哼道:还要骗我,看我不把你两个小鬼丢回江水里?寇仲大吃一惊,还以为给识穿了秘籍的秘密,转身道:真的没骗你,那本书完了。
白衣女没好气的道:我不是说那本书,而是你两个小鬼在弄什么把戏,不是说要回城吗?为何愈走愈远?
两人正苦无言以对时,江岸处传来喝骂声。
两人抬头仰望,只见十多骑沿江追来,大喝停船!
白衣女一动不动,置若罔闻,连仰首看都不屑为之。
蓦地一声长啸,由远而近,速度惊人之极。
白衣女讶道:想不到中土竟有如此高明的人物。
两人听得呆了一呆,难道这白衣女竟是来自域外的异族女子。
白衣女霍地立起,手按剑柄,沉声道:两个小鬼给**帆。
两人愕然道:我们不……
白衣女不耐烦道:不懂也要懂,来了!
两人骇然望往上方,只见一道人影,由小而大,像一只大鸟般向渔舟扑下来,声势惊人之极。
两人不由自主扑倒船舵处,那人已飞临小舟上方丈许远近,强猛的劲气,直压下来。
周遭的空气冷得像凝结成冰,寒气无孔不入地渗透来,寇仲和徐子陵牙关打颤,东倒西歪。
重纱覆面的白衣女教人看不到她的真正表情,可是再无对付焦邪那批强徒时的挥洒自如,全身衣趹瓢飞,却仍没有抬头朝若魔神降临般的宇文化及望去。
风帆失去了控制,又被江水冲击,加上宇文化及冰玄劲的奇异渥漩劲,小舟斜倾打转,随时有覆舟之厄。
锵!
白衣女长剑出鞘,往上跃去。
千万道强芒,冲天而起,迎着宇文化及攻去。
寒气立时消减大半,快要冻僵了的寇仲劾徐子陵回复意识时,两大高手已正面交锋。
宇文化及知道若一击不中,风帆立即远去,所以这一击实是出尽压箱底的本领。
他身为四姓斗阀之一宇文阀主宇文伤之下最出类把萃的高手,连名震扬州的石龙依丧身他的手底下,这般全力出手,自是非同小可。
轰!
掌剑交击。
电光火石间,白衣女向他刺了十二剑,他亦回了十二掌。
两人乍合倏分。
宇文化及一声力啸,借力横栘,往岸旁的泥埠飞去。
白衣女落回船上,长剑遥指宇文化及。
寇仲和徐子陵感到两人交手时,整锼小渔舟往下一沉。才再次浮了起来,可知宇文化及的掌力是如何厉害。
此时江岸上的人纷纷飞扑而至,寇徐两人这才醒觉小渔舟被急流带往下游的江岸靠去,齐声怪叫,抢往船舵处,手忙脚乱地控制渔舟。
白衣女像完全不知有其它事般,只是凝神专注于落到岸旁一块大石上的宇文化及身上去。
渔舟忽然回复平衡,适巧一阵强风吹来,渔舟斜斜横过江面,往对岸驶去。寇徐两人欢呼怪叫,得意洋洋时,宇文化及的声音传过来道:如此剑术,世所罕见,姑娘与高丽的奕剑大师傅采林究竟是何关系?
寇仲一摆船舵,渔舟吃风,箭般逆流而上。
白衣女对宇文化及的讯问一言不发,予人莫测高深的感觉。
宇文化及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姑娘护着这两个小子,实属不智,宇文化及必会再请益高明。
渔舟愈驶愈快,不片晌把敌人远远拋在后方处。
白衣女仍卓立船头处,衣趹飞扬,似若来自仙界的女神。
寇徐已对她敬若神明,差点要对她下跪膜拜了。
就在此时,白衣女的竹笠蓦地四分五裂,洒往甲板,露出白衣女秀美无匹亦苍白无比的玉容。
她**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颓然坐到在甲板处。
两小子大吃一惊,齐齐往她扑去。
寇仲大喝道:你掌舵!我负责救她!
砰!
白衣女忽又盘膝坐了起来,一掌把寇仲推回船舵处,哑声道:不准碰我!接着闭目暝坐。
两人呆看着白衣女,均知道她虽迫退了宇文化及,但却受了重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渔舟离扬州城愈来愈远了。
第四章纠缠不清
第 1 卷 第四章纠缠不清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低声道:这婆娘长得比春风院所有的红阿姑更美呢。
徐子陵正呆盯着白衣女宝相庄严的秀美玉容,闻言点头同意时,撑坐着的白衣女倏地张开眼睛,朝他们怒目而视。
两人大吃一惊,缩作一团。
白衣女娇躯猛颤,旋又闭起双目,好一会才睁开眼来,没好气地横了他们一眼,舒出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煞有其事的浏目江河两岸,然后一齐摇头。
白衣女仰观天色,见太阳快沉下山去,大江两岸沐浴在夕照的余晖中,知道自己撑坐了足有两个时辰,沉吟片晌,柔声道:宇文化及为什么要追你们?
寇徐两人交换了个眼色,落力摇头应道:不知道!
白衣女秀眸寒芒闪过,狠狠盯了两人一会后,忽然噗哧笑道:两个小鬼给我立即跳下江水去!
两人早饿得手足发软,闻言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女旋又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要睡上三个时辰,你两个小鬼给我好好掌舵,若翻了船,我就要你们的命。
漫天星斗、月华斜照。
在黯淡的月色下,这对相依为命的好朋友挨作一团,忍着饥饿和江风的交侵,机械地掌着舵。
白衣女背着他们,面向船首,静坐疗伤,有若一尊玉石雕出来的美丽神像。
她的发髻给风吹散了,如云秀发自由写意地随风飘拂。
寇仲哑声以低无可低的音量在徐子陵耳旁道,你估她听不听得到我们说话?
徐子陵正神思恍惚,一时听不清楚,嚷起来道:你说什么?
寇仲气得在他腿上捏了一记,叹道:那宇文化及不知是什么家伙,看来比这婆……
嘿比这恶婆娘更厉害。
徐子陵骇然看着白衣女优美的背影,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
寇仲已一肘打在他臂上,大喜道:她果然听不到。
徐子陵问了最关心的事道,那秘籍真没有浸坏吗?
寇仲探手取出《长生诀》,翻了一遍后递给他道,你自己看吧!我早说这是货真价实的绝世异宝,否则那宇文化骨怎会这么着紧,哈!真好笑,都是化骨比化及更贴切点。
徐子陵把书本来回翻了几遍,若有所思道:既是入水不侵,它也能火烧不坏了……
啊!
寇仲劈手抢了回去,珍而重之的重新藏好,咕哝道:休想我会去试,哈!我们终于离开那可把人闷出鸟蛋来的扬州城,为今一切都很好,除了我们的贵肚外。
徐子陵给他提起,肚子立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叹道:你猜这美丽的恶婆娘肯不肯借点盘川给我们去开饭医肚,毕竟她的眼睛占了我们最大的便宜。
寇仲双目亮了起来,落到她身旁的小包袱上,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便悄悄往包袱爬去。
徐子陵那还不知道他又要作偷鸡摸狗的贼勾当,一把抓着他的足踝,大力摇头,神情坚决。
寇仲挣了两下,都无法挣脱,颓然坐回他旁,惨然道,若仲少爷我变了饿死鬼,必会找你这另一只饿死鬼算账。
徐子陵道,别忘了我们是英雄好汉,现在正携手奔赴飞黄腾达,公侯将相之康庄坦途,这样向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出手,实有损我们扬州双龙一向良好的声望,何况她总算救了我们。
寇仲失声道:这恶婆娘都算身手不错,但却又似弱质纤纤,噢!为甚么像要下雨了。
两人举头望天,只见乌云漫空而至,星月失色,大雨狂打而来。
宁静的江水不片时变成了狂暴的湍流,大江黑压压一片,伸手难见五指。
他们差点连白衣女都看不见,更不要说在这么艰辛的环境里操舟。
渔舟在江流上拋跌不休,四周尽是茫茫暗黑。
雨箭射来,湿透的衣衫,使两人既寒冷又难受,手忙脚乱时,轰!的一声,渔舟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立时倾侧翻沉。
两人惊叫声中,同时扑往白衣女去。
江水铺天盖地猛扑而至,三人搂作一团,沉入怒江里去。
在这风横雨暴、波急浪涌,伸手不见五指的湍流里,加上徐子陵和寇仲又正饥寒交迫,给浪水迎头拍来,才挣出水面,下一刻又己堕进水内去。
两人起始时的本意都是要救白衣女,但到后来变成徐子陵搂着她的脖子而寇仲则扯着她的脚。
白衣女仍是沉睡不醒,但身体却挺得笔直,无论风浪如何打来,始终她总是仰浮江上,反成了两个小鬼救命的浮筏。
在做人或做水鬼的边界挣扎了也不知多久,雨势渐缓。
月儿又露了少许脸庞出来。
这才惊觉已被冲近江边,大喜下两人不知那里生出来的气力,扯着白衣女往岸旁挣去。
刚抵岸旁的泥阜,两人再支持不住,伏在仰躺浅滩的白衣女两旁。
江潮仍一阵阵涌上来,但已不像刚才般疾急了。
两人不住喘气,反是白衣女气息细长,就像熟睡了般。
月儿又再被飘过的浮云掩盖,三人没入江岸的暗黑哀。
江水下游的方向忽然传来亮光。
两人勉强抬头望去,骇然见到六艘五桅巨舰,灯火通明,沿江满帆驶来,吓得两人头皮发麻,伏贴浅滩,这时又恨不得江潮厉害一点了。
片刻的时光,就像千百世的漫长。
寇徐两人心中求遍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神佛时,巨舰终于远去,幸好舰身高起,三人伏处刚好是灯火不及的黑暗范围,兼且此时仍是漫天细雨,视野不清,灯火难以及远,使三人幸而避过大难。
两人夹手夹脚,把白衣女移到江旁的草地,再力尽倒下。
徐子陵首先一阵迷糊,再撑不下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寇仲唤了他两声,摸了摸背后的秘籍,心神一松,亦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寇仲首先醒来,只见阳光遍野,身体暖融融的,热气似若透进魂魄去,舒服得呻吟了一声,一时间还以为仍在扬州城废园的小窝内,直至听到江水在脚下方向轰隆流过,才醒起昨天的事,一震醒来,猛睁双目,坐了起来。
四周群山环绕,太阳早升过山顶,大江自南而来,在身侧流过。
再看清楚点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段河道水深流急,险滩相接,礁石林立,难怪会突然间弄得连船都沉掉了。
但错有错着,若非沉了船,说不定早给宇文化骨的战舰赶上了。
徐子陵仍熟睡如死。
天!
为何不见了那白衣女呢?
寇仲一阵失落,又疑神疑鬼,怕她自己滑回江水里,忙爬到徐子陵旁,以一贯手法拍他的脸庞道:小凌!小凌!快醒来!那恶婆娘失踪了。
徐子陵艰难地睁开眼睛,又抵受不住刺目的阳光,立即闭上,咕哝道:唉!我刚梦到去向贞嫂讨菜肉包呢!怎么!那婆娘溜掉了。
猛地坐了起来,左顾右盼,一脸失望的神色。
寇仲大笑道:小陵!你不是爱上了那婆娘吧!小心她要了你的小命呢,照我看!
嘿!哈哈哈!噢!唉!空着肚子实不宜笑。
徐子陵光火道:我只是怕她夹带私逃,拿走了我们的秘籍哩!
寇仲愕然摸往身后,条地色变道:直娘贼的臭婆娘,真的偷走了我们的秘籍!
徐子陵还以为他是说笑,探手摸往他腰背处,惨叫一声,躺了下来,摊开手脚以哭泣般的声调道:完了!人没有、钱没有、秘籍也没有,又成了逃犯,老天啊!什么都完了。
寇仲咬牙切齿站了起来,握拳朝天狂叫道:不!我怎也要把秘籍抢回来!呀……
横里飞来一件东西,掷正他脸上,寇仲惨叫一声,倒跌地上。
徐子陵骇然坐了起来,只见丈许处一块石上,白衣女俏脸若铺上了一层寒霜,杏目圆瞪,狠狠盯着他们。
寇仲挣扎着爬起来时,才发觉袭击他的暗器正是他们两人的心肝命顶秘笈宝贝儿,一声怪叫,重新收到背后衣内,一派视笈如命的可笑样儿。
白衣女冷哼道:什么武功秘籍,不要笑死人了,只看那七个图像,就知这是道家练仙的骗人玩意。那些符录更是故弄玄虚,只有宇文化及和你这两个无知孩儿,才会当它是宝货。
寇仲大喜道:大士肯这么想就最好了,嘻!昨晚我们总算救了大士一命,虽云施恩不望报,但略作酬报总是应分的。大士可否给我们两串钱,然后大家和和平平的分道扬镳,好头好尾。
啪!
寇仲再次拋跌地上,脸上现出清晰的五条指痕,当然是白衣女隔空赏了他一记耳光。
白衣女不理痛苦呻吟的寇仲,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
徐子陵举手以示清白,道:我并没有说话,不要那样瞪着在下好吗?
白衣女淡淡道:你没有说话吗?那刚才是谁说我偷走了你们的烂书?
徐子陵身子往后移了几寸,堆起笑容道:那只是一场误会吧了!现在误会冰释,前嫌尽解了。
寇仲这时爬了起来,捧着被刮得火辣辣的脸颊,不迭点头道:是的!是的!现在什么误会都没有了,大家仍是好朋友。
白衣女横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这小鬼凭什么来和本姑娘论交,只是看你那本臭书质地奇怪,才拿来看看。好了,现在每人给我重重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