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白鲸 作者:赫尔曼·麦尔维尔 >

第24部分

白鲸 作者:赫尔曼·麦尔维尔-第24部分

小说: 白鲸 作者:赫尔曼·麦尔维尔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他的习惯,每当天气这么好的时候,他都要这样做,就像是和白天一样。

  他的白头巾在桅顶上闪烁,和月亮交映成辉,简直是一道风景。

  很多的人都为费达拉,这个东方的老头所激动。

  可是,他们知道,即使这时发现了大鲸,按照捕鲸业的先例,是决不敢下艇追击的,因为这是黑夜。

  黑夜是大鲸的朋友,是捕鲸人的对头。

  然而就在这时,喷水出现了。

  喷水就在船头的前方,稍远一些的地方,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银白色的样子,简直像是一个神灵,从深深的海底悠悠然的升起来。

  连续守了几个晚上的费达拉看到了这情景,他叫了起来。

  “它喷水啦!”

  这来自于死寂的夜间的叫声把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对于有些水手来讲,这叫声简直令他们毛骨悚然,他们开始打颤了,但是,这打颤并非一定是恐惧,也许是一种兴奋的体现。

  这时刻捕鲸一生的人也不会碰上几次,大家都恨不得立刻就跳下海去。

  亚哈船长跨着大步,摇晃着走上了甲板。

  他命令扯起一切能用上的桅帆,换了最好的水手掌舵,又重新配备了桅顶的水手。

  大船向着喷水的地方疾奔。

  亚哈船长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不住地发出号令,他的好腿把甲板跺得“嘭嘭”响,很是鼓舞人的斗志,可是他的坏腿发出的声音却是那么地不吉利,就像是在敲击棺材盖一样。

  亚哈船长的两只眼睛像箭一样盯视着前方,透出热烈和渴望的神色。

  可是,那银白色的喷水在这一夜再没有出现。

  所有的水手都说自己看到了,但只是一次。

  这件事过了几天之后,差不多已经被人们忘记了,大家都把它当做了一次充满神秘色彩的奇遇。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同一个寂静的时刻,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们再度起来,扯起帆去追击,然而又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

  最后,我们谁都不再去理会那银白色的喷水,只是把它当成了一种海市蜃楼一样的错觉。

  这银白色的喷水却一直没有消失,似乎在诱惑和引导着我们一直向前。

  谁都觉着这事有些神秘而不可测,好像其中有着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赌誓发咒地说,那白色的喷水来自于同一条鲸,而那只鲸就是我们正在追捕的莫比·迪克。

  但是,虽然没有人这样说出来,但大家的心里却有着这样的疑虑,大家开始感到这事有些恐怖了,开始害怕这喷水是莫比·迪克为了引诱我们而甩出的诱饵。

  也许那家伙会把我们诱到一个什么地方,之后,一下子掉过头来,扑上来把我们撕个粉碎。

  很多人这样想着。

  这种畏惧的心理使晴朗的天气也变得让人疑惑起来,仿佛轻柔的空气中都增添了几分魔力。

  我们在这种气氛中感到不自在。

  满心疑惑中,我们掉头驶向好望角。

  来自好望角的南风在我们周围呼啸起来了,我们的船顶风前行,冲开起伏不定的海浪,驶向不知是何命运的前方。

  海里不知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直在我们的船头前窜来窜去,叫人心烦。

  一群大乌鸦跟在我们的船尾,每天早晨都停在支索上。

  它们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们发出的号角声置若罔闻,好像它们栖息的是一艘在海上随意漂荡的空船。

  我们的“裴廓德号”成了这些无家可归的家伙的家。

  这些景象更加重了我们在畏惧心理下对周围所感到的凄凉。

  浩瀚的南大西洋,此时成了一片苦海。

  好望角来到了。

  以前,由于这里风浪险恶,所以被称为暴风雨角,只是后来才改的名。

  其实,暴风雨角的名字才更能体现它的原始面貌,尤其在我们现在的心境之下。

  我们的心情简直是坏透了,仿佛是驶进了永远也走不出的苦海,注定要和那些乌鸦怪鱼为伍一样。

  亚哈船长依旧在指挥着这只奋力挣扎在险恶之中的“裴廓德号”,他的脸上满是阴郁。

  他一声不吭,几乎整天都不对大副说话。

  他长时间地站在船尾他的老地方,瞪着双眼,盯着上风处,任凭狂风呼啸,一动不动。

  雨雪交加,有时候甚至是雪雹交加,直打向他,把他的眼睫毛都凝结在了一起。

  甚至,他的体力殆尽,身体已经要求他去休息的时候,他仍旧顽强地坚守着。

  恶浪不断地冲向船舷,水手们想尽办法抵挡海浪猖狂的袭击。

  只有亚哈船长像一尊铁打的雕像。

  “裴廓德号”日夜无声。

  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除了消极地等待天气向好的方向转化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晚上,斯达巴克去船长室看晴雨表。

  一进门,他呆住了。

  亚哈船长刚刚从船尾回来,正僵直地坐在他的椅子里。

  他的头向后仰着,脸面朝天,双眼紧闭。

  他的手里还握着灯笼,照着桌子上的海图。

  雨水混音已经开始融化的雹粒,顺着他的衣帽流下来,流得满身都是。

  “这可怜而又可怕的老头啊,即使是在这狂风中睡着了,他还在紧盯着他的目标不放呢!”

  斯达巴克看得浑身一颤。

  
  









52.遇到“信天翁号”

  终于,我们绕过了可怖的好望角。

  再向东南方,就是一个捕获露脊鲸的大渔场,我们已经渐渐地驶近了。

  就在这时,我们遇到了一艘捕鲸船,它的名字很有意思,叫“信天翁号”。

  “信天翁号”慢慢地驶近了,我站在桅顶,看到了一番永世难忘的景象。

  “信天翁号”被海水冲得雪白,活像是一头漂着的大海象,它的四周,划着一圈儿长长的锈红色,所有的桅杆都像是冬天里结了霜的橘树干。

  它扯着低低的帆,再看它的桅顶,三个瞭望者的打扮更加令人惊异:

  他们胡子长长,都穿着兽皮,并且破旧不堪,满是补丁,一看就是在海上已经漂流了将近四年了。

  我们靠得很近了,甚至从两边的桅杆上可以跳来跳去。

  那三个桅顶守望者愁眉苦脸,目光暗淡地看着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亚哈船长在后甲板上说话了:

  “嗨,那船呀,你们看见白鲸了吗?”

  那个船长靠在舷墙上,正要拿起号筒回答,不知怎么的,号筒被风吹落到海里去了。

  风很急,虽然他大声嚷着,可是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两条船已经错开了。

  亚哈船长看出这也是一条南塔开特船,而且正准备回返,于是他对着号筒,大声地对“信天翁号”嚷着:

  “我们是‘裴廓德号’,现在去太平洋,有信可以捎到那儿去,如果我们三年回不去的话……”

  亚哈船长嚷了半天,我们觉着,要不是风这么大的话,亚哈船长肯定会放下小艇,驶过去,登上那陌生的船。

  这时,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几天以来,一直有一大群小鱼跟在我们的船尾,像是一群忠实的奴仆一样,前呼后拥的。

  就在我们的船和“信天翁号”错开分离的时候,那鱼群顿时冲出了我们的船迹,转而随着“信天翁号”去了。

  “怎么,你们不再跟随我们了吗?”

  亚哈船长瞪着船后的水面说,那声音里似乎充满着伤感和无奈。

  “随你们的便吧,我们还是要去干我们预定的事的,好吧,伙计们,接着做我们的环球航行吧!”

  环球航行,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很气势,可是,当它历经劫难之后,不还是要返回它的出发点吗?

  我们一直向东驶去,我们不知是否能够完成环球航行。

  
  









53.联欢会

  亚哈船长没有到我们遇见的那条捕鲸船上去。

  他没有去的理由是:天气有些变了,随时会有大的风暴到来。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这个理由是托辞,即使没有变化的话,他也不会过去的。

  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太高的兴致,那条船上的人对他提出的有关白鲸的问题,并没有做出在他看来是有用的答复。

  除了白鲸之外,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让亚哈船长感兴趣的事情了。

  但我们还是按照捕鲸船上的规矩,和那条捕鲸船简单地相聚了一下。

  这里要说说关于捕鲸船在海上相遇的习俗。

  其实这是太符合情理的事情了,就拿在陆地上来说,两个人在横穿一片很大的森林或者是平原时,在中途相遇了,这时,这两个人,如果他正常的话,一定觉着非常亲切,他们会停下来,互致问候,一起歇一会,聊聊天,之后友好地分别。

  对于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几乎要行至天涯海角,并且除了自己之外,经年累月不见旁人的捕鲸船来讲,和同行的船相遇,更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了。

  这时候,这两只船不仅要打招呼,互致问候,还要停下来,短暂但亲切地会晤一下,如果是同乡或者是彼此相识的船,甚至还要联欢一通呢。

  他们会互相交换彼此的信息,交换一些互相捎带着的信件,有时还有一些报纸,这些报纸能让他们了解到稍新一些的陆地上的消息。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最重要的交谈,恐怕是互通一些各个渔场的消息,互相讯问一些收获的情况和打算。

  即使是不太熟悉或者是以前从没有遇到过的船,它们也会按照规矩履行一下礼节。

  只不过,在非同乡甚至是非同国的捕鲸船之间,亲热的程度就要差一些了。

  英国人总是挺拘谨的,而且总有一股子优越的派头,好像是看不起土气的美国人,尤其是南塔开特人。

  虽然他们把自己当做是大都市人,而把南塔开特人当成是水上农民,但是,实际上他们的优越感只是在他们的感觉上,你要知道,就算是他们十年里捕的鲸,也没有南塔开特人一天捕的多呢!

  好在南塔开特人知道英国人这些影响并不大的小毛病,加上自己也有缺点,所以并不十分地计较。

  由此可以看出,在航行于海洋中的所有船只中,捕鲸船可以说是最讲交情的了。

  而那些商船就不一样了,他们在大西洋上相见,往往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像是互相没有看见一样。

  不仅如此,也许他们还会老远地看着,对对方的船型和装备做一番讽刺呢!

  军舰相遇则是虚伪得很,他们要微微地降旗,还要做出一连串类似于立正敬礼的举动来。

  贩卖奴隶的船互相遇见了,则是最不讲礼仪的了,他们的反应只有慌张和躲避,因为他们干的不是光明的勾当。

  至于海盗船见了面,通常的话是:“宰了几个了?”就像是捕鲸船的第一声问句——“嗨,几桶了?”一样。

  同上述各类船只比起来,捕鲸船可谓是又规矩又老实,好交往而又坦诚,讲情谊又不拘于礼节。

  不知你是否知道,在海上捕鲸船之间,还有一种叫做“联欢会”的活动呢!

  这是捕鲸船上所独有的一种庆祝相聚的活动,是其他各种船只所没有的,虽然他们对这种活动并不屑一顾,但在捕鲸船上,人们却津津乐道。

  那么,“联欢会”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哪个字典里有这个解释,只有我们的南塔开特人心里知道。

  简单地定义一下:

  “联欢会”就是两只或者是两只以上的捕鲸船在巡游的海域相遇之后,根据互相认可的方式或风俗所进行的联谊活动。

  通常,这些活动在互致问候之后就开始了,包括互相访问、跳舞、会餐等等,甚至还会有些小节目。

  这个小节目是针对船长所说的。

  因为船长是要坐在小艇上去拜会对方的船长的,而捕鲸的小艇上根本就没有设留给船长的专座,而全小艇的人又都得去,于是那船长就只能站在小艇上去了。

  船长站在自己的水手们之间,由于是在两只大船的注视之下,所以都站得笔直,极力表现出自己的气派来。

  在这样一个局促的空间里,站在这么一个颠簸不定的船底,又要保持尊严,可见这是船长最难度过的时光了。

  前面有桨碰他的膝,后面有舵碰他的腰,而且他还要把双手插到裤兜里去,为的是显示他悠然的样子,你说难不难?

  要知道,仅仅是把他的大手放到小裤兜里去都不容易呢!

  意外的情况是会发生的,当一阵疾风吹来,小艇一阵颠簸,船长实在站立不稳,只好用手死死抓住最近的一个水手的头发。

  这是捕鲸船上仍能看到的精彩节目。

  
  









54.“大鲸出来了号”的故事

  海上的航线就和陆地上的公路一样,也有很多交叉的地方,也就是岔口,我们刚刚经过的好望角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路口是交通要道,所以最容易碰上别的船。

  我们的“裴廓德号”在刚刚碰上“信天翁号”不久,又碰上了另一只正在归途之中的捕鲸船。

  那只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大鲸出来了号”。

  这“大鲸出来了”本是早先的一些捕鲸船桅顶的瞭望手在看到大鲸之后的一声叫喊,现在不知怎么的成了这条捕鲸船的船名。

  这条船上的水手,并不像其他捕鲸船一样,来自四面八方,而几乎全都是玻利尼西亚人。

  我们和他们照例举行了联欢会。

  在联欢会中,那条船上的水手告诉了我们有关莫比·迪克的消息,并且是他们亲身经历过的,当然极为可靠了。

  那故事深深地吸引了我们。

  本来,我们对白鲸的理解是很空泛的,因为我们谁都没见过白鲸,而且即使是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