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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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道:国师得到舍利,由于不懂汲取之法,会是得物无所用,还平白放过一个杀死赵德言的机会,似乎不大划算得来。
云帅道:你先和寇仲商量是否实行原定计划,到一切落实,我们再作仔细思量。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又记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句老生常谈的说话。
※※※
李渊的春狩队伍浩浩荡荡的驰出朱雀大门,进入朱雀大街,庶民夹道欢送,鞭爆响个不绝,气氛热烈。
自古以来,历代帝王宗室对游猎锺爱者大不乏人,每个王朝都指定某一范围为皇家苑囿,闲人不准在区内狩猎。
终南山就是大唐王朝入主长安后选定的游猎区。
与游猎有关的历史变故不胜枚举,远古夏朝的天子太康,因沉迷狩猎,被东夷族的首领后羿趁他出猎发动叛变,自己登上皇座。不过后羿并没有从中汲取教训,亦迷于游猎而不理国务,落得与太康同一悲惨下场。
周朝更专门制定射礼和田猎的制度,把游猎提升为国家大事,至乎以之作为一种选拔人才的方法。
很多有为的君主,都是游猎迷,例如战国时曾荣登霸主的楚庄王,汉朝的汉武帝,三国的曹操,不过最荒谬的是魏明帝,竟在洛场东面的荥阳设禁苑,广达千余里,在其内养虎六百、狼三百、狐狸一万,其他飞禽走兽更是不计其数,又不准当地百姓伤害苑的猛兽,猛兽遂四处伤人,弄得居民饱受其害。非但使人有苛政猛于虎的悲叹,苛政还直接与猛虎恶兽扯上关系。
李阀继承田猎的传统,视此为国家兴旺的象微,田猎和美人,是李渊两大乐此不疲的嗜好。不过今趟田猎关乎到正道与魔门的斗争,前朝和新朝的倾轧,自是乐趣大减。
寇仲跟在队尾离宫,朝北里走去。心内不无感慨,旋又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他要见的人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妓的尚秀芳,即使她昨晚没遣人来找他,他亦感到有必要向她辞行。
寇仲心内矛盾得要命,既想见到尚秀芳,迷醉在她动人的风情娇态内,忘神人世间丑恶的一面。却又隐隐感到自己在玩火,一个不好,会有焚身之患。
蹄声轰鸣。
一辆马车从皇城朱雀大门驰出,前后各有八名禁卫护驾,到寇仲旁倏然而止,秀宁公主的声音从低垂的窗帘传来道:莫先生到那去,可否让秀宁送你一程呢?
身处通衢大道,别无选择下,寇仲只好登上马车,面对另一个他既想见又不愿见的人。
※※※
徐子陵沿街疾行,目的地是北里的乐泉馆,他本想潜返宝库察看情况,可是在光天化日下,永安渠无论河面和两岸均交通频繁,他难道在众目睽睽下往水内?
刺杀安隆的机会愈趋渺茫,但仍有一线之机,只要他今天肯到乐泉馆就成。
横竖闲来无事,遂到乐泉馆踩踩场子,顺道找间开业的食填饱肚子。
以他现在的修为,数天滴水不进也不成问题,但对吃东西仍是有乐趣和胄口,觉得是人生的一种享受。
经过明堂窝和六福赌馆,出入的人很多,已没有前两天的人龙,肯定大批赌客输剩两袖清风,再没有能力来趁热闹。
李世民是主张禁赌的。奈何明堂窝有尹德妃的恶霸父亲尹祖文在背后撑腰,而李元吉则是六的大后台,只看大仙胡佛和女儿胡小仙可公然出现皇宫的年夜宴,便知在太子党和妃嫔党的支持下,李渊容许两大赌场的存在。从这点看,李渊非是个好皇帝。
思量间,娇哼声从六福赌馆大门处传来。
徐子陵没想到娇声呼唤的是自已,不回头的继续前进,到足音在后方追来,才停步回首。
在年夜宴大出风头的美妓纪倩娇息喘喘的朝他急步赶来,惹得路人侧目。
徐子陵大感头痛,因知此女难缠。
纪倩来到他旁,嗔道:你这人怎么啦?愈叫愈走的,人家不晓得你怎么称呼。
徐子陵很想装作认不得她,却知此举不合情理,因为不论男女,只要看过漂亮如她纪倩一眼,绝不会忘记。
讶道:这位不是曾经在六福内见过的姑娘吗?不知找在下有什么事呢?
纪倩扯着他衣袖道:找个地方坐下再说,总之不会是问你借银子。
徐子陵拿她没法。被她拉得身不由己的去了。
第十章相见时难
车厢宽敞,只在两端各设座位,寇仲本要在另一端对坐,李秀宁低声道:坐到我身边来,方便说话,你要去哪里?
寇仲不想她晓得自己是去找尚秀芳,随口道:我要到北里的六福赌馆。暗讨在六福只要走过斜对面,就是上林宛。
李秀宁吩咐手下后,轻扭细腰,别过俏脸凝视他道:秀宁还以为你昨晚难逃灾难,到过下面的的都认为你在沼洞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人家正为你担心,竟忽然收到你去见婕妤的消息。
寇仲伸个懒腰,舒服的挨往背后的软枕,微笑道:我寇仲什么场面未见过,一个沼洞难不到我的。
李秀宁讶道:看你的样子,似并没有失去宝藏而失望,唉!你脑袋的构造是否和常人不同呢?
寇仲迎上她的美目,低声音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去为宝库烦恼。更多谢公主关心,那消息公主是从何处得来的?
消息是指师妃喧请出宁道奇来对付寇仲一事。
李秀宁垂首道:是柴绍从二王兄处听回来的。你和徐子陵武功虽高,恐怕仍非宁道奇的对手。
寇仲心中思量,假若李世民是故意让柴绍告诉李秀宁,再由李秀宁通知他们,以离间徐子陵和师妃喧的关系,那李世民的心计就太厉害了。
李秀宁又往他望来,秀眸射出焦急不安的神色,道:现在既然失去宝库,少帅是否考虑退出逐鹿?
寇仲苦笑道:我不想骗公主,事实上我再没有退出的可能,一是把我杀死,否则我定会为目标竭尽全力。
李秀宁平静下来,显然对他终于死心,目光往前望去,点头道:人各有志,秀宁也不能相强。
马车停下。
寇仲心中暗叹,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与李秀宁以朋友的身份交谈,下趟见面,将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低声道:公主珍重。
推门下车去了。
※※※
纪倩是酒家的熟客,轻易取得一楼的厢房,由她点洒菜,伙计退出后,纪倩一副江湖儿女的作风,爽朗豪通之气不让男儿,徐子陵虽是被迫到这里来,对她仍没有恶感,道:我叫雍秦。
纪倩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道:其实人家早晓得你叫雍秦,刚才只是诈作不知,蝶夫人是否看上你?她的男人可不好惹,你小心永远离不开长安。
徐子陵微笑道:纪姑娘又看上在下什么呢?不是只为要我来这里陪你吃顿酒饭吧?
酒菜送到,两人暂停说话。
伙计离房,纪倩洁白缆美的手拿起酒壶,为他倒酒,娇笑道:我看上的是你的赌术,可否傅我两手,我可赠你一百两黄金作传艺的酬报,且保证你能安全离开长安。不是我危言耸听,杨文干下了追杀令,务要置你于死地。
徐子陵暗忖这才合理。杨文干既然邀得香玉山执行阴谋,事后他大可置身事外,更因藉着与李建成的关系,不单保留实力,还可乘机扩张实力,到完全控制形势后,再把李建成除掉。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杀人灭口,避免李建成从徐子陵身上套出内情。
如若突厥人真的肯支持杨文干,而李渊和李世民事前又全不知情,他确有成功的机会。
徐子陵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姑娘为何要来淌这混水,你难道不怕杨文干?
纪倩不解的打量他半饷,不答反问的讶道:我知你是懂两下子功夫的,可是京兆联乃关中第一大帮,你若认为自己可以免祸,一是没有自知之明,一是以为我纪倩在虚言恫吓,究竟是属那个原因?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两个原因都对。姑娘先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何不惜重金要跟我学骗人的伎俩。
纪倩道:这个不用你理。晤!你这人看来是冥顽不灵。算吧,你的死活我再不管,你有没有兴趣赚那一百两金子。
徐子陵微笑道:若我要赚点使用,大可到明堂窝或六福赌馆碰碰手风,不知姑娘认为然否?
纪倩大嗔道:怎么说你都不明白,只要你踏进任何一间赌场给京兆联的人缀上,定要小命不保。人家救了你,还不懂感恩。
徐子陵讶道: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纪倩没好气得道:你的脑袋是否石头造的,谁把你从赌场门口的鬼门关扯到这里来,还任饮任食。好吧,五百两金子,一口价,不要再扭扭捏捏像个娘儿似的,最多本妓娘再陪你一晚。
今次轮到徐子陵脸红,幸有假面具护主,耳朵又给假发遮掩,他尚是首次遇上言行放纵大胆如纪倩的女子,偏她又这般明艳动人,令人完全不会把粗俗或淫荡与她扯上关系。
想起年夜宴追求她的众多公子哥儿,不由心中大讶,像她这样当红的名妓,竟要献金献身的来学赌术,肯定非是为钱财或贪玩那么简单。
纪倩见他呆看着自己,嫣然一笑,横他一个千娇百媚的一眼,秋波流转,呵气如兰的轻轻道:不要以为我纪倩是个很随便的人,长安不知有多少男人想就近我,我却连指尖都不让他们碰上,你是不知多么幸运哩!
徐子陵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姑娘若肯赐告不惜一切要学到在下这点小玩艺的真正原因,说不定在下不须姑娘付出任何代价,便把敝派的赌技倾囊相授。
纪倩定神瞧他好半晌,忽然花技乱颤的娇笑起来,喘息细细媚态横生的道:咳!
想不到我纪倩刚过年即大走霉运,遇上个没有男子气的男人。
接着俏脸一沉,狠狠道:你想探明本姑娘的事吗?你定是当我纪倩第一天到江湖来混,你最好立即远离长安,否则休想本姑娘给你收尸。
言罢气鼓鼓的拂袖离房,把门重重关上。
虽给她臭骂一顿,徐子陵仍从她的说话判断出她是心地善良的人,所以不忘劝自己离开长安。
徐子陵哑然一笑,举筷向原原封不动的满桌酒莱进军,横竖肚子空空,亦不该浪费。
房门又张开。
香风随来,纪倩回到对面的位子坐下,讶道:你这人很不简单,明知大祸临身,竟悠悠闲闲的坐在这里大吃东西。
徐子陵举起酒盅,向她遥施敬礼,微笑道: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借敬姑娘一盅。
纪倩看着他把酒一口喝掉,放下酒盅时,黛眉轻颦道:楼下有张桌子座的是四个京兆联的人,都是他们联内赫赫有名的高手,你想等到明天愁来明天当也不行。
徐子陵拿起个馒头,送到嘴边强嚼一口,洒然笑道:姑娘为何要回头呢?开罪京兆联对你并没有好处。
纪倩叹道:这或者是怜才吧,你是人家在赌场遇上最高明的赌徒,手法不着半点痕迹,好啦!最后一句话,你是否想财色兼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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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抵达上林苑,报上来意,把门的大汉认得他是当今炙手可热的红人莫神医,客气得不得了。
其中一汉领他往尚秀芳的临时香居,还通风报讯的道:可达志大爷刚来求见小姐,现在尚未离开,莫爷或要稍候片刻。
寇仲暗付那里有美女,那里就可见到可达志的踪影,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可达志有可令任何美女倾心迷醉的魅力。到达尚秀劳的别院,汉子把责任交给尚秀芳的婢女,由她招呼寇仲。寇仲到厢厅坐下,等了近半个时辰,仍未被美人召见,不耐烦起来,想走时却被婢女搁着,惶恐的道:莫先生请待片刻,让小婢再去通传。
见到小婢慌张惧怕的样子,寇仲只好按奈下心头闷火,再次安坐。
他倒非因觉得被冷落而使性子要走,而是时间宝贵,他还要去见青青看这与他关系微妙的女子因何事屡次找他。
岂知再等整刻钟,尚秀芳仍未出现,寇仲再没耐性呆等下去,对婢子道:我待会再来吧!
婢子骇然道:小姐吩咐,要无论如何也把先生留下,她…
寇仲微笑道:是我无论如何要走,不关你的事。只要姐姐你如实报上,小姐是不会怪你的。言罢洒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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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风卷残云的把肚子填饱,才迎上纪倩紧盯他不放的眼神,从容笑道:既然大祸临头,那还有闲情财色兼收。待我过了楼下那一关再说吧!
纪倩踩足叹道:真的给你气死,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仍不明白吗?
徐子陵不解道:姑娘凭什么来照拂我?
纪倩挺起酥胸,傲然道:在长安,谁敢不给我纪倩三分面子,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谁都不敢动你。
在一般的情况下徐子陵亦相信纪倩说的非是虚言。只凭她能在宫廷表演歌舞,这身份地位便没有人敢开罪她。可是眼前乃非常时期,恐怕纪倩也压不住京兆联的人。
徐子陵道:这样吧,我们来作个试验,一起离开,假设京兆联的人真的因为姑娘不来对付我,就传姑娘那手玩艺。假如是相反的情况,姑娘须死去这条心,且要袖手不理我和京兆联间的事。
纪情气鼓鼓的道:说到底你仍不肯信京兆联的人想杀你,走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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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来到风雅阁,立即被请到青青的香居。
见到他,青青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你终于来哩!
寇仲大讶道:夫人这么急欲见小人,又不是痛症发作,究竟是甚么事呢?
青青先命其他人退出厅外,捧来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含笑把锦盒打开,内中有一卷帛书似的东西,柔声道:这本来是展示在街头的皇榜重金悬赏,我派人偷摘下来,先生自己打开看吧!
寇仲叹道: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这么值钱?夫人真厉害。你是什么时候生疑的?
青青把玉手穿入他臂弯,另一只手把锦盒掩上,挽着他直入闺房,在一角长椅并排坐下,欣然道:第一趟见到你,我感到眼神似曾相识,最奇怪是你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语语中的。本来仍想不到会是你,幸好齐王告诉我你们潜来长安,只是苦于无法找到你们,几件事合起来,我还不生疑吗。后来更从齐王处晓得你们有易容之法,到大年夜廷宴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