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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愛の殺人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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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向洒落满地的月光走去,今夜是七夕,满月的障碍,令他看不到漆黑一片的窗内,有一对爱恋的眼睛,一直目送他瘦长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中。 

七夕,真的是恋人们一年一次的约会吗? 

つづく 

PART TEN 

满月,黑色油漆的铁闸,豪华的别墅,唯美的六格窗…… 
月光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披上一层忧郁的颜色,他凝视著眼前的房子,任脑海破碎的记忆,一片一片地拼贴起来。 
“你还记得这里吗?”推著轮椅的少年低暗的声线,打破了夜的宁静。“我记得你只来过一次。” 
说到这里,他走到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置于膝上的手。 
“那一次,也是七夕。” 
……七夕?坐著的男人冰冷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他没什么反应,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轮椅转向,推著他一边走远一边自言自语。 
“现在啊,房子早就卖掉了,换成别人在住,等我征求房子主人的同意后再带你上去。” 
两个轮子慢慢地滑动著,走出数步远,轮椅上的男人蓦然回首,遥望二楼的六格窗。 
突如其来的风,撩起他如丝般柔软的长发…… 


原以为那次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见面。 
然而命运却安排他们再次相遇,而且是在这种场合里。 
两根白色的蜡烛,中间摆著一张女人生前的黑白框照,她笑得灿烂,像蜡烛上跳动的火光。 
灵堂上稀疏的客人,三五成群,散乱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一个穿著高档的中年妇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两膝对折,低头跪在灵位下方右侧的男人,嘴里念著千篇一律的安慰语。 
匆忙赶到门口的男人,从一踏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难免被灵堂灰暗庄严的气氛所感染,顿感透不过气之余,更觉心情沉重。 
他迈步到灵位前,哀伤地望著照片发呆,再向灵位弯腰鞠躬,然后他走到身著丧服跪在榻榻米上的逝者家属面前他奇怪著为何来拜祭的人没有出声,视线从下往上移动著。 
抬头看见一张最熟悉的脸,难过地望著他。 
“你终于回来了。”近藤先开口说。 
田中自嘲地哼了声,别开脸说:“我以为你会叫我节哀顺便呢!” 
“她真的走了。” 
田中诧异地直视他,发觉他们的对话好像衔接不上。 
“难道……难道你早就知道她有病?!”他忽然跳起来吼问。 
“我不知道。”相对于他的愤怒,近藤显得沉著冷静,答完问题便转身离开。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经常来看她吗?”无视宾客已对在灵堂上争吵的二人纷纷异议,田中追著近藤的脚步跑出门外,赶上他后激动地将他扳过来。“她在留给我的信里提到你、你一定知道她生病的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近藤默默地任他发泄情绪,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激他比较好。 
“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是她儿子,却等到邻居发现她腐烂发臭的尸体,报警后才被通知她死了。 
近藤闭上眼睛,不想和他纠扯,亦无多余的气力与他辩驳:“我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他颓败地跌坐在地,十指抓扯著头发。 
事到如今,他还想推卸责任?近藤垂视著田中他,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最后看到她时,她竟变成一条死尸。”连话也来不及说,她就那样无牵挂地走了。 
近藤呆住,思绪流回四天前…… 

“伯母,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知道田中没有回家后,他便常常顺路来问候杏子,不过个多月下来,他发现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变得蜡黄,眼圈泛黑。 
“没事的,小病而已。”每次问到她的健康状况,她总是如此搪塞。 
“要注意身体,别太操劳,我走了,打扰你了。”嘘寒几句后,近藤点头告辞。 
“老师,请等一下!” 
“啊?”他回头,杏子露出愁苦的笑…… 

然后,今天便收到田中的传呼留言,一条噩耗患有高血压的杏子因酗酒过量导致血压骤升,脑血管破裂而引发脑溢血,于前日凌晨猝死家中。 
看到留言时,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他似乎早有预感她会走,只是这一天提早来临而已。 
“如果你早一天来看她的话,也许就不会有遗憾了。” 
短短一个月,他一直充当她诉苦的对象,她倾诉的旧事中,亦包括田中车祸前后的事。 
现在,他只想问他一句话他还要后悔多少次?或者说,要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懂得怎样去珍惜吗?远嫁北海道的少女,为爱复仇的安藤弘司,无辜受牵连的阳志,被抛下一人于疾病中煎熬,独自垂死床前的杏子,还有……站在他面前的自己,爱了又爱,却被他一伤再伤。 
“是她叫我不要再回这个家的,是她!”田中突然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大吼:“她骂我跟那个抛弃她的男人一样、废物、整天只会跟她要钱!每次每次、每次想起那个男人她就连我也一起骂!” 
“对,当你被女友污赖说怀了你的孩子,闹到全校皆知时,她还当著同学和老师面前打你,骂你和你父亲一样下流。”这也是杏子生前最后悔的事,她说自那次之后,田中就开始痛恨她。 
田中错愕地看著他,一时失去反驳的能力,直到近藤转身想走,他才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 
“不要走,你不能不要我!”他像被人丢弃路边的小狗般,乞求著他的怜悯。 
任他搂抱著,哀伤的眸里映照出第一次呈现出脆弱一面的田中,他紊乱的脑海再度响起杏子的声音“老师,博英就拜托你了。” 
“这……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管教不了他,也知道这十几年来对他的伤害,造成了他对我的怨恨……我不奢求他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顾他,教他积极做人,别整天打架闹事,如果能找份安定的工作……” 
“等等,我不是说过,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吗?”她的语气十足像交代遗言一样,近藤直觉地认为她可能有病,很想问她,但唐突地问这种不祥的问题,又似乎太没礼貌了。 
“我知道,但是……算我求你好吗?请答应我,帮我照顾他!” 
“我……”他们都分开了,叫他怎么照顾他?可杏子憔悴的愁颜,又教他不忍心拒绝。 
“是,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完成你的要求。” 

颤抖的手,轻抚田中埋在他肩膀的头,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杏子对他说那些话的含义。 
“我不会不要你的,因为我答应过伯母……替她照顾你。” 
他如幽幽深潭的黑眸凝视著吊在门口的白色纸灯笼,几天前,她还站在那里跟他讲话。 
杏子突然的离开,教他深切感悟到人世无常的道理。 
“你不能再离开我,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肩上传来潮湿的温度,他拍拍微微颤动的田中的背,试图安抚他无依无靠的心灵。但他的痛,又有谁来安抚?他们将会重新走在一起,却是一种需求与被需求的关系,这样不是太可悲了吗? 
夏末的骤雨来得既凶又快,站在暴雨中相拥,他抬头仰望天空,哀伤的眼眸无声自问。 


“呜呜呜……老师,老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是被川原陷害的!”一个短发的女生哭哭啼啼地抓紧近藤的衣袖,表明自己是委屈的一方。 
“可恶!明明是你偷的,你还冤枉我陷害你?老师、老师你要帮我!” 川原听到她这么说,眼圈立刻红了起来,哽咽著,亦抓住近藤用力摇晃。 
“好了别这样,你们不要哭好吗?”被两人左右拉扯,近藤头都晕了。 
“老师!我真的没有偷!” 
“老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那、那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死掉好了!” 
“川原!”近藤急忙拉紧跨上栏杆的川原,免得她失足掉下楼去。唉女孩子怎么这么小气,有必要为了支钢笔哭成这样吗?还失态地掀起裙子……跳楼?! 
“这样吧,你丢的钢笔,我买支一模一样的给你好吗?”他笑容可掬地问川原,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她马上转哭为笑,擦掉泪水高兴得大叫:“真的吗?这样的话,我就不追究了!” 
态度转变得好快!他忽然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买?哇好开心,反正放学了,不如就现在吧!” 
“现在?!”他还傻愣著,川原就迫不及待地拉起他的手跑下楼梯,下楼前还趁他不注意,对声称被她冤枉的同学使了个眼色。 
“咦?”跑在前头的川原忽然刹住脚步,抓起近藤的手拿到眼前看,霎时脸色刷白,惊惶地尖叫:“老师!你你你、你结婚了?!” 
迟钝的近藤呆了一会,才慌忙缩回手藏到背后,吞吞吐吐地说:“没有啊……” 
“可是无名指上的钻戒…你骗我!你一定是偷偷瞒著我结婚了!”她的眼圈又红了。 
女孩子真是蛮不讲理,他又不是他男朋友,她怎么像捉到外遇似的又哭又闹?近藤无奈地叹气,指著戒指解释说:“你看,这颗钻石是假的啦,我看它既便宜又漂亮所以买来戴著玩的。” 
“咦?好像真的喔!讨厌,戴著玩的话,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嘛,害我白哭一场。” 
厉害!哭了又笑,再哭又再笑,五分钟内换了四种表情,近藤不得不佩服川原的速成变脸法。 
然而走到校门口,他却看见极其抢眼的红色Rageous停在对面,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田中则比名车更吸引别人的目光,一身黑色雨绸皮的闪光吊带装,肩膀至手臂的刺青尤其惹人注目。看到近藤,他懒懒地趴在车窗上,扮酷弹出一个烟蒂,即刻引来周围女生的一阵尖叫。 
“老师,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川原摇著近藤的手问,他却下意识地甩掉她的手。 
“老师?”见近藤甩开她径自走向车子,她不解地追上去。 
“今天好慢喔,我等到快睡著了。”田中抱怨著打开另一边的车门。 
“我……我要陪学生去买钢笔。”近藤迟疑地说,然后转身看川原。 
田中随著他的视线瞟了眼向他微笑招手的川原,嘟起嘴说:“先上车吧,我载你去买。” 
听到他应承,近藤示意川原她上车,然后自己坐进前座。岂料他刚坐好,田中马上用遥控器关上车门,手正握著门边的川原冷不防被夹到手指,痛呼一声抽回手,田中飞快地转动方向盘折了个90度弯,呼地驶过她眼前,她吓得站不稳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穿A罩杯的小妹妹不配上我的车喔!”丢下讥笑,Rageous片刻之间飙得无影无踪,然而田中的恶劣行为却再度引爆女生们脸红的尖叫声。 


“你太可恶了吧!”又气又好笑,近藤瞪著车镜里笑个不停的田中责怪道。 
“哈哈哈哈……我说载你去买,又没说载她一起去!” 
“可是她是个女孩子,你这么做太过份了,会惹她哭的。” 
“什么啊?难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丑死了啦,腿短加草莓脸,胸部又平得跟铁板烧一样!” 
“你”近藤为之气绝,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 
瞧见他生气的模样,田中笑得更狂妄,还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说:“摸摸看啊,我的胸部都比她大……嗯?”他手指上突兀的触感,让他好奇地拿起一看是情人节分手的礼物。 
近藤忙缩回手,只见田中敛起笑,愉快的心情逐渐消散。“你还留著它?” 
“啊?这……这是昨晚无意中在床边捡到的。”不是无意,是他特意翻遍整间房找出来的。 
“捡到的?你曾经扔掉它吗?”从车镜里瞥见他失言张惶的神情,田中心里也略知大概了。 
“不是、是不小心弄丢了,因为……它好像很贵的样子,不戴就太可惜了。” 
“拿下来。”田中懒散地伸出手掌,待他疑惑地取下戒指摆在他手心,他立刻将它抛出窗外。 
“你!你怎么可以扔掉它?!我找了好久”近藤倒抽一口气,心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让谎言不攻自破,他急忙别开脸不看他。 
Rageous忽然转左,超速驶去。 

“我要买钢笔,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不顾近藤反对,田中硬是拖他进珠宝店,来到柜台前,田中指著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烁烁生辉的饰品说:“你喜欢哪种形状?自己挑吧。” 
“我只要被你扔掉的那个。” 
“什么都可以戴,我就是不准你戴那个戒指!”他的固执惹怒了爆躁的田中,他恼火地吼声,吓坏了几个年轻的女店员,她们纷纷惧怕地望著他这个男人比来抢劫的强盗还凶恶。 
被他一吼,近藤转身就走,可即刻又被他扯回来。 
“那是我们曾经分手的证明,你想永远记住那件事吗?还是说、你恨不得快点和我分手?!” 
分、分手?!他们在交往吗?不会吧,一个斯文一个野性,两个帅哥加起来竟然是同性恋吔!实在太浪费了……竖起耳朵听著的女店员们又一致露出婉惜的表情。 
“和分手没有关系,那是唯一可以保留下来的情人节礼物。”近藤低头闷闷地说:“玫瑰花凋谢了,巧克力也吃掉了,只有戒指,可以永远收藏。”越想越不甘心,反正田中全部都知道了,他气愤地加大声量:“可是你却把它扔掉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久?你” 
接下来要骂的话,全数落入田中嘴里。 
“哇”店员们不约而同地捂脸尖叫,所有动作都整齐得像训练有素的舞蹈员。 
他不断地挣扎只会引来田中加重力道按紧他的后脑,连丝毫温柔也不赠与他,吻,就是那么霸道,那么迫切地想证明,他是他一人所独占的。 
感觉怀里的他快将窒息地喘气,田中这才放过他,退出热吻,带笑的瞳眸里刻满疯狂的爱。 
“世界上任何有形状的物体,都有毁坏的一天,戒指上的钻石也一样,无论多璀灿,也是瞬间即逝的美丽而已,只有我对你的爱,能够永远不变地……保留下去。” 
田中倾吐著如婚礼誓言般的话语,令近藤惊呆,亦让在场女店员感动得快哭起来。 
“情人节过后,你就不肯再说的那句话,可以让我再听一次吗?” 
近藤闪烁的黑眸漾起由心而发的笑意,上前搂住田中,附在他耳边轻轻说:“我爱你。” 
我爱你……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所以我相信,我们一定能,一直到永远。 
互相坦诚倾诉爱意,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他的心不再迷惘怯懦,连泪水也,不再是苦涩的。 
田中满心喜悦地抱紧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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