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 作者:浅斟慢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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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给橙儿,而是给自己,橙儿的婚床是无法搭配这种床罩的。床罩有着玄色的底和纁色的花纹,玄与纁庄重而华丽的组合瞬间打破了房间内的朴素单调,甚至让柔淡的黄也显得高贵了起来。张丰十分得意地笑了:这一床绚丽的锦缎果然如点睛之笔,让整个房间都生动美丽起来。
只可惜她在这个舒适美丽的房间里只住了十天不到,就被无情催促着出了无情谷,从无情那种像小孩子得了宝贝急着向人炫耀般的态度,张丰知道无情谷肯定也已经大大变样了。一路想象着无情谷变成桃花源的模样,张丰心里倒也充满了向往,不过她对于无情始终神神密密的态度却颇是不以为然,不说吗?不说也猜得到。
一路跋涉终于到了谷口,让随行的人径自入谷,无情却带着张丰爬上了一侧的山坡,居高临下,谷中一派繁忙的景象尽收眼底,有开荒的,是播种的,有盖房的,有锯木的,还有——挖洞的。看着半山坡上那一排山洞,张丰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哪,这是怎样另类的桃花源啊!
“怎么样,不错吧?”无情在一旁得意地问。
张丰开心地笑答:“不错不错,太不错了。”
“还有更不错的呢,来,我带你到我的洞府里去看看。”
张丰和无情走下山坡,向着那一排窑洞走去,跟着无情进到其中的一个洞里。刚进门,张丰就感到一种亲切的熟悉,——能不熟悉吗?那简直就是“陋居”的翻版!就连两洞相连的设计都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功能有些不同罢了。张丰在门口脱掉鞋,走到他的被垛上盘腿坐下,全身放松地靠在洞壁上说:“这地方被征用了,你另找地方安置自己吧。”
看着张丰此时的样子,无情脸上微微一红,眼睛从张丰身上飘开,视而不见地瞅着洞壁上一点说:“等看了你的住处再说吧。走吧,我现在带你去看。”
张丰没有注意到无情的不自在,只是赖在那里不肯动:“我不去,我走不动了。”然后无赖一笑道:“想让我把这个窝还给你也行,你背我去我的住处。”
无情正在为难,就听春红的声音叫着“公子”越来越近,很快出现在洞口,张丰没有起身,倦笑着对她张开双臂,春红也不避讳,扑过来搂住张丰的腰,口里说道:“公子,想死我了。”
张丰搂住的她的肩膀说道:“我也想你呢。”接下来春红打开话匣子同张丰说个没完,无情不耐烦听她们说那些零零碎碎,走出去吩咐人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张丰吃着东西听春红唠叨,等她的话终于说完,张丰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然后两人出了山洞,又走了约半里路才来到一处所在,春红指着那个“院落”说:“这里就是公子的住处。”
与山谷中其他地方的粗放不同,院中居然非常精致却又极富野趣,院墙是由密植的竹子充当的,院内没有池塘也没有假山,没有花圃也没有曲廊,只有一条穿院而过的清浅的小溪,溪床由大小的鹅卵石铺就,溪边长着萋萋兰草,溪上一座小小的竹桥,院中的空地上,错落有致的种着些低矮的树,枝头刚有些许绿意,也看不出是什么树来。主建筑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小楼雕梁画栋,飞檐高挑,极尽精致,楼后不远有两处小舍,建造得也是精巧可爱。
小楼一层有一间客厅和两间住房,只有床和几,其它的都还未曾布置。楼上的地板是木质的,左边工作室,靠窗处放着一张单人床大小的木台,对窗的墙边放着一张矮几,几只锦墩;右边是卧房,和山庄里的那间一样,是按照张丰画给无悔的那张设计图布置的,只不过家具的颜色不是淡黄色,而是新鲜的花椒的红色,艳而不俗,非常可爱。被褥是铺好的,嫩绿的锦被,鹅黄的枕头和椅垫,都是适合少女闺房的颜色。工作室和卧室边上,都有半间大的小轩,凭轩而望,谷中美景犹如一幅活动的山水画,清新悦目,令人心旷神怡。
在张丰和春红两人还在洞中闲话的时候,无情已经来到这里等她们了,这时陪着张丰里里外外地看,得意地欣赏着张丰的惊喜,心里非常地受用。
原本累得要死的张丰此时已经倦意全消,参观所有的房间后,忍不住兴奋地抱住无情叫道:“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这么好呢?小心我哭给你看。”
无情摸摸她的头发笑道:“你这个笨蛋,这些可都用的是你的钱。”
张丰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连忙放开无情,恍然道:“对哦,我用不着太感动的。”
无情控制着感情笑骂道:“笨蛋。”
春红也笑道:“公子有时候是有点呆。”
张丰呵呵呵地傻笑了一阵,忽然想起:“这样子隐居,条件是不是太奢侈了点?”
无情和春红听她又说出这种不靠谱的话,就用哈哈大笑回答了她。张丰对他们的这种态度很是不认同,但也并没有再为自己申辩,只是说:“你们两个也住进来吧,人多热闹些,怎么样?”
春红想了想说:“还是不要吧,一共不过三间房,绿儿要陪着公子的吧?若二公子来玩也是要和公子一起住的,说不定还有其人。我和无情还是住在原处好了,若公子嫌冷清,我们可以每日过来陪公子,晚上还是回去住。”
张丰不依:“不管,我在这里的时候你们要陪我住,我走了之后要住哪里就随你们的便。就这么说定,现在我要洗澡。”
听张丰这么说了,无情和春红只好笑着称是。
第三十一章 再会(一)
张丰的住处在无情谷僻静的一角,也是景色最好的一角,绝对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不过自从住进来以后,她却没有好好地读过一天书,每天只是到处混,回来的时候常常弄得一身汗一身泥的,为此绿儿现在要比以前多洗很多衣服。这不,张丰又从不知什么地方弄得灰头土脸的回来,她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站在二楼神清气爽地眺望风景,夏绿却提着一篮脏衣服去小溪边清洗。不一会儿,谷谷雨也来到溪边在夏绿的身边蹲下:“绿儿妹妹,又洗衣服呢。”
“是啊,你来这儿干什么?” 夏绿把旁边浸在水里的衣服翻动了一下,口气不善地问道。
“我这会没什么事,我帮你洗衣服吧。”谷雨说着去拉夏绿手边的衣服,夏绿凶狠地一把推开,斥道:“谁让你帮!没事就多劈点柴禾去,洗衣服是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谷雨讪讪地笑着起身,说:“那我就再去劈点柴禾吧。”走开几步又回头去看夏绿,夏绿也正扭头看着他,见他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看见她的眼神,谷雨低落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好起来,迎着她的白眼嘿嘿一笑就大步流星地走开了。夏绿这才回身放心地接着洗衣裳,——要知道,张丰有些用意不明的内衣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在楼上看热闹的张丰收回眼神转过身来,犹自微笑的眼睛却意外地撞入无情幽深的眼波中,张丰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也不作声?”
“刚上来。你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张丰正想看清无情眼中的情绪,他却向前两步走到刚刚张丰站的地方把头探向窗外,张丰也不再多想,顺口笑答:“看见一只求偶的鸳鸯。”
无情撇嘴道:“你很高兴有人打你侍女的主意吗?还是嫁‘女儿’嫁上瘾了?”
“呵呵,有人喜欢绿儿,说明她是一个可爱的好姑娘,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至于嫁女儿嘛,上次没得逞,嘿嘿,下次就比较有希望了。”
无情就没见过这种人,骂道:“你那都是什么心思啊?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喜欢扮成男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喜欢当人家的娘,你也不害臊!”
“谁说当娘了,明明就是当爹。”张丰没什么可解释的,只是没羞没臊地笑。
“现在你官也辞了,作坊和店铺也有人帮你出面经营,你还不打算恢复女儿身吗?”
“干嘛要。这样子我觉得很方便。”
“可你难道想一辈子这样吗?你不用嫁人吗?”本来一个还未娶妻的小伙子,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讨论这种事是不太好意思的,可张丰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像一个小姑娘了,所以无情脑子里也就没有冒出“顾虑”这种念头。
果然,张丰对这种话题一点忌讳也没有,只听她毫不羞涩地接过无情的话说:
“老兄,你以为人们知道我是女子之后,还有人敢娶我吗?那样不仅一样嫁不出去,我还会失去朋友和随意行事的自由,我傻啊!”
无情不服气地说:“未必没人敢娶你。”
张丰呵呵一笑:“或许。但我却还无意嫁人。”
无情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把脸扭向窗外,目光深沉,不辨忧喜。
混了一个月,张丰总算过足了体力劳动的瘾,不再每日跑出去干活了,除了在山谷各处写写生之外,她白天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家里看书写字,这让夏绿也松了一口气,她还是觉得这样子才符合张丰的身份。无情也不再总是陪着她,只是在早晨和傍晚时陪她爬爬山散散步,饭后陪她在书房兼工作间外的小轩中望望风景聊聊天,其他的时间就去忙他侍卫身份之外的工作了。
因为有无情在身边,山庄和无情谷又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张丰出来时只带了谷雨,没带陈援,平日张丰无论在家还是外出总是离不开陈援,使得陈援很少休假,作为补偿这次就给陈援放了一次长假。不过到了无情谷之后,谷雨这个正牌侍卫却沦为烧水劈柴的小厮,因为无情谷的谷主大人执意担当起贴身侍卫的责任,每天在张丰身边跟进跟出,就连张丰出去干苦力时他也跟着一起胡闹,现在张丰闹够了,他也闲了下来,这才想起过问一下谷中事务。本来他是想把那些麻烦事扔给张丰去管的,可是张丰却不肯让他如愿,只答应把书房让给他一半作办公室,并且偶尔提供一点自己的意见,无情没有领她这个情,——他办公的时候就是听取汇报然后发号施令,至于文案工作倒是也有一些,不过无论读写都是别人代劳的,他只识得一些字,不多,说到写就更加勉为其难了,你说他要她半间书房何用?难不成还带上自己的秘书,主动到她的书房去露怯让她看自己的乐子?他藏拙还来不及呢又怎肯出这种“风头”?所以结果就是无情在张丰外出的时候继续善尽侍卫的职责,其他时间回自己原来的洞府办公。说起来在这个山谷中张丰并不需要任何人跟随,不过既然无情坚持,张丰也就随他去。她也挺喜欢无情陪伴的,他是所有人中让她感觉最舒服最放松的人,他知道她几乎所有的密秘,又可以不拘礼地和她平等相处,使她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共谋,心里也因此多了一些安慰,少了一些孤独。
谷中的日子很单纯,很自由,也很丰富多彩,很充实,把自已的真实性别告诉了春红之后,张丰在家的时候也不再掩饰身材和声音,就更加自在了,张丰觉得就这样住下去,从此隐居于此不再出去也很好。
京中一两日便有一封密码写成的信被鸽子送到张丰的手中,写信人几乎全是裕儿(他似乎爱上了写秘信),内容无非家中琐事和京中新闻,说得最多就是想念张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张丰写信托郭岱代为物色一两个品学兼优的人作裕儿的老师,准备不久接裕儿来山庄或是山谷,刚把这个意思告诉裕儿不久,却接到裕儿传书,说慕容冲回京了,听说张丰去了农庄,他请裕儿派人送信给张丰,说想见她,希望她能尽快回来。接信之后张丰想了又想到底回不回去,最后还是怕伤了别人的心,决定回去见见他,也顺便安排一下家中的事。
回到长安的第二天,张丰就去拜访慕容冲,慕容冲不在,张丰就回去了,谁知才到家不到半个时辰,陈援就进来通报,说平阳太守求见,张丰此时和夏绿一起在花园里干活,她看了看手上的柳枝,对陈援说:“让他进来吧。”
陈援愣了一下,按说于情于礼张丰都应该出去迎接,怎么能让他自己进来呢,还是进到张丰不轻易让人进来的内院?但陈援并没有多说什么,躬身应诺而去。
不一会,就见慕容冲轻衫飘飘,优雅地漫步而来,翩若惊鸿般的仙姿,看得张丰转不开眼睛,直到慕容冲走近,张丰才赶紧回神,笑着招呼到:“慕容兄,好久不见。”
“是啊,年余不见,想死为兄了,无缺,你可想我吗?”慕容冲嘴角噙着魅惑的笑,别有深意地问道。
张丰佯作不知,扯开话题道:“自然是想的。刚刚小弟去拜访慕容兄,你的家人说你上朝去了,怎么这么快到了小弟这儿?”
“自然是因为我听到无缺回来的消息后,马上赶来才会这么快的,无缺心中感动吗?”
张丰心里苦笑,嘴里却不得不应:“呵呵,感动,感动。”
“无缺何时到京?”慕容冲问。
“昨日。”
“如果换作是我,昨日就会见你了,决不会拖到今日的,可见无缺对我的情意不若我对无缺的深。”慕容冲魅惑的笑容变得似笑非笑,他靠近张丰,伸手抚上张丰的脸,轻声地问道:“无缺,我不在的时候,你真的想我了吗?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为什么你一封都没有回?这可不像是想我的样子呢。”
张丰一下子红了脸,强笑道:“你也知道我不怎么会写字,我也写不出象你那么有文采的书信,为免被你笑话,就只好藏拙了,你不会为这个生气吧?”
“为什么不会?我知道你的字写得不好,但你难道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你的心意?你这种说法敷衍不了人呢。”
张丰分辩道:“不是的,我是真的不会写信。”说完这两句,下面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慕容冲仍然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轻声问:“这么说无缺只是不愿写信,心里还是想我的喽?”
张丰红着脸勉强应道:“是啊。”
慕容冲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绿抢了先,她抱着一束柳条挤进张丰和慕容冲之间,脆声问道:“公子,柳条还要不要再折一些?这么多够不够?”
张丰正不知该怎么摆脱这种状况,听见夏绿插话,知道她有意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