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行by飞天(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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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雷是霹雳堂雷家的火药弹,一江春水向东流是唐门毒水,而潇潇暮雨洒江天是我唐门最新研制而成的机括暗器,也是最可怕的一种,你们,应该已经听唐荣说起过了吧?”唐断缓缓走了过来,燕之宁站在他身边,脸带微笑,倒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六十七 解围
局面在瞬间似有逆转,但武开山面对唐门的暗器,却并无半分惧意,反倒仰天一笑,厉声问道:“你就是唐断?唐荣可是已死了?”
“不错。”唐断眼若冰刃,冷冷的看着他,“这一笔帐,我们唐门不会就此罢休的。”
“死了也好,免得他又别生异心。”武开山轻哼一声道:“城破兵败,你唐门难道还想逃出生天么?别以为手里有剧毒暗器,就可以扭转局面。”他双手一拍,身后突然有两队人冲上前来,身着铁盔,手执盾牌,团团将他们围在中心,与唐门弟子相抗。
“原来,你倒是有备而来。”唐断冷白着一张脸,忽地喝道:“发射!”
三种机括暗器同时出手,毒水毒针已是难防,更兼有撼天雷之威,盾牌不能挡,铁甲兵顿时死伤大半。
唐断冷眼看武开山略显张皇的脸,沉声问道:“武庄主,你对我唐门暗器可还有何怀疑之处?”
“不愧是暗器世家,今日倒叫老夫开了眼界。”武开山涩然一笑,道:“但我等誓必拿下唐门以覆命,唐门暗器再厉害,总也有用尽之时,何况内战在先,想必精英大有折伤,而我方人马远高于你唐门,所以,胜算尤在我方。”
“是吗?”燕之宁微微一笑,插嘴道:“武庄主好象很自负嘛。”手腕一振,一道金色火焰升空而起,洒落飞花无数。
武开山微惊,强自镇定道:“想招外面的人手急救?只怕是来不及了,仓促之间,你如何能召集数万之数来救唐门?”
燕之宁只是傲然挑眉一笑,道:“武庄主不妨再看看?”
此话若是唐断所说,武开山或许便不去理会了,但燕之宁长居海外,中原少有人识,武开山不知他底细,果然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八方皆有金色火焰升起。
“唐荣布置叛乱岂只是一日之功,如此大事,老爷子怎会毫无所觉?只是单凭唐荣一人,无力成此大事,故此怀疑幕后有人操纵,设下圈套,专为诱尔等上钩。”燕之宁四顾而言笑自如。
内有暗器,外有强援,武开山不敢再大意,凝视唐断道:“难怪唐门近年来声名雀起,果然能人倍出。”他向后一挥手道:“把唐豪带上来。”
两名武家庄弟子将唐豪架了出来,他全身血肉模糊,头破脸肿,唐断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不成人形将近死去的人会是意气风发的唐门第一高手唐豪。
“十二哥!”唐静在李雪刀的帮助下已经解开了穴道,挣开李红剑扶着他的手就要扑上去。
唐断右臂一伸,将他拦下,“十七哥,稍安勿躁,你能确定那就是十二哥吗?”
“我有可能会认错任何人,但绝对不会认错十二哥。”唐静想到唐豪所受折磨,眼圈顿时红了,泪光微闪,却又倔强的不肯示弱。
唐静自幼体质虚弱,容貌又美秀静雅,唐门上下对他无不怜爱疼惜,呵护倍至,唐断知他和唐豪感情最好,见他伤心,便伸手环住他肩头以示安慰。
秋引云自唐断来后,一直也没机会和他说上话,惦着他的伤势,见他对自己全不理睬,觉得老大的没意思,心里酸酸涩涩的不舒服起来。
李红剑见他脸色微变,靠了过来问道:“小秋,你怎么了?”
“大概是累了。”秋引云浅浅一笑,眉尖仍是微锁不开。他也确实是累了,一直想着要怎么赔唐断一条手臂,总不能自己砍下一只来给他吧?只怕唐断也是不肯要的,更何况对唐断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和帮助。
李红剑微笑道:“你在想唐断?”
垂下头,秋引云无可奈何的道:“是我欠了他的,我必须补偿他。”他看着自己的手,小声道:“我真希望是我自己的手臂断掉。”
“你觉得他会要你的任何补偿吗?”李红剑不忍看他愁苦,安慰他道:“唐断一直待你极好,救你是他自愿,他宁可少一条手臂,也不肯见你受伤,你若做出什么自残自伤的行为,那就白费他这一片心思了。”
秋引云茫然的望着他,良久,低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恨我?是我太卤莽,才害他少了一只手臂的。”
“你别想太多,我看啊,他就是怕你太歉疚,所以才老是避开你。”李红剑拍拍他肩头道:“好啦,危险还没过去呢,你就开始垂头丧气了,振作起来。”
秋引云勉强一笑,努力让自己不再多想,望向唐断的方向。
只听唐断道:“武庄主,你放我十二哥过来,我保证让你们毫发无损离开唐门,你若想拿他要挟唐门,那却是万万不能,须知以他一人之命,和整个唐门相较,到底孰轻孰重,那也不必我多说了吧?”
武开山冷笑一声道:“那么,倒要请教十九爷,我们是应该和唐门作对,还是应该和相爷作对?”
唐断沉下了脸,淡淡的道:“江湖恩怨江湖了,况如今朝廷腐败无能,不但将半壁江山相送,更卑词厚币向金人称臣。我等大好男儿,当此纷扰乱世,原当为国效劳,但又岂能屈服于秦侩那狗官?”
被他说得面上一阵青红不定,武开山怒道:“黄口小儿,又懂得些甚么?”
冷冷一撇唇,唐断道:“起码我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他不屑的看一眼武开山道:“只怕你那相爷主子,大概也快是倒台时了吧,我看你还是另寻靠山来得妥当些,别再为他卖命了。”
武开山心下一凛,想到近些时日里,朝廷里果然似有所变动,又听燕之宁道:“其实一力主和,陷害岳元帅,倒未必都是秦侩所为。试问,岳元帅若直捣黄龙,自然会将徽钦二帝迎回,对他秦侩而言,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倒是会影响到别的人,但,若由此人亲自提议策划此事,只怕民心不稳,所以,找代罪羊是最好的办法。”他冷笑一声,幽幽的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秦侩懂,武庄主你总不会不懂吧?”
微微一怔,猛然明白了燕之宁话里的意思,他是秦侩的替罪羊,而秦侩,也是别人的替罪羊,至于那个人是谁,燕之宁已经不必明说,秦侩身居相国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指使秦侩的人,当然就是在他之上的那个人。
徽钦二帝归国,加上如今的高宗,成三足之势,却该谁来坐这帝位?因此,二帝不可归,岳飞不可留。
下手办事的人是秦侩,岳飞是国之栋梁,若无上面默许,秦侩如何能轻易成事?难怪近日里有传言,说是主战的官员大多已遭不测。只怕诸事一了,就该是让替罪羊出来背锅之时了。思及此,武开山犹豫起来,他如何能保证背靠的这棵大树就一定根基稳固?
“庄主。”一名黑衣男子匆匆自后挤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武开山一时脸色大变。
唐断冷冷一笑道:“武开山,我劝你就此罢手,放我十二哥过来,你围攻我唐门的这笔帐,我可以先放上一段日子,你若执迷不悟,唐门就是你葬身之地。”
燕之宁见武开山脸色已变,知道局势已在掌控之中,唇边噙着一抹笑意,转开了脸,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秋引云和李红剑,忽然向他们招了招手。
秋引云心思都在唐断身上,倒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李红剑却看见了,对他笑了笑,见他手向旁边轻轻一指,知道他有事跟自己私下说,便点一点头,对秋引云道:“小秋,我过去方便一下。”
他刚起身离开,身后有人拉住了他,李红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李雪刀。
“红剑,你去哪里?”李雪刀担忧的看着他,“局势还未稳定,你不要到处乱走。”
“放心吧,大哥,你弟弟我的长剑可不是吃素的。”李红剑对他向来无所隐瞒,低声道:“是燕之宁好象有什么事要悄悄和我说,所以叫我过去一下。”
李雪刀道:“我陪你去。”
“大哥,他只叫我一人去,想来是有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事要和我说。”李红剑知他担心自己,深觉窝心,笑着伸手挂住他脖子道:“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实在不必为我如此操心,会容易变老喔。”
无奈的一笑,李雪刀拍拍他脸颊道:“大哥本来就已经老了。好吧,你过去看看他有什么事要说,不过,此人颇为神秘,你还是提防着他一点比较好。”
“我知道啦。”李红剑抓住他贴在颊边的大手,温言微笑道:“大哥才不老呢,是红剑长大了而已。”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李雪刀苦涩的一笑:“是啊,你已经长大了,大哥也老了,也许,也许是时候了……”
是时候,该还你自由,放你去飞了。
绑了你那么久,自私的借报仇为名把你留在身边,只是舍不得你而已,舍不得让你过早的接触这个危险的社会,舍不得让你过早的面对诡异江湖,舍不得……
只是,舍不得让你离开我。
李红剑走出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哥哥,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大哥只是太关心我了吧?”看见李雪刀望着自己,他自我解释着,却不明白为何那眼光中有如此多的悲伤和无奈。
是他看花眼了吗?还是说,大哥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边走边想着李雪刀是否有什么为难的事不肯告诉他,差点一头撞上了燕之宁,赶紧收住脚步,问道:“你找我有事?”
“不错,我有事要对你说,不过,等下你可得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跟谁也不能说。”燕之宁诡秘的一笑,道:“你若不答应,我便不告诉你了。”
李红剑好奇心大起,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六十八 谈判
武开山看着气定神闲的唐断,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唐门外另有一股势力潜伏,而唐门的暗器,自己刚刚也见识过了,如果说初时尚有九成把握,在唐断出现后便只剩下六成左右,再加上外围势力的话,恐怕连四成也不到了。
“你说,会不会是虚张声势?”快刀门门主胡三省低声问他,他是个谨慎的人,这次肯随武开山一起攻打唐门也是因为独子胡喜和唐门嫡系弟子私通消息,得知唐门将有内乱,才会想来拣这个现成便宜。
武开山迟疑未决,他何尝不会有此怀疑?但,燕之宁的那番话影响了他。若秦侩倒台,他们还真的值得和唐门拼个你死我活吗?
公孙窈娘与蛟龙帮帮主龙翔对望一眼,微微点一下头,心中已有计较。他们两人都是被逼不过才同意围攻唐门,自然希望就此罢战。
龙翔道:“虽说我们这边尚有五万官兵,但要对抗唐门这些惯使剧毒暗器的高手,还是得我们自己上。你看那领兵的赵总兵,脚步虚浮,走路轻飘无力,想是纵情声色已久,把身子都淘空了,如何能与唐门抗衡?官兵人数虽众,这种江湖纷争,却也没有多靠得住。”他不屑的撇一下唇,指了指被一群给他扇风递茶的官兵围在中间的赵总兵。
武开山想想也在理,胡三省自忖快刀门成立不易,这次门中精英尽出,若都折在唐门,那却是大大的不划算了。
公孙窈娘也道:“武庄主,我不管你和唐门是公仇还是私怨,逼我公孙家出兵一事,我自会算在官府头上,不过,一件归一件,当初是你自己亲口承诺不会有让人手有太大损失,如果公孙家今天在唐门折伤了人手,不好意思,这笔帐就得要请武庄主你来帮忙给算一算了。”
见人心浮动,武开山赶紧推卸责任,说道:“我们都是粗人,对这些事不了解,还是请赵总兵来拿个主意好了。”他走向了赵总兵身边道:“赵总兵,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
那赵总兵是个浑浑噩噩的人,靠了妹子的裙带关系攀上了秦侩的亲信吏部侍郎张防御,外放四川,得了这么个肥缺,整日里只会吃喝享乐,哪里懂得这些厉害之处?见武开山问他,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挥挥手道:“随你们好了。”
武开山心里想着要退兵,但既然气势汹汹的来了,如何能说撤就撤?更何况,他也不敢自己先提退兵两字,免得日后秦侩怪下来,自己就首当其冲了。
“赵总兵,”武开山试图把情况跟他说清楚:“唐门在城外布置下了伏兵,我们反倒被困在中间,只怕他们里外夹击的话,我们就很难拿得下来了。”指一指站在外面的唐断道:“他们有剧毒暗器,中者无药可救,我们这些草莽之人倒无所谓,但是大人尚有锦绣前程,如果伤着了大人……”
“赫?”赵总兵被吓了一跳,他在四川任职虽不久,但对唐门的按岂也是早有耳闻,听武开山说来煞有介事,不由他不怕。
“那,那武庄主你说该怎么办?”赵总兵眼见唐门弟子手执喷筒瞪着他,腿肚子一阵发软,刚刚他也见识过唐门机括暗器的威力了,只怕唐门弟子最喜欢找他这号体积硕大的目标来对付,那岂不是糟糕之极?思及此,他颤声道:“我看我们也别贪功了,要不就干脆先撤了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唐门。更何况……”
“什么?”武开山听他似还有后话,赶紧追问。
赵总兵原想说更何况秦相爷只是说教训一下唐门,并没有要一举歼灭的意思,又怕被人指责贪功好胜,以后便不易召唤这些江湖中人来为自己效力了,因此改口道:“更何况,区区一个唐门,又刚被折了锐气,还怕它何来?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
武开山等的就是这句话,但又不肯就此示弱撤兵,更兼自己独子惨死在唐门,又道:“赵总兵,我们若就此撤兵,只怕让他们小看了。”
“依你说应该如何?”
武开山含恨道:“犬子充作内应,不幸被唐门中人识破行踪,惨死在此,我们若要退兵,也得让他们把凶手交由我们处置才是。”
秋引云站在唐断身边,低声道:“你听见了吗?”
唐断道:“听见了。”他脸色平静如常,似完全不受影响,又似杀武炎的凶手和自己根本从不相识,因此无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