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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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的前奏。
马晓妮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开朗大方又难能可贵地温柔贤淑,明知道他一心恋着左昀也能包容体谅自己,他喜欢而
且感激她,而且还隐隐地愧疚,自己把她当作情感垃圾箱——凡是不开心的事都倒给她——她一直任劳任怨地倾听、安
慰,却没有要求一点儿回报。但这么多喜欢、感激和歉疚加到一起就要等于结婚的话……天啊,不不不不不绝不!
但他还是乖乖地去了。
大概马家为了表示对贺书记的敬重,出动了自己家里官职最高的马春山对贺家夫妇全程作陪,马晓妮的爸爸妈妈一
头扎在厨房里蒸煮煎炸,给他端茶的时候都陪着小心的笑,他看得一阵难受,却见自己的父母毫无察觉,坦然坐之,马
春山也端然坐着闲聊,对端茶给自己的哥哥视若无物,他更是手心冒汗了,也难怪马晓妮能养成这么一副肯做低伏小的
好习性,原来是环境逼出来的。
饭桌上马春山坐在贺仲平父子之间,左右开弓,频频邀酒,马晓妮小鸟依人地贴着丁桂芳坐着,不断地给未来的婆
婆夹菜,丁桂芳对马晓妮看来是十分满意,笑得合不拢嘴。
喝得正耳热面酣之际,马春山的手机响了,他一边和小英碰杯,一边扭过去在背后茶几上的公文包里乱翻,终于摸
到了,拿出来才听了几句,一张棱角崭方的脸就沉了下来,借着酒意火暴暴地吼道:“你现在想反悔有什么用?”吼出
来后才意识到场合,朝贺仲平歉意地笑了笑,抓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去了。
贺小英心里灵光一现,站起来去上厕所,掩起厕所门,打开了里面的窗户,隔壁阳台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我
告诉你,这事你亲手做下的,由不得你后悔,就算你想回头,你就想想,左君年要出来了能饶得了你?”
听得左君年三个字,他一颗心砰地一跳,差点蹦出喉咙,再要听时,马春山已忿忿地挂了手机。他赶紧走到洗手台
前,拧开水龙头,一边冲手一边深深呼吸,待洗完了手,他已经想妥了主意。
我诈
马春山走回座位,刚落座的贺小英一手拿了他的杯子递给他,另一手倒翻自己的杯子亮给他看,嘴里只连声说:
“马主任这就想逃跑啦?快喝快喝!”马春山赶紧接了杯子,随手就将手机放在餐桌后的小茶几上。
桌上的酒战很快又恢复了高潮,贺家父子对战马氏兄弟,贺小英从没像今天这样积极应酬过,频频邀酒,妙语连珠,
马晓妮又是诧异又是喜悦地不断地看他,丁桂芳只道他一心讨未来老婆喜欢,心里大为安慰。
不到一小时,马家拿出来的两瓶五粮液就都喝光了,马春山喝红了眼,嚷着还要再开一瓶,丁桂芳连忙阻拦,马晓
妮一家倒为难了,马晓妮她爸拿着酒瓶站在弟弟和贺书记之间,不知道这酒是该开还是不该开。马春山瞪着哥哥道:
“你傻了啊?开不开酒难道由客人说?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
新的一瓶酒开下来,贺小英不得不告饶了,说这一喝下去明天肯定起不来了,马春山说起不来就起不来,你们那行
长敢放个屁的话你打电话给我,贺小英口齿含糊地说要去透透气,打个电话给部门主任请好假,然后再决一死战,说着
就两腿打绊站起来,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走了出去,马晓妮追出客厅去,却被他醉醺醺地推了回来:“你陪好
我妈,我就来……”说着将她搡进去,自己从外面把门拉上了。
马晓妮家在郊区,单一栋的小楼房,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一桌人都只道他是在院子周围溜达,谁曾料他一出门
就疾走如飞,开了院子门,一溜烟地跑掉了,一口气跑到来时的马路上,伸手召了辆车,上车第一件事就拿出揣在裤兜
里的手机。
马春山的手机外型和他的那只有几分相似,理论上来说,即使他们发现他拿错了手机,也是符合常理的,不过他时
间确实不多,急忙先回翻马春山最近的接入电话,他看了一下拨入时间,7 点11分,就是刚才马春山在阳台上接的那个
电话。这是个本市固定电话,号码7995569 ,很普通的号码,他拨通了114 :“我想查一下7995569 是户主是谁?”
114 小姐甜美的声音报出一个名字:“户主登记名是秦自敏。”
“秦自敏?”贺小英重复了一遍,把这三个字在心里反复嚼了十多次,直到确定自己牢牢把它印在心里。
这个号码是马春山最近呼入的电话中频率较高的一个。
秦自敏这个有点熟悉,他可以确定左昀肯定提到过这个名字,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本想用
马春山的手机直接拨叫左昀的电话,却忽然又清醒了,把自己拨出的114 号立即删除掉,然后对出租车司机说:“就近
找一个可以打公用电话的地方让我下车。”
出租车司机显然很乐意这么做,在附近的一条小街上停住,放这个满身酒气的醉汉下去,贺小英把手机又揣进兜里,
冲进边上的话吧就给左昀打电话。
时间不多,得在他们发现他逃席并且拿错了电话之前。
不过,实际上马春山在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时,一开始也没意识到弄错了。他打开翻盖,却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来电
显示是一个“昀”字,他迷糊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便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年轻女孩儿的声音,他有点明白了,顺手便
把电话递给自己的侄女说道:“小英把电话拿错了,这是他的电话,你帮他接一下,看有什么事。”
马晓妮接完电话,想起来到外面的院子里找男朋友,但贺小英不在,院子外的路上也没人。
丁桂芳马上担心起来,马晓妮的爸爸妈妈也从屋子里出来,在院前院后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幸亏马春山想起来
可以打自己的手机。
听到手机响,一看是马晓妮家的号码,贺小英吓了一跳,不过他最好还是接电话,口气粗鲁莽撞:“谁?哦,是你
呀,我……在找去你家的路呀……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他说着从话吧里走了出来,在小街上四处张望着,找一间比较典型的建筑当作坐标报给马晓妮。
实际上这里离马晓妮家还很近,马晓妮一听就放心了,让他在附近等着,她就来接他。
贺小英不死心地又钻进话吧,给左昀家打了一次电话,她应该在家。
但她像是铁了心了,还是没接电话。
他神情恍惚地跟着马晓妮回到家里,马春山拿着他的手机晃悠着说:“小英你真喝多啦,连电话都拿错?”
他茫然地摸摸自己袋子里的手机:“什么?”
马春山把手机要了回去,没有任何疑心的样子,接着就咋咋呼呼地要算贺小英逃席的账,拿了大杯来斟上一满杯,
要罚他喝下去,丁桂芳和马晓妮都说别别别,贺仲平却也喝高了,难得豪爽地喝令儿子:“只要他马主任陪你,你就喝!”
马春山一梗脖子,果真拿了大杯子来,也斟了差不多的一杯,不等贺小英说话,自己哐地在那一杯上碰了一下,一
仰头就咕嘟光了。
贺小英瞅着那杯子发了一会呆,一咬牙也直起脖子灌了下去,这一杯得有二两,一进嗓子,就像一团热芥末在他胸
腔里化开了,又辛又辣的火焰过山车似地猛地蹿到了脑门上,他天旋地转了一会,就一头栽倒在桌面上,还顺带打翻了
一盆子酸菜鱼,红油汤水沿着他羊绒衬衫领子灌进了脖子,他也没有醒过来。
丁桂芳急得沉下脸不断抱怨,贺仲平却满不在乎地推开她说:“这才像个男子汉嘛!”
马晓妮赶紧把菜盆拿开,用抹布堵住涌向贺小英的脖颈的涓滴细流,马春山和哥哥把贺小英又拖又拉地从桌子边搬
开,拖到了沙发上,马晓妮她妈赶紧拿了干净枕头给他垫在头下,又拿了毛巾给他上上下下擦拭。
眼看着儿子醉得人事不省,把他抬上车回家是很不现实的,马春山挥手说就让他在这睡着好了,有晓妮照顾他呢,
说得马晓妮脸红得垂下头,贺仲平呵呵直笑,拽了拽妻子,心满意足地告辞,马春山送他们出去,吴非开了车子来接,
他也搭车顺路走了。
贺小英这一觉睡得像石头般无知无觉,直到第二天中午,马晓妮拼命推他,他依稀只觉得自己打了一会盹,费力地
撑开眼皮,呜鲁着舌头问:“要走了吗?”
马晓妮把一整幅热毛巾暖在他脸上,擦了再揉,热气一蒸,他才渐渐清醒了,对面墙上一幅放大的美女照片跳进眼
里,仔细一看,那托着香腮甜甜微笑的正是马晓妮——这不是马晓妮的卧室吗?他一骨碌爬坐起来,下意识就摸自己的
衣服——谢天谢地,虽然外套脱了、羊绒衫都脱了,但自己的裤子和羊绒衬衫都依然健在,袜子都穿得好好的,床上也
只有一个枕头,被窝边上也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他不自觉地嘘了口气,尴尬地笑道:“昨天可真被你叔叔灌惨了。”
马晓妮把他张皇的样子看在眼里,故意抿嘴嗔道:“看什么?是不是怕我非礼你了?”
这一个多月相处,她始终端庄温柔,忽然佻达地来了这么一句,倒几分左昀的顽皮口声,贺小英听得心头不由一荡,
复又躺倒,仰靠在床头上笑道:“怎么非礼?你倒学学。”
原以为马晓妮一定会红了脸唾自己一口,结果她脸是绯红了,却没唾自己,咬牙似忍无可忍鼓足勇气道:“你当我
不敢哪?”
贺小英睨着她笑:“我看你不敢。”
马晓妮哼了一声,轻俏可爱之极,欺身扑了上来,贺小英吓了一跳,赶紧告饶:“别别别……”马晓妮才不理他,
张开手就朝他两肋乱挠,贺小英醉后初醒,筋酥骨软,又被挠得又酸又痒,扭着身体直叫:“我道歉我道歉我道歉!”
马晓妮只是不放手,贺小英急了,笑着喘着气打滚儿,马晓妮被他撞到,也扑倒在床上,两人滚做一堆,直到贺小英奋
力握住马晓妮的手,把她翻过来压制住了,才算止住,兀自笑得发抖。
他稍稍喘过起来,问她道:“还打不打了?”
马晓妮却微微阖上眼睛,媚眼如丝,唇色嫣然,低低地嘤咛一声,她的腰肢在他上半身的镇压之下,也轻轻挣扎了
一下,提醒他们两人现在处于一个多么暧昧的情境之中。
贺小英腾地热了,热气游蛇也似从脊柱一直升起到后脑,突突地撞击着眼睛。
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眼睛完全闭合了,只余睫毛如星光般不住闪动,脖颈后仰,嘴唇如邀请般地颤抖着半张,贺
小英再也无法忍受,朝着这鲜艳的邀请俯下身去。
他几乎——或者说已经碰触到那薄而精致的唇瓣,并且嗅到了她脸上馥郁的香气和脖子里香水的味道,而且注意到
这肯定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水,芬芳若兰。更重要的是,在这样完美的气息里,他还闻到了酸酸的臭气,那是经过了一夜
口腔里的食物残渣腐败和毛孔里散发的酒气混合的味道。
她像一朵清晨的月季,而自己简直像一只泥塘里的癞蛤蟆——他直起了腰,离开她,倒不是怕唐突佳人,而是实在
不想初吻在自己这么龌龊的状态里进行。
他本想说我想刷个牙洗个脸,但他毫无道理的离开让本已经就位的女孩突如其来地失落了,她不解地张开了眼睛,
备感羞辱地看着他急急地跳下床,声音不由尖利了:“贺小英,你干吗?”
贺小英犹豫了一下,他听出了她不快,尽管她仍然设法让声音柔软甜蜜,但那一丝不快像饺子里藏着的玻璃碴,坚
硬锋利,一咀嚼就割伤皮肉,这是两人相处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个性。这个小小的发现让他有点吃惊,正在不知如
何回答时,马晓妮却在他的沉吟里说出更尖锐的一句话:“你是不是想左昀?”
贺小英老老实实说:“没有呀。”
马晓妮撇嘴笑了,显然根本没相信他的话,她悠然道:“小英,你那个左昀又闹出大新闻了!”
贺小英正要走出去上洗手间,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什么?”
“昨天夜里她又闹了个大新闻出来,都传到我们单位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左君年这一坐牢,一个女儿怎么就
这么没人收管了……”
她语气里的肆无忌惮前所未有,也没有顾及贺小英的反感,很显然对这件事有极高的把握,贺小英急了:“哎呀你
怎么有那么多说道!婆婆妈妈的,到底什么事你说呀!”
马晓妮横了他一眼:“你关心我还是关心她?”
“除非这事和你有关,不然当然这会是关心她!”贺小英不假思索地催促道:“你快说吧!”
马晓妮坐起身来,双手抱着膝盖,闲闲道:“也没什么太大不了的,听说昨天晚上警察突击在酒吧一条街清理整顿,
在一个包厢里抓到了她,那里面几个男男女女都在吸粉……”
贺小英不可置信地道:“开什么玩笑,左昀不可能吸毒。”
“这是外面传的其中之一的版本,”他第一次从她的温柔口气里听出了一种闲淡的恶毒,而这样的恶毒要比泼妇骂
街要凶悍十倍:“另一个版本是据说抓到她时她连衣服都没穿,和一群人在一个包厢里鬼混,里面的男人交代说她是花
钱包下来的小姐。到底哪一个版本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贺小英站在她卧室门口,甚至忘记了膀胱里鼓胀的尿意。
他憎恨地看了马晓妮一眼,却又很清楚地知道他没有理由憎恨她。愤怒虽然在心里一浪高过一浪,却不知道该朝谁
倾泻。
马晓妮看着他青了又白的脸,站起来柔声道:“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吃醋,我话说急了,也许她并没有真的去做
小姐或者吸毒呢……只是昨天确实被警察从酒吧带回局里问话的……现在大概放出来了吧。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问问,
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小英无力地摇摇头。左昀根本不接他的电话。要真出了这种事,她更不会接他的电话。
马晓妮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表情,斟酌着道:“对了,也许她是真的不得已呢,我听说他们家最近挺缺钱的,跟不
少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