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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部分

大唐双龙传-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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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玄大笑道:好剑!进退自如的以双袖从容应付。
    见跋锋寒终能从劣势中转为有攻有守,寇仲和徐子陵终松一口气。
    只有身在局内的跋锋寒晓得自己命不久矣。皆因这形势是毕玄的恩赐,一方面毕玄是想看看他的本领,更重要是毕玄不想寇仲和徐子陵察觉跋锋寒的危险而介入阻止。
    跋锋寒把召唤两人援手的诱人想法完全排出脑海之外,心如止水的尽展所长,以命博命,希冀能创出奇迹。
    蓦地跋锋寒的斩玄剑破入毕玄的袖影中,眼看可命中这无可比拟的大宗师胸口要害,但对方的胸口忽然变成肩膊,长剑入肉一寸即给反震弹出。
    所有快速的动作如飞烟般散去。
    寇仲和徐子陵狂喝扑来时,毕玄一脚横撑跋锋寒的丹田要害,后者断线风筝般离地抛飞,直挺挺的砰一声掉在柔软的草原上。
    毕玄古铜色的面上掠过一抹艳红,迅速移离,大笑道:两位为他尽过帐葬之礼后,立即给我滚回中原去,否则休怪毕玄不懂怜才。
    转瞬间毕玄变成草原边际的一个小点。
    两人悲痛欲绝,扑到跋锋寒旁,只见他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已绝,寇仲探他胸口,大叫道:他心脉仍未尽断,我们立即施救。
    徐子陵将他扶起,长生气源源不绝从他背后输入。
    寇仲则抓起他双手,与徐子陵的长生气合流,在他体内运转三周天后,热泪泉涌道:
    唉!我们应该救他,还是任他死去?他的真气全被毕玄踢散,主经脉断去七八,救回来恐怕只能是个终生瘫痪的废人。
    徐子陵也是泪湿衣襟,但神情坚定,沉声道:破而后立,败而后成。老跋能否再次挑战毕玄,就要看换日大法真否如传说般那么灵光。
    太阳升离地平,照亮草原。
    跋锋寒躺在帐内毛毡上,脸门重要穴位处插着寇仲那七支银针,寇徐两人早力竭身疲,只能喘息静候施法的结果。
    经过整晚的试验、推敲、努力,他们终于成功地令跋锋寒活了下来,回复呼吸,又激发他三脉七轮的潜力,释放出他残余的真气;至于能否驳回他已断折的数条主经脉,就要看跋锋寒本身的功力和换日大法的神效了。
    对徐子陵来说,直至在赫连堡一战借此法迅速让三人回复功力,换日大法仍只是辅助性的,而非真的能借快速修练以达其脱胎换骨的目的。现在无法可施下,只好企望换日大法确有重生之效。
    跋锋寒的呼吸急促起来,两人大吃一惊,徐子陵按上他丹田气海,寇仲则迅运银针,盼望能把他救醒。
    跋锋寒浑体一颤,睫毛不住颤震,困难地张开眼睛,眼神空洞涣散,直勾勾的瞪着帐顶,视如不见。
    两人喜极狂叫道:老跋!
    跋锋寒眼神逐渐凝聚,回复意识,困难地呼出一口气,望望两人,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又忽然想起曾发生过什么事似的,声音沙哑无力的道:我还未死吗?
    寇仲发觉热泪全不受控制滚滚泻下,流过脸颊,滴在跋锋寒胸膛上,摇头道:你当然未死,还会复元过来,再是一条好汉子。
    跋锋寒此时发觉脸插银针,想移动身体却动弹不得,叹道:不要哭!我最怕见男人哭,这处是什么地方,毕玄走了吗?
    徐子陵比较冷静,虽亦泪水盈眶,仍强忍不让泪珠滚出来,沉声道:仍是那个帐幕,毕玄虽占了点便宜,亦付出代价,所以夹着尾巴溜掉了。
    跋锋寒苦笑道:为何要救我呢?这样生不如死的,做人有啥乐趣?你们不用骗我啦。
    徐子陵挤出一丝笑容,道:彼此兄弟,我们怎会哄你,你所以能呼吸说话,全赖换日大法的神奇功效,此法亦会使你功力尽复,甚至更胜从前。只要你依法修练,定可接回断去的经脉。
    寇仲帮口道:中土从没有一人能修成换日大法,因为要破后才能立,败而后成。
    你老哥现在既破且败,正是乘机练成大法的好时机。千万不要放弃,否则连自尽都要央我们帮手。
    跋锋寒双目射出希望的光辉,道:怎么练?
    徐子陵道:由现在开始,我们轮流把真气送进你体内,而你则自负导引之责,凭意志振起生命潜藏的力量,我会把口诀念一遍给你老哥听。
    跋锋寒道:好吧!我们试一遍看看。
    寇仲拿起井中月,道:我到帐外把风。
    黄昏时分,跋锋寒沉沉睡去,脸门银针被拔除。
    寇仲领马儿去附近一条小河饮水回来,入帐坐到徐子陵旁,道:情况如何?
    徐子陵道:要看今晚的发展,直至这刻,老跋一切都跟上了换日大法口诀所说的情况,激起了娘所说的人体内那自具自足的宝库中所藏的潜能和生机。他五脏六腑的淤血已消散得有八、九成,问题是断去的经脉能否接上。他现在非是睡觉。而是进入绝对松驰的休息状态,无人无我,是真正的卧禅。
    寇仲道:他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徐子陵道:应该听不列的。因为他必须以自身的无上定力,全力催发体内激起的生机。其诀云:既从一念还从一念灭;生灭灭尽处,灭灭生机起。这叫念力,在这生死关头,我和你只能负上护法之责,一切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假若……唉……
    寇仲提心吊胆的道:假若什么呢?不要欲言又止好吗?
    徐子陵颓然道:只有老天爷晓得换日大法能否在老跋这种生灭灭尽处生效,假若明早他接不回断去的经脉,我们只好下手成全他,再找毕玄拼命。
    寇仲道:歌诀既有生灭灭尽处,灭灭生机起这句话,他一定可吉人天相的。唉!
    我的娘,你说得对,这些歌诀说不定只为念起来顺口而作的,但愿惟有今趟是例外。
    徐子陵苦笑道:多想无益。毕玄的厉害确远超乎我们想象之外。到现在我始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胡乱说出来的。
    寇仲道:毕玄本打定主意来取我们三人的小命,杀我们半个不留。岂知我们比他想的要厉害,被老跋面临生灭灭尽之前反击受伤,才不能继续对我两个下杀手。你猜他伤愈后,会否再来追杀我们?
    徐子陵道:这个可能性很大,怎办好呢?老跋现在绝不可移动,倘惊醒他是前功尽废,复元无望。
    寇仲伸手触摸跋锋寒躺卧的毛毡,这是他们从行囊中取出来的,道:虽然辛苦些,但只要我们小心点,每人抓毡子两角,不是可在完全不惊扰他的情况下将他运走吗?
    徐子陵皱眉道:抬往那里去?太远的话我们会吃不消的。
    寇仲道:刚我带马儿去喝水的小河旁,有大树林,那里总比这个不祥的帐子安全些儿。然后我一把火将这劳什子丧帐烧掉,再骑马儿四处制造践踏草地的假象以惑敌,跑到远处后才沿河回来。即使毕玄机灵过人,也要弄出个大头佛来。
    徐子陵道:单是毕玄单人匹马,我们尚可跟拼个一死。最怕来的还有赵德言、墩欲谷和以千百计的金狼军。就依你的方法办吧!
    蹄声轰鸣,三十多骑如飞驰来,到达烧成灰烬的丧帐处,纷纷下马察看。
    一头猎鹰从那群人处飞出,冲天而上,盘旋绕飞。
    藏身树顶的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见到毕玄吗?
    在刻下的情况,毕玄成了他们的催命符大克星,若给他寻到,跋锋寒肯定完蛋。
    徐子陵摇头道:太远哩,看不清楚。他终是宗师身份,说过的场面话不能不算数。
    照我看来的该是赵德言和香小贼,只有他们才不肯放过我们。
    寇仲咬牙道:让我去引开他们。
    当敌人找不到跋锋寒的遗骸或骨灰,会猜到跋锋寒重伤未死,只要循蹄迹追至河边,再兵分两路沿河搜索,终能找到他们,故寇仲有此提议。
    徐子陵摇头道:要死就死在一块儿。最糟是你不识路,早晚会给他们追上,别忘记头顶上有对鹰目注视着你。
    寇仲别首一瞥在林木间空地卧禅的跋锋寒和旁边休息的马儿,叹道:好吧!纵死我也要找香小子陪葬的!我从未这么痛恨和鄙视过一个人。
    猎鹰忽然飞回来,两三个急旋后,又望西飞去。
    寇仲和徐子陵大喜,猎鹰显是发现那方有人,又会这么巧的?
    果然敌人纷纷上马,全速追着猎鹰,迅速渡河远去。
    天渐明亮,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跋锋寒张开眼睛,好片晌才回复清醒意识,道:扶我坐起来。
    两人依言把他扶好,心儿霍霍急跳的听他说话。
    跋锋寒深吸一口气,哈哈笑道:我输啦!
    见两人呆头鸟瞧着他,欣然道:不要误会,我说的是输给毕玄,却没有输给换日大法。
    两人大喜高呼,欢欣若狂。
    跋锋寒试着摇动双臂,道:我只是练成换日大法第一层的基本功,使断经重接,但一段时间内绝不能妄动真气,一切得顺乎自然。照我看有七、八天光景,我该可功力尽复,说不定能更胜从前。你们千万不可再以长生气助我,否则我的功力会大打折扣。
    两人只懂点头。
    跋锋寒探手搂着两人肩头,道:确是我的好兄弟,让我站起来吧。
    两人把他扶起。
    跋锋寒目光落在林外朝阳下闪闪生辉的嫩绿的草原,不胜唏嘘的道:只有死后重生,才知能看到大草原的美景是多么幸福珍贵。哼!终有一天我要毕玄尝到失败的滋味。
    放开我,我跋锋寒要凭自己的力量站稳。
    两人侍候他喝了几口水,放开他,跋锋寒摇晃两下,终于立定,苍白的面容苦笑道:
    我恐怕没法策马。
    寇仲笑道:让我们轮流扶你吧!
    两人不敢告诉他仍陷身险境,随时会给赵德言等追上来。
    徐子陵只好道:不若再休息一天,到日落后再赶路。
    跋锋寒愕然片刻,沉声道:是否有追兵?
    寇仲知无法瞒他,否则就不用将他从帐幕移到这里,遂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跋锋寒断然道:我们更须立即起程,凭人马如一之术全速赶路,这是唯一撇掉追兵之法。
    徐子陵突然大喝道:停!
    寇仲领着跋锋寒的爱驹塔克拉马干回头奔来,见到面容苍白如死的跋锋寒不禁大吃一惊道:什么事?
    跋锋寒闭上眼睛,伏往徐子陵背上,道:我的头很晕。
    徐子陵道:没什么事的,只要休息一会就成。
    寇仲下马过来帮徐子陵把跋锋寒扶下马背,让他躺在草地上休息。
    太阳已过中天,大草原虽不见敌踪,但敌人却可在任何一刻出现。
    几头野鹰在远方一个小湖疏林上盘旋,教人更是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跋锋寒闭上眼睛,竟酣然入睡。
    寇仲担心道:不是有什么不妥吧!
    徐子陵搭上他的腕脉,喜动于色的道:不但不用担心,还该欢呼喝采,换日大法已进入夺天地精华以固本体的第二阶段。老跋不是受不住颠簸之苦,而是受阳光地气的影响,自然而然要躺下作卧禅。我本没信心他可功力尽复,现在有啦!
    寇仲疑虑未释的道:这岂非等若吸收日月精华,有没有这么厉害?
    徐子陵道:不是吸收日月精华,而是吸取来自天地的先天真气,就像我们的长生气。
    寇仲苦笑道:希望他不会睡七日七夜,那时只有待人来宰我们的份儿。
    徐子陵剧震道:糟哩!
    寇仲循他目光瞧去,只见昨夜敌人驰走的方向尘土大起,隐隐有人马赶来。  
第三章草原之盟
    定神看清,始知虚惊一场。
    这该是一队从西方来出使的某国队伍,由百多个披挂垂至齐膝锁子甲,裤子塞在高筒靴子中,圆领上衣只遮一截手臂的骑土负责护送。令人注目的是战士都戴顶部呈鸡冠状的头盔,有护檐垂至耳际,护颈背,既是头盔,更是沙漠区民族流行防风沙的风帽。
    队中有十多头骆驼,货物就绑扎在双峰所装设的木架上,除此外还有五辆骡车,每辆车由四头骡子拖拉,不缓不急地在他们之前经过,朝东北方推进。
    他们观察马队,对方亦打量他们。
    寇仲低声道:不知是西方那一国的人?穿得这么古怪。
    暂失跋锋寒这最佳向导的指点,他们是无从猜估。
    徐子陵道:骆驼是沙漠的畜牲,他们的帽子又有防晒防沙的作用,应是来自沙漠区的人。
    一声叱喝,整队停下来,横亘前方达半里之长。
    领头的一个年轻骑士笔直朝他们策骑驰至。那匹马儿头细颈粗,非常精壮。
    骑士身型强悍壮实,肤色黝黑,面容忠厚朴实,但一对眼非常精灵,该是智勇兼备之辈,腰挂马刀,背负长弓,威风凛凛。
    两人直觉感到对方没有恶意,因对方只是孤身来会,更因对方举起右掌,似是向他们打招呼问好,忙学对方般举掌回礼。
    待驰至三人前方,骑士竟以汉语道:汉人兄弟,你们要到哪里去,是否有人受伤?
    目光落在平躺草地上的跋锋寒处。
    两人哪想得到对方懂得汉语,大感愕然。且是首次在塞外被人唤作兄弟,更有受宠若惊之感。
    寇仲答道:他确是身受重伤,须卧地休息。老兄你们是哪里来的?
    年轻骑士飞身上马,走到两人身前,俯首审视跋锋寒,沉声道:是否被突厥人打伤的呢?他该是突厥人吗?他应是内脏受伤。
    徐子陵讶道:他是我们的突厥兄弟,老兄你怎晓得他是被突厥人打伤的?
    年轻骑士道:我叫越克蓬,是吐鲁番车师国王座下护驾将军,昨晚有一群突厥人到我们营地查询两个汉人的行踪,该是你们吧?
    两人你眼望我眼,始知昨晚赵德言等追兵误追的对象是这来自车师国的使节团。
    越克蓬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道:我回答他们好象听到有蹄声朝西去了,他们便朝那方追去,哈!
    寇仲喜道:多谢帮忙。
    越克蓬冷哼道:突厥人满手血腥,横行霸道,不骗他们骗谁。
    徐子陵忍不住问道:将军为何能说一口这么漂亮的汉语?
    越克蓬欣然道:在你们汉明帝统治中原的时期,贵朝大将班超领兵前来,驱走欺压我们的匈奴,成立西域都护府;后来汉朝覆亡,屯驻的汉军归化我国,娶妻生子,我本身也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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