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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最后的玩家-第25部分

小说: 最后的玩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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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钱。他相信,只有通过这种极端的措施,才能治住张吉利他们乱挪资金的毛病。
  这件事情弄得张吉利极为恼火,你丘子仪也太张狂了,这个公司究竟谁是老板?
  钱彪则火上浇油:“他以为他是谁呀?没有你张总哪有他今天?我说你也是,吉利,你是养狼专业户啊你,怎么净养些子白眼狼啊。”他和张吉利、刘丽丽刚刚在绿茵场上打过一场高尔夫,此刻正在俱乐部的餐厅里吃自助餐。没聊两句,话题就转到了丘子仪的越权之举上,令张吉利心里添堵。
  刘丽丽也在一旁敲锣边儿:“如今咱公司要论人气,还得数人家丘总,哈?外边的人一提安吉,只知道有个管事的丘总丘大拿,倒不知道还有个正差儿的张总张老板了。”想当初,丘子仪曾晾过她好几次,她至今仍念念不忘,早就想找个机会报复,给丘子仪扎扎针,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张总,你在公司不好使。”她又意犹未尽地找补上这么一句。
  张吉利不由火冒三丈。“给我住嘴!这个公司还没姓丘呢!”
  “至少那个合资项目姓丘。”已经放下碗筷的丽丽一面给他揉胳膊捏腿,一面继续小拱着。“不信你和钱总试试,哈?看没有他丘大拿点头,你们能不能弄出一分钱来。”
  张吉利不言声了,瞪着眼睛干运气。钱彪见他真急了,赶紧打圆场:“别别别,丽丽,你就甭搅屎棍儿了。丘总这人虽说有点恃才傲物,可他和咱张总,怎么说也是发小啊。人家哥儿俩的关系,比你和张总铁!”
  “没错啊,兄弟如手足嘛,我们女人是什么——不就是衣服么,哈?” 刘丽丽继续指桑骂槐,自从上次冯建设给她撑了回腰,他在张吉利面前便愈发放肆了。“我怎么比得了丘总。想当年人家丘子仪,连女朋友都舍得拿出来共享。哈,张吉利?”
  “你少给我搬弄是非!”张吉利喝斥道,丽丽揭他伤疤,他脸上挂不住。“再胡咧咧,看我不抽你!”
  “你抽,我让你抽!”丽丽停止了按摩,一头扎进张吉利怀里,不依不饶。
  张吉利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还嫌我不烦啊!”
  丽丽抽抽搭搭抹眼泪。张吉利开始好言好语相哄。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破涕为笑,说:“我怎么就搬弄是非了?人家还不全都是为了你。”
  刘丽丽就这么亦真亦假地闹了一番,嚼了丘子仪的舌头,撺掇张吉利发狠,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其实,作为女人,丽丽原本是挺喜欢丘子仪这个越咂吧越有味儿的中年男人的,有事没事愿意往他身边凑,愿意和他瞎拉呱,她从心底里觉得,公司里只有丘子仪才算得上名副其实的现代经理人,才算得上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可丘子仪呢,却从来不拿正眼儿夹丽丽。对于丽丽那份公司上下男职员一致觉得赏心悦目的美色,丘子仪仿佛视而不见。更可气的是,那阵子她好心好意找他说说话吧,他居然与冯灿灿一唱一和,话里话外烧打她,撵她走。挤兑谁呢?!丽丽知道这是因为丘子仪看不起她,看不起她那种用糖衣炮弹腐蚀领导、为自个儿揽权捞钱的低俗行径。逐渐地,她便开始对这个在她面前总没有笑模样的丘副总不服气起来,你狂什么狂?你不就仗着自己有张海外名校的MBA文凭,在美国的大投资银行里镀过金吗?不错,我是个小女人,没有你这么出色的履历,我有的只是一份让所有男人都爆血管的美艳姿色。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凭什么许你发挥强项,就不许我扬长避短?凭什么我就不能靠着自己的先天条件捞世界?说白了,大家都在卖,你卖的是专业知识,是头脑;我卖的是青春,是老天爷赋予我的万种风情,从本质上讲,你我的行为并无多大区别。凭什么你就高贵我就下贱?凭什么我只做了一件很原始,很普通,很符合逻辑很水到渠成的事情,你就眼睛长到了脑门儿上,就这么拿豆包不当干粮?她不服气,她和他较劲,日久天长,她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
  还有那个冯灿灿,丽丽觉得,这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虽说论起容貌和机灵劲儿,灿灿与丽丽难分伯仲,都称得上心较比干多一窍,貌如西施胜一分,可灿灿的那一份出水芙蓉般的清纯,丽丽却是绝对拿捏不出来的。此外就是学识,那回张吉利评论她和灿灿时说得好:“‘软件’上你绝不是她个儿。”别看灿灿这小丫头平日里叽叽喳喳,可一旦正经起来,还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要业务懂业务,要英文有英文,两下里一比,她这位身兼上市公司董秘的总经理助理,倒显得有些尸位素餐,像个花瓶了。而论起最能展示女人内在品位的生活情趣,灿灿就更比她有范儿,更与她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丫头小小年纪,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音乐艺术样样通,诗词歌赋一网打尽,真纳了闷儿了,你说她究竟怎么就把那么多东西都装进她那个小脑瓜儿里去的?听张吉利讲,他的前妻兼丘子仪的前女友乔虹飞就是这么个样子。怪不得丘子仪那么哈着灿灿,顶在头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敢情是怀旧情结给闹的,她整个儿一小乔虹飞!“你别是在吃冯灿灿的醋吧?”那回张吉利这样问丽丽。吃这毛丫头醋?笑话!丽丽又好气好笑地嘴硬,可是她心里还真有几分发虚。在某些方面,灿灿的确比她强,不是强一星半点,是强一大骨节儿。然而,细想起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丫头之所以优秀,不就是因为命好,生在了一个好人家吗?姥爷是当年跟随毛泽东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开国元勋,父亲是新时期炙手可热的大公司一把手,她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份从容,那份优越,是她这个小家碧玉绝对无法比拟,学也学不来的。似乎有过这么一句名言:造就一个暴发户一夜足矣,造就一个贵族则至少需要三代。倘若灿灿也和自己一样,生长于小门小户,这丫头绝对不会比自己强到哪儿去!当然了,平心而论,出身豪门的灿灿,身上竟一点都没有富家女的傲慢与骄矜,有的只是平头百姓式的温良与乖巧。这一点,包括丽丽在内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承认,也都不得不心悦诚服。
  丽丽所没想到的是,灿灿和她,两个美女之间的不同并不在于谁清纯谁妖娆,也不在于谁学识高谁学识低,更不在于谁出身贵谁出身贱;而是在于,灿灿的美是留给自己的,不必张扬,不必示人,所以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种随意的内在魅力;而她的美却是一种工具,她把这美看作上天赐给她的资源,她要用它来蛊惑男人,以争取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利益最大化;说白了,她是把美当作一项事业来经营的,所谓固定资产随身带,做了买卖货还在。所以,她的美想不张扬都不成。如此一来,灿灿和她站到一起,孰重孰轻,孰高孰低,自然便泾渭分明,一目了然了。
  丘子仪的“目中无人”就这么惹得钱彪、张吉利和刘丽丽发了一大顿牢骚,生出一大堆心理不平衡,连累冯灿灿也跟着一起吃了瓜落儿。可是发牢骚也好,心理不平衡也好,钱彪的实际问题却一点都没解决。不管怎么说,炒股的增量资金必须到位。现在正是要劲儿的时候,股价不进则退,一旦护不住盘,就有可能稀里哗啦,后果不堪设想。还好,证券公司的朋友肯帮忙,答应钱彪,用手里的股票融资,解决短期头寸问题。
  公司上层的一举一动,机灵的冯灿灿全都看在了眼里。丽丽姐拿她横挑竖比,她当然有所察觉,对此,她可以抱着一颗宽容大度之心,不和丽丽一般见识。但是张吉利与丘子仪摩擦,暗中朝丘子仪铆劲儿,她就不能视而不见不管不问了。她必须时时提醒自己这位生性狷狂的耿直上司,别让他在“人和”方面犯低级错误。于是她逮了个机会对子仪说:“我觉着张总他们最近对你有些意见。你也是,工作上的事太较真儿了,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你这么做很容易树敌。”
  丘子仪不高兴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世故。”
  “不是我世故,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我知道你的做法是出于公心,可你也总得做得策略点吧?你没必要锋芒毕露,得罪这些人。”她又进一步开导,“你和张总好歹也这么多年交情了,总还相互信任。再说,你俩又全都挺仗义挺爽快的,有多大事情说不开呢?”
  丘子仪皱起眉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灿灿。什么‘信任’,什么‘仗义’,你可别给我往一块扯啊,信任和仗义完全是两码事。话既然说到了这儿,我今天倒想跟你说道说道,”于是他掰扯起了大道理。“就说信任吧,它可是以独立人格为前提的,‘信任’不要求人放弃自己的独立,而仅仅是定一个规则,做事情时共同遵守,其他方面的东西则还可以保留,包括自己的思想、看法、价值观。也就是说,大家各自保留自己的独立性,同时又遵守共同规则,这便是信任。我想你也明白,市场经济中合伙人的关系就是以信任为基础的关系,以信任为基础,交易成本才能降到最低。而仗义就不同了,仗义是咱中国传统文化的固有模式,它首先要求人放弃自己的独立,所谓大家都是哥们儿,既然是哥们儿,就什么事情都得一致,趣味一致,想法也要一致,偏偏就是没规则。中国的企业家总是以这种‘仗义’来衡量人际关系,却不讲大原则,结果反而常常出现信任危机。合伙办公司,靠仗义来维系,公司很难办好。我们的市场经济之所以磕磕绊绊,我看,一味强调仗义而缺失信任,当是原因之一。这样的仗义没有也罢!拿我和张吉利来说,不错,我们是朋友,自然应当相互信任,可信任是有原则的。让我任何事情都迁就他,我绝对做不来!”
  “你不会是刚打火星上来的吧?”灿灿说服起人来不屈不挠。“我承认,你讲的全都在理,可这些话吧嗒吧嗒嘴皮子容易,实行起来却很难很难。如今你和张总他们闹到这步田地,双方恐怕都不能说自己没有责任。张总是个讲面子的人,你主动表个态,也许就能将相和呢。你又何乐而不为?”
  灿灿嘴上这么劝子仪,其实她心里最喜欢子仪的就是他的这份正直与执着。有一天她在家里和爸爸聊起公司的事,说到几位焦点人物,冯建设对他们都一一做出了点评。他们先聊到的是张吉利,冯建设给他的评语是“竖子可教”。
  “什么意思?”灿灿当时诧异地问。
  “我是说,你张叔叔这样的人,别看没读过几本书,可他要比那些满腹经纶的书呆子聪明得多,更适合在这个世道上混。他时刻都记得自己吃几碗干饭,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京房置业的钱总不也是这样吗?出身低微,终成大器?”
  “钱彪?”冯建设不屑地哼了一声,“浑球一个!告诉你,灿灿,钱彪属于‘社会人’,邪得很,这种人你可少沾啊!”
  “我当然知道自己该和什么人在一起,爸,”灿灿转移话题。“那丘叔叔呢?您觉得他怎么样?”
  “不食人间烟火。”看来冯建设心明如镜,对于自己手下的干将,他自有一杆秤。
  “搞经济的干部那么多腐败的,你们缺的不就是这种清廉的管理者吗?再说了,他业务上又那么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冯建设不愿再多讲。
  “其实丘叔叔并不像你们所认为的那么食古不化,”灿灿不由替丘子仪鸣不平,仿佛说丘子仪不好就是说她自己不好似的。“他不光业务能力强,人缘也非常好,您知道吗,他在公司里威信可高呢,老百姓都特拥护他,这一点,张叔根本没法和他比。”
  “说你幼稚吧,你还不服气,”冯建设意味深长地说。“你的看法太简单了,我的好闺女。伊拉克的独裁者萨达姆写过一篇小说,文采虽然不敢恭维,却很耐人寻味,听我讲来。有一个偏远部落,一天,传来消息:首都发生政变,政府被推翻,军人成立了新的军政府。为了讨好新政府,部落酋长决定,亲自前往省城邮局,给新总统发一份贺电。由于部落所在之地离省城太远,途中又遇上坏天气,等到十几天后酋长赶到城里时,听说政权又被原来的政客们夺了回来。你猜这位酋长怎么办了?”
  “打道回府呗。”
  “不,他仍然跑到邮局,给复辟的政府发去一封贺电,诚心诚意地祝贺他们夺回政权!”
  灿灿拊掌大笑。“机会主义,简直太机会主义了!”
  “莫笑,”冯建设一脸严肃。“酋长很聪明,他非常懂得生存之道——有奶就是娘。而写这篇小说的萨达姆更聪明,他在讲述一个颠扑不破的普世真理。”
  “什么真理?”
  “人心是靠不住的,只有权力才是硬道理。正因为老萨太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所以他这个独裁的暴君才活得这么长久,伊拉克国内的任何派别,任何势力,全都奈何不了他。”
  灿灿听呆了。
  “而你们公司里面,张吉利与丘子仪相比,张吉利就聪明得多。换句话说,他识时务,更通晓运行于这个社会中的潜规则,他使尽手段搞好与上面的关系,取得上司的信任;至于下面嘛,在他眼里,只是一台给他挣钱的机器,他才不管员工的冷暖呢,民意,对他来说是个屁!他与萨达姆一样清楚,人心是靠不住的,他也不指望靠。”
  “能忍人所不能忍者,必能做人所不忍做之事,”灿灿提醒父亲。“这种人最危险了,表面上一团火,脚底下使绊子。爸,这样的人您可得提防着点啊。”
  “我提防?从何谈起!告诉你吧,丫头,除了血缘,世上的关系便只剩下利益了。利益关系,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恰恰是这种关系,才是最牢靠的关系。所谓一荣俱荣一枯俱枯,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就是张吉利的大树,张吉利还想在我的树荫下乘凉呢。对我,目前他还只有讨好和孝敬的份儿。”
  “如此勾心斗角,官场太复杂了。”灿灿叹道。
  “复杂?这只是冰山一角。什么是世上最大的学问?世上最大的学问,就是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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