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の殺人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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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捂住他的嘴笑脸盈盈地抢先道:“别乱讲,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月海会已经全权掌握在小野手里,我保证他不会让他部下干这种事的。”
打掉田中的手,近藤执意劝说下去:“可是你还剩一年高中没读完,连高中都没毕业的话…”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敛起一秒前的嘻皮笑脸,田中开始显得不耐烦。
“我是为你好,这是你的前途……”
“就因为这是我的前途,所以我要自己做决定,拜托你不要管我!”生硬地打断他,田中拨开他的手,他的啰嗦令他不胜其烦,他最讨厌受约束,即使对方是他的情人也不例外。
“你叫我不要管你?!”他没这个资格吗?他身为他的老师,更是他的情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他走上岐途而置之不顾,可他居然叫他不要管他?
“你以为我喜欢管你?小野也走这条路我才不管他!可是你不同、你……”
近藤一脸气愤与难过,田中见势不对急忙拉住他意图躲闪后退的身子扯进怀里,免得他又躲到哪里哭。“别这样,我只是希望能走我想走的路,而不是别人帮我铺好路让我走。”
见他没有反驳,田中便勾起他的脸,霸势地落下一吻,成功地吻得他眼神迷乱后,继而附在他耳际宣誓他的主权:“我喜欢顺从我的人,你就不能乖一点听我的话吗?”
他和小野都是表里不一的人,但他们对情人的定义却完全相反。小野爱面子,所以那女人在别人面前会对他千依百顺,实则内里小野是被她控制著。而他不同,表面上他可以对近藤言听计从,但一切的主导权他会掌握在手中,绝不会让自己成为被牵制的一方。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他宁可不要这个情人,也不愿自己被爱情束缚住,失去自由。
“听我的话,好吗?”田中恶魔般地邪笑著在他脸侧耳语,企图媚惑著他的神智。
不是疑问句,这是绝对的肯定句,他要求他的情人对他绝对地服从。
当然近藤还没蠢到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虽心有不甘,无奈理智屈服在情感之下,他麻木地点了点头他不希望两人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不到几天就吵架,闹得彼此都不愉快。
只是……抱著他的这个男人,真的爱他吗?望著田中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不免心生疑虑。
“你变了。”变得很陌生,连笑容亦难以捉摸,飘乎不定的瞳眸,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我没有变。”田中自信地笑答。
变的是他,比以前更依赖他,仿佛没有他就活不下去,这令他觉得很骄傲,亦很困惑……
因为他似乎,像极了某个人……阳志!脑中忽然闪过阳志的脸,他心惊胆颤地推开近藤。
“你怎么了?”近藤望著他发白的脸担心地询问。
“没什么,你回去吧我想睡了。”田中心虚地避开他忧虑的眼神,掀起被子包住自己躺下。
“真的没事吗?”
“啰嗦,回去啦我想睡!”快走,不要用那种痴情的目光望著他田中由衷地祈求著。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近藤显然不相信他没事,只当他又在发孩子脾气。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再看他一眼后关上房门。
过了一会儿,田中爬起身望著房门,顿感一阵空虚,想了下后又趴到窗台上眺望近藤远去的背影。像心有灵犀似的,他停下脚步回眸看到田中,即时眉开眼笑。田中像被电击般地拉上窗帘,靠在床沿喘气到底是怎么了?他慌乱起来,最近经常如此,胸口无端的郁闷烦躁,他没来时想著念著,等到他来了却把他赶走,赶他走了又万分心疼,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阴晴不定的心情。
该死,是安藤临死前对他下了什么诅咒,还是他得了恋爱兼男性恐惧症?
都是那个该死的梦,缠得他连睡觉也睡不安稳,每晚都大汗淋漓地被恶梦惊醒。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摔到脑震荡还不会失忆,如果他不记得那恐怖的一幕,现在就不会反复无常地发疯了。
“啊”呼吸越来越急促,田中揪著连喘息也艰难的胸口趴在床上哀嚎,痛苦地翻滚著。
对阳志的忏悔,对美纪的歉疚,还有安藤痛恨的咒骂,交杂成一道无形的顽灵不断扰乱他的神经,他快疯了,现在的他根本没勇气面对近藤充满爱意的眼神,根本给不起承诺,和他一直…到永远了。
好辛苦,心脏像被大石头压著,压到他喘不过气,压到他快窒息,不一会儿,田中就冒了一头冷汗,胸口那百爪挠心的感觉比被人千刀万剐还难受,他五指扭抓著枕头,张开却叫喊不出声的嘴唇拼命撕咬著洁白的床单,留下一片湿润的唾液与狠嚼下唇而渗出的血丝。
“田、田中先生!你怎么了?!山本医生!”来巡房的值班护士见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吓得脸色发青,慌忙想跑去叫医生,却被田中一手揪住衣衫。
“不……不要叫……医生、出去!我没、没事!”此时的他神智不清,如脑血管即将崩裂,作垂死挣扎的精神病人,力气却大得很,胆小的护士惧怕地连连点头,甩掉他的手后直冲出门。
“啊”他再度抓狂地纠扯头发,一翻身整个人重重地摔下床,在地板上乱踢抽搐著,直到大脑再也承受不住精神的折磨而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田中才慢慢地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小野忧心忡忡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睡在地上?”床上有挣扎过的痕迹,一片混乱。
田中抬眼看见泛白的天色,不见血色的干燥嘴唇无力地抖了抖:“夜……过去了吗?”
“什么意思?”小野不解地反问,抚著他冰冷的额头说:“我刚来就听护士说你突然像中毒似的在床上翻滚,又不肯让她叫医生,进门就见你躺在地上,害我以为你又要多睡十个月了。”
田中抓紧小野的手借势坐起身问:“有烟吗?”
掏出一包烟给他,小野两手抱在胸前,静待他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点燃了烟,田中瘫靠在垫背的枕头上,仰首呼出烟雾。
时间如静止了一般,田中呆滞地陷入沉思之中,小野则有默契地坐在一旁等他自己开口。
“安藤弘司……他赢了。”许久,田中颓败地垂下头说。
“唔?”
“他恨我抢了他的女人后又抛弃了她,先是欺骗阳志的感情,集体强暴他来报复我,最后纵踊阳志陪他一起死,要我后悔一辈子……呵,他成功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生不如死。”
小野拧住下唇沉默不语,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不是那么简单,安藤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动机的。
“其实你不用太自责,人都死了,你现在……老师?”门把转动的声响止住了小野的话。
每天下午这个时间放学,近藤一定会先到医院来探望田中再回家。
“小野你真有空。”近藤温和地微笑著走到床边坐下,瞥见他手里拿著烟,也没有说什么。
他说他喜欢顺从他的人。只要他喜欢,就算多无理的要求,他也会强迫自己去做,再者,他也不希望自己变得跟女人一样爱管这管那,啰啰嗦嗦。
“你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近藤伸手轻触他的脸颊,感觉一阵寒气逼人。
田中眉头郁结,心烦地别开脸,令他停在半空的手十分尴尬,也令旁观的小野尴尬地避开,到门口吸烟。近藤低下头,想弄清楚他在生什么气,可这种情况下又不能问出口。
“没事整天跑来这里做什么,看到你就烦!”心情恶劣到极点,田中连说话也带刺。
近藤怔愣几秒后,忍气吞声地站起来,努力压抑著情绪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烦死了,我和小野有事要谈,你先出去啦!”田中用力推他离开,不想和他多说。
咬得下唇发紫,近藤纵有满腹委屈也尽量忍著,迅速走出门外,免得被人说他死皮赖脸。
从他醒来后就变得很反常,忽冷忽热的,比以前更易喜易怒,令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付。想不通,他神伤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五指将长发梳向脑后,苦恼著,却找不出原因所在。
小野实在看不过眼,甩上门后板起脸开始以大哥的口气教训他:“我原以为你死过一次,一定会更加珍惜身边的所有,更加珍惜他,没想到我诂计错了,你变得更具破坏力,只想毁灭一切,包括你自己!”阳志的死对他的打击真的那么大吗?他不相信,一切痛苦都是他作茧自缚罢了!
田中无法再维持冷静,激动地扯破喉咙和他对吼:“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除了自责,更多的是恐惧!现在我变得害怕男人,害怕真爱!就算他怎样爱我,我都感受不到从前的快乐!”
他越爱他,他越想逃,他的爱令他心慌意乱,神经过敏地只想将眼前的假象全部破坏掉。
像逃不出困局的孩子,为了寻回自我,张起刀锋般的指爪,不能坦率的欢笑,无奈又痛苦,困惑与忧虑交煎,紧绷得快要爆炸。
“我是不了解!该死、不该死的人都死了,你到底还想怎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活在过去而不放眼看未来?未来还有许多事等才你去做、他还在等你!你看到了吗?”
看不到,他竟看不到真实,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心脏又开始闷得透不过气,田中捂著胸口倒下去,半掩著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他赢了……我永远也……不会再快乐……不会。”
小野本想抓起他的动作迟疑地顿在空中,最后也只能徒手地叹气说:“明天,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看看他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不要,我不用看医生,你走,我不是神经病,你走。”他摆摆手,示意小野不必再留下。
“你不去我就把你绑起来再车你去。”小野搁下这话,呯地声带合门。
“我不去……我没有疯……”田中闭目低语,脑袋昏昏沉沉地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只手轻轻抚摸著他的头发,他猛地睁开眼,近藤正坐在身旁担心地望著他。
“对不起,吵醒你啊?!”
忽然被他一把拉下去,近藤倒在他枕边,如此贴近的呼吸,令他心跳飞速地加快。
让鼻尖在他滑嫩的脸庞上磨擦,田中错综复杂的眼神凝视著他柔情似水的瞳眸,悸动之余亦心酸彷徨……他依旧纯真如昔,然而自己却不再是从前那个想爱就去爱,放纵洒脱的男人了。
“爱我吗?”
“爱。”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刚才那么可恶地对你……”
单指印上他的唇,止住他自暴自弃的话,近藤眯眼勾起完美的唇形,浅笑道:“怎样对我也没关系,我是不会改变的。”
不改初衷地深爱著,爱对他而言,就是从一而终,毕竟他们是经过重重困难才能在一起的,所以他会更加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爱。
此刻的他尤其妩媚动人,田中不自觉伸出手背轻抚他白净的脸颊,沿著轮廓勾画描绘,滑至耳垂,任由柔软的发丝缠绕著指尖,仰起下巴将脸靠近他,仔细而小心地亲吻著,四目交错时,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不要。”近藤抓出田中探进他毛衣里的手,被吻得粉色诱人的樱唇抿住说:“不要在这里。”
抬眼一见那双溢满情色的眼睛正锁住自己,想必是欲火焚身,他更是羞怯地推挪著田中。
“不行,上次……到现在还没好。”那天一定是因为他醒来所以兴奋得疯了,居然在病房里跟他做那种事,和第一次相距十个月之久,没想到还是那么痛,至今仍心有余悸。
田中会意地笑著,解开衣扣露出自己精壮的肩膀,可惜阳光般的肤色上,肩延伸至脖子全布满了红色的齿痕,那是近藤疼痛时留下的杰作。
“我也很痛啊,你要怎么补偿我?”
吃惊地倒吸口气,他还真是不记得何时咬过他的肩膀。
“对不起,很痛吗?”
他偎进田中宽敞的胸怀里,吸闻著他身上特殊的男人味道。
“算了,等我出院你再补偿我。”欲望冷却,紊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田中的语气转为淡漠。
“嗯,二月十四日那天……”欲言又止的,他仍羞于言辞。“我去找你。”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吗?亲了下他千丝万缕的芳香,田中挤出一个笑,那笑意并未传递至闪烁不定的眼底去。
是到该做抉择的时候了,拖泥带水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这个男人用情太深,像是把全部都给予他,滂沱的感情太沉重,多到他负荷不起。
他深知自己不是可以让他交付所有的人,近藤亦非他任意玩弄的对象,就如他曾经说过的,这场赌局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所以,该对他说……再见了。
PART5つづく
愛の殺人者PART6
By 血禁
二月,正是农历冬日的尾声,不见回暖,大地仍被一片银白所覆盖。
下个月底是日本年度经济的结束,企业界忙著结帐,分红,发奖金。与此同时,日本的黑社会暴力团亦将不甘落后地开始秋后算账,经济不景气使得各暴力团所收的保护费逐年下降,加之近年来政府实施的暴力团对策法对黑道的打击,国内的几个主要黑社会组织如极武会、稻川会等均面临生存的困境。为了增加收入,他们纷纷蚕食对方地盘,两日前在川崎市与横滨市一共发生的13起互欧袭击事件,即是其中的组织所为。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连同盟性组织的关东二日会也解决不了问题,严重的流血事件更使二日会威信下降,调解失效,造成了纠纷的进一步恶化。
东京境内势力最强大的月海会与久保会虽不被经济危机所困,但势均力敌的二方长久以来都是表面互不侵犯,实则明争暗斗,彼此虎视眈眈,最近久保会更蠢蠢欲动地想将中立区的赌场据有己有;为此,新任的月海会会长小野今天召集了几个主要干事于新宿的事务所里,商讨对付久保会的策略。
“久保那个老头子,一把年纪还不回北海道去养老,偏偏要来惹我们,真是嫌命太长了!”
坐在小野身旁的川村隆语带嘲笑地拍著桌子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小野的另一侧,一个浓妆艳抹,穿著紧身黑衣长裤却显得身材平板的冰山美人目露凶光地直射川村,语毕,她狠狠地吸了口烟。
她,就是林智明口中的泼妇,小野的女人杉原悠子。
“是,对不起。”川村满脸堆笑,殷勤地站起来把烟灰缸送到她面前,他对杉原毕恭毕敬,阿谀奉承的态度大家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