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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乌鹊君-第6部分

小说: 乌鹊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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瓒互陈了心声。
  荀瓒从年轻时就一直追随泰明帝,三次南北之战他都参与其中,深得泰明帝信任。他虽然说一不二,但也一诺千金,是条难得的好汉。后来闻重与泰明帝相识,追随他后,荀瓒也对他多方照顾。荀瓒慷慨热情,闻重少年老成,那时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只是一切都在某个晚上发生了变化。
  从那时起,闻重变得更加寡言,荀瓒变得愤世嫉俗,两个人就像交叉过的直线,从此渐行渐远。闻重知道,荀瓒与段太后一同支持昭王,是因为他想完成泰明帝生前的心愿,吞灭北朝,一统山河。天衍年幼,更无心北伐;昭王是唯一有实力有雄心吞灭北国之人。只是这样未免不计后果,闻重看着这些财务的亏空和褴褛的百姓忧心忡忡。闻重知道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想法,然而已然是两条路上的人,绝无可能在回到原先心平气和交谈的那一点。
  一切都在那个酒气熏天的夜晚错过了。
  闻重的心情蓦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坐起身,把精力集中在眼前的事务上。
  
  深秋的夜晚,西风吹起衣袂,分外萧索。
  此时正是亥时,闻重掐准了时辰,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向东华门。那个踞坐的身影总是在那里,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闻重一如平素,从东华门出宫回府。只是这一回,他走到门前停住了脚步。
  李思骁依旧额发挡住眼睛,仰头喝酒。
  寂静的深夜只听得到壶中的酒声和闻重的喘息。
  “思骁,今晚想请你喝一杯,如何?”闻重凝望着黑暗中男人的脸。
  “闻大人如此有雅兴,我自然奉陪。”李思骁道。他说起话来总有几分敌意似的,尤其是像这样微微笑着说时。
  两个人坐上闻重的马车,李思骁说出“丰饶酒馆”的名字。丰饶酒馆是州桥夜市附近一家相当寒酸的小酒馆,天衍曾在此遇见过李思骁一次。
  这时夜已深了,酒馆里空荡荡的,撒暂的也好散妓也好都已不在。两个人拣最里面坐下,叫了二斤黄酒。
  闻重斟满一碗,敬李思骁:
  “那晚多亏你将内力送入天衍体内,救醒了他。”闻重将酒一饮而尽。
  李思骁看了看他,“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并非不会,只是不喜欢罢了,”闻重目光有些黯淡,少顷振作了精神,“和你喝茶未免太无味了,何况有人邀你喝茶你怕是不会去吧。”
  “也未必。”李思骁一笑,亦捏起酒碗一口饮尽。
  “路上下毒的那些人,可查出来历了?”李思骁放下酒碗问。
  “吴将军正在查。”闻重道。
  “你心里怕是已经有底了吧。”李思骁又给两个人各满上了一碗。
  闻重淡淡一笑。
  两个人也不吃下酒菜,各自闷头喝酒。喝完了又叫店家去沽。李思骁嘴角翘起,道:“喝了这么多,你倒是一点不醉。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过去喜欢喝,练出来了。”闻重的确毫无醉意,看着李思骁给他倒酒。
  “过去?”李思骁抬眼。
  “是啊。”闻重却只应和了一句。李思骁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年长了六岁,他身上有自己不知道的岁月。说实话,李思骁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闻重这种人一起喝酒,而今夜同饮,却不像先前所想那般无趣。诚然两人话不多,但话间的沉默,却都仿佛是长年的默契一般自然而然。
  不知不觉的,李思骁有些微酣。
  “思骁,前日官家说要谢你。”依稀听到闻重的话。
  “无甚可谢。”李思骁轻笑。
  闻重放下酒碗,喝酒时随意的坐姿变得有几分端然。
  李思骁知道他有话要说,不然事务缠身的宰相也不会特意找他来喝酒,只是不知他想说什么。
  闻重似乎在斟酌字句。
  “官家与你有一面之缘,对你赞叹有加。如今你又救了他性命,所以他一直惦记着要谢你。又听说了你是明福帝姬之子,论起来是他的表兄,所以希望能够重用你,让你一展抱负。”
  “在西朝时我已经见识了你的骑射技艺,向官家推荐你做殿前副都指挥使,官至正四品,封壮武将军。”
  闻重静静说完。
  李思骁喝了一会儿酒,露出了短暂的一哂,“多谢闻大人提拔。”
  闻重无奈的一叹。
  “怎么,闻大人还不满意?还是等小的跪下磕头,谢皇上大人们的恩典?”李思骁哈哈笑道。
  “闻大人此刻定是在想:‘这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们一家遭弃置,郁郁不得志好几年了。这一路上摇头摆尾的表现给我看,不就是为了当官吗。如今一下子封了正四品大员,还要摆出一副清高的嘴脸,当真是不知好歹。’闻大人,小的说的对不对?”李思骁冷冰冰的注视闻重,微笑道。
  闻重被他呛得无言以对。沉默许久,闻重道:“思骁,是我失言。不说官家了。”
  “算我欠你恩情。”闻重愧疚的说,他竟看低了李思骁。
  “我本不觉得谁欠谁,你们这些官场上的人无趣的很。不过既然你在意,那这恩情你就欠着吧。”李思骁道。
  闻重因为刚才的失言,变得沉默起来。
  看来酒已经喝到头了。李思骁起身,“闻重,你欠我的,改日向你讨。”他身子摇晃了几下,似乎醉了,只身走出了丰饶酒馆。
  




第十章 雪中落梅

  转眼已是年末。
  福宁殿内,贴了纸的雕花窗户大都关紧了,唯一开着的一扇,下面也放暖炉烤着。桌上的菜肴热气腾腾,有砂锅里的熬鲇鱼,炙子骨头,螃蟹清羹、杏仁豆腐等等。天衍吃着螃蟹,舔着手指头。
  闻重支颐望着窗外。那日天衍以轻功飞上紫宸殿,果然是有人撺掇。只是那小太监死活不肯说,只道是自己主意。吴翰尧觉得闻重受到行刺与天衍受伤有什么关系,他也明确的说他怀疑昭王。不过一切都是推测罢了,这事非同小可,必须拿出证据。眼看就要元旦朝会,各国使臣,宗亲都要进京朝拜。今年除夕早些,宗亲们大约会一直留到除夕夜宴吧。
  “闻重?”天衍放下螃蟹叫他。
  闻重这时才回过头来。两个月了,天衍渐渐康复,每天叫御膳房准备各种补品,吃得他的面颊红彤彤的。
  “闻重,你总是不吃东西,还总是发呆。”天衍伸出油腻的手指要抓闻重袖子,被他躲开了。
  “给我杏仁豆腐吧。”闻重不再想心事,转回头对着满桌佳肴。
  “闻重法师,阿弥陀佛。”天衍双手合十笑道。
  闻重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东西。天衍循着闻重刚刚的目光望向窗外,他突然有些惊喜的说:“下雪了。”
  闻自顾自的吃东西,似未听闻。
  “喂,闻重,下雪了啊。”天衍扯了扯闻重衣角,黑色的衣料上立刻出现几道爪印。闻重抓起桌上手巾丢给天衍。
  “闻重,这时今年第一场雪,你带我出去转转嘛。”天衍揪着手巾委屈的看他。
  “只在宫里。”闻重道。
  “去外面嘛。”
  “那就不去了。”
  “大师……”
  “还敢这么叫?”闻重看着天衍的样子又有些好笑,“你伤刚好,就先忍一忍吧。等痊愈了,带你去吴将军家找云姬玩。”
  “好,闻重你可不准不认账。好久没见云姬了!”一提到云姬,天衍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闻重一见又开始头痛起来。
  
  天衍穿着白色的狐裘披风,披风的帽子扣在头上。两个人默默踏着沿廊的台阶。走到了假山顶,见那扶桑亭的石板地面拂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虽是午后,浅淡的太阳却隐在了厚厚的云层后面,感觉不到往日的温暖。
  从亭中向下遥遥望去,各个殿廊亭阁错落有致,静谧肃穆。北苑那边有一片矮林。
  “那是梅林?”天衍回身问。
  “对,多是从苏州运来的,立春时就会开了吧。”闻重回答。
  “梅花很香啊,我最喜欢冬天,也最喜欢梅花。”天衍笑意盎然,“闻重,你呢?”
  “都一样吧。”闻重走到天衍身后,扶栏道。
  “什么叫都一样啊,谁都有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吧。就像你喜欢豆腐不喜欢肉。”天衍瞪着闻重那一身厚重的深黑色长衫,款式每日有些许的不同,沉闷的黑色却从不改变
  “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啊,是不是最近人参吃多了?”闻重笑道。
  天衍朝他做了个鬼脸,“我们蹴鞠去吧。”他看腻了景色。
  “你身体这样,不能安静待会?”闻重拍拍天衍头顶毛茸茸的帽子。
  “就去!”天衍闹起来,“我现在可以从这里用轻功飞下去,能飞到东西大街,你信不信?”
  “你还敢!”闻重脸一沉。
  “又凶我,我每天盼你回来,你一回来就凶我,我下回再也不想你了!”天衍往栏杆上一靠,仿佛天下的委屈都让他一个人受了。
  闻重就怕他这架势,想冲他发火又舍不得,哄道:“行了,将来当了人家爹爹也要这样横么?我教你吹笛子吧,好不好?”
  “笛子?我喜欢,小卿姐姐吹过。”天衍眼睛一亮。
  “吹《梅花落》,好么?”闻重道。
  “梅花我也喜欢,闻重你可真好!”他说完就令假山下候着的人取笛子来。
  一管竹笛,但见闻重放在唇下,微闭目,婉转清脆的笛声飘扬于苍茫寰宇。那曲子,有如苍凉孤独的魂魄,立于山巅。茫茫碧落,浩浩地坤,横亘着不见停泊之处的绝望。绝望然而却依然伫立不倒。
  浑然不觉的,细小的冰晶飘落在他的乌发和睫毛上。一时北风起,刹那间长发倾泻,衣袂翻飞。凄然惶惑亘古不变的严冬苍穹下,天衍看到闻重深深的目光微笑看他。
  一曲终了,风不停。
  闻重放下笛子,走过去揉揉天衍的脑袋,“学这首曲子,怎么样?”
  天衍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这可是那个每日凶巴巴逼自己读书练字,总是为自己担心受怕,时常被气得叹气连连的那个闻重?
  “你吹的是《梅花落》?”天衍唇微颤,问。
  “汉乐府的横吹曲,原本李延年做了二十八曲,魏晋以后流传下来的只有十八曲。刚刚吹得是这其中之一的《梅花落》。”闻重解释。
  “你教我这个。”少顷天衍别过头说。女官苏小卿那日为他吹的也是《梅花落》,吹完时天衍笑着说姐姐你就像这梅花,清雅高洁。如今听得这样一曲《梅花落》,他才知这首曲子当是这样吹的。
  自己了解的闻重,不过是他的一点点罢了。
  那样的一双深瞳,今日又一次令天衍跌入了其中。
  




第十一章 二人往事

  元旦朝会之日,天衍端坐于大庆殿中。镇殿将军四人立于殿角,场面恢弘堂皇,极尽皇仪。列班的有诸位王爷宗亲,着朝服挺立的百官,着士服的举人解首,诸国使者依次入殿朝贺,各州的进奏史也入殿献上地方特色的贡品。每年这个时候,市井小儿们便围街观看,最是京城热闹之时。
  元旦朝会过后,紧接着就是除夕,届时宫中要办大宴,礼部与六尚局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这一年除夕与元旦挨得近,道远的宗亲们便留在了宫中。
  这一日天衍在垂拱殿看奏章,大多是朝贺的话,他揉揉眼睛,苏小卿进来道:“太后娘娘找官家呢。”
  “她找我作甚?”天衍眉头皱起。
  “新年嘛,官家去给说个吉祥话又何妨。”苏小卿为天衍找出出门的斗篷。
  几个宫人跟着,天衍不大情愿的进了宝慈殿。
  一进宝慈殿,顿觉哪里与以前不同。天衍的目光最终定在了香炉上,是味道。段太后总令尚香局的女官调一些香软腻人的混香,今日的香,却有一股清洌凛人的味道。宝慈殿里的女官带天衍到院中阁子去,说是太后娘娘正在和昭王殿下说话。
  昭王,天衍攥紧了拳。
  走进园中的画阁,天衍看到两个人正坐在桌前品茶聊天。段太后与昭王泰胤俱在观赏阁中所挂画作。每年的元旦朝会和除夕夜宴时都能见到昭王,只是天衍从未和他有过交谈。内臣报官家来了,二人才回过头看到天衍。
  昭王今年三十有五,看去却绝不像过了三十的人。衣着素雅得体,发簪是桃木雕的,此刻正冲天衍微笑着。
  “臣恭祝陛下圣躬万福。”泰胤起身一拜道。
  天衍没想到是这种气氛,只好应道:“皇叔多礼了。”天衍勉强向段太后请安,三人坐下饮茶。
  “官家比去年见时高了许多,也愈发像先皇了。”泰胤慨然说。
  “不过还是孩子脾气,让我头痛的很啊。”段太后眼波回转,投向泰胤。令天衍惊讶的是,泰胤竟目不斜视。
  段太后与泰胤说了一会儿家常话,天衍只看着茶杯又一耳没一耳的听着。少顷,听泰胤说道: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皇兄就比同龄人聪敏。我一直是追着他的背影长大的呢。”泰胤遥望窗外天际,“可惜再不能——”他截住了话头,无声的饮了口茶。
  天衍不禁抬起了眼。
  “皇叔为何会去东海?”天衍细细观察着泰胤问。
  “这说来话长了,”觉察了天衍的目光,泰胤一笑,“总之是我不好,惹得你父皇生气了。”
  “父皇不太容易生气。”天衍试探的进了一步。
  “的确。所以是我做了过分的事,所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泰胤退了一步。
  “皇叔,讲给我听好不好?”天衍此刻一心一意都在略带忧郁的昭王身上,段太后完全被抛在了一边。
  “有点……难以启齿。”泰胤微微躲开目光,“简而言之,我伤了先皇喜欢的人,害的这个人离开了先皇。”
  “听不明白,”天衍看段太后,“娘娘明白么?”然而却蓦然发现段太后总是皮笑肉不笑的脸冷如硬石。天衍觉得今日宝慈殿甚为奇怪。当年泰明帝驾崩之时,天衍亲眼见到这个昭王和妖后在床上所做的苟且之事。却不知这二人为何并不给人亲密之感。
  “先皇喜欢的人是谁?”天衍追问。
  泰胤还未言语,段太后起身道:“这里太冷,我先回房里去了。”她穿上女官送上的披风几步走出了画阁。
  天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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