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惑 by 玥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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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微弱柔细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愣住了。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这是……”我抬头看向洛恩，他微眯了下眸子扬手拉住我向里走去，在我还没有回神之际已经看见了眼前端坐在皮沙发上的瘦弱身影。
“是她……”我喃喃的惊住了，不自觉的看着眼前平凡清秀的面孔。
虽然我根本叫不出名字，但是她的容貌是我忘不掉的！
女孩一双没有焦距的碧蓝眼睛逡巡着，脸上却漾出温柔的笑容，一双手在摸索着好像想要抓住些什么……
她是那个女孩……为了给洛恩光明而被我夺取健康角膜的那个女孩！
我的身子不自觉的想要靠后，但是后面洛恩强硬的身体让我无法后退。一种不自然的想要逃避的欲望自心头升起，根本无法遏制……我不想要看见她，虽然我帮她作了她最想做的事，但是我还是愧对于她。
“洛恩？”女孩笑得很安静，轻轻唤着我身后的人。
“今天过的还好吗？”洛恩由背后按住我的身子，把我推到女孩身边，他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的双腕让我无路可退的不得不面对面前极其不想见到的面孔，而他说话的时候不再是彻底的寒，而是平淡的好像事不关己。
“我很好，今天我又听了你的歌呢，我一直想找机会问你一个问题，结果你就来了。”女孩的声音很小很甜，透着放松的信任，蓝蓝的眼睛就像洛恩当时一样，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十分有神。
“说来听听。”洛恩就这样在我身后站着，圈住我的身体，让我罩在他的气息中，任我不出声只是静静的胆怯的看着女孩的脸。
“……嗯，你这盘磁带里的歌一点都不像你唱的呢，那么深情，专注，好好听！”女孩顿了一下，单薄消瘦的身子换了个方向，比刚才更多的面对我们，我因为她的动作身体全部僵住了，“洛恩？你有一个深爱的情人是不是，你一定很爱她对不对？你现在并没有那种感觉了……那是你以前唱过的歌吧？”
女孩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我想到的不再只是逃避而已，她柔声的话语里带着的羡慕让我不禁的哑然。
“对，骗了我的爱的那个情人背叛了我的信任，自以为是的决定了我的未来，然后自己就消失了。”洛恩放开钳制我手腕的手，把我圈在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我听到了骨头的抗议声。
他的话一点点的加重，我在他的呼唤下，我心虚的根本除了静立不动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有什么反应。深处一直避开的伤疤一点点让他剥开痂，再次漾出了血腥味……
“那你可以去找他呀，不过我想他一定是为你好所以才离开你的，不会有人想离开深爱自己的人的对不对？”单纯的话语轻轻荡出，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洛恩的拥抱更紧了，他牢牢的把手臂圈着根本不留一点空隙，女孩自顾自的说着，但是脸上带上了悲哀的颜色，“就像我，我就是因为不拖累哥哥而离开的。”
“你的眼睛不是就是为你的哥哥而捐出去的吗？你知不知道你把眼睛捐给了谁？”洛恩的口气虽然平淡微冷，但是他的怀抱却燃烧着怒火的炽热，好像要把我烧之殆尽，他的问话让我一惊。
我记得当时大哥告诉我，这个女孩的哥哥因为意外染上了毒瘾，而这种毒是……几乎没有解药的，只是要一次次的服用毒药来延续生命，而我当时……为了洛恩，帮助这女孩达成的愿望就是……帮她哥哥解毒，我算是做的了，我做成了一瓶和那种毒同一性质的……药，让大哥按照配方定期的配给了她……
她从始至终只知道自己献出了光明，为了哥哥能够继续活下去，而我就是趁人之危……
想到这里我虽然并不后悔这么作，但是无尽的悲哀和痛楚依旧不断的骚扰着我，我不应该的，我是自私的，可我没有办法……
女孩顿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只要知道哥哥活的很好就可以了。”她的话好像重锤一般震痛了我的心，身子一软但是被洛恩撑住，他没有在逼迫我看她，只是紧紧的抱着我。
发顶被轻轻的抚触着，我知道那是洛恩的唇，不管他变得多么的冷，但是他的动作如那时一样体贴，让我相信他没有变，没有……
“我过几天会把你送回你哥哥那里，他应该也很想见你。”洛恩松下手，我虚软的身体一下子向下坠去，眼前一晃我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好像这只是录好的录音专门放给我听的一般。
我木木的任他抱着，听到女孩纯真兴奋的声音再次扬起，忍不住的把头别开无意中对上洛恩的眸子。
“太好了，我真的好想他，只要他能够活下去，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让他脱离毒瘾的。”
“你恨那个夺走你光明的人吗？”洛恩低吟，而我紧皱眉头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我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我不恨他。”女孩好像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声音里竟充满了感激，”是他让我哥哥活下来的，只要活下来，我们就有希望。”
“即使你再也看不见？”
“不，我能够看见，我在用心看，我看见我哥哥未来健康的那一天……而且我想……我的眼睛救了另一个人，他既然能够看见了，那他一定已经得到了幸福，这样……我的眼睛救了的是两个人……”女孩甜甜的一笑，碧蓝的眼睛好像一池潭水，炫目的让她平凡的脸庞竟看起来有点耀眼，“如果我不拖累哥哥的话……送我回去好吗？洛恩？”
“我知道了，明天你就会回到他身边，今天好好休息吧。”我软软的躺在他的怀抱里，没有力气在想下去了，听他说完，任他抱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最后看见的……就是女孩那么幸福的笑……
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见那个女孩，为什么……为什么洛恩会用那种冷冷的没有温度的目光看我……天，谁来告诉我为什么……
洛恩身上很冷，冷的让我害怕那份过低的温度可又没有离开的想法，一如以前，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就这么离去，不可能……
他还爱我，我不应该奢求，他俊美无铸的脸上除了那冰冷无情的表情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他恨我，他告诉了我，他恨我……我最不想要的……
不管怎样，我再见到他了，这一点……足够了……
巴黎的风雪，吹到了温暖的日本，这一天……我绝没有想到过……
绝没有！
没有像预计一样被冷冷的抛在哪里，他带我到了一个同样豪华的屋子里，本没有抬头的我余光中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不觉的张大了嘴巴……阿道夫！
没有给我什么机会去接触那个看见我露出明显喜悦的庞大的狗，洛恩直接把我带进了卧室，但意外轻柔的放下我在偌大柔软的床上。
他冷冷的脸依旧没有表情，但是他随后的动作却温柔的一如以前，他摩挲着我的脸庞，冰蓝色的眼神在慢慢的蜕化着，变得幽蓝悲伤……最后在几乎让我窒息的注视下，他幽幽的开口。
“没有人怪过你，为什么你就是这么背着所有沉重的包袱，是不是要我也同样杀上几个人，你才肯留下……”脸上的冰在迅速的融化，那扯动的唇角稍稍僵硬的扬起，仿佛许久没有笑过一般……
我终于明白了，他让我见那个女孩的目的，他是要我知道……
不争气的眼泪又朦胧了我的视线，看着那俊美的脸庞在被晕雾淹没的眼里变得更加耀眼，我紧紧的咬住嘴唇。心在抽痛，好痛，但是有幸福的味道……“你不……恨我了？”
“我恨你，非常非常恨你……我要狠着心让你清楚你错误的抉择……”瓦解了寒冷变得温柔的话把我从冰潭中再次拽了上来，洛恩勾起了魅惑的笑容，露出痴迷的笑魇的看着我，“恨过你，恨你的私自决定，让我在刚看见的时候几乎想把这双眼睛再挖掉，但是我不要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痛苦，因为我知道你也爱我，云……看见你瘦了好多，这么折磨自己，我还是选择爱你，留下你，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冰冻想报复的心就崩溃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张同我一样一种迷茫痛苦眷惑着的漂亮的脸，不是我一个人在苦守追逐那段记忆。”
突然破解了寒冰的笑依旧像那时一样……美的炫目，“我看了你的日记，花了很久了结你的一切，才知道那时你的画纸上画的都是我……一张张都能看清你的心……我相信你那时的起誓，依旧像那时一样爱着你，所以回来吧，不要折磨你自己……你知道我的笑容已经被你带走了吗？你不止是一个优秀的医师还是一个优秀的贼，你偷了我的心……”
“你的歌……好绝望……我好害怕……好害怕你恨……我……”喜悦的盯视他，怕他会消失一般任由泪水烫湿了面颊却不肯眨眼，“我听了你的新歌……”
“那是我气疯了时做的，那时我没有找到你，憎恨你的欺骗，但又不能控制自己去想你……”把我揽进熟悉的怀里，宽厚的胸膛依旧有熟悉迷人的味道，我紧紧的抱住他，即使是梦我都不要放开……
“我好傻……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大哥和浪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只有我一直在责备自己，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开导都无济于事……
“云……我还是爱你，非常非常爱你……”让人迷醉堕落的话，圆腔正调的中文是那么流利，我离开时他几乎不知道几句中文的，他的倾心，温暖的怀抱，我又有什么渴求呢……洛恩放下了所有的冷酷面具紧紧的把我拥住，抬起我的脸吻去咸涩的泪水，“跟我一起回巴黎，你欠我一辈子的苹果派……也没有听我我在那三个月里做出来没有发表的专集……如果你听了，我想你一定不会选择离开我……”
“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回去……”快乐的投身到那个拥抱里，我开心的低喃。或许那个圣诞真的有流星……因为我找到了我幸福的痕迹……
一辈子……那个冰雪之都，我能够回去，能够幸福的……
和洛恩在一起……
永远不再是梦，在这么完美这么爱我的恋人身边……我再也不会想到逃……
一切都释然了，依着他，被他抱着，吻着……
幸福就是这样悄悄的到来……
即使他还带着未化的晶莹雪花……
END墩圩歌节
从上一个村子走出来一直都是小林子或是农田，走着似乎没有在山上那么颠簸，景色也不那么诡秘。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只知道地平线处的曙光又隐隐透了出来，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淡黄轻纱，一直渲染到山的另一端去。
越过一片原始继木林，终于看到一个小村落，但是这个村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上一个那么寒酸，仅是靠近就感到了扑面而来的浓浓的民族气息。依山傍水的吊脚斑斑驳驳的木板墙和失去光泽的门扉，以及被挑担子的小贩踩踏得光溜溜的石板路，都告诉人们它们年代的久远。
楼其间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狭长而弯曲的老街，初升的朝阳中，吊脚楼的灯光便留住了沱江上过往的船只；桨声灯影里的溪水边，站着许多少数民族的姑娘，看着她们的衣裳，我就想起小时候爹爹和娘亲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回来以后娘曾穿过这样的衣裳，她说那是壮族的服装，质地很好，皆是纺织和刺绣的壮布和壮锦，均以图案精美和色彩艳丽著称，还有风格别致的“蜡染”。多姿多采，鞋、帽、胸兜上用五色丝线绣上花纹，人物、鸟兽、花卉，五花八门，色彩斑斓。
弄玉朝着那几个姑娘走了过去，我跟在后面，听见他向那几个姑娘问道：“在下正欲前往零陵，想请问姑娘这里离那儿还有多远？”那几个壮族姑娘的脸倏地红了，也不明白她们是没见过外族人还是害怕男子，亦或是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弄玉也没有追问的意思，直等着她们回答。没一会，一个姑娘走了出来，笑吟吟地说道：“咱们这儿叫冯乘，也是属于零陵管辖的，您若是要去零陵，朝北边去，几个时辰就到了。”
只见那姑娘头发偏右挽鬏，插以小梳。戴一个银项圈，项圈下端扣着一个锁形小银块，另挂一条银链垂及胸前。扎着刺绣素花腰带外穿窄袖大襟衣，右衽、斜襟和袖口都镶花边，穿百褶裙，长及膝盖上部，前面搭缟素围腰，中间另缀一块与底色相间的深蓝色布条，上端绣一排五六寸长的条式图案，扎以彩色飘带，刹是好看。那姑娘的皮肤又是圆润光滑，笑容如梨花般甜美，让人看了不由心中一动。
弄玉拱手微笑，也未再说什么，朝着那姑娘指着的地方走去。那姑娘却唤道：“公子，看你们也是连夜赶路的吧？若无甚急事，还是在这里住上一宿，否则身子承受不住呢。”弄玉转过身来，摇摇头，正欲拒绝，却又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没想到他会来问我的意见，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啊啊，我怎样都可以。你要赶路的话也成，反正我不累。”其实连续走了这么久的路， 谁会不累？此时此刻我的脚已经快虚脱了，只是我不想变成一个拖人后腿的扫帚星罢了。
弄玉盯着我的脸瞅了半天，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