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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愛の殺人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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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慢慢踏上楼梯,感觉竟……有点心慌。 
卧室门开著,台灯昏暗,他看到他趴在桌上睡著的背影,旁边的音乐盒重复著变调的曲子。 
走到桌旁蹲下来,他撩起他的长发,端详他熟睡的脸庞,忧愁的长眉,似乎在无声地控诉他的不忠,不知不觉地,他亦感染了那份忧伤,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行为抱歉愧疚。 
视线移向在他耳边叮咚作响的音乐盒,顿时定住。 
这是什么?他伸手绕过他的肩,轻轻拿过盒子,在台灯的照射下,他看清了插于相框的相片,惊讶得瞪大眼这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学校的保健室里,他们接吻时……谁拍的?! 
“还给我!”田中吓得一颤,随后被突然醒来的近藤抢走音乐盒。 
“你怎么会有这张相片?!”太奇怪了,他忍不住问。 
近藤合上音乐盒,房里静得只剩二人的呼吸声。 
“是当时……古屋他们拍下来威胁我的,后来我就一直……保留著这些相片。” 总觉得很丢脸,近藤低著头,不敢正视田中。见田中没有出声,他迅速地瞟向他,发现他正注视著自己,顿感一阵紧张,马上又低下头,将音乐盒按开又关上,这个动作不断重复。 
“其实……一直想拿给你看,但总是没有机会……还有另外一张的,是那次在树下,我睡著了,然后你……”未曾发觉自己语无伦次,他边笑边说著,忽然泪水溢出眼眶,滴在盒子上。 
“不要哭。”无数种感觉涌上心头,道不出是什么滋味,田中双手捧起他的脸,轻拭去两行泪水。“别哭,告诉我,另外那张在哪里?” 
“被……被林智明……扔掉了。”他紧闭双眼仍抑不住汹涌的热泪。 
“他为什么要扔掉?” 
“我自杀……被人救活后,气得将相片撕掉,后来又……用胶纸拼起来,他说,他说裂成碎片的相,再怎么拼都拼不出原来的画面了,然后就抢走相片扔到水里去……”或许是压抑太久,眼泪像崩堤的潮水一样急骤地涌出来,他越哭越厉害,脸朝下企图用长发遮掩。 
“别说了!”田中猛把他扯进怀里,抱得紧紧的。他终于深刻体会到,那滋味是心疼,是酸苦,还有受人遣责的可耻背叛。看到他哭他就好难过,像心脏被人硬生生撕裂般。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错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他拉开一点距离,擦拭著他的泪水。 
近藤望著他手足无措的窘态,忽然间笑了,但笑意却未染上泪湿的黑眸,眼泪仍流个不停。 
他终于肯承认了吗?果真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吧?他的第六感一点也没错。 
“算了。”他推开田中,丧气地起身走到床边,睡下去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纯。”田中坐在床沿,轻唤著他的名字。 
“什么也别说了,我不在意的。” 
男人一向喜欢不断追求新鲜刺激,他的性欲不必受外力牵引,也会自然苏醒。田中本来就是个精力旺盛的少年,况且是个这么完美的男人,他又怎么敢奢求能永远独占著他?可即使有这层认知,他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妒忌怨恨。只是在通常的限度里,他可以强迫自己去忍受。 
“我爱你。”望著背对他睡的近藤,他认真反省著,剖白心意。 
爱……他吗?他合上眼,努力叫自己别为他的话所动摇。 
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借著言语而是用真心来回应的男人,一份震憾心灵而非肉体的爱情。 

爱,从何时开始,变了质? 

“川原。”听到喊声,走到教室门口的川原停步回头。 
近藤取下眼镜,微笑走向她。“我欠你的钢笔,一起去买吧。” 
“老师……”她迟疑著,旁边的同学哇哇声尖叫著把她推到近藤身边,随后抛来各种眼色。 
穿过操场,放学后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们十分雀跃,成群结队欢笑嘻闹著,令人亦感染到那份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气息。看到男生手里抱著球,近藤忽然说:“川原,你会打排球吧?” 
“咦?是呀!”她可是排球队的主攻手呢! 
“等我有时间的话,一起打排球怎么样?” 
“老师会打排球?!” 
“哈哈哈……我从小就会,我姐姐是职业队的呢,不要小看我喔,高中时我也曾是主攻手。” 
“哇,真的吗?太好了,星期天好吗?”她开心得勾住近藤的手跳动。 
“好,不过你必须做完功课才能和我去打球。”愉快地言谈著,走到校门口,近藤突然刹住脚步,把向前直走的川原拉回来。“走后门。” 
她奇怪地跟著近藤走,好奇心却促使她迅速回头一瞄,瞄到田中的Rageous停在对面才恍然大悟,他今天态度大大转变的原因,很可能是……“老师,你和他吵架了?”是因为她说了那些话的关系吗?走在路上,川原有点良心不安地问。 
“没有。”只是他需要些时间冷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认真地思考下一步,他该怎么做。 
陪川原逛街吃饭,直到9点多才回家,如他所想,这个时间回来不会遇到田中,他有工作。 
早早上了床睡觉,可帮自己催眠了好久都睡不著,他只好坐起来看书,看得聚精会神时,电话的铃声又打乱了他集中的精神,他不耐烦地拔掉房里的插头,可楼下的主机仍一直响。 

站在20层高楼的办公室内,落地玻璃门前俯视脚下世界的女人,握著手机焦急地来回踱步。 
终于,她停住脚步“田中在家吗?” 
“不在!”对方很凶地吼道,她吓了一跳,急忙抢在他收线前问:“等一下!你是谁?” 
“你又是谁?”近藤态度恶劣地反问。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女人了。 
又是这个人来听电话,想必是田中的朋友或亲戚,反正能住在他家的,肯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我……想找田中,但到处找不到他,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的话,请告诉我好吗?” 
“你找他干什么?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你也不一定。”他改变主意,语气变得十分温和。 
“真的吗?”她眼前亮起一线希望,愚蠢地将今天田中去找她,要跟她断绝来往的事简扼地说了一遍,声泪俱下,却不知电话的另一边,近藤勾唇冷笑著,强烈的报复心渐成雏形。 
听到钥匙作响,他直视玄关,却继续与她交谈:“我觉得你可怜,但是……” 
田中进门看到他,便向他走过来,隐约听得见他在说话,但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但是爱上他的人全部都该死,没有人会同情你的。”就像没有人会同情他一样。 
对方正于错愕中,他对她说了句:“他回来了,你等一下。”然后将听筒放侧,起身迎向田中。 
“找我的?”田中想走过去拿电话,却措不及防地被近藤往后一推,跌在沙发上。 
“不准听,就这样放著。”他跪坐到田中身上,瞪大双眼咬牙切齿地揪著他的衣领说。 
惊讶于他今晚异常的凶悍,田中愣了愣又问:“是谁打来的?” 
“你别管,反正我不准你听,也不准挂掉电话。”他的微笑变得恶毒,令田中莫明其妙亦不由自主地慌张起来,忽然,他单薄的白衬衫由肩膀脱落…… 

“你想干什么?!”田中抓紧他的手,阻止他一反常态的诡异行径。 
“你不喜欢吗?你不是最喜欢下贱的姿势吗?如果我变得放荡、不要脸、张开双腿让你…” 
“Shut up!你疯了吗?”他气急败坏地喝道,简直是不敢相信,他不允许他用这种污秽的词语来糟蹋自己。“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去学校等他,他又故意走后门躲避他。 
“吻我……不然,我吻你。”近藤无视他的斥责,一头丝质的黑发与露出大片的白净脊背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俯首漾著媚笑,当田中还想再开口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印上他的唇。 
经不起蛊惑的心为他判若两人的激情表现而倾倒,田中仿佛被勾去了魂魄,迷乱地享受著。 
放侧的电话里,自讨没趣的女人屏住呼吸倾听他们无声的气息,脑里呈现的画面使得她如熊熊妒火焚烧般抓狂田中连男人也……?最揪心的是,他情愿吻一个男人也不肯吻她? 
唇舌相交,感觉疯狂却心痛,他笑得凄凉的唇沿,乘载了自己的泪。 
是不是他这么做,就能留住他的心?他无法忍受与别人分享所爱,更不能接受爱人的背叛,尽管他已拼命强迫自己去包容他,但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的努力全部推翻了。 
他算什么?代理妈妈还是男性床伴?他去外面拈花惹草,现在还要聆听对方哭诉她的遭遇? 
她又算什么?她为他付出过什么?他像死人一样昏迷的时候,她为他等过吗?可笑,他连一个吻都啬于赠她,她有什么资格与他共享他的爱?!不,他是他一人所独占的,只有他能拥有他! 

“啊!你咬我?!”田中吃痛地大呼,抹了抹嘴角的血丝,气恼地看著近藤,他淌著泪,笑得阴森寒冷,这份异样的妖娆令他深感恐惧,却又禁不住那蚀骨销魂的美丽,他倾身压倒他。 
四腿缠绕的末端,嘟嘟作响的电话被无意踢落地,卷曲的电话线,一直悬挂著…… 

“我求你!别哭了好吗?”搂著他睡在窄长的沙发上,田中抓著乱发,焦头烂额又无计可施。 
近藤把头窝在他颈上,鼻子梗塞得喘不过气,微微张开嘴巴,呼出的热气烘暖了他的脖子。 
“不要离开我。” 
“你在说什么啊傻瓜,我有说过要离开你吗?” 
刚才从她口中得知她被抛弃的时候,他闪过一瞬的痛快,随即被恐慌所代替他,是否终有一天会落得如她一般的下场?他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敢再尝。 
“好爱你…好爱。”在田中耳际厮磨著,他诉尽断肠的爱意。“你不能变心,不能爱上别人,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抛弃男人的尊严也无所谓,他只祈求著他的爱,不要分给任何人。 
田中搂抱著他,没有回答。当他再度感受他浓浓的爱慕之情时,他开始对自己产生质疑。他真的能实践承诺,永远不变地爱他吗?永远是多久?假设他有80年的寿命,那不就等于……18岁的自己还有62年的时间要和他在一起?整整62年,日日夜夜,四季轮换地厮守相对? 
单是这么计算,他就觉得好累。如果近藤愿意放他不管,让他尽情玩的话,或许生活还不会太枯燥无聊。可是偏偏他的独占欲又这么强,爱如此沉重,现实的空间……容不下永远。 
第一次深思,他才发现他们的未来很渺茫。 

……“各位早安!马上报道今天早上的突发性事件!日本第一暴力团月海会位于新宿的事务所,在今天凌晨6点30分左右怀疑被黑社会份子纵火,我现在就站在该事务所楼下,现场十分混乱,浓烟滚滚,消防员还在灭火中,现场已发现六具尸体,其中一位是大楼的保安人员……” 
收看著新闻,近藤大概能推测出田中为什么一接到电话就匆匆出门去了。 
他有点担心,不知道小野有没有事。接著,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姐……姐姐?!” 


“怎么搬了家也不告诉我?”近藤秋绪长著一张和弟弟极其不相似的脸,相较于近藤的文静,她显得活力充沛,连上餐厅亦戴著排球护腕。“你现在住在哪里?” 
“在朋友家住,他有空出的房间所以叫我去住,也省了租公寓的钱。” 
“你不是说要买房子吗?”她坏心地取笑说:“一定是钱花光了吧!” 
近藤脸色微变,随后以笑容掩饰。“不是啦,钱还不够,我还在攒。” 
他不敢说实话,其实他的存款早在田中昏迷的时候就全部用光了。连杏子也不知道,医疗费用有80%是他付的,当时发现杏子四处奔波借钱,他便静悄悄地支付余款,然后请院方骗她说是安藤弘司的家人赔偿的。想到这里,他不自觉泛起苦笑……赔了钱还赔上自己,得不偿失。 
“喂!”秋绪粗鲁地拍拍桌子,震醒正在神游的他。 
“头发留这么长做什么?被爸爸看到一定会骂死你的!” 
“懒得去剪。” 
她伸手抓起一簇,掀开头发便看到近藤瘦削的脸,爱捉弄人的她忍不住又要调侃他:“完了啦,你长得越来越像妈妈了!” 
“你也越来越像爸爸了,当心嫁不出去。”近藤气呼呼地反击。从小到大最不甘心的就是这件事,他们的性别好像换错了,姐姐跟男人婆一样,他则遗传了母亲的脸与温顺的脾气。 
“呵呵呵……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像你,到现在还是独身!” 
哼,我也有男朋友,比你那个什么木村型的帅多了!他不屑地瞟了眼秋绪。 
“喂,爸爸妈妈也在说吔,你一直交不到女朋友,会不会是长得太丑了没人要!” 
“他们才不会这么说,是你的嘴巴太毒了吧。”每次见面都要踩他一顿才甘心。 
“我是说真的,你今年几岁了啊。” 
“现在还早,男人要到三十岁才是真正的成熟呢。” 
“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你到了三十岁那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秋绪的玩笑变成一种威胁。近藤沉下脸,一直以来,田中都不曾说过他为什么喜欢上他,但他敢肯定自己最吸引他的地方是脸,可是等他到了三十岁时,这张脸还有吸引力吗?他啜饮著红茶,看似平静无波澜的脸上,渐渐蒙上一层忧虑。 
“你以前不是常说,要找个可爱的女朋友早点结婚吗?太老的话可找不到漂亮女孩子喔!” 
结婚?这个名词在遇上田中之后,就于他的辞汇中消失了。 
如今的心境已偏离他原先为自己铺好的轨道,连对爱情的定义都改观了。 


爱,没有永恒,找不到忠诚,不能太深情,亦不要付出太多,否则受伤害的只有自己。 
还是说,只有女人才愚蠢地向往永远呢?因为他爱上了男人,所以他必须为爱人而改变原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否应该梦醒,趁现在还年轻,找个女人结婚算了? 
他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景色陷入深思。 

つづく 

PART TWELVE 
By 血禁 

座落于新宿CBD最高的那栋楼,就是本间财阀集团的总公司。 
50层高的直线式楼宇,无数面映著蓝天的浅色玻璃,雄壮气派卓而不凡,然而这种风光有时只是短暂的表象。 
“夹款私逃?!”相对于坐在旋转椅上埋头的当事人,田中这个局外人显得更加激动,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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