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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2005年第22期-第5部分

小说: 2005年第2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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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算术书
  也被她卷成了烟卷
  
  明年,可怎么办
  她还等着哩
  我得快把书读完
  
  陈染君,1965年出生于湖北浠水,1981年入伍。诗集《出门》获解放军文艺奖。现工作于武警某部。


一棵树是一把撑开的伞(组诗)
■ 顾国强
  一棵树是一把撑开的伞
  
  你路过我
  在一场风雨里
  你拣起一片被冰雹洞穿的叶子
  仰望。我欣慰
  这场风雨是我们握住的缘
  一棵树没有过高的奢望
  下次经过,我可能老去
  你能够在我站立过的地方
  停留一会儿有多好
  
  我是一支行走的铅笔
  
  生活是一张铺开的纸
  我是一支行走的铅笔
  足迹无非是一些符号
  自己肯定的  留了下来
  自己怀疑的  想删去
  橡皮却擦不掉
  
  过去被肯定的
  自己倒读不懂了
  过去曾怀疑的
  常在梦里醒来
  一张白纸将要写满了
  还没有一个满意的句子
  
  坡后一朵野花
  
  一次次被寒风吹灭
  在春天迟迟醒来
  没有风儿吹捧
  没有蝶儿烘托
  微不足道的阳光
  正是她恰当的满足
  你看,风中她多么自由
  一如飞翔的鸟儿
  
  她是从街心花园里逃出来的种子
  逃离了严谨的篱笆
  逃离了一双双贪心的手
  
  一粒种子的怨恨
  已同壳子一起蚀去
  她幸福地活着
  狂放地美着
  照亮了一个黯淡的角落
  
  风雨里的父亲
  
  你扶直一棵庄稼
  秋天在微笑
  你没注意
  你扶正一棵小树
  鸟儿在歌唱
  你没注意
  
  一辈子也没轰轰烈烈
  老了,仍做着类似的小事
  
  鱼  们
  
  鲢鱼:上层
  鲤鱼:中层
  鲫鱼:下层
  泥鳅:底层
  
  池塘丰满是共同的喜悦
  池塘消瘦是大家的忧虑
  它们生在一个天地
  想的是一回事儿
  
  声  音
  
  你平静的表情
  遮掩着火苗一样跳跃的心事
  就像平静的水面下
  常常有潜流涌动
  
  一颗心握住一颗心是悄无声息的
  就像阳光默默地铺在草叶上
  一个美梦能让人一天都有一个好心情
  跨越一生的艰难也许就靠两颗心
  暗暗地搀扶
  乍冷乍暖的二月
  燕子没来还会远吗,
  乍急乍缓的心事
  恰恰重叠在同样无眠的夜晚
  我恍惚看见
  你绣出的燕子会飞
  你绣出的荷花
  我闻见了香味儿
  
  顾国强,作品散见于《诗刊》《人民文学》《诗选刊》《天津文学》等。出版诗集《带露的独白》《无序的阡陌》,曾获《诗刊》和省、市文学奖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河边的风(六首)
■ 洪 立
  正午的河边
  
  这里空气停留
  阳光在树叶上打坐
  
  一只羊弹着身上的盲琴
  一把镰刀咬着青草不放
  
  大地叫着正午的疼
  
  这里来自天堂的那种水声
  越来越清  越来越亮
  是想象中的女孩在河里洗浴
  
  我的脚步
  咋就这么轻呢
  
  守河的人
  
  秋天的夜
  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一个守河的人
  用浑身的热
  照亮河
  
  千顷良田蛙鸣如鼓
  一个把根扎在泥土的汉子
  他弯下腰
  大地的脊梁
  微微升起
  
  一股风
  
  一股风
  揪着谁的头发
  往空中提
  
  一股风
  挟着路边的大树
  朝远处跑
  
  一股风
  背着春天的雨水
  朝山上走
  
  这大地的翅膀
  我要甩掉鞋子
  在河边等你
  
  夜  鸟
  
  在天空的深处
  在谁的屋顶
  在万物俱籁中
  在我们的睡梦外
  
  在一位朝圣者的心里
  跌倒  爬起
  碰撞  跳跃
  
  它用小小的翅膀
  移动黑暗
  掏出声音的小刀
  划出一点点亮
  
  小圆镜
  
  我从箱底翻出一个小圆镜
  它用明亮告诉我
  唯有时间才是真的
  
  这个小圆镜
  某年  某月  某日
  被母亲  一定是母亲
  在心底珍藏
  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后
  又放在箱底
  
  现在  小圆镜显露出
  母亲的魂灵
  一闪一闪
  
  深  秋
  
  田野的底版被风抽走
  只留这么几张:
  
  一匹马站在塬上
  烫红云彩
  
  一群羊拾着干柴
  点亮河水
  
  一朵野花洗着身子
  准备回家
  
  一只黑鹰贴在天上
  展开双翼
  不能上也不能下
  
  洪立,1962年出生,宁夏吴忠人。宁夏作家协会会员。曾在《诗刊》《朔方》《绿风》《鸭绿江》《飞天》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


发现与发明:诗歌与生命意识的双胞胎
■ 俞 强
  俞强,男,1966年出生于浙江慈溪。幼年寄养于农家,养母视同己出。九岁后回到父母身边读书。1982年因病辍学。做过辅助工、做全工和工会工作。现在《慈溪日报》工作。1986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散见于《诗刊》《人民文学》《青年文学》《北京文学》《十月》《山花》《星星》等,已出版诗集《大地之舷》《食指和拇指》《钟形岁月》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通过阅读、写作与内省,结合自己生命经历,通过二十多年的努力,我对写作的思维终于透过复杂的现象学找到了自己的触角,并逐渐走向成熟,越过各类哲学、宗教与科学的纠缠、廓清与综合,在以生命意识为中心的庞大体系中,进一步理解了各类艺术相通的榫卯结构与内涵,艺术的本质及其意义,以及从生命的眼光打量一切,万物或虚无在静寂无垠的幽冥之中的呼应与互动。当代诗歌必须在更高的层面上领悟并把握生命的意义。
  通过不断的学习与感悟,使我进一步认识到无论苦难或者欢乐,无论空虚还是充实,只因为有了生命才有了感觉,有了人的意识就产生了人性。有了人性才分娩了艺术,使人类在充满危机与末日感的恐惧的折磨中,提供慰藉与愉悦。不管是尼采突然宣布上帝已死了,还是卡夫卡控诉人已经异化,更不要去管罗曼巴达指出在不断延伸的浩瀚巨著中,在文字自动繁衍的进程中,人的主体的缺席与消失。即使以上种种状况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抑或是一种存在的真实,但归根结底仍然离不开人。其实,神性,人性,兽性或动物性都是人类自身意识里的三个相互支撑与搏斗的层面,是人之所以为人之前的一场内部的辩论与战争。即使因灵魂自动的崩塌与毁灭,那也是人的自我意识的迷惑与沉沦。而艺术,在这种大背景下,我认为有两大根本性的作用与意义,一种是发现,不是像牛顿与霍金那样关于物质世界或宇宙黑洞与人的灵魂无关的发现,而是像尼采、卡夫卡、罗曼巴达一样在时间与存在的真相里去发现人所抵达的悲惨处境,像凡高、蒙克、肖邦、莫迪里阿尼式的激情与敏感,标出让人活得清醒却难以逃避绝望的追捕与窒息。另一种是发明,也不是像瓦特与爱迪生那样在机器与电灯那样的狭义科学上的发明,而应像巴赫、马蒂斯、米罗那样发明令人安宁的旋律,愉悦的色彩,与充满遐想与纯真的线条,像贝多芬、莫扎特、塞尚、高更那样发明的美给人一种勇气与力量,使人类每一个人能在苦难的夹缝里得以度过美好的人生。
  发现是在现实层次上的攀登,发明是在缺失与空白里的无中生有。我勉励自己能在发现的基础或前提下发明,我希望自己能在发明的指引下将发现的大旗进一步提升。发现是痛苦的,因为历史与现实已囤积了太多阴郁太多沉重的记忆,拥挤着太密集太拥挤的亡魂。发明也太难了,因为撇开现实另辟蹊径的独木小桥高于传统与必然,需要更博大更敏感更丰富也更具独创性的心灵。但愉悦的审美的发明可以安慰务实的悲观的发现。以生命的意识为中心同时抵达发现发明。从真相的发现抵达真美的发明,将虚妄的实在滤成充实的空灵。用平等心面对所有不平等的事物,用平常心面对不平常的岁月,用平静心面对不平静的心态。走过历程之后,恶梦与清晨一样美丽,突破障碍之后,恐怖与安详一样可感,在互动中强化了各自的质感。在各自的肌体互相吸收的营养。走得再远依然是生命意识对生命的发现,攀得再高依然是梦想对人类存在的安慰的发明。一切偏离得再远,必须返回生命,万象消弥得再快,必须重塑生命。生命意识是艺术追寻的出发点也是哲学与宗教的归宿,是发现与发明的母亲与灵魂。从个体心灵出发,或发一箭同时穿越两个目标,或循序渐进分步实施,烙下了生命的履痕。发现与发明,将是我的生命美学的一对不可分离的双胞胎,兼容并蓄;发现与发明,将是我拥抱生命真谛超越时空的两只手掌,是全人类的一双在偏僻的夜色里充满空旷期待的眼睛。


诗九首
■ 俞 强
  远  眺
  
  湾前的咸青草和潮汛一起
  苏醒了
  一只长喙鸟越过翠屏山,金属构筑的栈桥和微颤的气流
  冲出视线
  把比天空更广博的一切衔给你
  属于你的,并不一定要抓在手心或眼前:
  清晨,一叶帆从远方的港口升起
  尽管你没有发现
  阳光下,有一个俊女人正在洗梳
  尽管你没有看见
  当想到许多事物不去接触或争执
  反而会成为自己不可分割的存在
  晴朗,随着最后一颗雨珠从空降落滩涂
  在新叶上溅起更多的阳光更多的绿:
  欢喜,却没有欢喜的烦恼
  拥有,却没有拥有的负担
  
  泥  涂
  
  一只单腿支撑的泥摩船
  在泥浪里
  穿梭
  被船身擦过的泥涂的黑
  泛起千变万化的色泽
  像经过发酵的油彩在一块巨大的亚麻布上
  一浪浪的涂抹
  这土地与海酿出的琼浆
  
  雨后泥泞的反光引来更广大的滩涂更荒凉的海水更加孤独的岸
  
  经风历雨的茅屋
  已没有人居住
  仍有两只燕子在呢喃
  废弃的盐仓  潮浸浪袭
  仍有五株咸青草的花开了
  
  在遗址上想象一对裸露着的年轻男女的健康的肤色吧
  一种看不见的苦难或幸福  周而复始
  像被烈日蒸发光的水分
  化成了一朵云  一片雨
  洒落在滩涂的黑油油的肌肤之上
  挤出了被潮水与脚踝牵动着的  被岁月犁着的
  杭州湾之蜜
  
  方  向
  
  沿着很远很远的方向
  越过许多屋顶,路,山峦或云
  是荒凉的天空
  四个方向在半途中失散
  什么也看不见
  
  一些藻类、鱼虾与泡沫冲上岸
  一阵台风后的凉爽从南岸登陆
  在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
  是偏僻的滩涂
  潮水退了
  在大面积的一脚高一脚低的泥涂里
  露出了钢桩与桥墩
  深陷其中的孤独
  露出了杭州湾
  性感饱满的腹部
  在日光下骚动不安
  
  在一座与海风肌肤相亲的城市里
  有一间办公室
  是我的
  南面的窗是山
  西面的窗还是山
  北面的窗是滩涂
  东面的窗还是滩涂
  在更远更远的地方
  什么也看不见
  四个方向回来了
  变成了一个害怕流浪的我
  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打开所有的窗户
  任凭黑黝黝的没有尽头的滩涂垒成一条条塘与堤
  把自己团团围住
  
  滩涂之春
  
  咸味,微曛的气流
  冲开闸门
  春天的两只博动的肺叶开始呼吸
  把生计的辎重
  丢给库房内的黑暗
  一脚踩响旮旯里弃置已久的柴油机
  久违的三卡:被泥泞和寒冷堵塞的喉咙
  在塘堤之上发出愤怒的咆哮
  钢筋水泥的道路拖着黑黝黝的田畈
  穿过闭塞与偏僻
  匐匍于脚下
  释放:
  憋了一个冬季的沉闷与压抑
  全部在阳光的震颤中消溶,沸腾
  大面积被冰冻和荒芜锈住的寂静
  纷纷开裂,剥落
  受惊的弹涂鱼闪电般蹿向远处
  
  在容易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长三角正打造出一条完美之弦
  在越来越淡的高度之上  独奏
  银色机翼正切开云朵与阴影
  把上升中的杭州湾载向无垠的天蓝
  
  泥土的记忆
  
  被二月的雨雪,风和氧离子反复击打的
  泥土,历经盐质与海水浸泡,揉搓
  在原始的黑暗
  或遗址的文化层之上
  通过瓷片的缝隙,残存的草根或犁铧的刃尖成为
  新鲜的三月
  弥漫着海岸线迂回曲折的睡意
  在汛期的冲击下一点点地退去
  集镇之间的空气里还回荡着一丝转暖前的凛冽
  店铺前的地面还坚持着一份踩踏后的沉闷与潮湿:
  老人和孩子
  把室内的目光递向广场上的天空和风筝
  没有一个人出现在
  黑黝黝的滩涂上
  只有搁浅的舢船,杂乱的泥泞和往昔模糊的足印
  只有五只白色之鸟衔着孤寂从远处飞来,逗留,栖息,寻觅
  只有咸味的阳光穿过弃置的网或明灭的泡沫
  落脚生根
  成为在吐芽的植株茎管内涌动的甜甜的汁液
  成为从七月的茂密到十一月荒芜的轨迹
  成为  死去或新生的  过去或未来的所有人的记忆
  成为  悲伤或欢乐的  短暂或隐秘的
  一个人的全部记忆和遗忘
  泥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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