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铁块--流离寻岸的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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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如果可以找到向铁块下单杀死瑯铛大仔的背后黑手,就有可能找到更多替铁块报仇的资源。但小恩可不是这么想。
可能的话,她想连委託铁块的人也一起杀掉。
要不是他下了这张单,铁块也不会死。
千万别小看女人的恨。
「我猜了我猜了……一定要饶我一命,要我传什么话给我大仔都可以……」
火山哥剧烈喘气,从伤口不断冒出的鲜血不是很多,却够了。
够让他濒临崩溃了。
「铁块的屍体呢?」小恩很紧张。
「跟以前的做法一样,被送到福德殡仪馆烧了,烧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葬了吗?」这不是小恩要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逼近眼珠子的钉枪,火山哥连眼睛都吓出冷汗。
「猜!快猜!」小恩快发疯了。
「我猜!我猜是被河水沖走了!因为大仔很怕被鬼跟,所以常常那些骨灰沖到河里,说要沖他个魂飞魄散!」火山哥第三度失禁,完全来不及编谎。
小恩尖叫,钉枪用力压着火山哥的心口。用力压着,压着!
火山哥全身紧绷,深怕一闭上眼睛就会在瞬间死去。
一分钟后,小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火山哥的心跳还在激烈猛跳。
「……阿敖跟洨鳖哪一个比较好杀?」小恩将电动钉枪压向火山哥的生殖器。
「洨鳖!洨鳖最好色了!他一定会……会跟我一样!」火山哥大急。
洨鳖会叫洨鳖,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除了帮忙收帐,洨鳖交了好几个傻傻的女朋友,为了讨好他通通都在出卖肉体帮他赚钱。 如果有反悔的,洨鳖就会用毒品控制,让女人彻底变成性交的工具。
赚到了钱,全部都被洨鳖拿去孝敬帮里的大哥,算是一种地位上的投资。
「全部都是垃圾。」小恩扣下钉枪板机,将钉子压射进火山哥的大腿骨。
火山哥没有惨叫,而是全身紧绷弓起,快要痉挛的扭曲表情。
因为他记得这个疯女人说过的话。若是大叫的话,她一紧张,就会毫不犹豫朝他的喉咙钉上一枪,保证他再也叫不出来。
许久,许久,下一个倒楣鬼洨鳖的出没习惯、平日廝混的地点都被问个一乾二净后,火山哥止不住的酸泪:「姊姊……可以饶了我吧?可以吧?我都那么配合……求求……」
小恩将电动钉枪压在火山哥的额头上。
火山哥剧烈喘息,好像胸口里有颗超级定时炸弹。
「铁块有没有开口半个字?」她漠然。
「没……没有!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真的很崇拜他!真的!」
「他求过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吗?」
「一点也没有!像他那种男人是绝对不会屈服的!跟我这种烂咖不一样!」
她点点头。
但是。
「铁块绝对不会说半个字的原因,除了他是真正的男人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恩用冷酷到连手都颤抖不已的声音,说道:「说出来会死,不说也会死!求什么也不会有用!」
喀搭!
喀搭!
喀搭!
喀搭!
喀搭!
一瞬间,火山哥的下颚被快速钉了五枪……钉到没有本事惨叫后,全身上下一共又被钉了二十八枪。每一枪都打在四肢上,避开了柔软的内脏。
痛苦得以如烈火继续蔓延。
隔天,据警方发给媒体的新闻稿中知道,这个涉嫌暴力讨债的黑道份子足足在床上煎熬了至少半小时才嚥气。死前受尽种种非人的痛楚。
浴缸里残留着凶手的血手印,一大堆指纹,毛发,垃圾桶里卫生纸沾黏的体液,一切全跟两天前在汽车旅馆内发生的虐杀命案留下的证据一模一样。
但凶手,仍是个谜。
55。
抱着剪贴簿。
小恩坐在床上,看着房门,已经好几个小时。
没有蝉堡吗?
不是杀了人,就可以领到蝉堡吗?
怎么门缝底下一点影子也没有?
「铁块,你看到了吗?」
没有烟硝味。
小恩呆呆地贴着墙壁,失神地说:「我在说什么啊……你一定看到了,对,你一定在旁边保护着我,不然我怎么可能办到那种事……好贴心喔,要是我一个人做的话,一定什么也做不好的……」
没有烟硝味。
「虽然你没有一下子就死掉,但是……你一定不怎么痛,对不对?因为你就是那样啊,什么都难不倒你的,好厉害喔!那些坏人一定都吓呆了,一定!」
没有烟硝味。
「……对不起。」
没有烟硝味。
「对不起你被水沖走了,可是灵魂没有那么容易就不见的,对不对?」
没有烟硝味。
「对不起小恩好笨,太晚才发现你已经死掉了……还到处去卖,不懂得珍惜自己……你说要养我的,我却还是跑去卖了,还变得比以前还要烂……你一定很不开心对不对?」
没有烟硝味。
「对不起小恩真的好笨,你说了会养我,就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我,我还在那里……怀疑你不好……真的好笨,笨死了……」
没有烟硝味。
「电视上都说,人死了以后,第七天会回家看看,你也有回来对不对?那天晚上我在做什么呢?你有没有摸摸我的头,说我乖?那天我有没有刚好在看蝉堡?对了,我等一下就念一次以前的蝉堡给你听喔!」
没有烟硝味。
「铁块。 」
她的脸埋在膝盖里,身体晃着,晃着:「你有一点点高兴吗?小恩很努力了喔。小恩用了所有的力气在帮你报仇了喔!拼了命呢!」
还是没有。
烟硝味。
夜店「未爆弹NO。99 」如醉去的那一万个夜,烟雾缭绕。
一吨重的电子音乐砸得连地板都隐隐跳动,头皮发麻。
霓虹雷射拼命在众人随意晃动的舞步间制造出速度的假象。
五颜六色的调酒在刁着香菸的指尖上迅速传递,菸臭,荷尔蒙瀰漫的味道。
今晚是淑女之夜,穿比基尼进场的女人可以免费获得三杯烈到发骚的调酒。
是,进场的女人是比平常多了一倍,男人看得上眼的女人却没有增加。
总是这样的。
「操他妈的,你看了火山哥的屍体没?」
「看了,神经病干的嘛!」
「我被叫去帮忙的时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看他死成那个样子,靠,我第一眼还以为是开玩笑!」
几个穿着叮叮噹噹的二十几岁男子横七竖八地坐在长沙发上抬槓,烟灰缸里挤满了黄白色的菸屍,眼神不住飘来飘去。全是鬼道盟的混混。
一个人时什么也不敢做,非得一堆人聚在一起才敢嚣张。这就是所谓的黑道。
在这样的黑道世界里想出人头地,最普遍可见几种做法。
帮大哥揹黑锅蹲苦牢、在枪林弹雨时帮大哥挡子弹、冲进敌对帮派的阵营里大杀一票,但这三种都太麻烦了,不符合大家进黑帮的初衷。
所以也有几种简便的方法提供给成不了事的彆三,例如定期定额孝敬大哥、将自己的女人捐给大哥使用几天、帮大哥卖点害人害己的小东西……之类的,不伤身体、却伤荷包就对了。
洨鳖跟他的狐群狗党就是这一类的黑道。
嫌暴力讨债太花力气,乾脆靠纵容易控制的女人赚钱,就连别的黑道也看不起他,但又那怎样?他们的老大才不会嫌他们的钱髒。 除了提供女人给干,他们晚上常窝在这种夜店,随机兜售让人神志不清却爽得要命的药丸。
当然了,也顺便物色物色下一个可以帮他们赚钱的女人。
「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不舒服,你看,寒毛都竖起来了!」一个昨天刚在手臂上刺青的小混混皱眉,掀起衣袖展示他的鸡皮疙瘩。
「总之二当家叫我们最近小心点,有个杀手在针对我们,下一个不知道要轮到谁……」在光溜溜后脑勺上刺了「杀无赦」三个字的矮小混混,抽着快烧到嘴唇的菸。
「条子那边好像也没什么头绪。 」一个大刺刺在桌上切粉的白烂嘀咕着。
「头绪个屌,靠条子逮人,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哎呦!」光头混混手中的菸终於烫到了嘴,忿忿地将菸直接踩在脚底下。
「听说是个女的,干,最好就是个女的,要是让我们给逮到了,大家先干她一轮再说,干完了就再干,干完了就关起来多干起天,干到穴都烂掉后就把她全身都给拆了,卖给器官贩子……再赚她一次钱。 」洨鳖顶着一头金黄色的台客染,随口就说出恶毒的语言。
他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在夜店里钻来钻去。
「还是洨鳖哥英明啊!」七、八个小混混异口同声讚叹。
这就不是拍马屁了,洨鳖的确能把女人压榨出每一分利用价值。
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孩杂在人群中在舞池中摇头跳舞,但大多数旁边都有几只苍蝇在顾。唯独那个女的……那个戴着绿色假发、舞步有点颠颠晃晃的,嗯,明显喝多得太多。
漂亮的女人,洨鳖不顶有兴趣。
喝醉的漂亮女人,洨鳖,不,所有的男人就都很有兴趣了。
「洨鳖哥,那女的……」一个色胚手下摸着肿胀的下体。
「他妈的还要你来提醒吗?」洨鳖嘿嘿嘿,嘴角大幅上扬。
光洨鳖亲眼看到的,那疯女孩今天晚上就喝了七瓶可乐娜,还乱乾了两杯别人请的调酒。大概是刚失恋了吧?一副欠人干的贱样。
「洨鳖哥,要不要去请她过来喝一杯?」光头手下摸着烫伤的嘴唇。
「他妈的还要我提醒你吗?」洨鳖哈哈大笑。
就在此时,绿发女孩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在跳舞的人群之中。
几乎,那就是没有。
好几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像是在抢头香一样,争着将绿发女孩扶起。两个假嘻哈垮裤男子掺扶着好像随时都会吐出来的她,慢慢走位於走廊深处的厕所。
「靠。」洨鳖呸。
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十分钟后,那两个垮裤男子从走廊出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就像默契十足的换手,立刻又有三个走路摆摆荡荡的、看似大学生模样的大男孩晃向走廊尽头的厕所。途中故意有说有笑,但眼神可不是这么回事。
几分钟后他们若无其事回到舞池,其中一个的拉炼还忘了拉。
「靠咧,才慢一步,就变成大锅炒啦?」洨鳖啐。
「那还炒不炒啊?」刚刺青的小弟晃着手中酒瓶。
「这种便宜不去佔,会有报应的!」洨鳖拍拍裤裆。
洨鳖正想多观察一下状况,立刻看到几个高大的黑人虎视眈眈地看向厕所。
……排在那些黑人后面的话,靠,那不就松得要命!
「还不走!」洨鳖霍然站起,大家吆喝着起来。
舞池里拥挤的色胚立刻让出一道空隙,不管再怎么性冲动,谁也不敢不让这些摆明了就是黑道的混混先干。
几个混混守在走廊外瞎抬槓,恭请洨鳖一个人先进去开炮。
事实上,洨鳖有点不爽。
这种大锅炒通常都是自己第一个上,怎么今天晚上会轮到第五……还是第六名咧?操他妈的真的很度烂。这间夜店可是鬼道盟在罩的,如果等一下干完后还看到那几个爽完的混蛋,一定要狠狠踹几脚泄恨。
打开男生厕所门,绿发女孩就瘫坐在马桶上,两脚打开,内裤被褪至膝盖。
几个爽过的保险套随意扔在马桶里,但没看错的话,一股白浊液体从绿发女孩的两腿间慢慢流下,像唾沫一样涎滴在地板上。
「干是怎样?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不知道有没有病,也敢这样硬上!」
洨鳖很傻眼,现在的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卫生习惯都得重新教育。
但这种画面让洨鳖一下子就硬了。
很硬。
他解开了皮带,将裤子随便乱折放在卫生纸台上,拿了枚保险套戴上。
绿发女孩昏昏沉沉地半睁开眼。
「……」她呆呆看着眼前这个高举自己双脚的男人。
洨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这个躺在马桶上被大锅炒的漂亮女孩只是回光返照,不知道是嗑了什么烂药把自己搞得这么烂。
烂,就是活该。
「喜欢吗?爸爸搞你!」洨鳖很贱地笑,下体忽地挺进。
绿发女孩像个尚保有温度的屍体,任凭洨鳖胡乱往自己体内冲刺,一点抵抗也没有。她下垂摇晃的双手,自然而然往马桶后放摸索。
洨鳖的身体紧紧贴着女孩,让硬到快炸掉的老二自动带领他的抽插。
不久,当洨鳖干得两眼发红,全身僵硬的瞬间……
醉到任人轮奸的绿发女孩终於撕开黏在马桶后的胶带。
凶案现场不时闪起相机的蒐证声。
惨不忍睹是所有在场警察想到的第一个成语。
第二个成语是怵目惊心。
「谁第一个发现的?」川哥弯腰,检视死者开始发黑的屍体。
「死者的姊姊,她说连续两天打了电话都没接。」丞闵的声音被口罩蒙得有点含糊:「她早就约好要跟死者拿欠款,乾脆自己找来了。」
川哥顺着丞闵的手指,看见死者姊姊站在封锁线外不住啜泣。
嗯。
真想过去揉揉她的肩膀。川哥叹气。
「川哥。」
「知道了。」
川哥将视线压回惨死的屍体。
全身上下没有真正致命的一处伤口。
但零零碎碎、穿肉没骨的伤口加起来……
「被神经病盯上,就会死得拖拖拉拉的啊。」川哥皱眉。好臭。
凶器再明显不过,是扔在地上的电动钉枪。
屍体的手腕上有手铐摩擦破皮的刻痕,脚上还缠着拆下来被当作绑绳用的被单跟衣服。
手铐不在现场。
「对凶手来说,可能手铐还会继续使用,但电动钉枪却不会——电动钉枪应该是死者自己所有的吧?」川哥喃喃。
「对,这个工具箱是死者的。」
心照不宣,眼前所见的屍体,跟前几天惨死在苹果日报头版的那具屍体,一定大有关系。 同样都是被这样动弹不得地铐着,然后被慢条斯理地宰掉。
「药物反应呢?」
「报告还没出来。」
「这个死者叫张曜华,也是鬼道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