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第1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雷降下,安伯尘张口吞食,雷入肚中,陡然一惊,却是发觉体内雷液中隐隐含着几丝风水火三势。
可是没有周天经络,雷液和风水火又是如何存在……等等,我这明明是魂体。
安伯尘心中疑惑,低头看去,肉身正闭目坐于田埂,再看向他的魂体,安伯尘一怔。
魂体依旧无形无影,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可魂体对应肉身的下丹田方位,却隐隐有着一团紫色的浓浆缓缓流淌,风水火三势亦若隐若现。
“难不成刚才突破时候,雷势回魂,将其余三势也带回了些,却让魂体发生了变化?”
安伯尘苦思冥想,许久也想不出这变化是好是坏,可他却能察觉到,魂体虽然无形无影,却愈发清晰,至少再没从前那种恍如梦幻的感觉,就好似他另外一具肉身,区别只是可以飞天遁水,旁人看不见……
电光火石间,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闪过脑海,安伯尘目光复杂,沉默许久。
第176章 岭南之叛
春意盎然,夹着丝丝暖意的柔风卷过窗帘旁的风铃,叮铃作响。
少女看着手中的书信,时不时莞尔一笑。
小筑外的侍卫们笔直的站着,满脸肃容,七小姐处理公务时间严禁任何人打扰,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眼里冷若冰山的七小姐正掩口而笑,一摞飞报密函悉数丢于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头黑鹰送来的信函。
“终于突破地品了……还想带兵回家耍威风,也罢,估计最开心的人当属李小胖子。”
“……姓易的卖艺人……难不成是易先生?有这种手段,这种脾性,放眼大匡姓易的也就他了,只是不知他找你做什么。”
眸里浮起好笑之色,司马槿又翻开一页信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年出海猎风雷鸟的易姓奇人。
“不过易先生为人不错,你不惹他,他自然不会为难你。”
喃喃低语着,司马槿目光落向信尾,眉头不由一皱,许久才道:“肉身、元神两修,肉身行尘世,元神出窍游……”
反复看了两遍,司马槿不由有些心动,小毫舔墨,司马槿正思索着如何回函,就见屋中卷起一阵黑风,风中走出一员黑面大将。
“何事?”
司马槿冷声问道。
黑无常拱手而拜,闷声答道:“回禀统领大人,岭南生乱,叛军已过黑泽岭。”
“何故……”
司马槿轻咦一声,瞳孔微缩,面纱下的容颜又冷了几分,遂又自言自语道:“莫不是长门终于坐不住了。”
平民百姓或许不知,可高居上位者谁会不晓得长门法会的存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古老组织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法会中人有的是朝中大官,有的是贩夫走卒,除了长老和执事外,鲜有知道其身份,近万年下来,长门法会早已在这天下间布下一张井然有序的蛛网,几乎称得上无孔不入。历来帝王表面上对长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又有谁愿意看见在华庭外匍匐着一条无影无形的龙蛟,奈何长门法会行事过于隐秘,且串联的势力极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之主们纵然有心也无力。
长门法会奇人辈出,修为强横的高人也有不少,可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匡皇室以及各方诸侯和睦相处,井水不犯河水,只因那五名神师的存在。三年前,神师们共探神明之上,一去不复返,早在那时长门朝中一派便已蠢蠢欲动。先是中都那场扑朔迷离的大火,言道中都斜塔上藏有大妖,也不事先知会匡皇室便在午夜火烧中都斜塔,当士卒们扑灭大火,斜塔三层楼壁已枯败不堪,摇摇欲坠,幸好吕风起率军赶来,杀败强词夺理的长门高人,方才救下斜塔。其后两三年间,长门法会每每以除妖为借口,骚扰各方诸侯,诸侯们苦不堪言,心中怨气极重。
谁都知道长门是在试探皇室和诸侯们的底线,也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生出难以收拾的事端,然而匡皇室连同各方诸侯都忍气吞声着,静静等候着率先发作的那一方。
目光落向沙盘,司马槿黛眉稍蹙。
南方有三国,魏、吴、琉,琉国位于最南方,再往南隔着黑泽岭便是岭南行省。黑泽岭和琉国间隔着南顾丘,方圆千里,坐落着大小近百座山岭,而南顾丘离琉国只剩几片不大不小的平原,策马奔腾两三日便可到达琉国南境。琉京偏东南,叛军已过黑泽岭,若有意兵指琉国,只消十来天便能逼近琉京。
春风拂面,再看向窗外春景已没了先前的和煦动人,司马槿沉吟片刻,从令筒中抽出一支令签抛向黑无常。
“传令下去,调遣三百斥候专探南方军情。”
……
大旱了一个来月,老天终于开眼,降下春雨。
干涸的小塘,龟裂的土地,连同琉宫旁奄奄一息的歪脖子老树也恢复了生机。
翻身下马,自有侍卫毕恭毕敬的接过缰绳,一身七品武官袍的安伯尘打着油纸伞,走入王宫。官袍又宽又长,拖在地上难免沾染上泥泞,安伯尘虽不自在却也只能强忍着。
在宫人带领下,安伯尘走过廊回宫庭,来到一座华丽的宫殿前。
宫人和颜悦色的告退,安伯尘则整了整衣衫,推门而入。
青烟缭绕,如龙如蛇,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安伯尘一怔,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个粉雕玉琢般的女童,正欢欢呼雀跃的追逐着炉中青烟。目光落向被女童紧抓在手中的水仙花,安伯尘这才醒悟,时隔三年,再见到忆龙公主,却已是能跑能笑的女童,脚步轻盈,奔跑时透着几分灵动,笑靥如花,和寻常人家的女娃娃毫无两样。
安伯尘正想着心事,女童已停下脚步,上前走了两步,歪着脑袋打量着安伯尘,似乎一点都不怯生。
“忆龙,他就是你王兄常提起的安郎将。”
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安伯尘转目看去,丰姿美艳的琉国长公主从里殿走出,有些复杂的端详着他。
“参见长公主殿下。”
安伯尘行礼。
“免礼。”
璃珠公主抬手虚迎,坐上主座,指着一旁的矮墩道:“安将军坐吧。”
“王兄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吗?”
安伯尘刚欲落座,耳边传来奶声奶气的话音,却是忆龙公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眼见安伯尘笑着向自己看来,忆龙似有些害羞,咯吱咯吱笑着,用水仙花挡住小脸,隔着花瓣偷偷看向安伯尘。
“忆龙,别乱说话,到小姨这来。”
小公主还想说什么,便被冷着脸的璃珠打断。
救命恩人这四个字岂能乱说,更何况是在帝王家,只有臣民欠天子,哪有天子欠臣民。
小公主鼓着嘴,闷闷不乐的走向璃珠,无比娴熟的爬上璃珠膝盖,倚着璃珠的酥胸依旧好奇的盯着安伯尘。
窗外下着大雨,殿内和煦温暖,安伯尘如何察觉不出璃珠最忆龙公主的疼爱。琉王室纵然有万般不好,可王室中寥寥几个孤家寡人间却比其余诸侯要多出几分亲情,倒有些寻常百姓人家的感觉。
青烟缭绕,蒸腾变幻,安伯尘正襟危坐,时不时看一眼偷偷打量着他的忆龙公主,心中暗暗猜测,李鈺知道忆龙是龙女转世,那璃珠又是否知道?
得了大半龙魂的小公主眼下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也不知往后会不会依然如此,她的前世记忆被自己藏于墨云楼中,给她也不行,扔了也不好,真好似烫手山芋。
宫殿里静悄悄,就连忆龙公主也不再发笑,目光逡巡在同时沉默着的璃珠和安伯尘之间,一脸好奇。
似乎每次和璃珠单独相处,总会有一段漫长的尴尬。
心中苦笑,安伯尘无奈的挠了挠头,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璃珠莫名的声音。
“终于下雨了。”
第177章 易先生(上)
“终于下雨了。”
璃珠幽幽一叹,转目看向安伯尘:“昨晚本宫偶遇安郎将,随口提起,看来是被老天听见,今日降下这场大雨。”
隔着素白透明的面纱,璃珠一双水做的眸子风情万种,涟漪轻荡间,勾人心魂。
安伯尘心头猛跳,非是惊艳于璃珠的美色,而是璃珠的弦外之音令他震惊不已。
难不成她知道什么……不可能,我召来龟神君在天头布雨,她一人间公主又怎会知晓。莫非她猜到了我便是无邪?这更不可能了,若她早猜到,这么久了为何始终无动于衷。
短暂的惊讶过后,安伯尘打了个哈哈,轻道:“听说君上和长公主殿下日夜在宫中祈雨,感动上苍,才赐予琉京一场甘霖。君上和长公主都乃洪福齐天,自得上苍垂爱。”
深深看了眼安伯尘,璃珠摆弄蔻丹,半晌道:“安郎将才当了三年官便这么会说话了。是了,不知那两个长门中人安将军可曾再见过?”
“长门中人?那是什么?”
安伯尘狐疑的问道。
闻言,璃珠蹙了蹙眉,随即哂笑一声道:“看来安将军并不知道长门法会。”
“确实第一次听闻。”
面对璃珠的试探,安伯尘回答得滴水不漏,心下生出几分明了,看来璃珠已起疑,只是不知自己何时露出破绽被她察觉。
任凭安伯尘挖空心思也想不到,三年前他入宫寻龙女,在李宣殿中小憩时,裹着枪柄的白布脱落露出“无邪”二字。
越看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安伯尘,璃珠越觉可疑,然而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再者,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安伯尘就是无邪居士,且被自己找到证据,此时说破也没有半点好处,指不定还会逼得他就此远走隐匿。
在璃珠心底深处,她总觉得无邪居士在琉京要比不在的好,至少三年前无邪居士对琉国的善意远大过恶意。
不经意间,或许连璃珠自己也没察觉,她对安伯尘的态度已有所不同,表面是君臣,然而言谈举止间却多出几分平等的意味。
“既然安将军不知,那本宫便……”
璃珠好整以暇的说着,未等她说完,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黛眉稍蹙,璃珠脸上掠过一丝愠怒,就见殿门被推开,一名宫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眼见璃珠俏脸冰寒更是吓得满头大汗。
“何事?”
璃珠冷声问道。
“边关千里加急,言道外敌将临。”
“呈上。”
璃珠神色稍缓。
看向从容不迫的璃珠,安伯尘暗暗点头。
李钰一去不复返,李宣年幼,蓝玉太妃生性怯懦犹豫,军国大事全都落到璃珠一人肩头,昔年代兄朝觐惊艳天下的琉国公主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无论她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总之这三年琉国百姓安居乐,朝野和睦,璃珠当立首功,眼下听闻有敌来犯,璃珠依旧如此镇定,如此胸怀气度寻常君王何以企及。
若不是她喜欢女子,或许能称得上一个完美的女人。
安伯尘默默想着,就听璃珠忽然开口道:“岭南行省有叛将裹挟难民抢占兵库马场,得良马五千,刀枪剑戟不计其数,被大都督蒋兴霸逼出岭南,如今正携着十来万大军向我琉国扑来。”
眼见长公主旁若无人般将如此机密道出,那名年迈的宫人一怔,目光落向侧座的少年将军,满脸古怪,却是知道长公主在说与他听。
看来传言非虚,长公主殿下对安郎将着实不一般。
“安将军,不知你如何看?”
放下奏报,璃珠转向安伯尘,美目涟涟。
又来试探?
安伯尘苦思冥想,许久方才摇头道:“想来殿下定有主张,末将只管上阵杀敌。”
一旁的宫人眼里闪过不屑,心中暗道,这安郎将果真像旁人说的那样,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到顶了也只是一员猛将,难有再大的作为。
便连璃珠公主也微显失望,也只有她怀中的女童依旧笑吟吟的看向安伯尘,脸上的亲近之意谁都看得出。
“那支叛军对外宣称有十五万,即便是真的,可里面至少有超过十万是未经战阵的乱民。”
看向安伯尘,璃珠好似提点般道:“裹挟十来万乱民看起来可以壮大声势,实际上却是利弊参半。若得一员猛将领万人军,先破乱民,乱民四散奔逃,借势杀向中军,占据天时地利,若无大变,击败叛军当轻而易举。”
安伯尘一副虚心恭听之状,心中暗暗点头。
璃珠此番话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纵有十五万大军,可说到底仍是一帮乌合之众。既然是被岭南都督逼往至此,想来没打过几场真正的战仗,大多数乱民第一次碰兵器,尚无法熟练使用,更别提打仗杀敌。只需一将一军携雷霆之势杀去,乱民溃不成军,而那支叛军也会兵败如山倒。
“安将军,你可想领兵出征?”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璃珠冷漠中含着一丝玩味的话音。
安伯尘一怔,难免有些心动,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虽一心修炼,可练了三年兵,整日刀来枪往,纵然是木头人也会有免不了有些期盼真正的厮杀疆场。
“本宫随口一说,安将军勿要当真。你为羽林中郎将,守护京城方才是你首要之任。”
在宫中这么多年,曾几何时见过璃珠公主开玩笑,一旁的宫人不由愣了愣,再看向安伯尘双目奇光连连,心中暗叹这安郎将还真是好命,得璃珠长公主青眼,纵然做不得一方统帅,日后封侯封伯也是板上钉钉之事。
“殿下教诲末将铭记于心。”
安伯尘抱拳道,脸上无喜无恼,看得璃珠只觉一拳打在空气上,好生难受。
“如此,你且退下吧。”
“是。”
安伯尘起身行礼,又看了眼面露不舍的忆龙公主,告退而出。
打着油纸伞,从王宫深苑走出,安伯尘行于望君湖旁,看向湖中圈圈涟漪,如注的雨点,烟波浩淼间好似起了雾般,如梦如幻,看得人心情惬意。
安伯尘长舒口气,这雨从昨夜直下到现在,久旱逢甘霖,琉京上下都透着湿润的气息,人也精神了许多。
“敢问小哥,如何才能见着无邪居士?”
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安伯尘心头一紧,缓缓转过身。
来人穿着一身麻布衣,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老实人的面容,却又有一丝闯南走北讨生活之人精明狡黠,正是昨晚那个变戏法的。
雨似乎又大了几分,望君湖边,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