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情夫(第一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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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但济风随即发现颜色不对,又把白纸塞回原位,从左边口袋掏出一角粉红色的广告单,
上面潦草的写了两个号码。
济风随即拿宁修的手机拨了电话。
「啧。」佩兰和宋先生全都转进了语音信箱。
济风开始觉得变热了,粗鲁的拢拢衣襟,突然发现宁修:
「喂,有那麽痛吗?」
「你真有种,从来没有人敢K我,你终於荣登第一名宝座。」
济风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勉强陪著乾笑一声,不免忆起这个男人差点陪他逛到地府门口
:
「喂,你真的那麽痛?」语气开始有点同情。
宁修仍是埋著头,不应话。
「喂,你不高兴?」
「不会。」宁修终於慢慢的抬起头,额上肿了一块包,他拿出一块大方巾,悻悻然擦拭
著额头:
「我再也不会为你生气。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济风愣了一下:
「男朋友?男的女的?」
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我说男朋友,你问我男的女的?」
「哦。」济风的反应跟竖耳偷听的司机一样,觉得这个话听懂後,反而不能理解了。
「不过你刚欠我的那一记,我要你现在就还。」
「好。」济风答的十分乾脆,反正宁修既没有操作方向盘,身边也没有武器,要报仇的
话,顶多是多K几下,他吴济风还送得起。
「转过来,面向我。」
济风面著宁修,毫无惧色的目光迎向著宁修,他突然觉得,其实宁没什麽可怕之处,真
不晓得以前他在怕他什麽!
坦荡荡的注视对方、有欠有还的气度,济风担起了对方一报还一报的小量。
济风从没这般礼遇别人,不过看在他一付公子哥的娇贵,虽然总是目中无人,但稍微还
可以忍受……。
「喂!」济风终於忍受不了了:
「大少爷,你到底要对我怎样?我等的快睡著了。」他妈的,等到一身汗流浃背。
但宁修仍是沉默的,只是坚定的看著济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
「你再不动手,我就当你找回罗?」虽然催促,但仍不敢乱动。
宁修用眼角一瞄,车子已经驶进了机场。
「好想睡!」济风没有半点虚言,不过额头的汗已经如黄豆般滴了下来,正当济风要伸
手抹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手腕正被布条缠绑住,动弹不得:
「喂,你在干什麽?」斥喝宁修。
被当成布条用的方巾两端,正紧紧绕在宁修手中的弧口,他凛然不可违抗的命令道:
「不准动。」
「你有毛病呀?喔,好痛!」汗水滴入右眼,咸涩的痛同时刺入眼里,泪腺不断分泌出
泪液,布满眼球表面,形成泪膜,却仍止不住疼,操!他已经可以想见自己泪流满面的丢脸模
样。
因为痛,挣扎又不得要领,济风从头顶冒出更多的汗珠,全数都从左、右两眼流进了眼
白和眼球,汗海及泪片混散进整个眼角膜,短而稀疏的睫毛根本抵挡不住。
济风没遇过如刺一般的涩痛,他连忙低著头,耸起肩膀,想要解除眼前的痛苦。
「不准去擦!」宁修命令著,用绞著手肉的力道警告著。
「你这个大变态!」好痛,他妈的痛死了,刚才头一低,不就摆明让额头所有汗流都汇
集到眼窝里吗?真是他妈的自作自受!
济风硬是眯著眼睛强忍著,却也不敢真的替自己擦汗。
「到了!」其实车子还没有完全开到第一航厦的正门,但司机本能认为,早点停车可以
解救那可怜兮兮哀喊的乘客。
「多少钱?」宁修松开了枷锁,气定神閒的付了车钱,淡淡向司机道谢,一付什麽都没
发生过的表情。
济风觉得自己的遭遇奇惨无比,一双红通通湿漉漉的眼睛,叫他怎麽见人?
虽然知道宁修已经松绑,但不确定是否已经被允许自由了,因此济风仍傻呼呼的任由泪
腺泛滥。
直到宁修把他扯出车外,把刚才缠他的方巾丢到他手中:
「有那麽痛吗?」同一句话,宁修却换上恶意的愉快表情。
「没有,可是眼睛刺激的要命。」济风一秒都不敢怠忽,赶紧回了对方的话。
济风终於知道他为什麽老犯在对方的掌握中了!
因为济风最擅长的就是跟人硬碰硬,偏偏宁这家伙尽是使出这种变态手段,别说学不来
,就算是给他三天时间,他也想不来这些变态招术,既然无法抗衡,只好认命栽在对方手中喽
。
谁叫自己那麽不走运?
当他再次拨打手机,佩兰的电话接通了,巧的是她正走出机场大门,缓缓朝他走来。
「佩兰!」济风对她挥著手,赫然发现三岁的小颖被她背在背上。
「只有你一个?」
佩兰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还在出境长廊的候机室,我要先走了。」脸上的天气是阴霾的。
一眼就看出她跟宋先生闹僵了。
济风接过她背上的小颖,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三岁的萝卜头,充满血丝的双眼竟求救
似的瞟向了宁修。
佩兰这时才发现了宁修,整个人震了一吓:
「他……?」
济风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反而丢了难题给佩兰:
「我之前的问题,宋先生还没有回答,你带我进去找他。」也不用徵得佩兰的同意,济
风已和宁修牵著小颖步进了出境大厅,小颖一路回头喊著妈妈,佩兰不得也快步跟上。
正在候机室满脸落寞的宋先生,一望见负气走後的佩兰又折返,心中的坚持开始融化。
佩兰与他四目相接,许多无言的、待语的依依,同时在一瞬间迸发。
与之前相比,现在旁边少了儿子缠人的拉扯与牙牙哭闹。
小颖此刻已被宁修的手掌牢牢高举,小家伙又爱又怕的呼呼笑著。
济风则在一旁看著,他觉得这一生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养母没有再生一个小娃娃来折磨
他,否则叫他换尿布、拍抱喂奶……,保证他不出三天就会立刻弄张”终止收养证明”。
济风懒赖的坐在候机室冰凉的地板上,侧目看著坐在椅上的宁修不断逗弄著小家伙。
宁修平日的作为是让人极不顺眼,不过看他搞小孩的那一套,连济风也不禁暗中佩服。
对济风而言,不更事的小孩简直就跟猴子一样难搞,一向难以理解的宁修竟还陶醉跟小
孩的相处中,脸上的表情露出济风从没见过的和煦笑靥。
济风应付似的,配合著宁修跟小家伙的幼稚游戏,看见小家伙咯咯笑著,他心里一点感
觉都没有,不过倒挺欣赏宁修卸下武装、表现柔情的一面。
「看这里,bum!又不见了?会在哪里呢,看!又出现了,傻小子,想不想再飞起来呀?
」
大概是天份吧,济风看宁修用一根小指也能逗的孩子抓著他不放,平常死爱面子、死爱
装酷的别扭男人,一遇上小孩,竟然也能编出这些耍白痴的话,看他的表情还一付很享受的幸
福模样,宁真是令人想不透……。
另一室,佩兰和宋先生相拥泣诉了好一阵子,两人终於决定给对方更多的时间与体谅。
他们互相依靠的更紧密,并肩走进另一间候机室,首先的注意力便是小颖的牙牙的笑声
,见他笑到合不拢嘴的粉嫩脸颊,两人会心一笑,微笑走近三个男性,佩兰突然轻轻拉住宋先
生:
「阿风到底问了你什麽问题?我没看过他会对一个问题念念不忘。」
「喔,这是man’s talk; 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
佩兰不满的睨他一眼:
「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宋先生握紧她的手:
「放心,只是小事情,如果关系重大,我还会瞒你吗?」
「有些事情你不会懂。」
「又说我不会懂?除了吴家,我以为我没有不懂的事了。」
「就是跟吴家有关,那个姓岳的男学生是他的情敌,可是我不懂阿风怎麽会跟他走的那
麽近?」
「这跟吴家有什麽关系?」
「唉,这男学生恐怕是我二伯的耳朵……。」
宋先生打断她:
「我倒不这麽认为,你知道我不希望你事事都先想到吴家的反应,你要给自己自由,就
像阿风也有选择爱谁的自由,不是处处被社会观念牵著走。」
「你真正的意思是什麽?为什麽有些话明明可以直说,你却要我猜谜题?」
宋先生本来是想暗示佩兰不要太在意吴家对她的眼光,可是他知道当她想法尚在固执的
时期,他挑明著讲,只会无端带来重复的争执。
而今天,彼此的争执已经够多了。
「如果你不想讲到我身上,至少你也把阿风的事情讲清楚啊?」
佩兰一望向宁修的眼神就是充满怀疑与警戒。
「佩兰,别这样,我修正我刚才的话,阿风他也有交朋友的自由,事实上,他只是问了
我关於Ash的……个性。」
「那又是谁?」
宋先生神色泰然的用下巴指指宁修,笑著说:
「就是替你照顾儿子的人啊,好了,要打密告早就告了,还会等到今天吗?而且能把小
捣蛋安抚到服服贴贴的,我保证不是坏人。」
他们停在三个男性跟前,此时的注意力才从小颖身上转移,一看见眼前的情景,两个大
人也不禁顿了一下。
宁修继续陪著小颖童言童语,而地板上的济风睡的死沉,他的上半身完全是贴靠在宁修
的右侧。
从宁修坚如磐石的大腿,直至名牌运动裤里,一条修长结实的小腿肚,几乎全被济风的
身体完全霸住。
佩兰发乾的喉咙已经哑口无言,天晓得她为了让阿风喜欢宋先生,不知费了多少的时间
与心血,可是眼前这个半路杀出、积极破坏他和小桑的情敌……。。
「咳!」宋先生知道佩兰的心意,所以他故意夸张的咳嗽,想在不经意中,唤醒两个男
生的注意。
但深睡的济风丝毫没有半点反应,这点让两个大人十分吃惊,济风一向不是会在大庭广
众睡觉的人,何况是深熟到这种程度!
而他上面的宁修也没有一般人的反应,发觉他们接近後,他没有赶紧叫醒熟睡的济风,
只是停止了与小颖的亲腻。
他看似已支撑至发麻的右腿继续纹风不动,没有一丝想弄醒身边人的意思。
连宋先生见了,也感到有些许不寻常,所以他开口问了:
「Ash; what’s wrong with him?」
(他怎麽了?)
「Nothing。 」很快答道。
(没事!)
语气完全是生冷、没有感情。
宁修从面对小颖特有的温柔,一瞬间转为水泥厚墙般的冷漠与警戒,彷佛他从未见过他们
,彷佛济风是他一个人所有,不许任何人擅自接近。
就在此刻,宋先生对宁修的观感完全改观,他暗忖,这大男孩强烈的独占欲与无视於世,
不该是他这种年纪与身份该有的特质,他的极端自我与冷冽,实在不是出於尚未涉世的无知,
宋先生以他多年的阅历看来,眼前的大男孩应该是曾经遭遇过度的伤害,例如最信任的亲人对
他的伤害。
「阿风!要走了!醒一醒!」佩兰试图摇醒济风,但他似乎不是普通的熟睡,任凭佩兰如
何努力,济风依然香甜的枕靠著那条腿,彷佛那是全世界最柔软的床褥。
「他……你做了什麽事?他怎麽会叫不醒?」
宁修终於对外界有反应了,他回到了现实,回到了机场大厅,坐在候机室的靠椅上,眼前
正站著两个紧迫盯著的人。
「是你找他的时间不对,与我无关。」一种非敌非友的疏漠,不是这年纪该有的应对。
「你这年轻人讲话的态度……。」
「佩兰,别冲动,阿风看起来没事,倒是这小朋友的额头像刚被撞了一个包。」
宋先生竟然会用”小朋友”来称呼眼前这个──让人浑身不舒服的人,佩兰第一次对他的
用词不敢苟同。
「Why not try to wake him up?」(为什麽不试著叫醒他?)
「All right。」(可以。)此时,他的神情除了生疏,其他已跟一般人无异。
宁修的右侧明显的震动一下,济风立刻惊醒过来,神情还是十分疲惫,昏沉沉的头脑让他
什麽都想不起来,宁修冷笑了一下:
「小济,我现在架著你走不太难看,但如果你不懂得自己多撑著走,我保证那种画面就会
非常难看……,」宁修想了一下,随即又换上另一种语气:
「站起来,我叫你走你就开始走!给我走吧!」
宁修心想,平常就听不懂人话的小济,如果现在还能理解那种说话方式,那才有鬼!
事实上,宋先生在台湾的业务还未完全交办完成,今天是专程开车送合资人到机场出境,
由於他想到佩兰很可能赶来机场,因此早上送行後,他就继续留在机场等待。
五个人慢慢走著,才刚步出机场大门,其中三人的手机立刻就狂响起来,宁修与佩兰不经
意的对望,心中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手中的电话竟都是吴家叩(call)过来的。
两人散开了点,各自接了线,宁修假装一付震惊不已,回应著吴天棋传来吴奶奶紧急送入
加护病房的消息,而另一线的佩兰闻言却已是胸口哽塞、泪流满面。
唯独剩下的那支电话还在死命响著,宁修试图腾出一支手,替肩头支撑的小济接起电话,
小济站著也能睡到不省人事,还好吴天发一拨通电话就开始劈哩啪啦狂催恶骂,根本无暇注意
电话这头的反应,因此宁修顺利的替小济收了线。
不一会功夫,宋先生就把车子从停车场开过来,大家仓促上车,後座只塞了宁修和济风,
济风依旧继续枕著别人沉睡。
「等到了医院……,」宁修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