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 番外 诀别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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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我莫名恐慌。
　　　　　　他摸了摸我的发顶：“对不起，决绯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
　　　　　　“大哥，你说什麽呀，我们一起走。”
　　　　　　“我知道这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但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样了，他会带你离开的。”
　　　　　　“大哥……”
　　　　　　他略略笑了一下，月光下那笑容飘渺不定，虚幻地像是一个梦境。
　　　　　　“对不起，我总是来得那麽晚，结果谁都救不了……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走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傻瓜，我走不了了。”他深深地看我，“忘记我吧。别记著。”
　　　　　　那眼神──我如遭雷击，手一下子松了。
　　　　　　他……他知道了？
　　　　　　“扶风，一定要带他平安离开。”
　　　　　　他轻轻嘱托。
　　　　　　纠缠的手指被他拉开，我抓不住他了。
　　　　　　身体被人带著远离，我看著他的身影慢慢隐没在黑暗里。
　　　　　　“不要……你放我回去，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那人却不理会我，我知道我这样走了的後果，那个人不会放过他的！
　　　　　　“我不能走……他会死的！你知道吗！”我拼命打他，“他会死的啊！”
　　　　　　“公子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再不会改变。”那人的脚步依然坚定，可他的声音却泄露出他的情感。
　　　　　　“那我们就随他去吗？我不行的……我没办法！如果他死了，我就自杀！”我的声音狂乱起来，“你拦不住我的！我是大夫，谁也拦不住我！”
　　　　　　“你……”
　　　　　　“我求求你，放我回去……”我呜咽著，将发簪握在手心。乘他分神的当口，猛地朝他背心的大椎穴刺去！
　　　　　　那人的身体颓然倒了下去，我顾不得看他伤地究竟如何，爬起来就往回跑。
　　　　　　大哥！
　　　　　　身体好痛，我全然不顾，只慌乱地找寻他的身影。
　　　　　　在哪里？在哪里？
　　　　　　“大哥！”我仓皇的声音在林子里回旋。
　　　　　　突然，凌乱的脚步声从林子的一侧传来。
　　　　　　“他在这里！”
　　　　　　有人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胳膊，我一点都没有反抗。身体被他们拖著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行。有什麽接近了，我看见不远处的火光，在黑夜里格外地鲜明。
　　　　　　高举的火把围拢来，我的眼里什麽都看不见，只盯著跪在地上的他。鲜血蜿蜒著从他嘴角流下，他盯著我，眼神是那样哀伤。
　　　　　　为什麽要回来？
　　　　　　我笑了，我怎麽可能扔下你呢？带我回凌家的人是你，如今让我走的也是你，我什麽都肯听你的，除了让我放弃你，这我永远做不到！
　　　　　　我想走过去，却被人一把揪住头发。
　　　　　　“想跑？”男人冷厉的五官在火光里乎明乎暗，我被迫著仰头看他，看清楚他眼里冷冽，我知道今天也许是逃不过了。
　　　　　　“我没有。”
　　　　　　“没有？跑了却回来，是舍不得他吧？”男人的眼神转向哥哥，“你们倒真是情深意重啊。”
　　　　　　“不关决钰的事，是我带他出来的。”哥哥身後的两人压不住他，开始恼羞成怒地用脚踢他。
　　　　　　男人眯起眼睛：“决雪，你总是让我吃惊。给你下了金丝蛊居然还撑地下去，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他把我甩给身後的侍从。
　　　　　　“不要，你放过他，求求你。”
　　　　　　可他根本不听，我看著他扬起手上的铁鞭。
　　　　　　“不要！”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响让我的心刹那撕裂了，猩红的血液从哥哥的脸上流下来，从左眉开始整个左颊上全是血。
　　　　　　“决钰，喜欢这张脸？恩？”他冷冷地盯著我瞧，“那我就毁了他！”
　　　　　　他转身，我眼看著他扬起鞭子──
　　　　　　一口咬在身後那人的手腕上，我用力踢那人的腿关节。
　　　　　　我冲过去──
　　　　　　鞭子夹杂著风声在我身後呼啸，我抱住他。
　　　　　　“闪开！”
　　　　　　我充耳不闻。
　　　　　　电光火石间，身体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旋身替我挡住。
　　　　　　身体的震动传过来，我落下泪来。
　　　　　　哥哥……
　　　　　　“父亲。”他有些喘息著开口，“你放过他吧，他根本不爱你。”
　　　　　　“不要！”又一鞭子抽上来，我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如果你真爱他的话，就好好对待他。决钰是个很温柔的孩子，他会明白的。”
　　　　　　“啪！”皮肉撕裂的声音。
　　　　　　“你不要说了，大哥……你不要说了。”　我哭著求他。他会被打死的。
　　　　　　“为什麽非要这样呢？明明可以幸福的。”他仿佛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悯。
　　　　　　父亲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这样一鞭鞭地抽下来。
　　　　　　哥哥身上淡淡的檀香被血　腥味取代，我不再求饶了，只是把手伸出来揽住他的脖子，脸贴上他。
　　　　　　“我爱你。”
　　　　　　我哭著呢喃。
　　　　　　“决钰只爱你一个人。”
　　　　　　“……傻瓜。”
　　　　　　他的身体软下来，我知道他快晕了。
　　　　　　“把他拉下去。”
　　　　　　我看到父亲的眼睛，平静地可怕。
　　　　　　“不！”
　　　　　　好多只手伸过来把我们拉开。手指被他们一点一点地掰开，我惊恐的看著他们。
　　　　　　我不要！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看著他们一路拖著哥哥离开，我真的害怕了。
　　　　　　我爬过去求他。
　　　　　　我的父亲，也是我第一个男人。
　　　　　　“我不见他了，我以後都不见他了！”我卑微地恳求，这个人已经毁了我，我不能让他再毁了我唯一所爱的！
　　　　　　“你让我做什麽都好，你不是想要吗？我什麽都愿意做的……”我胡乱地褪下衣服，有什麽从腿间流下来。我没在意，只朝著他笑。
　　　　　　他的神色一紧。
　　　　　　“来人，把七公子带下去。”他对身边的侍卫道，“去请大夫过来。”
　　　　　　“大夫，我就是啊。”我凑过去讨好地笑，“我没事，躺一会就好了。没关系的，你看。”
　　　　　　他把我扯落的衣服扔给我。
　　　　　　“给我穿上去。”他一脸的鄙夷，“别给我装疯，这次他逃不掉的。”
　　　　　　“凌蓝生！”我尖叫，扑上去抓他。
　　　　　　他轻易地钳制住我，点了我的睡穴。
　　　　　　梦里一片黑暗。
　　　　　　我梦到大哥被送了回来，我梦到我从高高的暖阁上跳下来。
　　　　　　黑暗被一片红色代替。
　　　　　　我露出满足的笑──梦终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