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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大唐双龙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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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铣看着寇仲取过长刀,眼中射出令人不解的神情,柔声道:这把刀没有名字,但据传是来自上古的神兵利器,纲质奇怪,刀身会隐透黄芒,二百年前曾落入当时的第一刀法家';刀霸';凌上人手上。后来凌上人携刀退隐,此刀从此消声匿迹,其后又辗转落到我手中。我虽不喜用刀,但对这刀仍有很深的喜爱,以心头爱赠寇小弟,藉以显示我萧铣的真诚和感谢心意。
    铮!
    寇伸拔刀出鞘。
    众人运足目力,却同感失望。
    刀身暗哑无光,何来萧铣说的黄芒。
    蓦地刀身生出变化,亮起虽仅可觉察,但却是毫无花假的朦朦黄芒。
    萧铣哈哈笑道:小兄弟果是此刀真主,真气能使宝刀生出反应,我把玩了不下千百次,刀子都从未显过黄芒。
    这么一说,众人立时推想出当年凌上人运刀时必是黄芒大盛,而其它人拿起刀时却是凡铁一把,不由啧啧称奇。
    寇仲明知萧铣在笼络他,仍是心中大喜,感激道:由现在起,这把刀就叫井中月,小子拜谢萧当家的赐赠。
    萧铣愕然道:井中月这名字有很重的禅味,可有什么来由?
    寇仲敷衍道:我只凭有晚看到井里的奇景,没有什么特别的来由。
    萧铣忽又叹一口气道:先祖梁武帝萧衍当年最爱搜集神兵利器,这把刀是他穷十多年心力,派人明查暗访,走遍天下,才在机缘巧合下得到,后来陈兵破城,此宝因深藏地下库室内,故得以保存。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他会生出恋恋不舍的神色。
    素素好奇地道:小陵为何不看看萧当家送给你的是什么宝物呢?
    徐子陵将盒子奉回萧铣,微笑道:萧当家好意只好心领了,盒内自是罕世奇珍,不过我这人最不爱有牵挂,更不想知道盒内玄虚,请萧当家见谅。
    徐子陵如此不识拾举,除寇仲外,其它人均感愕然。
    反是萧铣讶然叹道:徐兄弟独立特行,异日必是绝世奇士,老夫不但不会有丝毫不悦,还心中更添敬佩。
    对萧铣的风度,众人无不动容。
    寇仲收起井中月,岔开话题道:不知萧当家那天与宋小姐谈得是否投契?萧铣点头道:现正安排怎样和';天刀';宋缺见一次面,对他老人家我一向心中崇慕,若能成事,两位小兄弟居功至伟。
    寇仲知他不会透露详情,转而谈论当前群雄形势,散席后,萧大姐毫不客气的随他们回将军府去。对寇仲和徐子陵都是热情如火,毫不避嫌,累得云玉真嘟长嘴儿,素素眉头大皱,但又知她生性如此,拿她没法。
    在内厅天南地北胡扯了整个时辰,素素虽不情愿,但为了胎儿,在众人劝谕下首先回房休息。
    香玉山要陪伴娇妻,亦借机脱身。
    剩下寇仲、徐子陵、云玉真和骚媚入骨的萧环,气气立时尴尬起来。
    徐子陵长身而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儿道:我亦要失陪了,请恕我须回房练功,好应付明天的路途。
    寇仲也站起身来,但尚未有机会说话,已给萧大姐一把抓着,嗔道:人家谈兴正浓,怎能连你都溜掉,嘻,不若大姐和你到房中喝酒好吗?
    徐子陵向他送来一个深表遗憾,但小弟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匆匆溜了。
    寇仲见云玉真气鼓鼓的低头不语,破天荒首次羡慕徐子陵的无女一身轻,苦笑道:若我不去练功,而整晚和你们两位美人儿喝酒取乐,后天你们便永远都见不到我这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小子了。
    ※※※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寇仲和徐子陵便辞别巴陵,与段玉成、包志复、石介、麻贵四人押着四辆载着盐货的骡车,渡江北上,开始征途。
    第一个目的地是汉水旁的竟陵郡。
    今趟他们学乖了,不取水道而走陆路,方便隐蔽行藏。黄昏时他们在平野扎营休息,骡马则饱餐美草。
    寇仲和徐子陵来到一堆乱石草丛处坐下,前者叹了一口气:萧铣真厉害,吃了人都不用吐骨。
    徐子陵遥望地平处争姘竞秀,突兀峥嵘的群峰,在夕照下有种可望不可即仙胜般动人的感觉,陪他叹了一口气道:他有素姐在手上,实不怕我们敢拿他怎样,假若香小子是为了';杨公宝库';才娶素姐,我第一个要取他小命。
    寇仲捧头苦恼地道:这比用刀架着素姐来威胁我们更厉宫。不要看香小子对我们恭顺尊敬,事实上他可能比我们两人加起来更要狡猾,至少我们拿他全无办法。
    徐子陵脸色沉了下来,媛缓道:异日若见到李靖,我定会问他为何要辜负素姐对他的情意,若非素姐,他早命丧南方。
    寇仲一震道:小陵你还是第一趟直呼其名。
    徐子陵一掌拍在身旁一块重约百多斤的石上。
    砰!
    石块立时中分而裂。
    寇仲看得瞪目结舌时,徐子陵重重舒出一口气,叹道:为何人生总是这么多无奈的事,明知不应为,却是无可奈何。
    寇仲垂头不语,深有感触。
    那晚两人就这么呆坐至天明。
    ※※※
    翌晨继续上路。
    两日后进入山区。
    沿途景色极美,山路掩映于绿树浓阴中,其中一程下临百丈深谷,山下田畴尽收眼底。到高处时更见层峦叠翠,万山起伏。
    那晚他们就在山脚歇息。
    自呆坐一晚后,徐子陵出奇地沉默。两人晚上也不睡在营帐里,而是席天幕地,似像回复到傅君婥葬身那小谷时的原始生活。
    &;#65533;后徐子陵一个人远远坐开,寇仲则和段玉成等闲聊起来。
    段玉成恭敬地道:我们四人能随仲爷和陵爷出来闯天下,实是家山有福,短短一两个月工夫,就像别人数年的经历,真个眼界大开。
    包志复等纷纷点头附和。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都不以帮主称呼两人。
    石介亦有感而发道:无论在多么恶劣的形势下,只要有仲爷和陵爷在,我们便总是充满斗志和生机,有信心应付任何危难。
    麻贵接口道:最难得两位爷儿从不拿我们当下人看待,更从不摆架子。
    寇仲洒然笑道:大家现在是兄弟手足,一起去打天下。不但为了建立百世不朽的大业,更希望能使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命运是由有志者去创造的。
    四人都听得露出感动兴奋的神色。
    石介狠狠道:我们最痛恨就是那些狗官贼兵,杀多少个都绝不手软。
    段玉成忽地垂下头去,双肩抽搐,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显然有惨痛的过去。
    寇仲讶然瞧他时,麻贵凑到寇仲耳旁轻声解释道:小段未过门的妻子被贼兵先奸后杀,每次想起便痛哭涕零。
    寇仲同情地点头,探手抓着段玉成的肩头道: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明天却是我们的希望所在。命运再不应操在别人手上,而是在你和我手中。纵使为这拋头颅洒热血,也永不言悔。
    ※※※
    寇仲来到正卧地看天的徐子陵旁盘膝坐下,仰首一看,见到乌云掩至,遮盖了大半个本是星辉灿烂的夜空,吁出一口气道:看样子又有一场雷暴和大雨了!徐子陵默然不语。
    寇仲低头瞧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徐子陵坐了起来,沉声道:我想起那段住在娘埋骨那小谷的日子,假设我们一直没有离开,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令人神消魂断的痛苦。人是否总要自寻烦恼呢?
    一滴豆大的雨水,落在寇仲后颈处,滑入襟领去,他抬头观大时,刚好捕捉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接着闷雷爆响,粉碎了山野的宁静,奏起了暴风雨的序曲。寇仲伸手搂着徐子陵肩头,苦笑道:命运是没有如果这两个字的。已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假设我们不是凑巧扒到了长生诀,现在面对的只是另外的烦恼和痛苦,言老大亦不用横死而可继续虐待我们,我们更不会坐在这里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生命就是这样,老大爷将你摆在这么一个位置上,不管你情愿与否,都要竭尽全力去做好那个角色。
    哗啦声中,随着一股席卷山野的狂风,大雨倾盘洒下。
    徐子陵任由雨水湿透全身,低声道:你何时变得这么相信命运呢?
    寇仲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只相信过去了的命运,至于未来的,老子我只信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若果不是这么想,做人还有什么斗志和意义?
    徐子陵点头道:由于不知道,故而不存在。这正是命运最动人之处。无论将来如何,我们也要向将来挑战,寻求自己的理想。
    寇仲微笑道:哈!不若我们就在豪雨雷暴之夜,齐声高歌一曲,以舒胸中对生命的悲壮情怀,陵少尊意如何?
    徐子陵哈哈一笑,扯着他站了起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有会于心的眼神后,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唱道:山幽观天运,悠悠念群生,终古代兴没,豪圣定能争……
    歌声远远传开去,连雷雨也不能掩盖分毫,段玉成等闻歌而至,亦为他们的豪情咏颂而兴奋神往。
    雨势更趋暴烈,但他们心中燃起的烈焰,却半点无惧风雨的吹打。
    ※※※
    骡车队穿过溪谷,进入竟陵城东南左的平原,把崇山峻岭逐渐拋往后方。寇仲和徐子陵并骑前行,为四辆骡车引路。
    在这十多天的路程中,各人都没有松懈下来,在武技的锻练上精进励行,准备应付随时来临的恶战。
    徐子陵指着左方远处一个小湖道:今晚我们就在湖边宿营,更可乘机畅泳。
    寇仲正在马上细阅香玉山给他们的地势图,闻言道:明天下午我们就抵达百丈峡,此峡长达两里,两边陡壁万仞,有些地方只能窥见一线青天,更有瀑布悬空直下,极为险要,若有人在那里伏击我们,骡车肯定不保。
    徐子陵对动物最具爱心,笑道:今晚我们清溪浴罢,就先到那里散步看看好了。
    寇仲哈哈笑道:好主意!
    拍马便往小湖驰去,徐子陵策马紧追,段玉成等亦催赶骡子,加速朝目标进发。
    ※※※
    只穿短胯,湿淋淋地从温暖的湖水里爬上岸旁的徐子陵,回头对仍在水中载浮载沉,仰观星夜的寇仲道:你那把老萧送的宝刀为何舍星变而一再取井中月为名呢?
    寇仲笑道:我是要把星变这名字让给我们的徐子陵公子嘛!
    徐子陵在一块大石坐下,翘起二郎腿,没好气道:不耍赖在我身上了,快给本少从实招来。
    寇仲开怀大笑道:失去了的过去又回来了。这是我不怕会给你骂的好时光。告诉你又何妨。哈!井中月就是星变,星变就是井中月,井中月的下着变化,不就是星变?
    明白了吗?
    徐子陵动容道:果然有点道理,好了!做探子的时间到了,快滚上来。
    寇仲一声领命,跳上岸来。
    他们以最快手法穿上衣服,嘱咐了四人后,全力展开身法,朝百丈峡飞掠而去。半个时辰后。两人走了近二十里路,显示他们的轻功比以前又大有长进。
    这时前面出现一道横亘无尽的密林,在没有星辉月照的黑夜里,份外阴沉诡秘。
    两人童心大起,掠入林里,就在树上枝叶间穿插跳跃,好不写意。
    快出林时,林外隐见点点火光,还传来厮杀之声。
    两人大讶,停在林近,往外望去。
    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列耸立的崇山峻岭,在这之间则是地势起伏的陵丘与疏林,此时火光掩映,以数百计的火把布满陵野之上,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拚杀。
    寇仲和徐子陵瞧得面面相觑,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子陵吁出一口凉气道:他们把往百丈峡的去路完全封闭,现在我们该继续行程还是掉头回去睡觉呢?
    寇仲功聚双目,遥观两里开外正在厮杀的两帮人马,道:看到吗?在战场中心有盏高悬的黄灯,那是挂在一个高台的木柱上,木柱似还有些东西,似乎是有人给绑在柱底处。
    徐子陵点头道:那人身穿黄衣,难道这两帮人马,就是为争夺此人而以生死相拚吗?
    寇仲心痒难熬道:若不去看个究竟,今晚怎睡得着。来吧!
    徐子陵好奇心大起,随他朝高台奔去。
    愈接近时,喊杀声更是嘈杂,已可清楚见到两帮人马正交手拚搏,火炬错落分布,或插地上或绑在树上,愈接近核心的高台,火炬愈密愈多。
    这时他们清楚看到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
    很自然地,两人都生出偏帮黑衣武士一方的心意。
    高台的情况更是清楚无遗,被反手绑在台上是个黄衣女子,如云的秀发长垂下来,遮着了大部分脸庞,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胡服武士正在阻止黑衣武士攻占高台,而且明显占在上风。
    黑衣武士人数过千,比胡服武土多出一半,但胡服武士却是武功较强,成缠战之局。
    剑气刀光,不时反映火炬的火芒,就像点点闪跳不休的鬼火,份外使人感到战争的鲜明可怖。
    战场的分布辽阔,虽以高台为主,但四处均有激烈拚斗的人群,此追彼逐,惨烈之极。
    迫到战场边缘处,刚好一队五、六人的黑衣武士被一群十多个的胡服武土圈了起来,乱刀斩死。
    两人看得热血填膺,涌起对外族同仇敌忾的心意。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大步迫去。
    徐子陵也不打话,紧随他身旁。
    那十多名胡服武士亦发现了他们这两个闯入者,目露凶光的一拥而至。
    在这一角离高台只有百来丈的战场,黑衣武士陷于绝对的劣势,不但保持不了阵形,且被冲得七零八落,予敌人逐个击破的危机。
    敌人已至,矛斧刀戟,声势汹汹的盖头杀来。
    寇仲加速掠前,振起井中月,刀身立时黄芒剧盛,连挡格都省了,闪电的左挥右劈,就在敌刃及体前,斩杀两人。
    最令人吃惊的是尸身并没有似以往般应刀拋跌,而是凝止不动,先脱手掉下刀枪,才柱子折断般颓然倒下。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这才想到此把看来拙钝不起眼的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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