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传奇-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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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摇摇头说:“姑娘,你杀不了这魔头。”
“我怎么杀不了他?他有三头六臂?”
“他的确有三头六臂。”
“什么?你当那老魔是神仙?还是妖怪?”
“他什么也不是,是个凡人。只不过他父亲是个胡番,他母亲是个汉人,天生一双碧蓝的眼睛而已。”
“那他怎么有三头六臂?”
“姑娘没见他身边有三位冷血杀手么?那不是三个头,六条臂?”
“哎!我才不在乎那三个杀手。”
“就是姑娘杀了那三个冷血杀手,也杀不了那老魔!”
“为什么?”
“因为他坐的地方,就是一个秘密的地道入口,在姑娘与三个杀手交锋时,老魔恐怕早钻入地道逃走了。”
莫纹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老魔是在下几代人的世仇,存下在动手报仇之前,不能不事先打探清楚。”
“他是你几代人的世仇?”
“是!本来在下想放过他的,可是他偏偏不放过在下一家人,将在下的家全毁了,逼得在下一家人东奔西散,不能团聚。”
“你这次出来,就是跟踪这魔头?”
“是!”
“你怎么找到魔头在这里的巢穴。”
“在下能寻来,应该多谢姑娘才是。”
“你怎么多谢我?”
“要不是姑娘盯踪那三个杀手,住下也不会寻来这里了!”
“你一直在暗中跟踪着我?”
“请姑娘原谅。”
莫纹的盘龙宝剑突然出手,剑尖一下贴在书生的咽喉上。白衣书生一怔:“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莫纹含笑说:“你最好别乱动,不然,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
“好好!在下绝不敢乱动。”
莫纹突然又出手,一连封了白衣书生几处穴位,然后收回盘龙剑,笑着说:“对不起了,谁叫你在我面前胡编瞎说了?”
书生全身虽不能动,仍可以说话,问:“在下怎么胡编瞎说?”
“你以为我是个天真无知的女孩,听信你的一派胡言?”
“在下句句属实,怎变成了一派胡言?”
“你没感到你的话前后矛盾么?”
“怎么矛盾了?”
“你大概说话说溜了嘴,不记得开头的话了,才互相矛盾。”
“在下实在不明白。”
“你开头不是说,你在报仇之前,不能不先将仇人的情况打探清楚?”
“这又怎样?”
“你连魔头地下通道的秘密入口处都知道了,而且还知道那大院地下是个火药库,怎么后来又说跟踪着我,才发现了那魔头的巢穴,你不认为矛盾?”
白衣书生一笑。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你吗?”
“姑娘并没有说错。”
“这下你服了吧?你表面上明为救我,只不过想讨得我对你的感激和信任,其实你想救那老魔头。”
白衣书生又是大笑。
莫纹恼了:“你笑够了没有?”
“对不起,在下还没有笑够。”
“那你笑呀!笑够了再回答我的话不迟。”
“在下认为姑娘的问题不值得一答。”
“你答不出来,当然不答啦!”
“姑娘太聪明了!”
“你别跟本姑娘来这一套,本姑娘不喜欢阿谀奉承的人。”
“姑娘,你晓得太聪明会是什么吗?”
“是什么?”
“愚蠢!”
“什么!?你敢骂我?”
“姑娘不认为自己愚蠢?”
“好呀!你再骂呀!等一下你就骂不出来了!”
“在下怎么骂不出来?”
“我割了你的舌头,你还骂得出来吗?”
“你别乱来!”
“你想我不乱来,最好老老实实说出你的企图来!”
白衣书生“哼”了一声:“在下要杀姑娘,何必多此一举,要几次救你?”
“你杀了我,你和那老魔能得到我手中的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吗?你几次都是做戏给我看的,希望得到我对你的好感。”
“总不会我杀了自己的人,伤了那老魔,来得到你的好感吧?”
“要不这样,戏又怎会演得这么逼真?”
“在下就是不杀姑娘,难道不能从背后暗算姑娘?凭在下的武功,要暗算姑娘总不会是困难的事吧?”
“你从背后封我的穴位?”
“谁不知道姑娘会转经移穴的武功?在下封不住姑娘身上的任何一个穴位。”
“那你怎么暗算我?”
“在下完全可以挑断了姑娘脚下的经脉。”
“你敢?”
“在下真的与老魔同谋,又怎么不敢?”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姑娘真的杀了在下,一定会痛苦一世。”
“我痛苦什么?”
“因为你的良心会问你,为什么忘恩负义,杀害一个曾经救过你的人。”
“什么良心,我才不管这一套。”
“姑娘要是不后悔,请杀在下好了!”
“你真的与老魔有仇?”
“在下不必求姑娘相信。”
“那你说,你前后的矛盾怎么解释?”
“那非常容易。”
“说呀!”
“姑娘还记得乱草坡上,那三个收尸的汉子?”
“记得!这又怎样?”
“在下从他们口中得到那大院的情况。”
“他们肯告诉你?”
“他们并不是老魔和苏总管特别训练出来的冷血杀手,他们是第二十四骠骑使者苏三娘的手下,不想丢掉自己的性命。”
“苏三娘?”
“就是姑娘曾经捉为人质的二十四姐。”
“什么!你从那时就一直在暗中跟踪着我?”
“对不起,在下为了找寻仇人,只好跟踪姑娘了。”
莫纹心想,这个白衣书生,一直在暗中跟踪了多日,能令我不发觉,其轻功、机敏可想而知,他真的要暗算自己,的确也不是十分难的事,又问:“池边那秘密地道入口处,也是他们三人告诉你?”
“秘密地道入口处他们不知道,只知道大院有一条地道,从大院可通到外面的枫树林。”
“你怎么知道了?”
“因为在下不但盯着姑娘,更盯着那三个杀手,看见他们在枫林里进入了一个秘密的地道入口,也就悄悄地跟着进去。”
莫纹心想:怪不得我在枫林里找不见那三个杀手了,原来他们早已进入了地道。看来,这个书生比自已更机警。
白衣书生继续说:“在下进入地道后,又从暗处捉住了地道中的一个黑衣人,一逼问,才知道这地道一共有四处进出口,其中一个就是书亭旁的清池岸边,同时也知道地下有一处暗藏大量炸药的火药库。”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要爆炸大院?”
“这火药库,就是以防武林人士发现他们这个巢穴而准备的。所以在下一看那老魔走了,再看四周,也悄然无人,便猜到他们要炸毁大院,才急叫姑娘离开。”
“那么说,我闯入大院时,你早已从地道中进了大院?”
“是!当我从地道转上地面时,便发现姑娘与那老魔正交谈。”
“所以你不出手,偷听我们谈话的内容?”
“是!在下初时以为姑娘真的要加入他们之中,当什么副教主呢。”
“要是我加入了,你又怎么打算?”
“那在下会将姑娘看成一个十分厉害的劲敌了。”
“当我与那老魔交锋时,你干吗不从旁相助?你总不会又在了解我的武功吧?”
书生笑了笑:“一来在下是有这个意思;二来姑娘掌法、身法超群绝伦,应付那老魔绰绰有余,只是一身内力,略逊老魔而已。”
“那后来你怎么又出手了?”
“那老魔集中一身真气在两掌之中,使出了最后也是最凌厉的杀人三绝招——旋风身法和天地俱毁掌法,在下担心姑娘一时不察而失手,成为了他们的人,所以在下也拼着一身的真气,切入他的旋风之中,连续和他对了三掌,结果造成两败俱伤。多谢姑娘在旁相护,虽然在下可以带寒毒而对付苏总管等几人,但没有姑娘相护,在下也要吃大亏的。”
“好啦,我算相信你的话啦!”
白衣书生一纵而起,朝莫纹一揖说:“多谢姑娘!”
莫纹愕然:“你,你怎么能跃身起来?我不是点了你身上几处穴位吗?”
“在下同姑娘对话时,已暗运气将被封的穴位冲开了。”
莫纹怔了一会:“看来你这个人很不老实,顶会扮猪吃老虎的。”
“姑娘恐怕比在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怎么扮猪吃老虎了?”
“姑娘在乱草坡上对苏总管不是这样?刚才在书亭中对那老魔,更是这样。怪不得江湖上人,都称姑娘狡黠如狐。”
“看来你对我很不客气啊!”
“姑娘对在下又何尝客气?两次用剑逼在下,又封在下的穴位,还要割舌头!”
莫纹大笑:“谁叫你神秘兮兮,说话又前后矛盾,能怪我吗?”
白衣书生问:“今后姑娘打算去哪里?”
“这可不能告诉你。”
“要是想追踪那老魔的行踪,在下劝姑娘不必多此一举了。”
“为什么?你怕我杀了他,不能亲手报仇雪恨?”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在下没有算错,这老魔必然已转回西域的老巢去了。”
“哦?他不要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了?”
“他怎么会不要?只不过他与在下连对三掌时,不但身受内伤,而且还失去四成的内力,怎能不回西域老巢养伤练功?”
莫纹惊奇:“他怎么失去了四成的内力?”
白衣书生神秘一笑:“姑娘不必多问。”
“那么你呢?”
“在下可凭空增添了他四成的内力。不过,他这四成内力真不好受,使在下几乎冻僵了,不得不坐下来运气、调息、排毒。”
“你这是什么掌法?”
白衣书生又是一笑:“姑娘对在下的家传武功,不会又起心吧?”
“你以为我是小偷吗?”
白衣书生大笑:“姑娘莫怪,江湖上人心险恶,在下不能不防。”
莫纹说:“你怕我偷你的武功,最好离开我远一点,别在背后跟踪着我。”
“在下今后再也不会跟踪姑娘了。”
“好呀!那你走呀!”
“是是,在下告辞,希望姑娘今后一路小心。”白衣书生说完,便一晃而逝。
莫纹一时反而怔住了,暗想:这白衣书生到底是哪一派的人物?行为神秘、掌法奇特,对掌时能使对方失去内力而吸为己有的,不会是故作玄虚,吓唬自己吧?世上有这样的武功吗?莫纹越想越感到这书生可疑,他既然知道苏三娘是玄冥阴掌门的人,干吗不去盯踪苏三娘,而来盯踪自己?这么一个疑问,怎么自己当时想不到去追问他的?是呵,盯踪苏三娘,不更易找到碧眼教主?何必要跟踪自己?好!但愿他今后别再碰上了我,碰上了,我一定问个清楚明白。
莫纹想罢,便离开树林,往衡山而去。莫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走入小镇一家如意饭店时,又碰上了刚分手不久的白衣书生。这个中年白衣书生似乎也发现自己进了店,故意面朝窗外,眺望南面远处隐约现于云端的衡山七十二峰,而不瞧自己。
莫纹心想:好呀,你装作看不见我,我可不放过你,你不看我就行了吗?当店小二向她走过来时,莫纹一指白衣书生坐的桌上:“我要坐那靠窗口的座位。”
店小二看了一下说:“大妹子,那桌子已有人坐了,大妹子不如坐这边吧,这边的桌子也靠近窗子,很光亮。”
莫纹说:“那桌子只有一个人坐,怎么没有座位了?是不是你这饭店的规矩,一桌只准坐一个人,不准坐两个人的?”
店小二慌忙说:“不,小!大妹子,只是怕你不方便呢。”
莫纹反问:“不就是吃饭吗,有何不方便的?”
“这——!”店小二不知说什么才好。
莫纹又问:“你这饭店只有八张桌子,只能招呼八个人吃饭?第九个人来,你是不是将他赶了出去?”
“不,不,大妹子喜欢坐那就坐好了。”
其他四个吃饭的客人,都惊愕地望着这么一个性子泼辣的少女,有的客人看见她明丽动人,便不怀好意了,起身笑着说:“大妹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坐我这张桌子,我吃饭是最爱人陪着的。”
莫纹扫了那人一眼,直朝白衣书生的桌子走去,大咧咧地便坐在白衣书生的对面。
白衣书生再不能装看不见了,只好站起来极有礼貌地对莫纹一揖。莫纹笑问:“哎!你不是装作看不见我吗?干吗又向我作揖了?”
白衣书生说:“姑娘喜欢坐这张桌子,在下只好相让了。”说时,便想走开。
“喂!你要去哪里?”
“在下到另一张桌子去,这里让给姑娘。”
“原来你是怕人看你吃饭的。”
“在下的确有些怕。”
莫纹突然“嗖”的一声,盘龙宝剑出袖,拦住了白衣书生,笑着说:“哎!你最好老老实实在我对面坐下来,别乱走动。”
这一来,饭店里的人全惊震了。初时,大家以为这漂亮的大妹子是个野妹子,不想竟然是个动刀剑的罗刹,看来,她来这里,是在找这书生的岔子。一些胆小怕事的,慌忙叫店小二会帐离开。
白衣书生想不到莫纹在饭店里亮出了剑,怕将事闹大了,惊愕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莫纹说:“没干什么,你老老实实坐下。”
“姑娘不是叫在下远离姑娘么?”
“看来你想叫我在这里闹事了?”
“好好,在下算怕了你,在下坐下,请姑娘快将剑收起来。”
“这就对了。”莫纹收回了剑。
“姑娘找在下有何赐教?”
莫纹眼睛眨了眨:“我的银子不见了。”
白衣书生感到莫名其妙:“姑娘不见了银子,找在下干什么?”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
“什么?我偷你的?”
“因为一路上,只有你接近过我,没有别的人接近过我。”
“姑娘冤枉在下了。”
“那我的银子怎么不见了?”
“这也不能证明是在下偷了姑娘的。”
“我不管,现在我没钱吃饭,你得先代我付帐。”
白衣书生笑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