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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楚留香系列画眉鸟-第23部分

小说: 楚留香系列画眉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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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神水宫呢?”
  李红袖也立刻按着道∶“是呀:你怎知菩提庵里那老尼姑,一定会将你送到神水宫
去?”
  苏蓉蓉眼睛里发出了光,也抢着道∶“是谁告诉你,要到神水宫去,一定要先经过那菩
提庵的?这件事说不定根本就是那人做出来的圈套。”
  柳无眉道∶“圈套?”
  苏蓉蓉道∶“不错,圈套。”
  她按着道∶“那人说不定和他……和楚留香有仇,所以故意设出这圈套来骗你,菩提庵
那老尼姑自然也是和他串通的。”
  胡铁花拍手道∶“一点也不错,他们这样做,就为的是要你杀楚留香,其实他们根本没
有将你送到神水宫去。”
  李红袖道∶“你喝了那杯茶後,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她们随便将你送到那里去,你反正
都不会知道。”
  柳无眉沉吟着,缓缓道∶“姑娘们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李红袖道∶“这自然很有道理,你去那地洞,说不定就在菩提庵的下面,你听到的那声
音,说不定就是那老尼姑在说话。”
  柳无眉叹了口气,道∶“可是,这件事既然有关我的生死,我又怎麽会随便听信别人的
话呢?指点我这条路径的人,我自然很能信任他。”
  胡铁花嘿嘿笑道∶“太信任别人的人,都要倒楣的,这道理你应该比别人都明白才
是。”
  柳无眉红着脸垂下了头,道∶“可是这个人……这个人绝不会说假话。”
  胡铁花道∶“哦?我倒已有很久未曾见到不说谎的人了,我倒想瞧瞧这人是谁?”
  柳无眉道∶“他老人家便是武林中人称“君子剑”的黄鲁直黄老剑客,我想各位多多少
少总该听说过一些他老人家的事迹。”
  胡铁花立刻说不出话了,只因为他也知道,天下若有一个不说谎的人,那人必定就是这
位“君子剑”黄鲁直。
  李红袖忍不住道∶“她说的不错,这位黄老剑客倒的确不愧为诚实的君子,生平从来也
没有说过一句谎话,最难得的是,他不但对朋友以诚相待,就算对他的仇敌,也一向是实话
实说,从来不肯说谎的。”
  宋甜儿拍手笑道∶“我们的李姑娘又想将她肚子里的学问卖弄卖弄了,她倒的确装了一
肚子的掌故,说起来真能令人听出耳油。”
  她说的虽是“官话”,但却半生不熟,简直比广东话还难懂,柳无眉也听不懂她在说什
麽,只不过心里有些奇怪∶“这位李姑娘年纪轻轻,“君子剑”闯荡江湖的时候,她只怕还
未出世哩,但听她的口气,对“君子剑”的往事她却像知道得很多。”
  却不知李红袖非但对“君子剑”的往事知道得不少,江湖中成名人物的事迹,她也很少
有不知道的。
  胡铁花也忍不住问道∶“你说黄老剑客对仇敌也不肯说谎,这我倒有些不懂了。”
  李红袖道∶“你和人动手时,对方若问∶“你最拿手的是什麽功夫?最厉害的是那几
招?出手时准备用什麽招式?”你肯不肯告诉他?”
  胡铁花大笑道∶“兵不厌诈,和人交手时,讲究的就是虚虚实实,才能令对方无法招
架,自己若先将自己的底细都抖露出来,还和人打什麽架。”
  李红袖道∶“别人若问你这些话,你绝不肯告诉他吧!”
  胡铁花道∶“那人若是我的对头,我自然不肯告诉他,可是我的对头也绝不问我这些
话,因为他知道我没有发疯,我就算说了,也绝不会是真的。”
  李红袖笑了笑,道∶“我也知道你绝不肯说的,就算说了,对方既不会相信,也不敢相
信,可是黄老剑客和人动手时,别人无论问他什麽,他有一句就说一句,而且说出来绝不更
改,他若说最後是准备以一招“飞鸟投林”去削对方的头巾,就绝不会用一招“玉女穿梭”
去刺别人的胸膛。”
  胡铁花怔了怔,道∶“这样和人交手,岂非必定要吃大亏麽?”
  李红袖道∶“不错,黄老剑客就因为这缘故,平生也不知吃过多少次亏了,只因别人知
道他这脾气後,要和他交手时,就一定要先问清楚。”
  胡铁花道∶“黄老剑客固然是功力深厚,别人就算知道他要用什麽招式,也无法招架抵
挡,但若遇到和他功力相若的人,岂非等於已不战而败?”
  李红袖叹道∶“正是如此,所以有几次战役,黄老剑客明明应该胜的,却反而败了。,
但也就因为他是位诚贸君子,所以别人纵然胜了他,也不忍伤他。”
  柳无眉接着道∶“何况,黄老前辈以诚待人,所以好朋友极多,江湖中老一辈的英侠,
差不多全是他老人家的知交,所以就算是他的对头,也不敢伤他。”
  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各位请想想,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我能不相信麽?”
  胡铁花苦笑道∶“如此说来,你去的那地方也必定是神水宫,绝不会错了。”
  苏蓉蓉默然半晌,道∶“只可惜黄老剑客不知在那里,否则我倒真想向他请教几件
事。”
  楚留香一直在静静的听着,此刻忽然笑了笑,道∶“你想请教什麽事,不妨说出来,黄
老剑客也许能听得到也末可知。”
  苏蓉蓉瞪大眼睛,道∶“他难道就在附近麽?”
  楚留香又笑了笑,却不说话了。
  只听地道的石级上有人轻轻咳嗽了雨声。
  按着,就有叁个人缓缓走了下来。
  这叁人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袍子,腰畔都悬着剑胡铁花立刻就认出他们正都是方才和楚留
香动手的人。
  只不过现在他们已将蒙面的丝巾取了下来,叁个人气度虽同样的沉稳,但形貌却大不相
同。
  当先而行的,是位眉清目秀,面如银盆的老人,现在虽然已发福了,想当年却必定是位
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他眉间犹带着怒色,似乎馀怒未消,脾气又显然很刚烈,这人不问可知,就是名满天下
的“玉剑”萧石了。
  他身旁一人身材颀长,面容清瞿,几乎比他整高了一个头,神气看拣报严肃,但目光却
很慈和。
  此刻他双眉微皱,彷佛有些心事。
  後面还跟着一人,身材既不太高,也不算矮,容貌很平凡,很平和,基至连一丝表情都
没有。
  这叁人中,只有他看来没有那种名剑客慑人的手采,但也只有他神情最冷漠,令人不敢
亲近。
  李玉函夫妇一见到这叁个人,又倏地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起,那人也未瞧他们一
眼,却向楚留香抱拳一揖。
  “玉剑”萧石长叹道∶“老朽方才为竖子所愚,几乎铸下大错,实已无颜再见香帅。”
  楚留香立刻躬身道∶“前辈言重了,在下怎担当得起。”
  那颀长老人也叹道∶“老朽平生月信还末做出过什麽负人之事,但此番……唉!此番实
令老夫无地自容,但望香帅恕罪。”
  楚留香只有连声道∶“不敢,不敢……”
  萧石跌足道∶“长话短说,老朽等本都已没有脸再见人了,但若就此一走了之,更不像
话,是以转来向香帅负荆请罪。”
  胡铁花本来还对他们很气愤,但此刻见到他们竟不惜移尊降贵,来向个後生小子请罪赔
礼,又不禁暗暗赞美。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就认错,绝不推诿……这种武林前辈的风辈,的确令人佩
服。”
  楚留香的神情也很惶恐,谦谢了几句,立刻就问道∶“李老前辈的情况已好些了麽?”
  萧石叹道∶“观鱼兄此次虽因皇天有眼,因祸得福,但他久病之後,精气已虚,此番又
动了真怒,旧病虽去,新病又生,虽经我们几个人合力将他真气引入正轨,但一时间只怕还
是难以康复。”
  楚留香道∶“铁山道长呢?”
  萧石黯然道∶“这位道兄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却未想到自己究竟已非少年了,怎经得
起如此重创,方才虽然还能勉强支持,但此刻的情况却似比观鱼兄更严重,幸好凌飞老乃是
治伤的名家,此刻还在照料着他。”
  听到这里,李玉函已是泪流满面,柳无眉更早已泣不成声,夫妻两人一齐以首顿地,哽
声道∶“晚辈该死!都是晚辈该死!”
  他们不说话反倒好,这一说话,萧石怒气立刻又发作了,厉声道∶“你两人还有胆子敢
留在这里?你两人居然连我们都骗了,难道就不怕你们李家祖宗留下的家法。”
  李玉函流泪道∶“晚辈也知道罪无可追,应该伏法,只求前辈饶了她一命,她……
她………她本和此事无关的。”
  萧石怒道∶“她若和此事无关,谁和此事有关?“拥翠山庄”的声名已被你们毁尽了,
难道还要留下她来丢人麽?”
  柳无眉伏地痛哭道∶“不错,此事全因我而起,和他无关,请前辈们饶了他吧!”
  苏蓉蓉她们听了这凄惨的哭声,又不禁为之恻然,正不知该如何为这一双同命的鸳鸯求
情。
  谁知那颀长老人却叹了口气,柔声道∶“你们也不必难受,我们受观鱼兄之托,本想来
以家法处置你们的,但方才我们在上面已听了你们的话,也觉得你们的遭遇很可怜,并非没
有可以原谅之处,我们已决定替你们去向观鱼兄求情了。”
  萧石连连跺足,苦笑道∶“我方才已说过,要多教训教训他们的,你此刻怎地又对他们
说实话了。”
  那颀长老人叹道∶“他们看来已有痛悔之意,你何必再叫他们着急呢?”
  苏蓉蓉忍不住和李红袖相视一笑,只因听到这里,她们已猜出这颀长老人必是“君子
剑”无疑了。
  可是莫说苏蓉蓉她们,就连楚留香竟也看不透那容貌平凡,神气冷漠的剑客是什麽来
历。
  他年纪看来彷佛比萧石、黄鲁直他们年轻些,但楚留香方才被困在剑阵中时,已觉出这
人功力之深厚,剑法的老辣,绝不在萧石、铁山道长、凌飞阁、黄鲁直,和帅一帆这些前辈
名剑客之下。
  何况他既是李观鱼的好友,也自然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但楚留香却偏偏想不起前辈名家
中有这样一个人来。
  楚留香正要探问他的名姓来历,谁知他却已转过身子,背负着双手,抬着头出神起来,
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萧石和黄鲁直居然也没有将楚留香引见给他,他似乎是个很神秘的人物。楚留香也不禁
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这时“君子剑”忽然望着苏蓉蓉道∶“这位姑娘……”
  苏蓉蓉立刻检衽作礼道∶“晚辈苏蓉蓉,有几件事正想请教前辈。”
  黄鲁直微笑道∶“苏姑娘只管说吧!”
  苏蓉蓉沉吟了半晌,道∶“前辈确知那菩提庵乃是神水宫的接引处麽?”
  黄鲁直道∶“不错。”
  他也沉吟了半晌,才接着道∶“无眉问起我时,老朽本不知她为何要到神水宫去,只当
她少年好奇,是在无意间随口问出来的。”
  苏蓉蓉道∶“前辈可知道菩提庵那位老师太是何来历麽?”
  黄鲁直追∶“那位哑师太倒也可算是当世一位奇人,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也从无
人听她说过一句话。”
  苏蓉蓉道∶“她是真的残废,还是装聋作哑?”
  黄鲁直叹了口气,道∶“一个人若能装聋作哑数十年,想必有她的伤心事,老朽又何必
再去追究她是真是假呢?”
  苏蓉蓉肃然道∶“前辈胸襟,确非晚辈们所能企及,晚辈实在惭愧得很。”
  她垂手肃立,竟不再问了。
  饼了半晌,黄鲁直却忍不住问道∶“苏姑娘想问的只怕不止这两句话吧?”
  苏蓉蓉又沉吟了很久,才恭声道∶“晚辈的确还有事要请教前辈。”
  黄鲁直道∶“既是如此,姑娘为何不问?”
  苏蓉蓉道∶“晚辈唯恐有些事是前辈不愿对外人道的,但晚辈若是问了,前辈又绝不会
以虚言敷衍,是以晚辈不敢再问。”
  听到这里,胡铁花心里只觉暗暗好笑∶“难怪老臭虫要叫这位姑娘到神水宫去打听消
息,看来她的确很懂得问话的技巧,她嘴里虽说“不敢再问”,其实却无异已经将什麽话都
问了出来,而且还要人家非说不可。”
  黄鲁直果然笑了笑,道∶“姑娘是否想问老朽是怎会知道这件事的?”
  苏蓉蓉微笑不语。
  黄鲁直道∶“其实这件事老朽也是听别人说的。”
  他有意无意间瞟了那平凡的黑衫剑客一眼,又按着道∶“老朽也相信这人所说的话必真
无假,只因他平生从未在老朽面前隐瞒过任何事,更末对老朽说过一句假话。”
  苏蓉蓉目光闪动,忽然笑道∶“这人想必是前辈的红粉知己……”
  她故意将“红粉知己”四个字声音拖得长长的。
  黄鲁直果然忍不住道∶“姑娘说笑了,老朽生平不二色,那有什麽红粉知己。”
  苏蓉蓉眼睛一亮,道∶“如此说来,对前辈说起这件事来的,难道竟是位男士麽?”
  黄鲁直道“嗯!”
  苏蓉蓉立刻追问道∶“据晚辈所知,天下从没有一个男人能知“神水宫”的秘密,前辈
这位朋友又是怎麽会知道这件事的呢?”
  黄鲁直沉吟了半晌,苦笑道∶“姑娘若问及老朽自己的事,老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
尽,但这件事却有关别人的秘密,恕老朽不能多说了。”
  他说话的时间,又瞟了那黑衫剑客一眼,忽然抱拳道∶“老朽言尽於此,就此告辞。”
  那黑衫剑客已转过身,向楚留香匆匆一揖,就走了出去,两人都似乎再也不愿再在这里
停留半刻。
  萧石皱了皱眉,大声道∶“鲁公,这里的事,你不管了麽?”
  只听黄鲁直在石阶上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父子间的纠纷,别人想管也管不了
的,观鱼兄现在虽然怒气冲天,但只要过了叁五天,也就好了。”
  说到最後两句话,他已走得很远,萧石跺了跺脚,也追了出去,忽又回过头来瞪着李玉
函道∶“你这两天最好莫要去见你的老头子,免得他又被你气得走火入魔,你最好远远的避
开,等他的痛好了再回来,那时他有了力气,揍你的时候也可以揍得重些。”
  松鹤楼的菜本就很有名,何况大家又全都饿了,胡铁花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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